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再理你老子是狗，哼!
对魏洋的暂时照管告一段落，苏舟回到位置上翻看助理放在桌上的工作文件，都不是什么太紧急的事情，快速的整理好，该下发的下发，该上报的上报。 在工作效率上苏舟绝对是第一，完成度也特别高，这也就是为什么魏洋的父亲会高薪将苏舟挖到自己公司的原因。 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不能喝咖啡了，不然晚上肯定睡不着，倒了一杯白开水，靠在茶水间的桌子上翻看手机。 睫毛微垂投下淡淡的阴影，嘴唇微抿着，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没有表情低头敛眸的时候苏舟会隐隐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这种感觉特别能捕捉小女生的心。 成熟优雅的男士总能吸引到年轻人，可以说优雅内敛老男人是美少女诱捕器也不为过。苏舟更是老男人中的佼佼者，长得帅身材好有品位还有钱，如果不是他不喜欢女生，说不定早就结婚生子了。 当然喜欢男生这一点，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桃花。 魏洋刚一走进茶水间就看到了苏舟，明明苏舟在角落里，茶水间也不止他一个人，但魏洋就是第一眼看见了他。 心猛地跳了跳，很快就燃起了斗志，他倒了一杯咖啡，拿着咖啡走到苏舟面前，看似是随便找个地方待着，实则目的明确。 “又见面了。”笑嘻嘻的站到苏舟面前，出声吸引了苏舟的注意力。 苏舟抬起头，看着他，眸子冷淡。两人只隔了一个小圆桌的距离，可以说这个距离已经很近了，完全低于个人距离，这个距离下魏洋第一次看清了苏舟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平静，和他的气质一样平静的像一潭水，不过不一样的是，他的气质是平静温和的，让人觉得很可靠，很让人想亲近，他的眼睛更像是蒙着一层冰的湖水，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你知道你没办法坠落于他眸中，也没办法靠近他的心。 深棕偏黑的眸子带着冷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又让人极有挑战欲，想试试能不能完全落在他眼里，被他珍而重之的对待。 魏洋也不知道明明自己不擅长语文，为什么还能对上苏舟的眼睛想起这么多话，明明只该直白的感叹一句，好冷的一双眼睛的。 如果高考作文是让他描写苏舟，他说不定能把作文写的很好，绝不会只得那一点分。魏洋这般想着。 他嗅到了苏舟身上的香水味，有点冷淡像是冰雪，然后是一种很好闻的柑橘薄荷味，莫名的很吸引人。也不知道他喷的是什么香水。 眼前的少年已经打量了自己很久了，苏舟淡淡的收回视线，温和的语气刻进了骨子里，哪怕此刻心情是不耐的，语气也是温和平静，“有事吗？” “没……没事。”魏洋收回注意力，飞快的喝了一口咖啡，掩饰尴尬，但咖啡刚一入口就把他烫了一下，又不能吐出来，只能强咽下去。 他没注意到，自己吞下咖啡后，伸出了一截被烫红的舌头，小口小口的吹气散热。殷红的舌尖有着与少年桀骜外表不同的柔软，泛着诱人的水光，这个动作有些像小狗。 有点可爱的小动作愉悦到了苏舟，暂且让苏舟不那么烦他了。 等到舌尖的烫痛消散了一些后，魏洋才把舌尖收回，一点点小意外并不影响他的斗志昂扬，“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在这里摸鱼不好吧。” 少年并未收声，这句话无意间映射到了茶水间的其他几个人，有两个定力不足的灰溜溜的遁了。 剩下的一两个算是老油条了，老油条自然看出了魏洋对苏舟特别的关注，很是自得的留下来看戏。有道是瓜田如此多娇，引得吃瓜人尽折腰。 苏舟勾了勾唇，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小朋友在这里吃过不止一次瘪了，还这么积极。这笑带着点趣味盎然，有些冷淡的男人一瞬间化开了，看的魏洋的心怦怦直跳。 “首先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其次由于去接某个不太听话的小朋友，我的午休时间被占用了一个小时，所以现在是补偿时间。如果还有问题的话，你可以去向魏总举报我。”这一席话确实让人抓不到漏洞，特别是配上苏舟不疾不徐的语速，特别有说服力，让人听着不由的产生认同感。 苏舟这话听得魏洋脑壳炸裂，谁是小朋友，老男人你说清楚。 “怎么喝的是白开水啊，我还以为你会泡枸杞或者喝菊花茶呢。”枸杞菊花茶补肾安神，降血压降血脂，对中老年人的心脑血管疾病和腰腿酸痛有很好的缓解功效。魏洋这是在内涵苏舟是老男人。 苏舟怎么可能没听出来，这一刻他的笑莫名的给魏洋一种类似于慈祥的奇怪感觉，“我确实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说起来，我要是有孩子，应该也差不多和你一样大，二十岁了，正人嫌狗厌的年纪呢。” 