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弟子与高岭之花(56) nvr ensh u. 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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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烨到底是没舍得逼他,看到自家儿子满心满眼的抗拒神色,不由得叹了口气,恢复了平日的和蔼面容,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临走前萧璟问道:“父亲,璟一生不得母亲眷顾,若是娶妻别无他求,只想娶心爱之人。那人样貌如何,背景如何都不做考量。还请父亲成全孩儿的心愿,在此谢过。” 他跌跌撞撞起身,也没有等父亲回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十八九岁的年纪,少年的肩膀逐渐宽厚可靠,身形也已经开始抽条,不知何时竟然和自己一同高了。小时候还是哭着喊着要mama的小娃娃,如今已经有了几分男人的成熟,再也不会同以前那样满嘴“爹爹”“爹爹”地喊着,想要骑在他的肩膀上。 萧明烨看着他离开,一时心绪繁杂,许多回忆涌上心头。过了一会儿,他叮嘱下人去给少庄主热一热宵夜,这回到书房里,挂上了锁。鮜續zhàng擳噈至リ:iyuz haiwu .xyz 书房灯火通明,几支蜡烛幽幽地燃烧着。左侧的软榻垂帘处候着一个身影,不知在这里等候了多久。 萧明烨扫了四周一眼,缓缓开口:“果然如你所想,北云堂的人先坐不住了,今日竟上赶着来同我们联姻。看来没了东朔宗,他们四大宗门也慌了阵脚,不过乌合之众尔尔。” 垂帘的人笑了笑,声音轻柔,带着几分讨好:“玉山不过略窥得一二,您便明察秋毫,此等洞若观火的本领,放眼整个修真界又有谁能与庄主您比呢?” 萧明烨闻言笑了笑,和气道:“你这小子莫要捧杀我,我什么本事我自己清楚。如今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璟儿罢了。千秋山庄迟早是他的,我又能落得什么?这些事情他不会做,便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帮他做。他干干净净的,以后若想娶那个合欢宗的小姑娘,谁也拦不住他。” 冷玉山从门帘后走出,面容挂着淡淡的笑意,优雅的白玉骨扇握在手中,宛若水墨山水画里吟诗作乐的翩翩公子。他挑眉道:“合欢宗的小姑娘,是季师妹?” 萧明烨瞥了他一眼,没有表态。 “那令公子怕是要伤心了。” “伤心?天底下女人多的是。没了季师妹,还有李师妹,王师妹,待他日后成了千秋山庄的庄主,便晓得这天底下的女人,何止她一个?” 这话说的似乎有些过头,萧明烨清了清嗓子,又露出惯常老好人的笑来:“当然,季师妹也很好,很好。此次还要辛苦她做我们的棋子,死法要数她最痛苦。” 说到这里,他心头微动,一股杀气伴随着邪念油然而生。那颗左眼球蓦地红了红,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痛楚。看着萧明烨捂住眼睛吟哦,冷玉山笑意不变,轻声道:“这母虫又在作祟,庄主虽能压住它,却也饱受煎熬。好在我们的计划已经快要成功,一开始就除去了东朔宗,后面的三家便如庄主所说,不过是乌合之众。” 过了好一会儿,母虫带来的反噬才渐渐消停。萧明烨喘着粗气直起身来,抬袖擦了把冷汗。 “你说的对,乌合之众而已……不足为惧。但是那东朔宗的大弟子颇得人心,前几日直接占了合欢宗,听说闹腾的厉害……这等煽动人心的角色不能留,你替我,把他也杀了!” “和之前一样的手段么?” 萧明烨抬眸看了他一眼,粗声粗气道:“你那三条子虫,一条给了他们宗主,一条给了合欢宗的小姑娘,另一条就给他!反正他死得越早越好,我不想看到他……再四处蹦跶。” 冷玉山笑了笑,眉间红光一闪,一抹暗红色的魔纹迅速闪过,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微微躬身,恭谨地行了一礼:“庄主莫要动怒,此蛊虫玉山早已寻机下好,只待您一声令下,便可发作,杀之……如蝼蚁。” …… 夜色深沉,昔日欢乐的合欢宗此事被一股无形的恐惧压抑着。那些面带痛恨,身材魁梧的东朔宗弟子守在了每一个出入口,日夜不眠。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从桃林走出。他壮如小山,虎背熊腰,不怒自威,身上挂着两只焰杀锤,显然是刚练完武回来。 守在楼阁前的弟子一看到他,立刻面带尊敬,喊了声:“大师兄!” 元束瞥了那人一眼,没有回答。 旁边的人眼睛轱辘一转,立刻反应过来:“宗主!” “嗯。” 元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过,回了自己的客厢。 已经到了子时,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四处万籁俱静,困意不可避免地滋长。 元束已经回去,守门的弟子们神经一松懈,不由得懒洋洋地倚着墙眯起觉来。可没过一会儿,面前突然“啪”地掉下什么东西,从空中画了个抛物线,砸在了地上。 动静太小,无人在意。 可没过多久,继而又有“啪”“啪”的声音响起,从楼上不知那个窗户里掉了下来,接二连三地砸在地上。守门的弟子忍无可忍地揉了揉眼睛,一边嘟囔着“大半夜的犯什么病”一边瞄了眼地面。 一截手指头血淋淋地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沾满了灰尘。 “啪”—— 又一只耳朵掉下来,不远处是几颗牙齿。 那小弟子愣了愣,浑身不由得开始发抖,抬起头往上看去,便看到了他此生难以忘怀的、恐怖至极的景象——在楼阁的三层,一扇窗户朝外打开着。他们的大师兄元束站在窗边,眼睛泛着红光,一边朝他笑着一边割起自己的rou。 手中的匕首已经变得鲜红,鲜血哗哗直流,衣襟和袖管已然湿透。他却丝毫不在意似的,一下又一下“咯吱咯吱”地割另一个耳朵,很快便连皮带rou地割了下来,便笑得心满意足,伸手就往地上一丢。 “啪!” 那只血淋淋的耳朵掉在了小弟子的脚边,血珠溅了他满腿脚都是。小弟子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从胸腔内发出了如同濒死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翌日清早,旭日未升,东方泛起鱼肚白。 季汐还未清醒,在床上裹成蚕茧,便收到了一封十万火急的传声符。 她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开符咒。写信人是朱雀,字迹比上次还要仓促。 「师姐:东朔宗大师兄昨夜惨死我宗,现场血腥无比,几位弟子已经吓得神志不清,无法言语。简述之,便是同他们宗主死状一样,尸体已被千刀万剐,零碎成泥。合欢宗此次怕是难逃嫌疑,还望师姐莫要离岛!莫要离岛!莫要离岛!」 最后三个字写得十分苍劲,墨汁如小米般四散。季汐看着这封来信,愣了好几秒,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东朔宗的那个元束,在合欢宗的地盘上死了? 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光是看着这几行字,已然让人察觉到这来势汹汹的狂风暴雨。 不……哪里不对劲。 好像自己钻进了一个圈套,一个不知何时所起的阴谋,未来茫然残酷而不可知——若是踏错一步便跌进了绞rou机,定是要她粉身碎骨,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