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er - 06

    「这是你家？」我讶异地看着四周，这是间简单的公寓套房，没有太多的家具，非常乾净整齐，空气中还流动着一股淡淡且不刺鼻的薄荷香，这味道似乎也是成望身上的味道。

    「我偶尔会在这住。」他看了我一眼又说：「如果回本家，被我爸知道，那柯叔叔肯定会来接你回去。」

    「谢谢。」

    「你离家出走？」他走到沙发上坐下。

    「嗯。」

    「我都听我爸说过了。」他看了我一眼。「你要跟谁？」

    我扯出一个笑容，蹲下摸摸uno。

    「如果可以不要选是做好的方法。」我说。

    「我知道。」他走近我。「牠...会咬人吗？」

    我抬起头。「你蹲下来，靠近一点。」

    他有点紧张地靠近我和uno。

    「像这样伸出手，让牠闻闻你的味道，如果它喜欢你，就会让你摸摸它。」我示范一次给他看。

    「换你。」

    「真的...不会咬我？」

    我笑笑地摇头。

    成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停在uno面前，牠闻闻他的手后，往掌心蹭了几下。

    他像个孩子似的，笑了出来，结果uno被吓到，往我身上跳。

    「牠被吓到了。」我低头摸摸uno。

    「牠好可爱。」他笑得很天真。

    「uno就像我的家人一样，不会拋下我。」

    「两个人如果不相爱的话，在一起只会更痛苦。」他说。

    「我想...我不能在任性下去了，人都会经歷生离死别，只是早晚的问题...」uno忽然从我手中跑走，一瞬间，我的心像是被挖空一般，很冷。

    「没事的。」他一手把我往他怀里抱去，轻轻地摸摸我的头，就像在安抚小孩。

    「少把我当小孩了...」我没有推开他，反而回抱住他，现在的我很软弱，需要一个人让我依靠。

    「你本来就是。」

    ?

    我跟他互道声晚安，就各自就寝。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定决心了，心有点飘飘的，无法入睡。

    我坐起身子，发封简讯，『我想谈一谈。』

    走下床，穿上薄外套，悄悄地关上门。

    夏天的夜晚，很凉爽。这附近都是住宅区，所以很静謐。凉风吹得让我有点头疼，让我不得不把外套裹紧。

    走进久违的quot;家quot;，他们看到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彼此冷静地看着对方。

    「我回来了。」

    「嗯，你在朋友家住？」mama先开口。

    我看了她一眼。「我决定好了。」

    「什么？」

    「我要跟mama。」

    爸爸似乎有点讶异我的决定，mama的眼眶开始微微泛红。

    「我都听哥哥说了。」我把头发塞在耳后。「爸爸你总是告诉我，自己的错自己承担...我已经在有父母的环境下好好的长大了，我现在也可以自力更生，所以那个孩子出生的话，请你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让他好好地长大成人。」

    爸爸盯着我许久，才缓缓开口。「...我的女儿长大了呢。」

    最后他们达成协议，在我十八岁那年，他们才会分居，在这之前离婚协议书会送出去。

    我没有在家住下，我怕我会受不了然后崩溃。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成望家，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你醒啦。」成望推开门，手上拿着放着水杯的托盘。「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倒在玄关动也不动，结果竟然发烧。」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脑袋晕乎乎的，根本无法思考。

    「吃个药吧。」他坐在床边，体贴地帮我把枕头靠在床头，好让我可以舒服地坐着。

    我接过他给的水杯和药，一口气把吞下去。

    「谢谢你。」

    「你昨天去哪了...？」

    「我说了。」

    「...嗯，你很棒。」他轻轻地拍我的头，像是在帮我打气。

    我伸手紧紧抱住他，眼泪这才流下，他愣了一回，才拍拍我的背安抚我。

    「哭吧，我的肩膀暂时借给你。」

    听到他这么说，我又哭得更兇了。

    等到我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晚上七点的事了。

    推开房门，就看到成望在uno的不远处，打算餵食。

    「你在干嘛？」

    他吓得说话结巴。「你、你醒啦，我看牠好像肚子饿，所以买了饲料。」

    「你不会打算整包给牠吃吧？！」

    「要、要不然呢？」

    我用一脸quot;你没要救quot;的表情看他。「给我吧。」

    「喔。」

    「有废纸吗？」

    「蛤？」

    「不要用的纸。」

    他从桌上拿一张八开的宣传单。

    我把纸放在地上，然后把适量的饲料倒在上面，uno缓缓地走过来。

    「原来要这样啊。」

    「如果牠们吃太多会生病。」

    「是喔。」

    「你没养过动物吗？」

    「没有，我不想看着牠们死亡。」

    「你不会是怕自己太难过，流下泪吧？」

    「不、不行吗？」

    「死亡是难免的啊。」

    ?

    「佳瑾早啊。」琳琳坐在位子上，桌上摆了一本小说。

    语葳翘着修长的腿，正在戴耳机听音乐。

    「你们早。」我看了看四周。「雅虫还没来？」

    诗雅刚好走进教室，连招呼都没打劈头就问。「佳瑾你昨天住琳琳家？」

    「蛤？没有啊。」琳琳挥舞她的手。

    「那就是语葳囉？」

    「没有。」语葳把耳机放进抽屉，疑惑地看我。

    「这样就奇怪啦。」

    「什么东西奇怪？」

    「昨天柯妈和你哥都打电话给我，问你有没有住我这，我想说你可能住琳琳或语葳那，就跟他们说有。」

    「你没住我这，也不是琳琳那，那你住哪啊？」语葳机警地察觉不对劲。

    「对啊，你昨天去哪？」被她们三双眼睛看的心跳加速，才硬生生挤出两个字。

    「成望。」

    「蛤？！」

    他们三个惊声尖叫，像是看到鬼一样，瞪着大眼嘴还开开的，其他在安静自习的学生都看向我们。

    「白痴叫那么大声，出去讲啦。」

    听完我一翻解说，她们依然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的天，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跟我说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在骗鬼。」诗雅笑得很贼。

    「要发生什么事？」琳琳懵懂地问。

    「小孩子，乖。」

    「就是要骗你们这些鬼啊。」

    「所以是要发生什么事啦。」

    「齁，就是那种事啦。」

    「蛤？我不懂啦。」

    「去、去，回教室去。」

    语葳把琳琳拖进教室，不让她继续耍白痴。

    「还好吗？」诗雅在我耳边低语。

    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事情，对她露出笑容。「没事，很快就会习惯。」

    一放学，琳琳就拉着我们三个去吃她口中好吃的甜点店。

    「天啊！超讚的！」琳琳啃着松饼，表情极度、呃狰狞？

    「嘴张那么开。」

    「没关係啦！」

    「欸，你们觉得映象画要怎么画？」

    「映象画？你又要比赛囉？」

    「那个吧！心中最想实现的一件事吧？」

    「那就是大吃一顿美食啊。」

    「不要吃的，认真啦！」

    「不知道欸。」

    「后天是截止日，我明天就不去学校了。」

    「嗯，我会帮你填出缺席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