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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生日、十八岁以及界限

    在这个欲盖弥彰的拥抱之前,赛前头两天的那一天,发生了更多的事。

    徐时冶表面上呆呆的,但是别墅大门一有动静,他便扭头去看——第一次门响,是主教练Zxx。他默默把头扭回来,动作稍显僵硬,脸上仍是没有表情,可作为队长的思林云敏锐地读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失望。

    第二次门响,他立刻转头投去目光。

    “我回来啦!”李晔旸的嗓门一出,一屋子人戴着耳机都听得清楚,纷纷转头。

    第三次门响,徐时冶转头,望见青泽一身条纹西装极为挺阔,如果不是青泽面带倦容还真看不出来饱受舟车劳顿之苦——没倒时差就急着赶回来见徐时冶。

    徐时冶心都蹦到嗓子眼,将话语撞了出来:“你回来了。”声音没有起伏,强掩不安地目不斜视,要用视线在青泽的脸上打个洞似的。

    青泽困得不行,此时那双凤眼却猛然一抬,笑着回应道:“我回来了。”跟队友打了声招呼,抬脚就上了楼。明明收到了徐时冶的消息,但内心深处的急切感是抹不掉的,唯独亲眼见到了才踏实。

    既然见到了,那么想说的话就可以留到睡起来再娓娓道来。

    青泽也怕自己不清醒,说话不过脑子伤害到他。

    徐时冶摘下耳机,跌跌撞撞地充当青泽的小尾巴随着人后脚跟一并上了楼。

    青泽不说话,房间里便是徐时冶茫然的目光。

    徐时冶傻里傻气地盯着被子看,莫名想到自己半夜睡不着起来捧着手机反复观看粉丝剪辑的视频这件事,真的难以启齿。

    但是,也多亏这些长情的粉丝,他才得以见到青泽的十五六七岁。那时候青泽还处在变声期的尴尬阶段,采访里的他依然爱放嘲讽,脸上的神情比现在狂得多,不像现在,面无表情就能把E22气得跳脚。

    青泽穿着笔挺的西装,徐时冶清晰地分辨出那是一种昂贵而考究的面料,他静了一静,仍旧没有想好说什么。眼帘映出青泽的长发,这个看起来高不可攀的人低下头,正在慢慢地亲吻自己的手背。

    他整个人在床边定住,仿佛一桶胶水倒在了身上。

    青泽应当和社会名流、商业巨擘、行业大拿谈笑风生,而不是坐在这,同自己浪费时间。

    可徐时冶被他吻得手背发麻,不得不呆呆地坐在床上,耳边传来听青泽的声音,如大提琴般低沉,优雅而平和:“怎么样?”

    “还好。”徐时冶匆匆扫了一眼,青泽唇色红艳近在咫尺,这下他的心脏狂跳不止,连忙垂头闷声答道。

    这样的嘴唇,居然吻过自己两次?

    徐时冶再次怀疑是不是做了一场迫真的梦,他们或许只是普通的室友关系,没有任何纠葛。

    “你生日快到了吧?”青泽忽然问起这件事,徐时冶心里一跳,不出意外他生日会在季后赛的某天过。

    徐时冶闷声闷气地答道:“还早,九月二十六。”

    青泽洗漱完,眼皮一阖,听起来有些高兴:“太困了,容我先睡一觉。”

    青泽睡醒起来,正好赶上训练赛,第一张图没上,枪都只来得及练个十五分钟的便匆匆上了场。

    热热烈烈地打满拉满,总要有人来充当团战发起人这一角色,以往是徐时冶配合Wiz开团比较多,这段时间更多的是思林云在做这件事。

    反而是稳健的她选择了更加适合队伍的激进打法,她的法鸡总能搅局,打乱对手的节奏,让对面的支援位疲于奔命。

    渐渐的,在徐时冶状态不好的这一阶段,锦城能源队摸索出一套新的打法。

    最基础的心理博弈在团战里依然适用,甚至于在其他游戏里学到的搜点技巧、偷包技巧可以复刻。

    唯独最核心的团队配合需要时间磨合,就算如此,他们也必须不停地沟通——确保全员掌握的信息足够全。

    在比赛里,不是看右上角杀了多少人,而是为团队做了多少事,就算先手杀人、带走三个人头,也可能会输,就算小技能用得完美、禁疗四个人,也可能会输,就算大招时机恰到好处、电磁脉冲覆盖五人,还是可能输。

    这样的体验或许并不少见,但是在职业联赛里几乎是日常。

    子弹自铁管里旋转而出,交锋的刹那,蓝线宛如Vixerunt身体的一部分,死死黏住。

    不得不说,Vivere不愧是抱着外设出门的选手,这几天的请假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影响,徐时冶怀疑他甚至会在飞机上练枪。

    训练赛赢得顺利,于是徐时冶顺口问道:“你不会在飞机上练了枪吧?”

    “对啊。”青泽理所当然地答道。

    兴高采烈的Wiz和周一忽然沉默,思林云和李晔旸面面相觑。

    这倒是,青泽干得出来的事。

    李晔旸最清楚,除了徐时冶和青泽,所有队友私底下还会玩点别的游戏,前者好歹是枪位,还可以说是怕手感被影响,青泽双飞体系拿的天使,没理由啊。

    是真的喜欢这个游戏吧。

    徐时冶洗完澡,卧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张脸。

    青泽从浴室里走出来,长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他打算讲点什么,有好多话还在心里酝酿,骤然一抬头,就被眼前这一幕彻底震撼。

    他发誓自己在被子弹擦过头皮的那一刻也没有这么惊过。

    徐时冶很慢地撑起来跪坐好,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的扣子,朝青泽展示自己的身体。

    他的声音颤抖着,像暴雨中被打焉的一地残花,又像狂潮中被卷成碎片的一叶木舟:“跟我做吧。”

    青泽顾不上头发未干,也顾不上想这想那,冲到徐时冶跟前,拉过被子将人盖住:“别这样!”

    发梢的水分出一滴甩落在徐时冶的眉间,仿佛是青泽的一滴眼泪。

    “你不想吗?”徐时冶盯着青泽的眼睛问道。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青泽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已经是房间里唯一的清醒的人了,绝对不能陪着徐时冶一起发疯。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青泽再次重复这句话,微微垂眼,睫毛如柔风掠过青草般颤动,他缓缓说道,“绝对不行,你还没有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