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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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带着人撤走以后，A城就算是彻底沦陷了。 往常时候，除非城内有特别重要的物资，否则像H城、S城这样——在城内已经有了粮食产地，有食物来源的大基地，是绝不会有队伍进沦陷城的。 “进城的队伍说他们是去那附近找东西，不小心误入的。”段青阳敲着电脑，向队伍里汇报，“近三日大部分基地都已经派人前往，目前卫星无法探寻到A城里的情况，似乎有极强的信号干扰器。” “我们最晚下午也能到了。” A城外的铁网已经破旧坍塌了，丧尸似乎特别讨厌A城，加固的墙体被锤出一个个凹陷的大洞，上面印满了带着污血和腐rou的手印，一点一点连成片，远看像是一树树盛开的樱花。 A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好些幸存者，但是进进出出无数丧尸却好像没看见他们一样，他们井然有序，跟上班打卡似的，在A城破坏一番就会离开。 发现防空洞的队伍不确定这种有组织有纪律的聚集意味着什么，不敢冒然行动，才要求增援。 沈时泽小队也以最快的速度抵达A城外，看到这种情况也不免皱眉。 也有不少人认识H城的沈时泽，在沈时泽下车后，也都看向他，点头打招呼。 只是泽神看起来不太想搭理他们。 人群里许未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不，两个。 林峰转头也看见了他们，立即走了过来，显然是打算把他们当做主心骨。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沈时泽对谁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许未熙只好担当起代理队长的职务。 林峰眼瞥过两人紧扣着的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泽神看起来……很依赖你。” “前段时间出了些意外，他可能失去了部分记忆。”许未熙暂时把他这种依赖性认定为他失去部分记忆后的雏鸟情结，“不过你放心，能力没问题，就算有问题——我也可以补上。” “你也……” “S级。” 林峰脸上久违地挂了笑，两个S级撑场，这次行动又多了一分保障，“恭喜。” “同乐。”许未熙扫过旁边林锐惊讶的目光，心里发笑，“给我说说现场情况吧。” A城原本是顾胜虎——他跟随林锐去往S城后，也觉醒了异能——他所在的队伍在附近办事，不小心掉进了一个防空洞，原本以为是A城躲丧尸的防空洞，结果顾胜虎下去营救时，发现A城原本并没有这个地方。 “目前依旧无法确定丧尸的行为意义，我们商议的结果是，先进防空洞看看。” “明白。” “如果可以，你和泽神分开，是最好的。” 沈时泽瞪着林峰，颇为不耐。 这人是什么东西，就想把他和哥哥分开。 沈时泽扯了扯他，想叫他收敛一点。 “这个，我努力努力。” “不行。” 努力什么？他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犹豫。 “阿泽。”许未熙不禁头疼。 “沈蒙？你也来了！我听说你被沈时泽带走了……”顾胜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冲过来就想抱住许未熙，瞥见了许未熙身后脸色阴沉的沈时泽，堪堪停住，“……时泽也在啊。” “这又是谁？”沈时泽眯起眼，有了极重的危机感。 “我同学！普通同学！那个，好久不见。”许未熙冲对面三个使眼色，让他们转移话题。 “昂……啊，那个，情况怎么样？”林锐也算是和许未熙有过命的交情，很快领悟了他的意思。 顾胜虎暂时按耐住找许未熙叙旧的冲动，“防空洞的门是指纹锁，应该曾经有人住过。奇怪的是，路上很顺利，那些丧尸都不攻击我。” 几人不约而同瞪大了眼。 末世以来，幸存者生物研究中心一直都在寻找丧尸出现的原因，也一直在尝试救人，也不断研究着不被攻击的方法，或许，这会是一个突破口。 几人对视，都在对面眼中看到了希冀，最后林峰同其他队伍商量过后，敲定每队各派一个人进入。 