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番外天雪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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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番外 天雪 6 天雪将凌云的玉牌掛在腰间,她在天城县中游荡多日。某天,她走在路上突然被一群皇军包围,她无故被围捕,心生怒气,本要出手对付这帮没礼貌的人类,她才扬起袖子,尚未抖开,便见皇军里慌慌张张的跑出一人,那人跪倒在她跟前,双手向上摊着,似是想要去抓她腰间那块玉牌,天雪不为所动,冷眼朝身下看去,赫然发现那人只摊着手,并未打算触及她。 那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哎哎哎,不会有错,不会有错,这玉牌的模样和先皇绘製的一模一样。」这人满脸皱纹,老态横生,看上去七十有几。 老者恭敬的请天雪回宫中作客,天雪犹豫半晌,忽地,她眸光一沉,心中有了想法。她本就寻人无果,眼下因着这块玉牌的关係和朝中联系上,她若是能把握住机会,在宫中得到地位,日后哪里还怕无人替她做事?天雪爽口答应,老者面色一喜,随即返身回宫復命。 天雪在宫中待了半年,皇帝对她相当客气,彷彿真的将她视为贵客,天雪想要甚么,根本用不着她谋划,身旁自会有人给她送来,甚是省心。朝中换了一批新血,先皇的旨意不过是招待持有玉牌的贵客,并不过问那人身份,也不在乎那人面貌,天雪这是得了他人的便宜,坐享其成,她一边打探安然的下落,一边探寻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办法。有一日,她与皇帝间聊到南蛮之地有一蛊术,能让死人再次活过来,天雪听完蠢蠢欲动,隔日便动身啟程。 南蛮之地拥有诸多神秘色彩,但南蛮不归朝中管辖,所以那些流传于坊间的消息,难辨真偽,皇帝这番话说得不全,可天雪并不在乎,她去往南蛮,求见蛊王。 南蛮中内斗不断,天雪来得不巧,蛊王先前外出,尚未归回,天雪为了等待蛊王,在村落中寻一户人家叨扰住下。战火激烈,多处村落受到蛊虫袭击,许多无辜老百姓受害,天雪不曾见识过蛊虫的威力,不觉害怕,她看不惯那些无辜人类受害,挺身而出要去对付那些臭虫子,这时,一位自称蛊王儿子的人类出现了,他是一位年纪不过二十的少年,他将天雪拦下,劝道,「姑娘是外地来的吧,我劝你还是少管南蛮的纷争,莫要看这虫子小便轻视牠,只区区一虫子,也是能要人命的。」 天雪气道,「那你倒是想办法让牠们停下来,这里的百姓,他们何错之有?需要你们这样赶尽杀绝。」 少年苦恼摇头,「这些蛊虫是由我的父亲饲养,受我父亲cao纵,我无能为力。」 天雪冷笑一声,转头要走,少年见状,忙着再次拦下她。 「姑娘,前路危险,莫要再过去。」 天雪不回头,她目视前方,冷声道,「我一友人就要死了,我们受困于此,不得药医。这臭虫子实在嚣张,伤人害命不够,现在还要波及无辜,叫我如何能忍!」 少年愣了一瞬,「你友人中了蛊毒,没有气绝身亡,而是还活着么?」 天雪回头看向他,「不错,你可有办法救得她?呵,这村落里是有大夫,但就没有一个人懂得,如何解那甚么劳什子蛊毒。」 少年闻言,沉默一阵,似在犹豫。天雪见他为难,嘲讽似的冷哼一声,少年低声叹息,妥协道,「姑娘,能否带我去见一见你那位友人?」 天雪将少年带回暂居的屋舍,一隻白虎精显化出妖身,虚弱的躺在床板上,听见外面有动静,她撑着上身探头去看,天雪正好拨开布帘进来,身后跟着一位男子。