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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高热难退(小车前戏)

    5,高热难退(小车前戏)

    温霖舒袒露心意之后,赵直干脆脑袋一热昏了过去。他这是因病赶巧,却也算及时解了一场风雨欲来的困境。

    赵直一倒洛晏便没了再同温霖舒你来我往的兴致,他先是命人绑了几番挣扎的温霖舒扔进柴房,又派人往宰相府谴了口信,说是看在宰相的面上就不计较温霖舒的犯上无知之罪了,但若再有下次定要往皇上那里参上一本,现下要他们速速接人回去。

    洛晏冷笑着看那温霖舒被仆从拖走,心中一股闷气憋得无处可发,又见昏过去的赵直还被人扶着坐在地上,怒火更甚,只觉王府中尽是不得力的废物,主子都病昏过去了,却一个个只会发呆发愣。

    “还不快把直儿带回我屋里,顺带着赶紧叫孙大夫来。”

    洛晏整治人的手段是远近闻名的,跪在地上的下人们看了这一出好戏,又见他声色严厉一个个不禁全吓得面无血色,急急答应着抱上赵直就走。洛晏沉着脸紧随其后,手上的玉扳指被手指扣得“咯咯”直响,声音清脆。这玉扳指的质地极为坚硬耐磨,洛晏曾一甩手就敲破过不服他的人的脑壳。

    回到屋将赵直放到床榻上后,已经候在外边的孙大夫赶忙进去给赵直搭脉。孙大夫曾受过洛晏恩惠,现如今更是一家老小都在为王府办差,算得上是洛晏的心腹。故而,洛晏和赵直间的秘事他是门儿清,虽心里可怜赵直,但也就止步于可怜了。毕竟他了解洛晏的为人,更见识过他狠辣的手段,对于偏向赵直或老亲王一边的少有善了。

    “怎么样?”

    洛晏声色有些焦急,他还记得福伯之前提过落病根的话,担心别真出了差池。赵直乃是他一手带大,虽然在一些事上他待其较为严厉,但衣食住行上从不曾有过任何苛待,而在与赵直行了鱼水之欢后他更是玉食良药流水般地养着,甚至还期许过赵直能同他哥哥一样可生出娃娃来。

    孙大夫细细探了脉,斟酌着开口道:“大人,要说病根那是先王妃怀王爷时候气血不足,导致胎儿虚弱。这是从胎里就开始就的,所以王爷才生来便比旁人体弱些,但调理至今已不是大问题了。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王爷高热才退,眼下却又反复,必须谨慎才好。这也不难,主要是还有内亏。”

    “内亏?”

    孙大夫额上沁出汗珠,想着要如何迂回答复才好,面皮涨得通红道:“眼下大暑方过,还是赤日炎蒸的时候,可王爷手足心热,此就是阴虚内热。想来王爷年少,贪图逸乐也是有的。小人配一副地黄、山药、山茱萸为主料,辅以茯苓、牡丹皮、泽泻、桂枝的补上亏损便是。食补上可多用红枣汤、山药羹,韭菜合子。”

    洛晏一听哪里还有不懂的道理。高热反复肯定是他在人发热时强行寻欢做下的孽,至于内亏……看来得少让对方出精才是,也怪其自身贪乐总是在自己手下无法忍耐吧。

    让孙大夫下去后洛晏缓缓走到塌前,见赵直虽紧闭双目,眉睫却颤动不止便知他已然清醒。洛晏伸出手从他的眼眉一路向下摸到饱满的厚唇上,手上的轻柔是在日照光影下所难以言明的温柔缱绻。

    他是最年少的状元郎,也曾赴过琼林宴,也曾打马御街前。可自从嫁入王府,洛晏便折去了一身高傲,众人的种种奚落惋惜都令他痛不欲生。很长一段岁月里他都在历经煎熬,王府对他而言是不见天日的牢笼,本以为这辈子就要这样强忍着过去,只盼天定的寿数少些才好。可不知何时起赵直走入了他的眼里,他的心里,自己为了他而想要再次踏入诡谲万千的朝堂,也对每一日生出许多没由来的欢喜。

