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莲境
温泉度假回来没几天，十二面神来了。 一个小三角形在家里飘来飘去。 大概意思是说，时隔多年，归功于蒋涛和张浩的卓越贡献，安远体内的檀净界终于完全稳固了，可以给安家人开放下一个大型情景任务了。 “屁的大型情景任务，当初所谓四个任务，我们不管选哪个，去的都是秘大陆吧。”元青飞歪嘴吐槽。 “好歹你们也算没吃亏嘛，不要计较那么多啦～”系统脸皮厚过城墙，三角形立在餐桌上光华变换，安远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三角形在抠鼻屎。 “那这次又想坑我们做什么？”宋启挑明问。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这次真的只用随便玩玩就好，什么都不用做。” 四个人都不理他。 你当我傻嘛。 “只是，”系统坦白了，“在你们娱乐的过程中，我可以通过你们建立的通道汲取一些精魂力量，我保证对你们没有任何影响。” “那你要老实说清楚，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三角形飞到沙发上摊着，叽叽咕咕聊起来。 这个新的世界，其实与檀净界还有一些关系，它是净界坍塌后的遗物。 大千世界之间的关系，不是简单的平行并列，而是有着复杂的上下分层和主次衍生结构，追其源头与神明构建大世界根基时的情况有关。一些发展时间很长的世界，会在边界上衍生出新的小型世界，它们多数时候会一直与主世界保持实质上的同步和联通，即使四柱完整并且独立存在，也不会诞生独立的界主。 净界存在的时间太过于久远，以至于作为分支的檀净界的体量，都比很多时间不长的主界要大得多，安远所在的娑婆界更是其中相当年轻的一个，神明都刚离去不久。 在漫长的发展之中，净界内的智慧逐渐探知到了世界的本质，认为找到了无尽旅途的终点，最终选择回归一切的本源。 由此，净界在一夕之间坍塌，周围的分支失去所依附的主界，共同的界主云神突然离去，没坚持多久便跟着一个个消失，檀净界是最后一个。 其实一般情况下都是分支逐个凋零，最后主界坚持不了陷入末世，然后周围的小年轻们一拥而上，瓜分残存的主界。像净界这样的主界先坍塌是很特殊的事情，周围的年轻界主们谁也没想到老大哥云神先没了，净界的几乎一些都化为混沌，回归神明的元池。 十二面神偶然在虚空中发现一颗莲子，探入其中才发现是净界留下的遗物。 主神——摆渡人·莲灵子，曾在净界留下一颗自己结的莲子，净界的大能使用莲子为心，开辟了一个意识界，供普罗大众所用。净界坍塌时，大量的精魂意外的困在了莲子中，凭借着主神的力量，飘荡在虚空里而苟存下来。 十二面神自己吃不下，就找来相近的四个世界共管这颗莲子，共同消化它。 这就是【莲境】的来历。 ———— 「欢迎娑婆界的朋友来到莲境游戏系统，接引员3776为您服务。」 风过桃林，落英缤纷，芳草鲜美，流水潺潺。登陆界面漂亮极了，接引员小jiejie也仙气的很，不知道是真人还是数据形象。 「见过椤叶君。」安远正要说话，接引员看见了飘在元青飞身后的小三角形，合十拜礼后就消失了。 “难得见到椤叶君亲自引人来莲境呀，介绍介绍。”缥缈的声音伴着异香传出桃林里。 远远的，一个形似鹿大若马的动物，踏着白雾踩在草尖上走来。鹿角似桃枝，繁茂而色五彩，白毛青毫，有暗红云纹。到了跟前落地时，足生金光让人睁不开眼。 “祂叫弥，从春神的指尖诞生，是芽、露和春雾之神。因为跟对象吵架，春神又没帮他说话，就赌气跑来这边管理一个新生的小世界，冒充界主。” “哎你这家伙不讲武德，哪有一见面就揭人老底的！”弥气的原地直蹦跶。 “吵架你俩慢慢吵，芽神你先把金光收了，睁不开眼～”金光太扎眼，隔着眼皮子都要淌眼泪了。 “哦，我忘了。”弥收起金光白雾这些自带特效，“小椤椤你老实交代，上哪儿弄来的四个灵柱？” “什么灵柱？”宋启趁机插话，这个狗逼系统肯定瞒了他们很多事，能打听一点是一点。 “就你们四个呀。”傻白甜神鹿啥都说，三角形飞过来都拦不及。 “就，就一不小心把檀净界给回收了咯。”瞒不过，椤叶只能老实交代。 安远一家排排坐，听系统说说还瞒了点啥。 “莲境你吃不下去，浮游天岛你倒是给独吞了，你也不怕噎着。”神鹿口气并不恼，只好奇怎么做到的。 “尝试几百次都失败了，本来没抱希望的，可他们把四神柱全拿到了，我就心急了点。” “律和灭都还好说，命和魂怎么办？” “都留在他们身体里咯，律和灭我也留了一半，重建了一下天岛，慢慢消化。” “这他们也受得了？”弥凑近了观察安远，“哦，难怪，原来是个离珠，你运气不错啊。” 安远则惊了：“不是说只有一个魂池吗？还有离珠是啥？” 三角形飘来飘去，假装自己只是个装饰。 弥替他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命数与世界总体毫无关联的人，有你没你没有任何区别。” “他之前说几百年千把年能消化掉魂池，这要大半个秘大陆都在我们身体里，得消化多久？？？”活太久也是折磨。 “这倒是小问题，”弥看向椤叶，“被世界同化的危险你没告诉他们吗？” “反正都已经发生了，说了也只是徒增他们烦恼，我这不是带他们来莲境了嘛。都怪你嘴快！”三角形啪得贴在神鹿脸上，假装是个耳光。 元青飞有点懵，“啥叫同化？” 这回韩晨龙倒是听懂了，“我们只是一滴水，把一片海硬塞进一滴水里面。” 弥绕着安家人仔仔细细看了看，“比喻的挺形象的，但是没那么严重，通道已经建好了，接下来只要快一些抽取，问题不大。” “接下来你们在莲境中可以尽情的释放力量，尤其是与你们体内秘大陆相关的，只要别把虚拟空间弄坏就行。四位界主会及时把释放出来的神性取走，这样你们用得越多，释放得就越快，尽可能控制在两千年以内吧，问题不会太大。” “小弥弥你太好了～”椤叶变出几十个三角形，挂在神鹿的角上，晃晃悠悠撒娇。 “噎死你算了。”弥抖搂桃枝角，飞出十几个三角形来，化作窗口，“选一个吧，进去之后想换的话，可以直接在界面上更换游戏，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叫客服。” 系统还特别提示，莲境与秘大陆不同，秘大陆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里面每一个生灵都是活着的，而莲境里只有一团充斥着驳杂意识和记忆碎片的精魂，所有的一切都是四个界主利用自身力量模拟出来的。 既然可以随便玩随便换，安远也就懒得挑，直接选了第一个。 ———— 净界有上下界之分，上界名为云宫，下界名为凡世，其间仅有一条缥缈的天梯相连，得大道者，可经天梯飞升入云。凡世又上下三层，最下层为数百浮于虚空的岛屿，住着底层普通生灵；最上层为登天台，除了即将渡劫飞升的大能外无人居住；在其间，便是修行者所居的广袤大陆，名为——阿赫耶罗。 这个游戏，是弥亲自取了净界较早的时间记录复现而成，然后在阿赫耶罗的基础上，四位界主将自己世界的投影加在其中，莲子内无数意识碎片幻化为NPC，在虚假世界上重复他们某一段时间的生活。 上次重建秘大陆时的景象震撼至极，这回是真正的游戏登陆界面了。黑漆麻乌的空间中悬着一个进度条，蹦到20％的时候，跳出来一个对话框，说由于两位界主已为他们指定出生点和角色设定，所有的新建过程全部跳过，将直接进入游戏。 反正都被卖成这样了，这种小事情都无所谓了。 黑幕褪去，是一个山洞。 啥都没来及整理，就听洞外有超级凄厉可怜的声音在哭喊。 “宗门大劫，求老祖出关相救！” “求老祖出关！” “宗门不保！