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见家长
临近春节，好消息也是纷至沓来。 Emmy怀了二胎，正式定档，成悦和女友去美国领了证。 除夕这天江辰皓收到了父母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辰辰，除夕快乐。” 远在大洋彼岸的父母戴着红色的围巾，给他看窗外挪威的雪景。 “爸妈，除夕快乐。” 江辰皓从初中起就没怎么和父母同住过，关系谈不上有多亲近。父母不常回国，只有逢年过节会联系，今年看来也是要在国外过年了。 “成悦说你工作转正了，爸爸mama还没有祝贺你，礼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不过这边物流很慢，大概要挺久才能到你那边。” “今年你还是跟成悦成扬一起过吗？” 江辰皓扭头看了看房间里热热闹闹的众人，他们在许文筠的一栋房产里，成悦和她爱人、成扬和白明熙、季森鸣表哥一家，整个宅子里充满了过年的气息。 “我在我单位上司的mama家里，成悦和成扬他们也在。” 江辰皓还没做好跟父母出柜的准备，因此只说季森鸣是他的上司，然而知子莫若母，江mama一下就察觉出一丝不一样来。 “就是你特别喜欢的那个作家？你们关系已经这么好了？” “嗯……算是吧。” 江辰皓从小就不擅长撒谎，他连忙扯开话题问父母那边过得怎么样，挪威好不好玩，有没有去看极光。 江mama说想见见季森鸣，他就借口说要去帮忙包饺子掐断了视频通话。 “刚刚和叔叔阿姨说什么了？” 季森鸣看他饺子皮捏得心不在焉，估摸着是和爸妈说了什么。 “没有，就……”江辰皓支支吾吾，手里一个不慎捏废了一张面皮。 “我妈好像对你挺好奇的。” “她可能也觉得跑到上司mama家里过年有点诡异吧，我还没敢跟他们说我找了个男朋友。” “你……会不会介意啊？” 望着自家男友，小金毛不太确定地问。 “我介意什么？介意你没有和父母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江辰皓点点头。 季森鸣笑着用没沾到面粉的手背蹭蹭他的鼻子，“说完全不介意肯定是假的，但是我也能理解你的犹豫，这个事先不急，等你做好准备再说。” 一大帮人聚在一张桌子上吃年夜饭，对江辰皓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 巨大的液晶显示屏上放着纯粹提供气氛的春晚节目，吃完饭后表哥一家先行告辞，剩下三对年轻情侣和一个房东太太打麻将。 快十二点的时候许文筠喊大家出门放烟花，季森鸣从车后备箱搬出来好几箱花炮，还有窜天猴和仙女棒，众人看着焰火升空，在夜幕中噼里啪啦地炸出绚丽花火，都激动地欢呼起来。 “这个给你。” 季森鸣在江辰皓手里塞了一根仙女棒，拿出打火机帮他点燃。 “这东西我都好几年没玩过了。” 江辰皓倍感怀念地看着仙女棒下端小小的火光迅速燃烧，好像回到了童年。 “还有好多。” 季森鸣抓着一大把仙女棒，跟献花一样递到他面前，单膝跪地。 “我许愿以后每一个除夕，身边有你。” “江辰皓先生，请问你愿意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吗？” 成扬和白明熙已经拿着手机开始录像，江辰皓作为可能是历史上第一个被男朋友拿着仙女棒在除夕夜求婚的人，又滑稽又无措，脑子一热，也跟着跪了下来。 江辰皓拿过打火机点燃了一根仙女棒，又用那根仙女棒碰了碰季森鸣手上那一捧中的一根。 两根仙女棒相触，另一根也被点燃，照亮了两人的面容。他们在烟花绽放的夜空下注视彼此，在手中的花火散尽时相吻。 大年初六，江辰皓一大早被电话吵醒，随后手忙脚乱地推醒身边还在睡的人：“我爸妈回国了！” 这回没有时间让季森鸣对着穿衣镜研究用什么颜色的袖口搭配西装，江辰皓的父母飞机在半小时后落地，从他们这里出发到机场走高速还要至少二十分钟。 江辰皓看着副驾驶的季森鸣对着镜子扒拉自己那头乱翘的短发，从置物柜里拿了一顶棒球帽给他：“戴这个得了，别折腾你那头发了。” 季森鸣颇为嫌弃地接过那顶皱巴巴的帽子，掸了掸，好像做出了什么无比重大的妥协一般，扣在了头顶。 江辰皓一眼就看到了他染着焦糖色头发的母亲，然后是背着小提琴包的父亲，两个人都戴着之前他在视频里见过的红色围巾。 “辰辰！” 江mama看见自家儿子自是十分激动，踩着恨天高就朝江辰皓扑了过来，差点双双跌倒在地，还是季森鸣在背后扶了一手。 抱完儿子，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和自己还有老公同款的红色围巾，绕在江辰皓脖子上。 “来，这是我亲手织的，大红色喜庆又好看！” 江辰皓给父母介绍了季森鸣：“这是我在出版社负责的作家，季森鸣，同时也是出版社的股东，算是我的大老板。” 江爸爸伸出手和季森鸣握了握：“我家辰辰给你添麻烦了。” 季森鸣忙说：“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 回家路上，夫妻两个都在说在北欧的见闻，“我们还请了邻居一起来做中式烧烤，他们都对烤大虾和金针菇赞不绝口，北欧人都很少吃金针菇，只有中华超市才有卖。” “北欧风景确实漂亮，人也少，生活节奏慢，就是上网买东西不方便，没有快递只有慢递。” “我们到丹麦看了小美人鱼铜像，还有安徒生故居，里面保存了很多手稿。” 江辰皓觉得自家老妈今天话反常的多，而自家老爸则是反常的沉默。 到家后，他说了一句话打破了这一僵局：“爸妈，其实季森鸣是我男朋友，是要过一辈子的那种关系。” 下一秒江mama脸上的笑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眼睛瞪得老大，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儿子旁边的男人，发出一声尖叫：“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