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煞 第318节
而且这般映照,甚至真的抵抗住了那隔空探寻而来的秘法。 这甚至都只是楚维阳借鉴的皮毛而已,如今同样伴随着此道的深耕,楚维阳相信,于天地之象的映照,将会教楚维阳将这般地师手段推演到更为高卓的境界之中去。 许是来日,楚维阳将能够借此,创出独属于自己的风水堪舆阵图! 于是,就在楚维阳这般沉默的端看着眼前的盛景,仔细体悟着自己通身道躯于各个层面的不同进益的时候。 终于,那早先祭出的宝器,在将纤毫间的变化透过禁制锁链传递到楚维阳心神之中的时候,熟悉的余韵教楚维阳闪瞬间明悟。 他完整的复刻了早先时的实证,又一尊宝器被楚维阳“投放”进了海眼漩涡之中,并且被漩涡所吞没,最后镇压在了那极尽于幽深的海底之中。 原地里,楚维阳沉沉地吸了一口气。 偏头看向去,正与师雨亭对视着。 两人无声息间的默契,教楚维阳的目光还未曾挪移开来的时候,师雨亭这里便已经手捏莲花法印扬天虚举。 霎时间,斑斓的灵光像是和两人脚下所踏的花煞天河所相映照。 紧接着,百花煞炁交织而成的须弥华盖高悬在半空之中。 以丹胎境界巅峰的修为所施展出这般无上的妙法,师雨亭在方寸之间支撑开来须弥一界,将诸般汹涌的浊煞气浪与须弥湍流的影响尽数隔绝在外。 纤毫间的气机都被斩断! 与此同时,楚维阳一翻手,一面炼金材质熔炼而成的阵盘被楚维阳托举在了掌心之中,仔细看去时,阵盘上所篆刻着的,正是《五行百花毒煞须弥阵图》。 而在阵盘的另一面,几枚浑圆的灵石依照五行,镶嵌在阵盘的边沿处,更有灵石的齑粉与玉石磋磨成的玉屑相互调和之后,又被打磨至光滑,乍看去时,好似是一面玉鉴。 一口浊气缓缓地吐出,与此同时,楚维阳将浑厚的法力灌涌入了手中的阵盘。 霎时间,阵盘上有着恍若楚维阳亲自施展这般道法时的灵光显照,只眨眼间,便陡然间洞见五色遁光,继而又在一息间黯灭了去,只是伴随着五色遁光的黯灭,一同消失在楚维阳掌心上空的,还有那枚炼金熔炼成的阵盘。 这里倏忽间的消减,另一边,宝器之中的纤毫感应便已经生发,进而将余韵映照在楚维阳的心神之中。 原地里,楚维阳脸上的笑意更甚。 一扬手时,楚维阳复又从手中擎举起了另一面玉鉴,这一枚玉鉴上不曾再有甚么阵图篆刻,但是在玉鉴的背面,则篆刻着另一半规制,蕴含着截然不同义理的百花法阵。 此时间,是楚维阳擎举起玉鉴,进而是师雨亭接连打落法印。 伴随着玉鉴上明光一息胜过一息,终于,某一瞬间,像是须弥门扉洞开一般,斑斓的无量明光陡然间朝着镜面上收束而去。 再看去时,那光滑的镜面上遂有着因为朦胧模糊而略显得失真的玄景洞照。 那是乍看去时极尽于幽暗的一间狭窄的静室。 静室中浑无一物,空旷异常,借助着宝鉴的隔空映照,只能够看到四壁上镶嵌的夜明宝珠,那是微茫光亮的来源。 而石室的穹顶上,是一面阵盘延展开来,其上篆刻着《五行百花毒煞须弥阵图》,只是端看去时,与楚维阳寻常所施展的阵图又有所不同。 阵图上,五灵真形并不曾主动融入五行篆纹之中,但也未曾切实的消减,不处于喧宾夺主的位置上。 真切的论及而言,像是阵图与道图之间相互平衡,兼具着一体两面的诸般,兼具虚实两相的变化,可以将其视之为阵图,也可以将其视之为道图。 而于道图的那一层面,则可以接驳去,与《道周图》相牵系,气机交织与共鸣于一处。 而属于阵图的那一面,则可以免去撕裂洞开须弥门扉,因着内外交缠之力将宝器损毁之厄。