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闷雷

    麟羽本来以为敲定名单最多也就几天的事，没相到过了半个月上面才正式下发通知。

    临走前他的师父还特地叮嘱他，说明天早上八点会有车在门口等，让麟羽千万千万不要迟到。麟羽虽然觉得师父的担心有些多余，但还是将这话牢牢记在了心上，甚至特地设了个闹钟提醒自己。

    麟席进他房间的时候他正好在收拾行李，大家都说南方天气不比北方冷，挑挑拣拣后麟羽只选了几件毛衣。

    “哥，明天早上我要出去一趟...”麟席没有敲门，穿着拖鞋进屋后看着地上的行李箱，他的表情出奇地平静：“你明天就要走？”

    “啊，嗯。”麟羽头都没抬，还在理着自己的生活用品。

    这十几天来除了最开始麟席会表示出明显的不满，后面发现麟羽不为所动后他像是完全接受了麟羽的选择一样，两人之间再也没有谈及此时，在麟羽看来也就是麟席默认的表现。

    “我走了之后午饭你就去二叔家吃吧。睡哪里看你自己，我已经和二叔讲过了，你去他家住也行，在这里继续住着也可以。”麟羽将东西全都放进行李箱里，最后拉上拉链放在床边：“每个月我都会把钱寄回来的，你花钱不需要省，看到什么想要的自己买就行...”

    麟羽已经很少会和麟席说这么多话了，麟席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眼热。他亲昵地上前搂住男人的腰，像个孩子一样将头埋在对方鼓起的胸膛：“哥，最后一次，今晚我和你睡好不好？”

    自从麟羽车祸醒来后便很少和麟席睡在一个房间，基本上除了打雷麟席自己害怕地往他被子里钻，年纪越大两人睡在一块的次数越少。

    可能是想着以后很少会有机会和麟席见面了，麟羽忍不住心软。他也没考虑一张床睡下现在的他们有多困难，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

    两兄弟难得在睡前聊了许多，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块回忆小时候干过的事。里面大多时间都是麟席讲，麟羽听，毕竟那些麟席能如数家珍的小事，在活了太久的麟羽脑海里都已经是蒙了尘的宝藏，只觉得美好，可很久没有再刻意想过。

    暴晒了几十天的天空突然响起了一道闷雷，麟席吓了一跳，抓着麟羽的手心瞬间没了声。

    “这么大还怕打雷啊？”看着躲在自己胸口不肯离开的麟席，麟羽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闷热的夏天本就易燥，麟席这么大人贴着他更是让他有些不舒服，“行了行了，只是打雷而已，我就在你旁边呢。”

    他有些嫌弃地想要将麟席推远点，却在窗外忽闪而过的亮光下看清麟席紧咬的下唇。麟羽抽出的手停在了半空，最后认命似地反手握住麟席的掌心。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等雷声停下。

    毫无预兆的暴雨打在窗户上，与铁板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难得的湿气让麟羽手上蒙了一层汗，麟席咽了口口水，拉开距离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哥，我想喝水。”

    看模样是刚刚聊天讲太多了。

    麟羽起身去客厅给麟羽端了杯水，临时起意给自己也拿了一杯。将水递给麟席时对方只是顺着壁口浅浅抿了一小口，便嫌恶地挪开了杯子，非要麟羽手里的那一杯。

    “两杯水我一块倒的，你选哪杯都一样。”

    话是这么说，但麟羽还是把自己手上的递给了麟席。

    “不要，那杯苦。”麟席吐了吐舌头，一脸赖皮样地把自己手里的塞到麟席怀里。

    麟羽浅浅尝了一口，发现手里的水喝起来确实比平时要苦上一些。只是水都是从一个水壶里烧出来的，总不可能只有一边苦点。想着多半是新买的水杯有点问题，麟羽也没太在意，下一口将半杯水都灌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