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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致郁不算治愈[无限] 第33节

    青年垂下眼眸收回视线,将脸颊贴上冰凉的玻璃窗,看着街边飞驰掠过的景色,万千色彩在他眼底疾驰而过。

    顾景戚却再也没有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过,他看着青年细瘦的手臂,仿佛一折就断,对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白的,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了为青年拂去灰尘时的触感,但这次想更过分,他想舔一舔。

    男人的喉结不自在地动了动。

    他看的那样明目张胆,谢见星不可能没有察觉,但他正因为自己方才的话心虚,只得当作没发现,更紧地贴着车窗降温。

    ……怎么更热了。

    ***

    出租车停在了一间叫“sky”的酒吧前。

    现在还未值深夜,但这家酒吧门前已是人来人往,五色的霓虹招牌在黑夜下闪烁着夺目的光彩,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有几个喝醉的酒鬼站在路边,三三两两地交谈着。

    一辆出租车从远方开来,从车上走下来两人,为首的青年相貌出众,站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声色场,更突显了他过于精致的五官,如墨染成的眉目被头顶的灯光生酿出了一种艳丽色气。

    紧跟着青年的男人身高极高,神色傲慢而冰冷,仿佛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因为随着前方的谢见星走进酒吧,他是生面孔,又生的这般漂亮,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在这酒吧里混迹的人多半大胆热情,有人冲着他吹了个口哨。

    谢见星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来到吧台,在吧台边上趴着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明黄色的潮牌t恤上被酒渍浸了个透,喝的烂醉,一个酒保正看着他,见谢见星过来,多看了他几眼:“你是他的朋友?”

    “对。”谢见星调出通话记录给他看,在酒保点头后,他伸手推了金人及一把,“喝这么多,又失恋了?”

    金人及被推了一把,猝不及防地抬起头,回头看到青年那张好看的脸,还没回过神来,愣神后才认出来人:“见,见见啊,你怎么来了?”

    他看了一眼酒保:“你把他叫来的?”

    谢见星打断他撒酒疯:“来送你回去,能自己起来么?”

    “我不想回去,我要待在人多的地方,”金人及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整个人都打了个冷战,他仓皇地抬头,看着谢见星,诚恳地说, “见见,你先走吧,这里很危险,你这样的姿色很容易被那群色中恶鬼们觊觎。”

    谢见星:“……”

    看来是真的醉了。

    “等等,见见,你后面怎么跟着个黑面神?他是谁?”金人及的目光越过谢见星,落在了顾景戚的身上,这陌生男人怎么感觉对他有意见,看起来好凶。

    “朋友。”谢见星赶在顾景戚之前开口,免得对方说出什么话来,他没理会好友的扯开话题,“为什么不想回去?那找家酒店给你开间房?”

    他虽然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对待金人及却很耐心,耐心地甚至带了点温柔。

    金人及摇摇头,把面前未尽的酒杯一口气喝完:“你走吧,见见。”

    “来都来了,走什么?”

    谢见星在他旁边落座,冲酒保比了个手势,随意地点了一杯调制酒。

    酒保诧异地提醒:“这酒很烈。”

    “我知道。”

    既然客人这么要求了,他也没有多话,短暂地调制后,一杯漂亮的红色液体倒映着青年漂亮的脸。

    谢见星刚想端起来,就被一只手按住了。

    顾景戚拿过他手中的酒杯,放在眼前:“这是什么?”

    谢见星:“……酒。”

    顾景戚:“你想喝?”

    谢见星不太理解,迟疑地说:“嗯……?”

    男人冷笑:“不是说不吃夜宵么。”

    谢见星:“一杯酒,不算夜宵……吧?”

    很明显,在顾景戚这边是算的。

    并且这位寄生鬼对于谢见星说一套做一套的行为不太高兴。

    但谢见星很久没喝了,是真有点馋,他抽出手,转而用一根手指压在了男人按住他的手上,他的手骨节分明,柔软的指腹抵在对方的手背处,顾景戚不自觉地绷紧了手臂。

    谢见星放软了声音,听起来见鬼地就跟撒娇似的:“一口。”

    他撒娇的样子实在是又软又甜。

    顾景戚淡色的瞳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地松开手,谢见星见状端起酒杯,如愿以偿地喝了一口,烈酒入喉相当刺激,但他却没什么表情。

    烈酒和糖果一样,对他来说,是某段时间的成瘾品。

    顾景戚垂眸看着他,用另一只手覆上方才被碰触过的手背,好像还残留着那种美妙的触感。

    一旁有人早对刚进来的青年虎视眈眈,这会儿抓住机会,一名穿着打扮相当潮流的黄发小帅哥朝着谢见星走了过来,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喝一杯?”

    谢见星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这人执着地问:“你有伴吗?没有的话,不如我们一起喝一点,交个朋友。”

    “没有,”谢见星说,“但——”

    但是我不想和你喝一杯。

    他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身边的男人打断了,顾景戚重复了一遍:“没有,没有伴?”

    谢见星和来搭讪的小哥同时看向他——

    顾景戚挑了挑眉毛,往青年耳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问:“我不算?”

    他的声色很好听,像大提琴回荡在空荡的演奏厅里,属于另一个人温热的气息随着男人的出声洒在青年的耳朵处,令他的耳根泛起了薄红。

    谢见星:“……”

    怎么不算呢。

    金人及原本正处于醉酒后的眩晕状态,现在反倒清醒了:“对,他有伴了。”

    再看谢见星本人,完全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面前的男人又高大英俊,黄发青年只得悻悻而归。

    “见见,你不要喝了,”金人及苦恼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他伸手抢过青年面前的酒杯,“哎,但是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呆着,你不懂……”

    谢见星:“为什么?”

