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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剧情,道歉)

    第十四章(剧情,道歉)

    叶梓舟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久到楚霁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直接,是不是该委婉一些的时候,他才终于说话了,说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内容。

    “你们都知道,我之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吧。”

    楚霁有点懵:“知道。”

    “我六岁的时候父母车祸去世,之后就住进了孤儿院,一直到十八岁。其实,我中途被收养过一次,大概是七岁的时候,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妇收养了我,可不到半年,我养母就怀孕了,养父以我养母是高龄产妇为理由,将我送回了孤儿院。”

    “他当时对我说,我养母身体不好,年纪又大,怀孕了就没有精力照顾我,将我送回来只是暂时的。等我养母顺利生下孩子,他们就会接我回去。”

    “他们骗了我,因为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子,所以他们不需要我了。”

    “我在孤儿院等了足足一年,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一番话没有加入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却听得楚霁和卫穹鼻子泛酸。

    楚霁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少爷,现在你回到属于自己的家,你有我们,我们永远都会陪着你的。”

    叶梓舟却推开了他,轻笑道:“我可不需要你来安慰我,我已经长大了。”

    楚霁讷讷,一时说不出话来。

    叶梓舟道:“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不是想卖惨,我只是想说,我不喜欢被蒙蔽的感觉。江岚和程晦他们本意不愿做我的执事,我也不是不识相的人,既然他们讨厌我又不得不生活在这里,我只能尽量少和他们接触了。”

    每接触一次,就会想起自己的自作多情一次,叶梓舟没那么厚的脸皮。

    楚霁急道:“少爷,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他们怎么可能……”

    “我亲耳听到的,他们也没有否认不是吗?”叶梓舟打断他的话,“还有你们两个。”

    楚霁和卫穹齐齐一惊:“我们?”

    卫穹连忙表态:“少爷,我是喜欢你的!”

    楚霁也不甘落后:“我比他更喜欢少爷!”

    叶梓舟哭笑不得:“你们干嘛呀,我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比如谈恋爱,或是结婚生子,都一定要及时和我说,我不会阻挠的。”

    就是会难过一阵罢了。

    但难过总比同床异梦要好。

    楚霁绷着脸:“除了少爷,我谁都不要。”

    卫穹也用力点头:“少爷,你可以更信任我们一些。”

    叶梓舟忍不住笑了。

    “少爷,我们今天下楼吃饭吧。”卫穹迟疑道,“你毕竟是韩家的少主人,就算有不想见到的人,也应该是让他们回避,而不是少爷你避开他们。”

    叶梓舟沉默片刻,说道:“好,我知道了。”

    之前几天他在气头上,不想见人,但总躲着江岚和程晦也不是办法,是时候和他们说开了,也省得他一露面,那两个人就死死盯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当天傍晚,叶梓舟在楚霁和卫穹的陪同下去了餐厅。

    一看到餐桌上的丰盛佳肴,叶梓舟呆了呆。

    楚霁的反应更是夸张,几乎是扑到了桌子上:“什么情况,今天过节了吗?”

    江岚端着一盘菜出现,看到叶梓舟后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少爷下来啦,我本来还想要怎么才能请你来吃饭呢。”

    叶梓舟嘴巴动了动,到底还是没和他说话。

    江岚也不在意,放下餐盘后便面不改色地回了厨房,又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他和程晦端着菜,一前一后再次出现。

    程晦见到叶梓舟后脚步一顿,语气倒是一如既往地冷静:“菜上齐了。”

    叶梓舟没什么犹豫地落座了。

    江岚和程晦不约而同表情一松,慢了楚霁和卫穹半秒入座。

    “今天这桌菜,是我和程晦用来向少爷表达歉意的。”江岚说完,给了程晦一个眼神。

    程晦抿了抿唇,看向叶梓舟,却发现他始终低着头:“少爷,我为自己那天的话道歉,如果你想处罚我,我也毫无怨言。”

    江岚也紧接着道:“只是希望少爷不要再生气了。”

    餐厅迎来了短暂的沉默。

    楚霁和卫穹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这时,叶梓舟开口了:“其实那天我也是有些冲动了。”他的话让众人眼睛一亮,却又迅速黯淡下去,“那些话,仔细想想,其实没什么好生气的。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们不愿意很正常,我没道理生气,就是瞒着我这件事让我有点不开心。”

    “不过,我已经想通了,大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闹僵了日子也难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去告状的,也不会惩罚你们,我到底不是真正的豪门少爷,只不过是借着身上流的血,才过上好日子的普通人罢了。”

    “所以,你们不用违背自己的心意,强迫自己来讨好我,真没必要,我又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行了,饭菜都凉了,快吃吧。”

    说完,叶梓舟就自顾自地动起了筷子。

    一时间,餐厅中只有叶梓舟动筷和咀嚼的声音,以及另外四个人的呼吸声。

    “少爷,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江岚的话被叶梓舟放下筷子的动作打断,叶梓舟吞下口中的食物,平静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说完,就起身离开。

    留下四人面面相觑。

    餐桌上的食物,只有靠近叶梓舟的几盘被动了两筷。

    楚霁和卫穹满目担忧,江岚和程晦则是沉默不语。

    叶梓舟上楼后,就飞快地逃回房间,关门反锁,背靠着门板,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他完全没做好平静面对江岚和程晦的准备,希望刚才说话的时候没有颤抖,否则也太丢人了。