白虎愣了愣,要消退妖身却是已经来不及,男子看见她的样貌也是吓了一跳,天雪一脸镇静,她对着辛崋道,「这位少年是蛊王的儿子,他有法子能够救你。」 唤作辛崋的白虎精,眼珠子一转望向天雪,天雪朝她点头,辛崋这才将手递出去给少年诊脉。少年看着那隻搁在半空的手,不作反应,他看着白虎精的面相便能得出这是何种蛊毒。辛崋面色如常,就是眼底无光,少年觉得哪里奇怪,正要伸手摸向辛崋的下巴处,辛崋眸光忽地紧缩,她拨开少年的手,往后躲避,警戒着。 少年尷尬将手收回,「这人皮保存的真好,乍看之下,难分破绽。是我唐突姑娘了,对不住。」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他打开瓶盖,瓶中装着的小虫迫不及待的从洞口爬出,少年将虫子捉在指尖,对二人道,「我手上这蛊虫能暂缓姑娘体内的蛊毒。」 天雪立在一旁,冷眼道,「无法将蛊毒清除乾净么?」 少年摇头,「这位姑娘体内的蛊虫不是我下的,我身上并无解药,爱莫能助。」少年稍一停顿,继续道,「用了这药蛊能续得几十年寿命,人类寿命不过半百,有这药蛊续命,足够安稳过完一生了,却不想,二位姑娘并非凡人...」 天雪没应话,从她的反应上来看,少年的猜测是对的,天雪选择沉默,便是对他的话默认了。 决定权落在辛崋身上,要不要置入药蛊,凭她自己定夺。辛崋拿捏不定主意,看了看少年手里的黑色虫子,虫子挥动着肢脚,很有活力的样子,她眸光深深,又抬眼看向天雪,天雪不打算给她建议,转身走出屋外。 辛崋,「...。」 过了一阵,天雪听见有脚步声朝她过来,她转身去看,少年皱着眉心,一副愁容。天雪扫了他一眼,旋即略过他,看往屋舍的窗口,窗边开着一条缝隙,依稀能够窥见房中的情况,只见黄衫姑娘倒在床板上一动不动,似是昏了过去。 天雪问道,「她怎么样,可是成功置入了药蛊?」 少年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兴致不高。 天雪来南蛮多日,不曾遇到懂得蛊术的大夫,皇天不负苦心人,寻觅多日,终是让她见到了懂蛊术的人,天雪问他可有蛊术能够令人起死回生? 少年思索一阵,觉得天雪这话说得并不完全,他道,「人若是死了,无法復生,但若是还有一口气在,倒还有法子。」 这不是天雪想要的答案,她急道,「我听闻南蛮有秘术,能够让死人活过来,这消息可是假的?」 少年捏着眉心,沉吟着,「让死人活过来肯定是不可能办到的,但若是说要cao纵死人...这倒是能行。」少年神色认真,这是他擅长的范围,天雪问他,他知无不言,浑然不觉天雪在他说出能够cao纵死人时,天雪神情微微一变。 少年又道,「不过此术太过丧尽天良,部落中严禁使用。」 天雪想要再了解此术,少年却不愿意告诉她,天雪叹息一声,只好作罢。少年见她模样消沉,许是在担忧那位同行的姑娘,会询问起死回生之术,想来也是因着二人心系彼此,放不下对方,才会贸然求问,哪怕是要逆天而行。少年被二人之间的情谊感动,离别前,他将一瓶小罐子交给天雪。 「这是蛊王一脉唯有的血蛊,能够救人一命,但这蛊虫虽能救命却也害命,必须在血蛊熟成前,将其排出,否则血蛊将会啃食那人血rou,把人体当作孕育蛊虫的容器,直至那人身死。」说着,少年又从怀里拿出一个不同顏色的罐子,「活体的血蛊无法排出体外,只能在体内将其杀之。喏,这是能够将血蛊除净的丹药,服下后,血蛊身死,不需多日便能排出体外。姑娘,你将这血蛊和丹药收好,他日你同伴若是撑不住了,便试试看这血蛊吧,我也不晓得这方法究竟有没有用,但不妨一试...」少年说到一半,发现自己实在说不下去了,他摇头叹息一声,似在怜惜二位姑娘家。 天雪虽然无法在南蛮得到起死回生的秘术,但她从蛊王儿子手上得来珍贵的血蛊,这趟行程不是无功而返,倒是让她捡了便宜。 