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完
周向文抱着人走出去，叫自己守在门外的助理把西装外套搭到季墨成身上，盖住他的脸。 防止有狗仔偷拍，助理随后有眼色的去车库取车开去了会馆后门。 洗手间门口，助理小姑娘还在哭哭哒哒，周景向文走过去喊了她一声，示意已经没事了。 季墨成全程缩在周向文怀里都很安静，安静到周向文以为他睡着了。 将人抱进奔驰后座，周向文跟着坐进去关上车门才发现，季墨成咬着下唇目光涣散，漂亮的脸上又满是泪痕。 原来刚刚他还是在哭，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周向文心里有些泛酸，圈里的脏事太多，你情我愿资源交换，他早已见怪不怪。 助理小姑娘那时哭着求他说帮帮季老师吧，季老师是被骗进去的。他才觉得火大。 周向文递过去几张纸巾，季墨成抬起头接过，立马又垂下眼睛擦泪，苍白精致的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 美人总是格外让人心软。 半个多小时后，副驾驶的小助理指了指前方一处公寓，转过头说:“就是那里，我们到了。今天实在是太谢谢你了周老师！” 季墨成拿下盖在身上的西装外套还给周向文，小声说:“谢谢。” 周向文笑了笑，抓着外套套在他领口破开的衬衫外，替他扣上扣子:“你拿去穿吧。” 看季墨成愣住不动，又侧过身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宽慰:“你真的很漂亮。以后都会好的，加油。” 季墨成闭了闭眼睛，这个男人的怀抱好温暖，真的好温暖。 恐惧感已经渐渐消退，季墨成睁开眼睛留恋地对他说:“谢谢你。” 副驾的小助理递过来口罩棒球帽，季墨成带好后开门下车。小助理扶着季墨成冲周向文挥手说再见，周向文客气地点点头，升上车窗。 回到租住的公寓内，小助理才彻底松了口气，抹了抹哭红的眼眶，对季墨成说道:“真是吓死我了！对不起季老师，我不知道，不知道赵乾这孙子是故意引我出去的，他刚出门就变了个脸说有急事先回公司，让我也跟着回去。我碰巧去了洗手间，出来后听到你在包厢里哭喊，才意识到要出事……” “我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还好碰到了周向文，他人真的好好，我告诉他你被骗进去在里面被华娱老总欺负，没想到他真的不怕得罪人冲进去救你。” 季墨成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面无表情地听着。 小助理懊恼的“啊”一声，揉了把哭红的眼睛又说:“明天回公司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我大概会被炒……” 果然如她所料，季墨成第二天回到公司被老板和经纪人轮番轰炸，合约没到期，想走走不掉，对他比较好的小助理也被炒鱿鱼。 得罪了华娱，近期他们公司也不会太好过，经纪人对他不管不问，换了个新助理每天在背后骂他衰星。 被封杀后，季墨成只能接一些男十号开外的小配角，还是那种不入流的剧。 他觉得无所谓，他本就一无所有。 院长去世后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他一人，赚一百块和赚一百万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那天之后，季墨成却始终惦记着那个怀抱，那个很好，很温柔的男人。 他没戏拍的时候就窝在小公寓里，找出周向文出道后演过的所有作品翻来覆去地观看，到最后，甚至周向文饰演的任何一个角色的每一句台词他都能背下来。 周向文是影帝，年纪轻轻二十六岁的影帝，前途无量。他就像是夜空中只可眺望的星辰，而自己呢，季墨成笑了笑，自己是地上最最微不足道的一粒尘。 平淡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 七月中，季墨成在一个都市伦理剧中饰演男主爸爸某个情妇儿子的角色，一共就不到十句台词，拍三场，两天时间。 第一天他换好装在片场等候自己的戏份，蹲在角落里，季墨成微博切了小号和往常一样去周向文超话里签到，发现他今天居然更新了微博，是转发的邢继平新电影选角的官方微博。 季墨成点进电影官微大概看了看，大部分角色人选已经定下来，他发现男二号却迟迟没有公布。 