红山的贼道已经攻上来了！” …… “老祖？这是叫我们吗？”安远瞅瞅自己，瞅瞅男人们。 游戏达人元青飞反应迅速，指头一戳身后，石床上坐着一具枯骨，“应该是叫他。” 枯骨已经玉化，都不知道死了几百年了。 “神鹿应该是让我们冒充这个门派的老祖。”韩晨龙说道。 “哟嚯，开局就满级吗，这外挂开的有点大呀。”元青飞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宋启提着袍子往洞口去，招呼三人跟上，“先把眼前的事儿处理了吧，一会儿门派就没了。” 洞口被一道青光拦住，外面的人进不来。四个十来岁的小孩穿着绿白相间的制式袍服，跪在洞口一声声哭喊，嗓子都坏了也不停。 两个当老师的见不得小孩子这么作孽，抬脚就要出门，元青飞伸手一拦，“等会儿，小心这青光，我来看看有没有鉴定技能。” 双击中指第二个指节，召唤出系统面板找到简要教程，元青飞和俩学霸一目十行迅速看完（咸鱼黑老大只要跟着老公们走就行）。按照教程，食指中指并拢，憋出一个白光点，把光点丢在目标上，公开的比自己等级低的信息就会有个面板弹出来。 【蔚山铭】——蔚山派祖师树鬼道人所创防御阵法的核心，凭信物可控制，外炁中后期修士可强行破坏，此阵损坏，蔚山派山门阵法随即损坏。（系统注释：实力阶段排序为内炁、灵感、外炁、定真、引劫、灭度，内炁境即能够调动体内天赋，修炼运行自身魂魄力量的阶段；灵感境即体内力量能够与世间灵气共鸣联动的阶段；外炁境即体内力量强大到可以在体外释放；定真境即魂魄强大到能够探知感受世界根本要素，能够运用规则级能力的阶段；引劫境即触及世界构建基础，引发世界本体应激的阶段；灭度境即洗净自身存在的特异性，与世界基础达成统一，成为世界构建要素之一的阶段。） “信物，信物，信物……哦对，应该是尸骨上。”安远跑进洞里，指骨上果然有个戒指。 带上戒指后，青光随意念而动，一挥手便消失不见。 门外的小孩见洞门开了，哭嚎着扑上前，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真的有老祖在！求求老祖救救蔚山吧！那群土匪马上就要破阵了！” “别哭啦，带路，边走边说。”安远让小孩起身带路。 个头最高的小男孩带头领路，抹着眼泪挑重点说道：“那帮土匪觊觎这山里的火叶树，想要攻占咱们门派，咱们蔚山派不善打斗又没啥盟友，只能困在山门里出不去，眼见他们带的阵师就要把阵破了，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来打搅老祖！” 韩晨龙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就是原来东边的赤霞凌真派，前几年一群不明来路的人带着高级功法，做了赤霞派的外门长老，这帮人掌了权后就本性暴露，打着赤霞派的旗号到处抢。赤霞派的大人们得了他们好处，就由着他们祸害人也由着他们掌权。大家打不过，也就只能忍着。” “雀占鸠巢，”元青飞小声解释，“低成本建势力的常用玩法，那群人八成就是玩家。” “他们来了多少人？”元青飞问。 “有一百多！都是打手！”小孩又要哭了，“咱们…咱们蔚山派，全山上下就三四百人，能跟他们对打的就二十几个师叔，呜呜呜……” 好小的门派啊…… 这么小门派的老祖，这角色也不知道战斗力咋样…… 走出山林，是一处露台，前方豁然开朗，这山洞原来是在山顶上。 这蔚山坐落在一个很长的缓坡的坡顶上，单论山门到山顶的话，不比游仙城大多少，从山门到坡底河边的小镇，目测大约七八公里。 青绿色的光芒包着山，若隐若现，便是所谓护山阵法。 山下大门处，门外一百来号墨绿衣装的人席地而坐，最前方四个中年人正指挥着一些闪光法宝在破阵；门内也一百来号人，穿着跟小孩同款的衣服，有老有小，拿什么武器的都有，看背影都有股视死如归的悲壮。 