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有着穹顶上烙印的阵图,这枚阵盘才得以隔空被投放至宝器之中,并且再通过宝鉴上的阵法,复又将所洞照的一切投映出来。 而在看去时,那狭窄的静室的地面上,则是最为原版的五行花煞须弥法阵铺陈。 仔细看去时,那法阵上镶嵌着数枚灵石,不断的有着灵光从中兜转,显然法阵已经处于了半开启的状态,只待人以思感与念头一息间引动。 那是楚维阳给自己稍后实证时所留下来的退路。 万一,万一,真个有甚么不谐,须弥力量撕裂宝器的闪瞬间,还能够给楚维阳借助着法阵隔空遁逃的最后逃命机会。 甚至包括此刻先一步以阵盘来探路,这都是楚维阳审慎和警惕的表现。 不是楚维阳对于自己的道与法没有信心,而是楚维阳对于这莫测的巍峨自然天象没有信心。 不多经历过几番谨慎的实证,鬼晓得这原本推演的甚为契合的道与法会不会再有甚么差池! 毕竟这几次炼制的宝器,只毁在海眼漩涡之中的,都已经不计其数了。 对于楚维阳而言,宝器毁了还有下一件,这一次实证不成,还能有下一回。 但若是过于莽撞,一个不慎折在了海眼漩涡之中,那将会是切实的生死之厄,除非奇迹诞生,否则九成九的结局都会是殒身于深海之中。 但如今,好在这实证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 哪怕玉鉴上面的景象太过于朦胧模糊,太过于晦暗难明,但是一切都证明着,楚维阳的所思所想,这诸般道法的嵌套,在海眼漩涡之中是行得通的! 但这还不算是牢稳的印证。 楚维阳变幻着法印,掌心之中有着五色遁光显照,继而是袖珍的阵图延展开来,只是不等那阵图由虚转实,陡然间,五色明光大盛,将楚维阳手掌包裹的同时,倏忽间再度黯灭时,便见那阵盘重归楚维阳掌控之中。 法力灌涌而去。 阵盘再遁去。 五色灵光再显照。 阵盘又牵引而来。 …… 如是,接连几次的重复,不断的重读印证,自始至终,都毫无疏漏可言。 直至此时,楚维阳才彻底放下了心神来。 法力灌涌而去,倏忽间,五色遁光将阵盘包裹着,再度飞遁入宝器之中的须弥空间内的时候。 原地里,楚维阳复又沉沉的吸了一口气。 他偏头看向侧旁的师雨亭。 “师妹,一会儿,我就会出现在镜中。” 话音落下时,楚维阳微微地一扬手,五色遁光显照,阵图被他从虚幻之中拉拽入真实的现世,紧接着,伴随着手腕一抖,遂将阵图披在了身上。 五色灵光显照,继而黯灭。 原地里,师雨亭一手翻出另一枚阵盘托举在掌心之中,那面阵盘同样可以隔空掌控着烙印在地面上的五行花煞须弥法阵,若是有所不谐,必要时,师雨亭可以隔空挪移楚维阳的身形! 与此同时,师雨亭的目光长久落在了镜面上。 这一息像是有着无穷次的枯荣变幻一样的漫长,终于,当岁月光阴流逝过这一息之后,下一瞬,那晦暗而朦胧模糊的静室内,是楚维阳的身形显照于其中! 第402章 采宝药煅炼灵物 “一份,两份,三份……” “容贫道再想想……” “老实说,超卓了完整的一份缠山铜精之后,余下的尽都是跃升藩篱之上的熔炼,属于器道中,规制之外的锦上添花。” “因而,跃出了这道藩篱的界限之后,可二可三,实则没有甚么定数。” “这件事儿,与其从道与法的层面兀自苦思冥想一些并不着边际的数目,不如依照着自己的思感与念头去走。” “九份缠山铜精罢!