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要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空调房里的温度开的十足，陆锦彧一向不吝啬于这些员工的福利，例如茶水，点心，加班后的打车费报销。 宋致淮顺利地接管了总裁助理这份职位，听起来轻松，真做起来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接收材料，做表格，安排会议时间，盖章，还有一堆杂事。 宋致淮抱着材料敲门走进陆锦彧的办公室，迎面而来的一股冷气，使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想陆锦彧已经霸气侧漏到整个房间的了吗？还能改变室温的程度，他应该要为全球变暖出一份力的，拯救冰川融化，送北极熊一个家。 定睛一看，原来是空调16度，而且好像从早开到晚。 陆锦彧听到推门声，只是作了个手势，没有抬头看宋致淮，双手交叉，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 宋致淮想不出陆锦彧到底在看什么，从前两天开始，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经常坐在电脑前沉思，两天只吃三顿。 股票证券？金融危机？政府红头文件？ 可是这些天他也没收到相关的重要文件，虽然很疑惑但也不好去偷窥他人的隐私，只能把好奇藏在心里。 其实陆锦彧只是在上班时间刷帖子。 如果可以看到陆锦彧的屏幕上是知乎问答，问题也并没有宋致淮想的那么复杂。 当然近期浏览的相关话题是顾庭曜和徐谏，比起B站，微博，什么的，他比较喜欢知乎的答主解释真人cp什么的都是炒作，不过是为了割韭菜，只有小meimei才会真情实感的相信。 最少去的是哔哩哔哩，因为tag底下全是同人剪辑，他看着糟心。 两性问题是最容易受到关注和话题度的，因为专业性不高，只要是个有感情的正常人都可以说两句。 陆锦彧的匿名问题被推到首页。 一夜情会有真感情吗？ 简单地描述了顾庭曜和他在一起的生活，直到现在。 陆锦彧认真地看完所有回答。 高赞有两个方向，一个是认为他吊着别人，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对方都已经做到舔狗的程度了还要装作不知道吗？ 另一个是他对你这么好一定是另有所图，骗财骗色，千万不要入坑，而且他的条件也不是很好，经济，地位都配不上你，说不定就等着以后恋爱PUA。 然后两个答主各自点名对方的回答，互喷绿茶海王拜金女和凤凰男攀高枝。 陆锦彧无奈补充题目，标明自己的性别。 即使改了题目，激烈的群儒舌战依旧没有停歇，楼下的答案完全和题目挂不上钩，男女性别引战依旧战火纷飞，直到有人提出这是阶级斗争，开始引据经典，夸大其词，宏大叙事。 终于官方下场把题目封了。 陆锦彧关闭网页，他还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银勺搅拌着拿铁的冰块，苦涩的味道入喉，拿起手机通过个人账号转账公关团队，让他们继续挂着热搜，刷赞和评论，并且让公司内部将投票当做隐性的每日任务完成。 宽敞的方形浴缸里装着乳白色的牛奶，飘着满满当当的玫瑰花瓣，淡淡的香薰和氤氲的水雾充斥着整个空间，施华洛奇的水晶灯吊顶散发出晶莹的光，迷蒙而奢华。 白菀侧在浴缸内，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敷着面膜，从工作人员的计数表格里看到顾庭曜的票数位居榜首，她捂着胸口惊呼，“他们搞什么啊，这个土狗怎么可能……” 手上的水都没擦干净，她急着与助理语音通话，再三确认确定没有搞错以后。 她恨恨地抚平面膜下的眉头，告诉自己别生气，小心长皱纹，托着下巴。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找到聊天记录里练习基地的别墅照片，查找房屋产权，果然是陆锦彧名下的。 她就想陆锦彧前几天怎么会突然对圈子里的事情感兴趣，招人成立专项组，投资一个选秀节目。 为了一个男人？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已经不是玩玩而已了吧。 手机掉在地上，白菀抱着膝盖，蹲在浴缸里难过地说：“锦彧哥哥……，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做的。” 一周以后。 主持人把排名从后往前念，听到徐谏的名字了，他排名第十，还是挺意外的的，因为他只是一个素人，即使参加了几个星期的培训和顾庭曜的专业水平也不相上下，但是仗着一口塑料普通话获得了了许多路人粉。 顾庭曜虽然不在乎，但是站在舞台上像是领试卷的小学生对结果还是忐忑不安，主持人冲他笑笑，他深吸了一口气以为轮到自己了，之后插播了一个广告。 “港蒸的蛋糕 真的好吃不上火！我对你是真的！” 