哦，那眼神正是爹看傻儿子的眼神，充满了慈祥和同情，既暗骂魏洋是他儿子，又说魏洋讨人厌。苏秘书这骂人的技术还真一点都不差。 魏洋气的颅顶生烟，看向苏舟的眼神很是不善，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气急败坏，“又老又丑的男人难怪四十了还没对象，这么会内涵，活该当单身狗。” 谁讨人厌了，你才讨人厌，哼，我又年轻又貌美，老男人你嫉妒了吧，不然怎么会讨厌我呢。这般想着，心里依旧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 苏舟完全不在意魏洋的气急败坏，看向魏洋的眼神完全是大人看撒泼打滚的小朋友的眼神。现在的小朋友啊，又菜又爱挑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大，或者升阶一下也好，至少不要这么菜。一下子就打到了，好没有意思啊。 “可我至少不会二十岁了，还被学校叫家长，还要写检讨，想想都丢人啊。”苏舟早看准了魏洋爱面子，也知道自己这么说魏洋会有多气。想到魏洋气呼呼的脸，苏舟就满心愉悦。 被当众揭底，哪怕知道这些人有可能是知道自己被学校请家长了，但被苏舟当面说出来，还是很伤面子。 魏洋气的脸都红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握紧了手中装咖啡的杯子，不小心咖啡挤出来了一些，少年一面恶狠狠的看着苏舟，一面抽出桌上的纸巾擦手，擦手的动作又快又急，本就稍稍被咖啡烫红的手，现下更红了一些。 其实小朋友傻一点也不错，至少逗起来挺有趣的。 看看时间，快六点了，该下班了。懒得继续逗魏洋，苏舟拿起水杯就往茶水间外走。 他是新进入公司的，领导暂时还不会将太重要的工作交到他手上，所以苏舟暂时还能享受一下按时下班的快乐，以后这种快乐就没了。所以现在能快乐一次就快乐一次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对气的发抖的魏洋说，“小朋友，喝不惯就别喝咖啡，喝点果汁吧，以后长大了有的是机会喝咖啡。” 公司的咖啡一向提神，但就是太苦了。怎么可能没看见魏洋被烫到时皱起的眉头和看着咖啡怀疑人生的表情，少年后来一口都没喝，更说明少年不喜欢喝咖啡。 说这话也不全是出于好心，半是逗弄半是提醒吧。魏总家二十岁的儿子，更像没成年的小朋友呢。 明知道苏舟又在用言语逗弄自己，但魏洋这次没生气了。别扭的慢腾腾将纸杯里的咖啡倒了，换了个新纸杯倒了一杯果汁。 确实果汁的味道比咖啡的味道好多了，但就是偏甜了一些。不喜欢喝蜜桃汁的魏洋这次默默的喝完了一杯果汁。 坐在工位上快速的整理文件和用品，按时下班让人心情愉悦，苏舟嘴角上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轻松愉悦的气息。 收拾着东西，一边漫不经心的想着，是回家做饭呢，还是去酒吧消遣一下，或者找个合适的人去酒店消遣，说起来也好久没有找人发泄过了。 一扭头的功夫，工位前就站了一个人，那人拿着水杯站在办公桌前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见惯了这幅笑的成年人都知道，这是狐狸专用的客套表情，不是有事找帮忙，就是有话要问。 “林秘书，有事吗？”眼前的人是领导用惯了的秘书，算是他的前辈吧，总得礼貌一点。在脸上扯出了林秘书的同款表情，只不过苏舟因为长得帅，同款表情下比林秘书显得要没有那么有企图性。 林秘书也不绕弯子，笑着直白的问苏舟，“你惹到那位小少爷了？” 哦～，原来是八卦心啊，不是要交托工作就好，按时下班的快乐还保得住。 “有可能吧，但也不一定，说不定他就是纯粹的不喜欢我，小朋友嘛，莫名讨厌和喜欢一个人都是正常的。”提起魏洋，苏舟还是一副面对无理取闹小朋友的口吻。也确实是，苏舟今年三十九岁，魏洋二十岁，如果苏舟以前玩的花，搞不好孩子确实和魏洋差不多大。 自诩年纪大的苏某人拿魏洋当孩子看也是正常的。 林秘书挑挑眉，他可不觉得事情像苏舟说的那么简单，魏洋嘛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脾气不好，性格也差，但并不是那种会莫名其妙讨厌针对一个人的人。 但林秘书显然还是有一些不懂魏洋，少男的心思变幻莫测，喜欢和讨厌一个人有些时候确实会来的毫无根据。 既然苏舟不愿说，也不强问，林秘书又转了话题，不过根子还是在魏洋身上，“相处了几个小时，怎么样，觉得那位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苏舟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顿，脑子里第一时间跳出了魏洋伸脚拦人的画面，长相桀骜一点都看不出乖顺的小朋友长了一副好皮相。 唇红齿白是乖的，但嘴角的笑和说出的话是让人不喜的恶劣张扬，双眼皮大眼睛，眸色是偏淡的棕色但眸子很有神采，里面总像是聚集着能把人燎伤的火焰，浓眉嚣张的上挑，配合那双眼睛就更给人一种不驯张扬的感觉。 周身的气质一看就是被富贵滋养出来的，自信张扬，不畏惧，任性出格，他整个人就像是烈焰，带着能把人灼伤的温度。 