丧尸们依旧来来往往我行我素，一队人防备着完全无视他们的丧尸，看上去有点傻。 防空洞在A城后门的院子里，这里似乎是被完全掩埋过的，还是顾胜虎他们发现了一段台阶觉得奇怪，才把门挖出来。 走下盖满泥土的台阶，队伍里有人打开了探照灯，地底的情况显现出来。 许未熙摸了摸旁边的土墙，不禁皱了皱眉。 血腥味太重了。 一些地方的泥土大面积泛红，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白骨，应该是土系异能者挖地时挖出来的。 门很快就被段青阳破解了——考虑到可能无法打开门，他们带了段青阳进来。 厚重的门被推开，铺面而来的就是漫天尘土和浓重的铁锈味，许未熙偏头掩面咳嗽了两声。 里面是一条长廊，两边有序排列着房间，像是废弃许久的医院，每扇门上都有字母编号。 光线强烈的探照灯也照不尽深处的黑暗，压抑的环境给每个人心头都染上了一丝恐慌。 许未熙率先走了进去。 沈时泽毫不犹豫跟上他。 离开这里的人似乎很是匆忙，好些门都像是慌乱中被带了一下，并没有关紧。 许未熙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副手套，才推开门。 编号为Z的房间里摆了一些实验器材，但看上去很干净，一个没被用过。 一扇扇门被推开，众人默契地没有分开行动。 房间的摆设都差不多，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些仪器，墙上挂着粗重的铁链，越往里，房间血腥味越重， 床上、椅子上的束缚带被血浸得发黑，某些铁链上还挂着腐烂发臭的血rou，绝不像是正常组织会用上的。 墙壁上有不少带污血的指甲刮痕，痛苦和绝望从里面透出来，让人毛骨悚然。 “这里，曾经进行着某种生物实验。”林峰皱着眉，借了副手套，摆弄了一下房间的仪器，“一些电击设备。” 桌上的破碎的试管里还有凝固的血液，旁边的针管头上也沾着乌黑的血。 “这些看不出什么，去找找有没有实验资料吧。”林峰放下手上的东西，同其他人说道。 有几扇门被锁住了，段青阳一一帮忙打开。 许未熙推开H编号的房间，这是被锁上的房间之一。 房间里有张实验桌，上面摆放着试管架，同其他房间不同，这里很干净。 房间的抽屉柜门都关得好好的，但都没上锁，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许未熙靠着桌子捏了捏眉心，用力吐出一口气。 “哥哥？”沈时泽四处看了看，回来扶住许未熙。 “我没事。”许未熙上半身靠住他，脑袋埋在他颈窝，用力吸了两口，“这里太闷了，有点难受。” “我们先出去吧？” “没事，我还可以。” 不知是不是沈时泽有木系异能，他身上全是绿植的清香，许未熙闻了闻，感觉好了不少。 所有房间都翻遍了，他们只找到了一张揉成团的纸，被塞在狭小的墙缝里，纸上用血歪歪扭扭写着一个“W”。 最先能被想到的，当然是带着字母编号的房间。 但是反复搜查过后，众人确定这里什么都没有。 找不到任何有用的资料，房间里压抑的喘息在耳边无限放大，这里阴森血腥的环境给每个人心里都蒙上一层暗。 林峰捏着手里的纸，反复看过后，把它叠起来收好，安抚道:“辛苦各位走这一趟，明日召开全体幸存者会议。” 各个队伍打过招呼，陆续离去。 许未熙站在楼梯口沉默地看着黑色的地洞，一个打卡下班的丧尸从后门口离开，也不知是看见了站着的两个人，还是在看别的，突然停了下来。 沈时泽握紧许未熙的手，低声唤他回神，“哥哥。” 许未熙抬头，与它四目相对。 全白的眼球看不出什么变化，短暂的对视过后，丧尸突然冲了过来！ 沈时泽想动手，却被许未熙拉住了。 丧尸嚎叫着，从他们面前冲进了地下通道。 “去看看？”一个普通丧尸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许未熙没等沈时泽回答，拉着他跟了进去。 丧尸进到走廊，比看见往常人时还疯狂。 它进到某个房间，里面传出东西的摔打声和撕心裂肺的嚎叫，许未熙揉了揉耳朵，这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凄厉异常。 许未熙没有继续呆下去。 也许已经可以得出一些结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