去超话广场看了一圈，原来因为男二号是一个有女装癖的大学生角色，戏里要扮女装。 这个角色不好定，演员要放得开，要演技好。圈子里不少流量男星都觊觎邢继平的电影，可这个角色演砸了就相当于断送自己的电影生涯，好多年轻小生都犹犹豫豫，加上邢继平标准高，以至于到现在还没定下来。 季墨成的心瞬间悸动起来，他可以。悸动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失落，他自嘲地笑了笑，再想演也无济于事啊。 第一天的戏份拍摄完，季墨成回到化妆室卸妆换衣服。他一个小角色，工作人员都不把他当回事，季墨成自己处理好开门出去。 想着电影的事，季墨成出了神，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走廊尽头。某个主演的休息室内隔着门传来的清晰叫床声把他拉回了神。 嗯嗯啊啊的呻吟声不断，季墨成在心里骂了声“cao”，转头想要赶紧离开。 这时，门把手转动了几下，里头女明星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说的什么听不清，季墨成觉得大概是在挽留，一道不耐烦的男声说了句什么，随后门把手再次转动。 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被发现不太好解释，季墨成往前跑了两步转角跑进洗手间内的一个隔间。 本来是想等男人离开自己再出去，没想到男人也进了洗手间。 洗手台“哗哗”的水流声中，男人的电话响起。 “张导，你不够意思啊。就让她在里面露个脸而已。” “……” “行，就这么说了。回头叫我大哥请你吃饭。” 原来是周氏娱乐的二公子周景望，出了名的爱玩美人，人也够大方，圈内数不清的男男女女想爬他的床。 随着男人的脚步声远去，季墨成打开隔间的门，他久违地翘起嘴角笑了笑，看来男二号有希望了。 季墨成没想到的是，周景望第二天居然也来了片场。 这个时间是主演的戏份，拍的外景，工作人员大部分都跟了出去。 周景望来到时女明星正在拍戏，他无所事事地在片场闲逛。 季墨成快速来到换衣间，特地没有将门反锁，脱掉下半身的衣物，露出无辜诱人的神情，他看着穿衣镜内漂亮柔弱的自己，他要赌一把。 显而易见，他赌赢了。 …… 梦里隐约响起嗡嗡的手机震动声，恍惚间季墨成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刺眼的一束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落到地板上，季墨成在酒店的大床上缓缓睁开眼。 原来真的是手机在响，伸手将手机够过来后对方已经挂断了。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手机里有好几个小助理的未接来电，还有一个剧组服装助理的未接来电。 意识逐渐回笼，剧组的连衣裙昨夜就已经被弄得四分五裂沾满各种yin乱液体…… 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季墨成闭上眼把脸埋到被子里，嘀咕着太难堪了，昨晚也没留意裙子是什么品牌，还得去让小助理去找服装助理解释询问，再买一件一模一样的还回去。 躺床上缓了片刻，季墨成想起身下床，侧身撑着床还没起来立马又瘫了回去。 实在是太累了，睡一觉起来还是累，身体跟散了架一样。 昨晚周景望做得太狠了，最后还把自己弄射尿了……想到这里季墨成咬着下唇有些不高兴。 忍着身上的不适，季墨成爬起来去浴室洗漱，洗完澡出来时，小助理已经端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沙发不远处的衣架上挂着一条一模一样的黑色开叉长裙。季墨成心下了然，走过去坐到沙发另一侧。 小助理赶忙把茶几上摆着的几个精致餐盒打开，拿起一双筷子递过去:“季老师，快吃点东西，我们还有半小时时间。” 季墨成没接，问:“他呢？” 小助理愣了一下，才说:“啊，你说周总？他有事先走了。” 看季墨成失神不动，助理小姑娘无奈地说:“快吃吧祖宗！我们真的没时间了！” 季墨成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几秒拿起筷子食之无味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