    和睦相处什么的,缓两天再说吧。

    当晚,叶梓舟拒绝了楚霁和卫穹的陪睡,一个人进入梦乡。

    *

    叶梓舟很少睡懒觉。

    哪怕第二天是周末,他也在七点自然醒来。刚刚刷牙洗漱完毕,房门就被敲响了。

    “谁啊?”叶梓舟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

    来人并不说话,叶梓舟只能开门,门开了三分之一,就看到程晦面无表情地站在外面。叶梓舟下意识要把门关上,却被程晦一脚卡住了门板。

    叶梓舟有点懵,瞪着程晦的腿脚,半晌会不过神来。大脑告诉他这种幼稚的行为大概只有楚霁会做,可眼睛却不断提醒他,是程晦卡了他的门。

    “我是来给少爷送早餐的。”

    叶梓舟视线移动,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餐盘。

    叶梓舟讷讷道:“啊,那你岂不是起很早,以后不用……”

    “这是我的工作。”程晦一句话把叶梓舟堵死,“少爷可以让我把早餐送进去吗?”

    叶梓舟伸手:“我自己来就好了。”

    程晦便趁他松手的瞬间,顶开门板,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而叶梓舟也因为本能地后退,错失了良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晦一步步走到桌边。

    “呃……”

    事到如今,叶梓舟只能等他将所有食物和餐具都一一摆上桌面,才下逐客令:“谢谢你啊,后面我自己来,你去忙你的吧。”

    程晦却一言不发,也不动,只站在原地,目光幽深地盯着叶梓舟。

    叶梓舟头皮发麻,本能感觉不妙,扭头就跑。

    下一秒,就被人从后方搂入怀中,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少爷,对不起。”程晦的热气喷在他耳朵上,“我有一些心里话,少爷愿意听我说吗?”

    叶梓舟觉得很尴尬,更不知道程晦为什么要抱他。

    是因为不相信他昨天晚上的话吗?

    “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叶梓舟挣了挣,反而让程晦抱得更紧。

    叶梓舟被勒得手臂疼,既生气又委屈,明明被伤心的是他啊,程晦怎么还无理取闹?忽然想起浴室那晚程晦莫名其妙地发疯,叶梓舟顿时挣扎起来。

    “你放手啦!很痛啊!”叶梓舟给了他一个肘击。

    程晦闷哼一声,力道是小了,手却仍旧没有松开:“其实,我的确不愿意做韩家的执事,从十四岁被选中开始,我一直很抗拒。”

    叶梓舟一愣。

    这算啥,是打算摊牌了?

    “我有自己的理想,不想被人左右自己的人生和未来。所以我逃过一次,却被父亲抓回来,他说宁可我死了,也不让我给家族蒙羞。我想了一夜,最终决定妥协,可妥协之后,带给我的是无尽的不甘。是我不够成熟理智,厌恶这份工作,却将怨气发泄在了无辜之人身上。”

    “但是少爷,现在的我已经想通了,你是一个值得被珍惜的人,我愿意做你的执事!哪怕、哪怕你的偏爱,只是因为我与另一个人长得相似。”

    偏爱?叶梓舟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偏爱过你?”

    程晦低声道:“前段时间,少爷连续好几个晚上都点名要我陪你。”

    “啊,你说这个啊……”叶梓舟庆幸自己背对着程晦,对方看不到他的表情,“你误会了,那不是偏爱。”是想折腾你来着。

    程晦的声音却蓦地轻快了不少:“所以说,少爷并没有把我当佟少安的替身?”

    叶梓舟:“……”

    “你有病吧!”叶梓舟的反应一如当初在浴室,“我早就不喜欢他了,而且我为什么要把你当成他的替身啊,我有那么缺德吗!”

    明明被骂了,程晦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热气尽数喷在他的脖子上,叶梓舟忍不住缩了缩,愈发觉得程晦不正常。而当带着热度的亲吻落到他的颈项,叶梓舟先是一呆,继而剧烈挣扎起来。

    “等、等一下!你干嘛!”

    叶梓舟怎么说也是个男人,程晦又不想弄伤他,不得不放手,却面露不解。

    叶梓舟捂着脖子,看到他的脸还是难免尴尬,只好把视线固定在他的肩膀上:“程晦,你别这样好不好,弄得我好像一个专制的暴君似的。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做执事嘛,你真不用勉强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了,我支持你。”

    程晦有些急了:“少爷,是不是我刚才的话说得不够清楚。”

    叶梓舟连忙制止他冲过来的脚步:“我听懂了,也接受你的歉意!而且我本来就不是那种追求酒池rou林的人,其实你们当初要是不那什么,我根本不会和你们上床啊,在那之前我还是处男呢,一直把你们当哥哥来着。”

    程晦眼神一黯,摇摇头:“少爷,你没有听懂。”

    叶梓舟有些烦了。

    他都已经说了很多次不会计较了,这家伙到底是想怎样啊!

    “那我再说一遍。”程晦上前一步,“少爷,我喜欢你,想对你好,珍惜你,所以我愿意做你的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