    “因为,哎,你不要问了,我不想把你也卷进来。”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好奇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所以麻烦你省去接下来的流程,直说吧。”谢见星慢条斯理地说,“或者我陪你再喝点也行,我也好久没来了。”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碰酒杯。

    “别,你可别再喝了。”

    金人及面露痛苦之色,他脸上青红交加了半天,剧烈地作着思想斗争。

    谢见星好整以暇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本以为对方会说出一系列“她不爱我她爱我她爱他”之类的狗血大长篇,但金人及眉头紧锁,愁容满面,最终咬牙问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顾景戚:“。”

    谢见星:?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旁边就坐着一位。

    第28章 现实(三)

    “你遇到什么了?” 谢见星蹙眉, 顿了顿,他又问道,“是不是进入了一个逃生游戏?名字叫什么?”

    能让一向不信鬼神的金人及问出这个问题, 他肯定是遇到了某种不符合常理的情况。

    是“逆瞳”还是“入侵?”

    “什么逃生游戏,见见,你在说什么呢,鱿鱼游戏看多了?”金人及仿佛不能理解地反问。

    谢见星仔细观察了他一番, 如果不是金人及的演技已经达到了连他都看不出来的地步,那么对方就是当真没有进入过逃生游戏。

    他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没什么, 就想到了一个最近玩的游戏, 那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金人及看着面前的青年, 对方沉沉的黑色眼眸中倒映着他的样子, 虽然青年看起来沉静, 但他知道对方正在担心自己,他知道自己是谢见星唯一的好友,正因如此, 他不能把谢见星拖进来。

    “一个网友给我讲了一个鬼故事,说的跟真的似的, 可吓人了,所以才不敢一个人待着。”金人及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他知道谢见星不会信,但没关系,“仔细想想,其实没关系, 我就先回去了, 你也早点回去。”

    他伸手拍了一下谢见星的肩膀, 猛地一下子站起来,闷头就往门口冲去,谢见星拦他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冲出了酒吧。

    “看样子,你朋友遇到了一点问题。”顾景戚顺着青年的视线看过去,“不追?”

    谢见星摇头,如果金人及不想说,那怎么问都没用,不过他想了想,拿起手机想给对方发一条信息,但一看之下他便沉默了下来,手机里有几条来自母亲的未接来电,因为酒吧太吵,他又把手机闷在口袋里,这才没有听到。

    他没有回复,而是先点开金人及的对话框:【我相信世界上有鬼,不要怕,你可以告诉我。】

    ***

    夜风很凉,一下子将金人及吹了个哆嗦,也将他的酒意吹散了不少。

    他用脚踢了踢路上的石子,站在路灯下,这条街他很熟,准备去不远处的一个网红网吧过夜。

    他不是真的想打游戏,但现在这个点,除却酒吧之外,附近还有许多人的也只有网吧了。

    如他所料,网吧里挤满了附近学校来包夜的学生们,在一起开黑,时不时爆出几句粗口,嘈杂的环境却让金人及感到安全,他开了台机子,坐在大厅里,却没有进任何一个游戏,只是看着屏幕发呆。

    金人及实在是不太敢回家,他其实很想找个人分担一下这个秘密,但却不想连累其他人,尤其是谢见星。

    他和谢见星是高中同学,都就读于一中。

    少年时期的谢见星漂亮的雌雄莫辨,是当之无愧的校草,但他的性格也比现在尖锐而张扬,很迷人,也很可恨,在学校里除却众多的追求者外,也有不少人看不惯他,最开始的时候,金人及就是其中的一员。

    金人及起初觉得他太有距离感,平日里也不跟男生们一起打个篮球,特别装逼,而且还长得跟个女人似的,这种关系一直持续到他因为打球时出言不逊惹上了邻校的校霸,老师协调道歉后校霸还不依不饶地骂人,因此金人及一生气趁着双方推搡时故意踩了校霸两脚,这下可坏了,对方趁两校交流的时候把他堵在巷子里狠狠打了一顿。

    而金人及的身世,说起来复杂又狗血。

    他家挺有钱,也算个小少爷,但父母却并非因为爱情选择结婚,仅仅是因为联姻,当时父亲有另外爱慕的对象,却因为家族企业的危机,被长辈要求与母亲结合,因此他痛恨金人及和她的母亲,平素里也对他不闻不问。

    金人及的母亲因为这样,也喜欢在外面玩,经常出国不着家,因此家里的别墅长年累月就他一个人,因为父母的教育方式,他哪怕被打也不想求助于父母,只想着找机会找回场子。

    但他和打篮球的朋友们都不擅长打架,被校霸打了几次,对方很有分寸,从不下狠手,脸上甚至都看不出来,专门往肚子这种地方打。到最后朋友们都劝他去给校霸低个头认错,金人及始终不肯,事情演变到最后,已经是校霸每天堵着他打架,想让他低头。

    那天在金人及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校霸再一次堵住了他,围过来的还有他的小弟们。

    校霸的校服外套披在肩膀上,手里提了根棍子:“今天走的够早啊,都不等我们?”

    “你们又想干什么?”金人及虽然吃过亏,但却不肯低头,虽然知道这样会引起对方更激烈的暴力,但少年心性,他实在没办法装孙子求饶,“又来找骂?没听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