宋启拉着安远跳下露台，踏风而行，三息之间落在蔚山弟子身前，紧跟着韩晨龙和元青飞落在两边。 四个身着华美白袍的英俊青年突然冒出来，赤霞派众人拔剑而起，其中一些明显比较跳脱的人还吆喝起来，“居然还有BOSS，老郑快点，快点快点。” 元青飞有点想捂脸，虽然不知道这游戏的复活规则是什么，但让人这么不放在眼里，这蔚山派真是弱的可以。 “立刻离开，可饶你们一命。”安远开始装逼。 “放心啦，会给你们留一半家产的，我们拿完就走，你们要不反抗我也不会杀人的。”一个小头头肩扛大刀，嬉皮笑脸的回答。 抢劫还仿佛很仁慈。 若当真只是数据游戏，这么玩无可厚非，可有了秘大陆一遭，安家人是没办法敞开玩。 “再说一遍，立即离开，可不伤你们。”宋启又重复一遍，绷着脸，唬人得很。 “就不走，你们能怎么样？哎嘿～”大刀小伙八成想嘴巴开怪，把安远等人引出去。 真被当成BOSS了。 元青飞不跟他们客气，朝指尖吹口气，一挥手便是一道夹杂着冰晶的龙卷风席卷而去。 前面的人躲闪不及，四个人被掀飞十几米远，身上扎满了冰碴子。 小伙疼的龇牙咧嘴，骂骂咧咧：“尼玛，这群只会种树的家伙，哪来的这么厉害的法师，刺客呢？一会儿弄死他。” 元青飞都无语了，抬手准备直接解决掉这些家伙，让韩晨龙拦住了。 韩晨龙不晓得从哪儿摸出来一本白玉封面的书，打开对着书页，随着韩晨龙念念有词，漆黑的墨汁从书里流出来，凝聚成一具蛇尾人身的雕像。 最后一句念完，墨色褪去。 呼拉尔兰大君——青蛇。 突然被召唤到异世，青蛇明显有点搞不清状况，直到环顾四周时看到安远一家。 韩晨龙没先跟她解释，吩咐道：“辛苦大君，不要取他们性命，但下手狠点。” 青蛇弯腰行礼：“我需要剑。” 身后的蔚山派掌门连忙捧剑送上，“此剑可堪一用。” 青蛇持剑跃入人群之中，蛇尾游动飞快，恍惚间化作一缕烟雾，同时天光泯灭，瞬息入夜，似有月轮孤悬夜空。月影中，青烟忽而散若薄雾拂面飘过，忽而细弱香线婉转穿行，待月色渐淡时，烟雾复归青蛇躯，寒光骤现，笼罩赤霞众人，剑影长若春风柳，短若枝头梅，其快如惊鸿掠影，其色灿若星辰。 光影变换看着刺激，实际上分把钟青蛇就回来了，宝剑碎成一地粉末。 赤霞土匪不明所以，想躲又躲不掉，不疼不痒，完全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就很牛批的蛇女干了什么。 土匪懵逼，安远一家也懵逼。 青蛇走近，轻声给四人解释，“这是月舞，云神所传剑法。若是用三枝剑，他们便已经彻底消失，此番只是斩去了时间赋予他们的变化。” 青蛇刚说完，门派四个阵师被阵法击飞三个，倒地吐血不止。 大刀小伙冲其中一人嚷嚷：“老郑你咋了？！” 老郑痛苦万分，“属……属性……” 小伙打开自己面板一看，愣住了，“属性……怎么没了？” 旁边的人脸色比哭还难看：“不光属性回到原点了，技能也全没了，变白板了。” 人群里的玩家全都打开自己面板在看，然后一个接一个都傻了。 打个照面就一朝回到解放前，这个全是老弱病残的门派为什么会有这么流批的boss？？还讲不讲基本法了？！ “撤！”已经血亏了，再不走一身装备也得留在这。 烟尘起，乌鹊飞，百来号人扔下一地的狠话，灰溜溜逃走。 “一招轮白啊，厉害厉害！”元青飞由衷佩服青蛇。 冷面美人居然轻轻笑了一下。 韩晨龙：“辛苦你。” “圣子无需客气，应圣子召是我等分内之事。” 韩晨龙合上书页，青蛇随之变成墨流回书里，消失不见。 安远凑过来想看看白玉书是个什么，可身后蔚山派的一众老小呼啦啦跪成一片，掌门高声拜谢：“感谢四位尊者救蔚山派于大难，实在难以言谢！” 这剧情怎么那么眼熟。 “举手之劳而已，起来吧。”韩晨龙扶起掌门老头。 “老祖好厉害！”“老祖太厉害了！”那四个哭门的小孩从山道上冲下来，扑到安远宋启面前，蹦蹦跳跳的高兴坏了。 “不得无礼！”掌门呵斥小孩，命令小孩退下：“怎能随便攀附尊者？！” “可是……”小孩委屈死了，“老祖就是我们从禁地里叫出来的。” “禁地……你以为我为何不去禁地请老祖？槐风师祖很多年前就仙逝了，哪来的老祖。”掌门知道小孩不会说谎，可是禁地里有没有人他作为掌门还能不清楚吗。 “我们只是意外落在此处，恰好听见有小孩哭喊，才来看看。”宋启摸摸小孩的毛头，再不说话，小孩估计要挨揍了。 掌门闻言，恭恭敬敬请四位大佬留步一绪，大恩无以为报，谢意多少还是要表达一下。 这蔚山派，听名字是个修行门派，实际上就是山下三岔河镇的职业教育学院＋孤儿院＋镇卫生院，很受这一代村镇居民的拥护。蔚山派能在赤霞土匪上山前及时打开护山阵，就是镇民冒死来报信的。蔚山派传有一些防御的、温养草木的阵法，会使一些基本的刀剑武术和医术，平日种植养护山上的火叶木，火叶木的树叶是绝佳的炼丹燃料，给蔚山派带来不少收入。弘扬宗门做不到，庇护附近的村镇居民绰绰有余。 山腰正厅里，挂着的开山祖师画像是个叫黑炭道长的人。 元青飞问起为何不拜树鬼道人，掌门面露尴尬，没在意为何大佬会知道树鬼道人和蔚山派的关系，叹气解释道：“本派源流确实是大能树鬼道人。他老人家晚年游历到此处，与山民相处愉快，闲来无事，便顺手给本派几位祖师开灵启蒙，传授了一些阵术道法。树鬼道人仙逝于此后不久，就有不知名的天门圣宗使者接走了道人灵柩。因为从未正式的拜师，本派就不攀附他老人家的宗门，一直以黑炭道长为祖师，传承至今四百三十一年。” 闲聊，吃饭，休息。 临走前，安远代表一家四口，向掌门松晖道人表示愿意成为蔚山派的客卿长老，不论门派大小，好歹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至于名讳——司天命者。 一家人看起来牛逼轰轰的样子，其实穷的叮当响，除了一家人共用的系统包裹里的【月尺】【绘世】【三枝剑】【浮世录】四件金大腿神柱遗物之外，身无分文。 这四件神器共用CD，目前只解锁了浮世录，一天还只能用一次，提升等级后可以逐步解锁并增加使用次数和使用范围。 安远的等级和其他玩家还不一样。其他人的等级本质上是虚拟的灵魂强度高低，可以在系统制定的规则下修炼提升，安远的等级是同调深度，也就是安远在这个虚拟世界里的参与度，切入得越深，他体内的外来力量释放的效率就越高。 提升这个鬼同调深度，要扩大人脉，为更多人所知，拥有更大的影响力，与更多人的命运休戚与共，这除了一直搞事情之外别无他法。 要搞事情，就不能待在这个小山上种树，虽然没想好做什么，总之先出去再说。 ———— 蔚山位于东大陆的西部边陲，从三岔河镇坐船，沿南汝江顺流而下，只需两天即可到达南汝江与大水相汇之处，其东岸有个渡口城市，名为三焚津。 之所以选择去三焚津，首先是方便到达，其次是城市大，而最主要的是这地方够乱。 三焚津是中州三国里天水和崇山的边境城市，加上中州三国都只是形式上的国家，各自内部都群雄割据诸侯纷争，小小的边境渡口是彻彻底底的两不管。 城市运转主要靠黑道出身的城主和各区地头蛇把控，多年来一直走在灰色地带，白道上同时奉天水和崇山为尊，暗地里是什么肮脏事儿都有。这三焚津之所以没被正道门派围剿，在于城规第一条——擅动平民者杀无赦，这么多年执行得不错，百姓还算安居乐业，附近的高门大派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谓来钱快的活儿都在刑法里，这三焚津对于穷的叮当响的安远一家，自然就是个很好的去处。 没错，船费都是韩晨龙巧妙的暗示了掌门后，掌门主动奉上的。 怎么来钱快？ 熟读各类“莫欺少年穷”的元青飞首推地下黑市拍卖场。（此处致敬起点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