屋子里,黄衫女子面朝床板,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并未晕厥过去,只是无法动弹,旁人眼里她许是睡着了,可她神思清明,将外面天雪与少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天雪并未将血蛊一事告知辛崋,辛崋心里早已通透,却并不戳破她。天雪先前救过她一命,辛崋感激她,非但不予天雪计较这血蛊的事情,还告知天雪她身体恐有异状。 白虎精眼光凌厉,先前偶遇天雪时,她便看出天雪周身环绕着浓重的妖气,这是因着天雪体内那些藤蛇内丹炼化不完全的关係。这么多年过去,天雪心中多少有猜测到原因,不料,辛崋竟能够一眼识破她,辛崋道,「你天资不足,已经将自身内丹修练至极致,自然无法消化那些溢满出来的妖力。」若是收復不住庞大的妖力,日后恐会受妖力反噬,导致性格大变走火入魔。 天雪问,「可有得解?」 辛崋懂得医治妖兽的办法,却对人类的医术一窍不通,她点头答道,「妖兽能够藉着练化提升修练,内丹自然也能依着修补进化,汲取更多的妖力。」 天雪眸光一亮,迫切问她,「若是修补了内丹,那我是不是能够再行修练,练化出九尾?」 辛崋点头,「这是可行的。」 天雪闻言,笑得灿烂,若是得了九尾,她便能和安然平起平坐了。 天雪向辛崋问得办法,辛崋告诉她,妖兽中有贵贱之分,其中除去传说中难得一现的天神瑞兽,退而求其次,便是传闻中西王母座下的四祥禎,分别为九尾狐、白兔、蟾蜍、青鸟。但九尾狐世间少见,辛崋告诉她,若是捉不到九尾狐妖,至少也要与那狐妖同一血脉。 天雪有些为难,白狐已经被灭族,她该上哪里去找白狐内丹? 天雪忽然灵光一闪,她曾有过白狐内丹啊,就在前段时间,她刚将那内丹交予赤狐,现在那内丹在赤狐手中,她只要回去向赤狐讨回即可。 事不宜迟,天雪动身返往青山,辛崋告诉她说自己会留在云阳县,要她到时候凑齐了妖兽可以来云阳城寻她。 天雪将此事记下,她返程途中经过离经山,偶然瞧见白兔精踪影,离经山西南面妖兽衝突不断,天雪把握住机会,趁乱带动风向,怂恿西面狮王向南面梟兽引发战争,狮王心态高傲,被天雪的花言巧语迷惑心智,一心要统一离经山,战火一触即发,天雪趁那些妖兽打得不可开交时,成功捉拿白兔精。 天雪得了白兔后一路往东前往柴郡县,她回至青山时,手中已有白兔精与蟾蜍精二兽。 青幽阁中不见赤狐身影,天雪将二妖兽至于阁内,她将二妖兽的腿骨打伤,不怕牠们逃走,独自前往后山寻赤狐。 赤狐服下白狐内丹后正在作修练,听得远方传来声响,他盼着是谁回来了,赶紧收復内息,欢喜地去迎接来人。天雪见到赤狐后,并不言语,出手捉拿住他,赤狐一脸茫然,不解道,「大人这般捉拿我,欲意为何?」 天雪蹙着眉稍,她方才瞧见赤狐在行修练,心里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若是她不先出手制服住赤狐,一会儿让他跑了,她还得耗费心神去抓他。 「白狐内丹可还在?」 闻言,赤狐心下一凉,天雪这趟回来,莫不是要来向他讨回那内丹的吧?可是反悔了? 赤狐面色难堪,他已经将内丹服下,虽他尚未得道,未能将内丹炼化吸收,可都到了肚子里的东西,如何能在吐出? 天雪见他不答,脸色一沉,她下手狠戾,一掌打向赤狐腿骨,赤狐吃痛哀嚎叫唤着,天雪妖力深厚,赤狐哪里承受得住,他双腿失力,似是没了骨头,软绵绵的拖在地上。 天雪怒极,却又无可奈何,如今这世上没有白狐了,她得不到白狐内丹,她永远也不可能和安然平起平坐了。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