盖因为这炼入其中的是……那甚么的壳,另一面养炼的也是九元赤文,这宝器的根底实则是依照古丹青元宗先贤的九彩金玉宝塔脱胎而出……” “再有,九也是极数,象无限,号无量!” “早先时的那件宝器,虽然已经成功了,咱们数度实证过的,可是次数只是实证的一个方面。” “谁又能够担保时间层面呢?” “于器道的规制之内养炼宝器,因而这一般宝器,便也要在器道的藩篱之内,受制于道与法的演化。” “想要在未曾被长久养炼之前,便教宝器具备着不属于这一层阶的某种品质,哪怕只是恒久的坚韧,只是跃出藩篱不够,还需得狠狠地抵至所能做到的极致!” “九份!说是九份就九份!” “不改了!到了这一步,道与法层面的事情,贫道能做得便已经尽善尽美的做尽了!” “也该相信自己那冥冥之中的心念与灵感了!” 静室中,百界云舫的另一间静室之中,那封存着血煞道孽修的静室之中。 此时间,立身在一道须弥之力垂落的帷幕,楚维阳一边沉吟思量着,一边偶然间开口与师雨亭不断的言说着甚么,一边还要隔着这道须弥帷幕,不断的将法印打落。 从海眼漩涡之下去而复返,此刻的楚维阳展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惬意。 伴随着不断的与法印打落,远远地端看去时,那趺坐在原地,兀自陷入昏厥之中的血煞道孽修,通身大窍之中镇入的一根根金针,此时间兀自兜转着明光。 与此同时,伴随着楚维阳的袖袍扬起又落下,一枚枚玉瓶复也被浑厚的元气法力裹挟着抛起。 继而在半悬空中,玉瓶碎裂开来,一道道赤骨鳞鱼的妖脉从中飞出,继而在楚维阳道法的牵引之下,化作赤光洪流,朝着此獠蔓延而去的同时,复又被那金针的明光所牵引。 纤毫之间,似是足又见楚维阳的进益。 五色毒煞明光不断的在金针林中不断的兜转回旋,那明光将赤色洪流分野,蒸腾的血色烟霞之中,一切的雾霭被五色明光吞没的同时,却是磅礴的力量从此獠道躯之中的大窍内迸发。 愈发磅礴的力量从此獠的身躯之中蒸腾开来。 哪怕封禁着泥丸宫,教此獠长久的陷入昏厥之中,但是纯粹气血的蜕变与升华,不断的蜕变与不断的升华,还是教此獠的筋rou自顾自的震颤着。 二度实证的时候,楚维阳对待此獠的运用便已经显得足够温和,因而事实上,此獠已经长久的处于筑基巅峰境界的充沛妖脉蕴养之中。 但是如今更进一步的妖脉灌涌,却势必要在将此獠的修为境界不断往丹胎境界推动的同一时间,彻底的将繁盛的妖脉之力反向压制道法根基,教此獠饱受无法再弥合的妖化与创伤。 做到这一步,此獠即便是跻身入丹胎境界,许是也只能再被楚维阳所运用掌控一次了。 等到那深入血髓的妖脉之力再度枯竭的时候,再一步晋升补充,只怕便是此獠彻底溃散去人形道躯,受到妖脉之力的影响,全方面畸变的时候了。 事实上此刻,伴随着妖脉之力的灌注,此獠的妖化便已经十分明显了。 仔细看去时,此獠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面,起先时尚还是细密的血纹痕迹,渐渐地,那些被血纹所割裂开来的肌肤,则一点点变厚,变黑,变得有类于角质一般的交错重叠。 乍看去时,那些鳞片不过是寻常的鱼鳞、蛇鳞一般的细密窄小,但是却以龙鳞交叠的方式不断的铺陈在肌肤上面。 进而,当更多的妖脉之力灌涌而来的时候,更有着赤光从那些鳞片的缝隙之中不断的显照与流淌。 仍旧具备着人形,但也仅仅只是具备而已了。 原地里,楚维阳仔细观瞧着这些变化,伴随着此獠的妖化程度逐渐加深,终于在某一刻,此獠的气机在筑基境界的巅峰进行了短暂的留驻与盘桓之后,便一跃而出藩篱,驻足在了丹胎境界! 这便是血煞道法门的便宜之处,只要妖脉之力足够浑厚与充足,修士的面前并不存在着切实的修为门槛与所谓的瓶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