年轻人的朝气活力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但也带着年轻人的冲动鲁莽，乖张任性的小朋友应该很让家里人头疼吧，是那种知错不改，死犟的性格。 年轻的小姑娘会喜欢他，哪怕是年长的女性也会很喜欢他身上的活力朝气，可算作是当下最流行的小狼狗类型吧。 不过需要把他牢牢地拴住，不然会是条很疯很野的小狼狗。当然能把他死死拴住的人可不简单，小朋友一看就是没办法心甘情愿带上链子的人。 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没有关系。苏舟可不喜欢小狼狗，他喜欢乖的，前些年倒是养过一两个乖的奶狗，但是小朋友嘛，总是会奢望太多，想要的太多，要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到处玩，要么就很傻很天真的想要永远留下。 所以这些年苏舟改了口味，喜欢找一些比较合拍知情知趣，只上床不谈情的人玩，炮友床伴就好，多的那就得躲开了。反正苏舟是没想过长久稳定下来的，年轻的时候可能有过这种心思，但年纪渐长，也就不想要固定伴侣了，一个人生活总是比两个人生活轻松许多。 想了不少，现实中只过了十几秒，落在林秘书眼里，苏舟确实在认真思考对魏洋的看法。 “历练的不够，有些天真。少年人嘛，总是鲁莽冲动的，魏总把他娇养的很好，但魏总只有他一个儿子，免不得要好好调教他，算是个不错的孩子。”只是个孩子，还没长大的孩子，不算是成年人，更不算是大人。评价是客观的，但落在当事人耳朵里，那就全是批评了。 魏洋站在秘书室门口，心里很不是滋味，被有好感的人批评实在是糟糕透了。从茶水间出来之后，路过秘书室的时候看见苏舟和林秘书正在说话，少年当下便有些迈不开脚了，想着要不进去和林秘书说说话吧，刚站在秘书室的门口就听见了苏舟的回答。 那一点点好感刷的在苏舟的评价下崩塌了，还没怎么受过批评的魏洋对苏舟一点好印象都没了，他站在秘书室门口，扬着声音对里面的人说，“没想到我在苏秘书心里这么差啊，苏秘书说说，我怎么就没给你留下好印象了？冲动这点，我认了，但天真我可不认，我怎么就天真了，难道像你这么冰冷就是好的？见义勇为，我热血一点怎么了？” 魏洋可注意到了，苏舟在辅导员办公室里的时候，听见辅导员说李世强sao扰已经分手的女朋友时，半点眉头都没皱，可见并不怎么在乎这件事，当时不觉得怎么样。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这人有些冰冷，哦对了，还觉得他其实有点偏向李世强，明明是李世强做错了，sao扰女同学，自己才阻止的，也还是李世强先动的手，凭什么他和老何商量，让自己写检讨认错，明明是自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当对一个人怀着偏见的时候，大脑会不自觉的放大所有存在的不存在的细节，凭着种种‘证据’给这个人定罪，大脑竭力的告诉自己，这个人其实很糟糕。 魏洋就是如此，他越想越觉得委屈难受，只觉得苏舟冷漠，不辨是非，心里对苏舟的印象跌倒了谷底。 苏舟愣了愣，有些被魏洋的声音吓到了。虽然自己说的是实话，但被当事人听到了，还引来一番质问，就算是见过各种大风大浪的人也还是会有一瞬的心虚。 不过也只有一瞬，苏秘书很快就淡定下来了。面对魏洋的讽刺诘问，他半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这种举声质问的行为，本身已经说明了魏洋的性格。不是不行，只是不够圆滑成熟。 林秘书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连忙走到魏洋面前，想把魏洋拉走，“你怎么在这里，魏总应该在等你回去，别闹。” 苏舟的评价林秘书认，苏舟的回答也没错，但被魏洋听见了就麻烦了，倒不怪苏舟，自怪自己八卦没防备话给魏洋听去了。其实还有点对不起苏秘书的，不过也无伤大雅，魏洋给苏舟使不了绊子。 苏舟拎起包就朝往外走，一侧身就走过了魏洋身边。 “苏舟，你有本事站在这里说清楚了，我哪里不讨你喜欢了，你要这么评价我。”如果那些话是别人说出来的，魏洋顶多会一挑眉一冷嗤，回怼一声，关你屁事，用得着你说老子的坏话，有本事当面说。但苏舟于魏洋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少年暂且论不清那份不一样是什么，但梁子算是结下了。 “林叔叔，你们哪儿找到秘书，这么讨人厌。”稍稍被林秘书安抚了下来，但心中还是愤愤的。 苏舟，老子再理你，再主动招你跟你说话，我他妈就是狗，哼！ 苏舟早就乘着电梯下了楼，魏洋的事情半点不放在心上，也不怕新领导知道了自己和魏洋的不愉快，首先自己说的没错，其次新领导可不是魏洋那样的傻小子，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自己不愉快的。 忽然脑子里冒出了那个被打的男生的样子，苏舟勾勾唇，带着看戏的不怀好意，这件事没完，小朋友可得小心一点，不过让小朋友吃教训长记性也不错，也许会成长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