顾庭曜张了张嘴把笑容收回去，手上的拳头握紧。 已经快到前三了，他怀疑自己被踢出去了，节目组是不是忘记统计他的票数了，针对人也不要这样吧，他现在得赶紧想一句话装逼的话面对尴尬的场面。 大家迟早都会知道我的，排名什么的我不是很在意。 酷哥说拽话，好，就这句了。 悔创阿里马雨，不知妻美咙咚呛，淡泊名利顾庭曜。 “票数最高的是……” 主持人拿着手牌对顾庭曜又笑了笑，他已经不吃这套了，顾庭曜盯着他瞪回去。 “本节目由xx牛奶赞助，我们不是牛奶的生产工，是奶牛的搬运工。” “……顾庭曜！” “？” 顾庭曜听到他的名字，如同遭雷劈一般，愣愣的站在原地，队友们纷纷为他鼓掌，聚光灯聚焦在他的身上。 他舞台划水的厉害，镜头也巨少，怎么可能，是不是电脑出问题了，他转过身看到背后漆黑的LED屏上显示出票数，顾庭曜的名字占据榜首，还戴了一个小皇冠。 主持人的话筒递在顾庭曜面前，眯着眼睛言笑晏晏。 顾庭曜强装镇定，生硬的背出了他准备的台词，“大家迟早都会知道我的……排名什么的我不是很在意。” 队员的掌声停顿了，主持人笑着圆场说“真是意料之外的黑马，看起来早有准备呢。” 俆谏拍了拍他的肩，“哥，牛啊！” 顾庭曜点点头，果然还是很尴尬啊，下次再也不去凑热闹参加什么选秀了。 周末发放手机，顾庭曜时隔一周后，终于拿到他的手机了，热泪盈眶地看着开机动画，要不是第一天藏在垃圾桶里就被搜出来，他也不至于这么可怜，每天除了练习就只能和俆谏聊天，他常常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抑郁了。 一个21世纪的现代人没有手机可怎么活啊。 他拿到手机点开一看，占据热搜榜首的就是他剽窃别人的名誉，要他道歉，还有一堆阴谋论，说他是厂商儿子，更过分的就是被包养的，卖屁股的。 顾庭曜笑了笑，表示关我屁事，喊俆谏开排位赛。 俆谏兴奋地对他说“哥，你刚才在台上的装的那个逼实在太酷了。” 顾庭曜躺在枕头上说：“基cao勿6。” 玩了五把，俆谏去洗漱了。 他没意思地打开99＋的微信，一堆几个月没联系过的陌生人和他打招呼，但是置顶的人还是空白窗口，他和父母视频过后，就去刷朋友圈了。 白菀曾经通过陆锦彧用私人号加了顾庭曜，寒暄了几句就再也没有接触过了。 朋友圈里她发了一张照片，是她和陆锦彧暧昧的合照，白菀依偎在陆锦彧的身边，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身后的布景是婚礼现场，配文：从此以后，万水千山。 顾庭曜的心跳停了一拍，额头上的冷汗直冒，手机差点滑了，什么鬼，这么高效率，他才出去一周，这就不管他，也不要官配宋致淮了？ 没有官配阻拦，女配进展速度这么快？你俩坐火箭呢？ 顾庭曜颤颤巍巍地点了视频聊天，他的手指在发抖。 陆锦彧想顾庭曜这么快就来感谢他了，其实这都只是随手的打赏，就算是一点小恩小惠，要是他能听话点，他可以再多给一些的。 “陆锦彧……你要结婚了？” 结婚？但是在C国同性是无法结婚的，要是想去意大利也挺好的，西装要不要定制一套，顾庭曜整天穿的也不怎么样，邋里邋遢的…… “你不要想太多，我可没打算和你……” 陆锦彧盘算着这段时间什么时候有空，给他好好打扮一下，喜欢什么风格的布置，西式或者中式。 顾庭曜的声音从屏幕那头穿刺过来，“cao你妈！” 陆锦彧问：“你有病？” “你结你妈婚！” “我还不能结婚了，傻逼。”陆锦彧被他莫名其妙的骂娘，逼地没了风度，罕见地骂了句脏话。 顾庭曜眼睛通红，怼着屏幕，嗓子沙哑：“不能结！” 白菀从他身边走过，挽过陆锦彧的手臂，柔声问：“锦彧哥哥，怎么了？” “你们！” “如你所见。” 陆锦彧牵着白菀的手在视频前亲吻她的额头，然后飞快的挂断了视频通话。 顾庭曜的心抽痛，手机掉落在地上，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手脚冰凉，好像回到了过去犯病的感觉。 俆谏淋浴的水声都盖不掉顾庭曜的嘶吼声，等到外头安静了。他才轻轻地推开浴室的门，怕触了霉头。见到顾庭曜铁青着脸，眼底红了一片，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安慰他“失恋了而已，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拘恋一支花。” “他要结婚了。” 轻飘飘的话在屋子里打着卷落到地上。 俆谏双手撑在床边，对着不到一米的距离，隔岸沉默，知了聒噪地趴在纱窗上叫喊，蚊子在顾庭曜的脚踝下吸饱了血。 半个小时以后，徐谏认真地对他说：“那就……去抢婚吧。” “把那个没有你的的狗屎婚礼给砸了，你去抢新娘，我帮你殿后，谁要是上来，我就用给他一拳。”俆谏从行李箱里摸了一把螺丝刀，拍拍胸脯，“明天把他们车胎都给轧破，放心，没人追的上你。” 顾庭曜看着一本正经的俆谏，心酸不已，重重地拥抱他，虽然他的冷笑话不怎么好听，普通话还不怎么标准，却是是一个顶好的人，感动地说：“谢谢兄弟！” “为兄弟，两肋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