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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桥(四)

    楚清桥穿着簧片里女孩子才会穿上的衣服,脸上描绘着精致的妆,他看见镜子的那个人好像不是自己,是另一个女孩。那颗痣没有被粉底盖严实,而是隐隐约约浮在脸上。

    他被他的哥哥,亲手送进一个肮脏的狗笼里。

    刚开始还会反抗,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无济于事。那群人,堪堪是披着衣冠楚楚人皮敞露出性器官的野兽,可是他呢,他连人皮都没有了,只是供人赏玩的宠物。

    在地底私人的俱乐部,对男人敞开白嫩的大腿,被录下他从来不敢看的性爱视频,一切通讯设备都没有,在保密协议下,他就是个被人开心了给糖不开心了给巴掌的性玩具,尊严已经置之脑后了。

    再然后,他们会给他注射奇怪的药剂。那种药剂让他热的要命,甬道不停如女人yindao一样流水,没有硬物进入就饥渴难耐。他耻于这种rou体的改变,可是那群人乐此不疲,看到他渴求男人的jiba,就笑着说他婊子。

    白软的胳膊上布满了针眼,针眼周围又是青紫色,和白色的的手臂形成对比,他觉得好丑。还有些男人单纯的喜欢性虐,他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道具都用上了。yin液粘哒哒地,jingye是浓郁反胃的。楚清桥感觉浑身都痛,骨头和皮rou分离,一直从尾脊传到大脑中枢。

    最过分的一次是,男人笑嘻嘻地给他带上古怪的项圈,他被逼着像狗一样撅着屁股爬行,屁股后还塞着粗长的仿真yinjing,项圈每隔三十秒就会传来一次电流,电流从弱到强,酥麻的痛感让他浑身发软,手脚使不上劲匍匐在地上,每被电地停下脚步,背部又迎来细藤鞭不留情的抽打,他哭的很狼狈,眼尾的线都被晕染地一塌糊涂,男人们却乐此不疲地欣赏,并且更加兴奋。楚清桥不知道自己哭的时候有多美丽,晃动白花花的屁股时有多诱人,他只知道自己成了婊子,不男不女被衣冠禽兽cao。

    他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恨不恨,时间和记忆已经不清不楚了,只有片面的快感和疼痛,这是肌rou记忆给他留下的现实。或许就不该从zigong里出生,他的出生是几个人的不幸和一个人的悲剧,这也太不详了。

    他想到初中时读的,漂亮的吉普赛女人无辜善良,但免不了被推上绞刑架,自己的母亲也惨死在台下。他恍恍惚惚觉得和自己好像,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就半推半就上了绞刑架。从那个阴暗潮湿的午后画室,又或者是更早之前,命运开始造化弄人。

    ……

    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但是也没那么久。男人们对楚清桥的兴趣逐渐淡下去了,各人都有各人的伴侣和事务要处理,他像个被玩坏的破布娃娃,就要被人弃之不顾了。

    时而清醒,时而混沌,他心里逐渐生出种逃跑的念头,只要逃跑,到一个遥远偏僻的地方,谁也找不到他。但是如果不成功呢?如果中途被发现了?他想到这样的后果,又有点胆战心惊,手心沁出冷汗。但是不逃的话,也许一辈子就会这样了。直到生病垂危,都要任由人玩弄,身心都是绝望不堪的。

    他心里有点像老奶奶,还稚嫩着的躯壳套着颗疲惫早衰的心脏,他感觉各处都是地狱,不停折磨他。

    但是室外的地狱,总归要比室内的暗无天日好吧?

    因为私密性,这里不设有摄像头。楚清桥在无数次性爱里努力观察周身的环境,小心翼翼地套话。那些人总是醉醺醺的,自然也不在意一个小男娼的话。他把从那些人身上顺来的钱藏到了一块不显眼的地板下,紧紧压着。楚清桥一直都品学兼优,对于这种事很生疏又紧张,生怕露出马脚,但是为了逃跑,不得不做出这种事,手心摩挲着几张纸票,金钱的味道和rou体散发出来的yin靡味交织到一起。

    ———变成了卑贱的小偷,肮脏的鸡。

    楚清桥谨记这点,自我厌恶。娇嫩的皮肤搓到发红,也洗不掉jingye味。

    他们不会想到一个被玩坏的小孩还有能力逃跑,金丝雀会从笼子里悄悄飞出来。他们虽然凌虐他,但是会给他数不胜数的美食和昂贵的衣物作为性爱的调味剂。但是这些,楚清桥都不需要。

    一天半夜,男人们都离去,并没有锁上门。楚清桥用仅存的力气推开了半掩的门,他没有像样的衣服,只有华丽色情的女装,但是没办法他只能戴着假发穿着裙子,狼狈出逃。

    心脏好像要跳出嗓子眼,他缓缓推开门,猫着酸软的腰走了出去,一直到行人稀疏的大街上。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要去哪里;但是他知道,得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紧张地拦下过路的出租车,声线颤抖地说,把他送到很远的小城市就行,越远越好,钱都会给够。

    司机看到小妓女模样的男孩心生疑惑,不过有钱办的事也就不多问了。大城市的花灯酒绿逐渐远去,一场糜烂华丽的恶梦好像要结束了。

    从没想过逃跑如此轻而易举,简单的他想要欢呼起来,好像只要他想,随时都能逃跑。

    冷汗濡湿了额头的假发,长达十多个小时的路程他也不敢入睡,硬生生睁着眼睛目不转睛看周围的路段直到变得无比陌生。他来到了一个安静、再普通不过的遥远小城市。

    寒冷的风刮地裸露出来的腿很冷,楚清桥迷茫地站在空荡荡的陌生街道上,手里的钱已经不多了,不知道能撑几天。他的身份证手机号早就被没收,他似乎哪里也去不了。那些药剂残留的作用在他体内隐隐叫嚣,提醒他这是幅yin荡的身体,没有jingye的浇灌就心痒难耐。血管叫嚣着,视野里幻觉中出现无数戴着动物头套的男人,他们朝楚清桥张开粗糙的手掌。

    究竟怎样,才能过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