    这个装睡的傻孩子是他在这个世间的所有牵挂,是他想要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好“儿子”。

    儿子长大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也接连跑了出来,洛晏觉得父君这个名位到底还是妨碍了自己与赵直光明正大地亲近。如今就等当今圣上归西了,待他扶持的二皇子继位后他要堂堂正正地成为赵直的夫君。

    “父君……好痒……”

    本想装睡到底的赵直实在无法再忍耐脸上接连不断传来的痒意,睁开眼的同时伸出手阻隔住了洛晏的触碰。

    洛晏撤回了手,声音冰冷道:“怎么?不装了吗?既然不装了就跟父君交代清楚温霖舒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赵直感到头皮发麻,他不是不想交代,而是就连他自己都不晓得原来温霖舒中意之人竟是自己,心里不禁埋怨对方坑了他个大的。现下可好,父君的气不消一两个月是决计不会下去的,并且往后他若犯个什么错定还会被翻出这笔旧账来。

    “怎么不说话?”

    被洛晏捏住下巴的赵直无言以对,一双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对方。洛晏见他这怂样眼角浮现出几分笑意,他极喜欢看对方这副委屈讨饶的样子,让他总是禁不住更多地欺负过去,直把人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将他视为唯一的依靠。

    “父君,我错了,饶了我这次吧,我真不知道温霖舒他……不知道他……”

    赵直咬着嘴唇,最后那几个字着实说不出口,但洛晏偏偏就是要逼他。他的声音依旧冷若寒霜,但眉眼尽染笑意,“说下去。你们既做得出,又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我没有!咳咳咳…”赵直忍不住反驳,由于太过激动不住咳嗽起来。“父君,你信我,我真的没有。”

    洛晏瞧着赵直露出这么一副委屈样儿心头涌出一阵酥软,他坐到床头扶了赵直起来,给对方的后背放上几个软枕后道:“父君也是愿意相信你的,可你这回委实太过,不但瞒着父君和私自与人吃酒不说,更被人占了便宜。如今那人竟然还敢找上门来,若非父君挡着不叫他胡乱说话,瞧着温霖舒那样子,今日怕不是想直接提亲的。直儿,老实告诉父君,这连环套一般的事该不会是你与温霖舒暗自说定的吧?”

    赵直听了半是惊惶半是难过,眼圈红了半天,好半晌后才道:“我只当他是哥哥,只比旁人稍亲近些,其它一概也无。”他本还想说何况自己还有父君,不过话到嘴边堪堪吞了回去。

    “呵。”洛晏哼笑一声,对他的答话显然是不满意的。“哥哥这个词可不是能随便用的。好哥哥,情哥哥可都是哥哥。”

    赵直连忙道:“那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关系,他现在也去朝堂办事了,不会再来国子监,日后至多是个点头之交。”

    “直儿觉得可惜?”

    “不…不是…他今日说了那样的话,我是断不会再同其深交的。”

    洛晏这才显得稍满意的样子,离近往他身边凑了凑,鼻尖顿时闻到一股子药味儿,想到也是自己累得他病上加病,不禁将旖旎念头稍收了收。赵直浑然不觉,他喝药后周身温暖,又在被子里捂了良久,洛晏这一靠近只觉得对方身上清清凉凉,舒服得紧,便往人身上更靠近了些。

    两人从来都是洛晏强求得多,少有赵直主动往自己身边靠的时候。洛晏见他小心翼翼地往自己这边靠,这举动很是撞在自己心坎儿上,由不得又往前凑上一凑,觑着眼看对方阳刚憨正的脸,心内欢喜更甚。

    “直儿。”

    “嗯?”

    洛晏出声唤他,赵直微抬头朝他看去,迎面的却是薄唇轻点,“直儿,叫父君好好亲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