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除魔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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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双杰结为道侣，时为一段佳话。 阮绪和墨霖过了一段神仙日子，青石台忘尘庐是他们誓要相守白头的地方，可就如没有守约的大多人世伴侣一样，他们也没能共白首…… …… 几年后，人界动荡，魔族纷扰，东陆陷入从未有过的灾劫，各派仙门纷纷出世。 人族修士有人修，鬼修，和魔修，其中以人修为正道，追求渡劫成仙位列仙班的洒脱，但也并非人人都能成功，都可以成功。化神期以上的大能都是少之又少，更何况最终境界的渡劫期修士。 鬼修和魔修皆为歪魔邪道，是为修仙门派所不齿，但其一般成不了多少气候，各派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发展，若有什么变故便及时出手。 鬼修，一般人死灯灭后魂体不散徘徊世间时被这类修士捉来炼化助长修为，是以多半掘人坟墓，做些挖坟偷盗之能事，一旦事情闹大，多由仙门派人安抚被挖坟的人家，寻到源头敲打震慑。 但魔修就麻烦许多。 世间本就有魔族妖物存在，但一般并不会到人界侵犯，长久以来也算相安无事，但其手段残忍，所经之地不光人畜被屠了个干净，屋舍也被一把火烧掉，被害者死状凄惨，皆是吸干了精气血液成为了干尸。 近十来年东陆边界时有魔物出没，侵扰普通百姓，烦不胜烦，仙门各派定下规矩轮流在边境巡查，以保东陆百姓安稳。 魔修就是利用魔物和妖物修炼，学习对方的手段，吸人精血来助长自己的修为。 难说这些年来到底是魔族侵扰还是魔修猖獗，吸人精血后嫁祸魔族…… 各派仙门轮流巡查边境倒是暂时没有听到什么被屠村的传闻，却不料，这魔修伙同魔族妖物自东陆大地最中心的王都出现，在这块土地上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 阮绪正在打理忘尘庐的灵草，突然心中一悸，心脏紧缩的感觉来得过于突然，他手里料理灵草的小铲子掉落在地，将特地接来的泉水给弄翻了。 他愣神许久，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捂在心口感受着那份悸动。咚咚咚…… 墨霖听到声响从屋内出来，走到他身旁，“怎么了阿绪？” 阮绪摇了摇头，慢慢抬头看向西南方，清风拂过，带起了竹叶的沙沙响。 “阿霖，我母亲，出事了……” 因为是自襁褓时便被抱了回来，戚海晨自然是跟阮绪讲过他的身世，讲他母亲给他起的名字的含义，算是为了这个可怜女子给孩子的念想能够连继。 “绪，开端诸多，愿他此生顺意，遇事皆能豁然开朗柳暗花明。” 这是一个母亲给孩子的愿景，阮绪自小便记在心中，记住他母亲给他的唯一的一句话。 “我虽没能在她身边长大，但我现在能感觉到，她出事了，” 他指了指心口，“我感到心里一阵刺痛，但很快着感觉又淡了下去。阿霖，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母子连心’？” 墨霖眨眨眼，看着阮绪这种神神叨叨的样子，估计心里确实难受，便掰过他的身体让他面对自己，掐住爱人的脸轻轻往两边扯开，“是‘母子连心’，但我的宝贝阿绪，你是一只脚踏进了仙门的人，早已与凡尘脱离，这些亲情血缘自你被师尊抱回山就自动同你断开了，你现在能想的只能是如何提高修为，如何平安突破元婴期瓶颈，过渡到化神期。” 说着，他还凑过去亲了亲被他拉扯着带动得有些变形的淡色唇瓣，“另外，还要请你多想一想你的道侣，我。” 阮绪笑了一下，眼尾都是飞扬的神采，抬手把墨霖的手从脸上拿开，“我同你说哀思，你跟我闹其他的，最后那句多想一想你才是你最想说的吧。” “嘿嘿。是也不是～主要是想你开心嘛。” 墨霖反握住他的手，把那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掰出来，然后将自己的手指插进指缝，同爱人十指交扣，像小孩子那样一晃一晃地摆手手。 “好啦，开心了。我自然是想你最多，想你怎么还困在元婴初期，死活没有提升到元婴中期，连我这个做师弟的都已经突破到了元婴后期，你这个做师兄的，怎么还不知羞呢！” 阮绪好笑，话都送到他嘴边了，他自然又要督促伴侣修炼了呢！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阮仙师天资聪颖灵力运转流畅，修为进步神速，我辈自甘拜下风～”墨霖还是入往日那般跟他插科打诨一番。 不过，墨仙师说的不错，阮绪天生双性体质，在修真界又有着另一种说法——修仙炉鼎，这炉鼎体质能帮助欲走捷径修炼之人快速提升修为，调和阴阳，同炉鼎双修，功力提升事半功倍，若是被心思不纯之人知晓，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觊觎他这幅身躯。 但好在门派知晓他体质的人甚少，只有师尊，道侣，还有几位最亲近的师兄，能护得他周全。 炉鼎体质奇妙之处就在于，能轻易吸收天地灵气，帮助修行，是以能帮助双修之人精进修为，但双修会折损炉鼎本身阳气，甚至伤及性命，作为工具宿命可想而知。但这种能力若是用在炉鼎自身修炼上，则是对练级十分助益，阮绪的修为自结丹伊始，基本每年都有一次境界的提升，短短几年，已经是元婴后期，即将步入化神期。 悸动平息，阮绪很快将这种莫名的情绪抛之脑后。 但随即，戚掌门的传音便惊起了青石台一众飞鸟，“扶摇派众弟子听令！一炷香时间在主峰集结，速来！” 戚海晨修为境界已至合体期，传音而来的气势恢宏，声音雄浑，丝毫听不出他平日里颤颤巍巍垂垂老矣的姿态。 眼神追逐了一下飞鸟，阮绪和墨霖对视一眼，师尊平日虽喜欢当甩手掌柜，许多事情不闻不问，就如养大阮绪这个事情也是交由弟子去做，但遇到什么事情必定没有任何废话可言。 他们迅速回屋抓起乾坤袋，拿过佩剑出发前往主峰。 一蓝一红的灵力波动，二人御剑从青石台的密林飞出，径直往扶摇山主峰掠去。扶摇山其他峰也各色光晕出现，各峰弟子迅速集结主峰，等待掌门指示。 到了主殿外的平台上，阮绪收好佩剑，同墨霖快步走到戚海晨的面前行礼。 “师尊！” “师尊！” 戚海晨捋了捋胡须，对他们二人点点头，自从他们结亲后，就没有待在主峰，只每年测试修为时才会到他跟前，眼看着最喜欢的两个徒弟修为稳步增长，戚掌门还是十分欣慰的。 待在山弟子尽数到齐，戚掌门清了清嗓子，同他们简单讲了讲人间炼狱般的事态。 “这次魔修十分狡猾，以修仙长生之能事为由带着魔物混进了王都，把王室全盘戕害，又向王都周围城池扩散，如蝗虫过境般啃噬我东陆大地，我先给你们看看具体情形！” 说罢，抬臂一挥，将最靠近王都的瑶光派送来的留影石抛到空中，留影石中的画面显现出来——整个王都俨然被魔族的黑紫色雾气掩盖住了，昔日繁华的景象不复存在，只余黑烟缭绕和尚未烧尽的残垣断壁。 “瑶光派和逍遥派已带着众修士前往了王都，我扶摇派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诸位！随我除魔！” 扶摇山众弟子乌泱泱聚在一起，高声回应着掌门：“除魔卫道——！” “除魔卫道——！” 气势如虹，大家的声音响彻整片扶摇山脉，飞鸟纷纷自各个山头飞出，扑棱着翅膀往远处去，只余几片羽毛缓缓掉落回山间密林中。 戚海晨满意地点点头，同几位峰主安排出山的事宜，这次魔修伙同魔族来势汹汹，必然要严阵以待。 扶摇派修者众多，但也不是有一个就算一个，毕竟大家都是血rou之躯rou体凡胎，对上家伙事巨多的魔修和魔族，心里还是多少会有些咯噔。 戚掌门虽然点燃了势气，但还是本着自愿的原则，让众修士仔细考虑好。 阮绪跨步到师尊跟前，“师尊，我……” “诶——”戚海晨打断他，“小绪，你打住，你留在门派，小霖先跟我去，你们轮流替为师守山。” 阮绪眨眨眼，“不是，师尊，我正要说我和师兄轮流去，既然您老人家点名他先去，那他先好了。”说罢，还转过眼看了看墨霖。 墨霖跟着点头附和：“师尊脑子转得真快，真棒！不亏是我师尊！” 戚海晨：“……” 戚掌门吹了吹胡子：“两个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