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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条件沦陷 第41节

    她顿了顿,试探道:“等我大学毕业?”

    傅居年一眼瞥过来,余漾立马闭嘴。

    四年,那好像是有点久,正经人谁能藏恋爱关系藏四年?

    但是她压根就没觉得她跟傅居年能有多长久,等到她达到目的,说不定就会跟他提分手了,到时候亲朋好友都知道了,再分手岂不是很尴尬?

    可是眼下也得安抚安抚他。

    余漾正想着,突然听到傅居年叹一口气。

    烟雾中飘着淡淡的烟草味,他只抽了两口,就放下手,像是认输了似的,不再为难她:“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余漾听着他的语气,眼底有几分惊讶,也许傅居年从未跟别人服过软,但今天让了她。

    “但今后跟那小子保持距离。”他又加了一句,暗藏警告和威胁。

    余漾被他一语点醒梦中人,方才只顾得生气,都没纠结他突然奇怪的态度,此时基本上是讲和了,她又开始玩起火来。

    “你吃醋了?”

    傅居年一顿,眼前闪过顾朝西的样子,三杯酒就什么话都往外说,单纯得像没经历过世面的小屁孩,心思一眼就被别人看穿,却看不出来他跟余漾之间的关系,就这种水平,放到他们这样的人手里,绝对会被玩得一愣一愣的。

    “我犯得上?”他冷笑一声,语气已经不是嘲讽,而是深深的不屑。

    但这样的神情在余漾眼中,就是狡辩。

    对啊,按理来说他不该反应这么大的,就算顾朝西真的喜欢她,又算什么,跟傅大总裁比,不管是财力背景还是容貌魅力,都妥妥的比不过呀。

    可是他还是急了,甚至露出了幼稚的一面。

    余漾笑而不语,现在再想他一个快要三十的大男人,社会上流,成功人士,非要灌一个大学生的酒就觉得好笑,拼酒拼赢了,会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傅居年看了看表,不知是转移话题还是什么,突兀地道:“车马上来接我们。”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应该是叫了车过来,余漾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心想自己也要赶紧去学一下车,等拿到驾照,她就可以自己开车了,这样也方便。

    等了不到十分钟,车子在二人面前停下,车窗摇下,是一张陌生的脸,短发寸头,五官分明,长得很不错,就是看起来很凶,不是傅居年那种不怒自威震慑人的凶,而是凶狠。

    她有些意外,还以为是傅居年的生活助理,结果不是。

    傅居年给她打开车门,手护着她头顶,余漾坐进去后,傅居年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也坐了进来。

    车子启动,轻微的引擎声弥漫在安静的车厢内,傅居年突然开口,是问前面开车的人:“事办得怎么样?”

    前面的人道:“按你说的做了。”

    余漾一听他的声音,忽然想起他是谁了,就是白天见过的盛准——傅居年的保镖,刚才没戴墨镜,夜色又暗,她一时没认出来。

    这时,前面的人又出声道:“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教训他?”

    余漾没听懂他们说的啥意思,顺着目光扭头去看傅居年,一脸疑惑。

    傅居年没多说,只道:“还用不着。”

    盛准就不再说话了。

    余漾一头雾水,总觉得两个人说话好像警匪片里的大佬和小弟,三言两语就掌握别人生死。

    心里好奇,却也没多问。

    “叮~”

    手机传来消息的声音,余漾下意识掏出手机看,发现不是自己的,在扭头去看傅居年,他拿出手机,看着屏幕皱了一下眉,脸色不是很好。

    “怎么了?”

    傅居年顿了两秒,把手机放回去,不动声色道:“没什么。”

    余漾分明看出他脸色有些犹豫。

    快要到余漾家门口的时候,盛准车速渐渐慢下来,余漾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刚拿起包,就听傅居年道:“再往前开。”

    盛准人狠话不多,刹车换油门,车子又加速起来。

    余漾一脸懵,去看傅居年:“干什么?我家过去了——”

    眼见着车从家门口开过,她指着车门着急,傅居年却突然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指。

    目光对视。

    他道:“今天,在我家住一晚吧。”

    余漾顿住,喉咙像卡了个大象,没说出话。

    第二十八章 两天一夜

    两分钟不到, 车子在傅居年家门前停下。

    二人依次下车,直到车子开走都没人张口说话。

    余漾拿着包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看看天看看地, 就是不看傅居年,期间甚至想吹吹口哨来缓解自己的无所适从。

    几秒钟的沉默, 是傅居年先迈腿往前走,走出两步后听到身后没动静, 回头去看, 就看到余漾还在原地, 小动作难得一见的局促和紧张,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低头,弯唇笑了笑,折回去牵起她的手, 带她一起进去。

    余漾冷不丁被人牵起,脚步慢半拍地落在后面,她有些张皇地看着前面的人, 心里倒不是害怕,就是觉得有些突然。

    这可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大脑嗡嗡地, 响的都是傅居年车上那句暧昧不清的话。

    “今天, 在我家住一晚吧。”

    住是可以,怎么住呢?没有事先烘托好的氛围, 这种事要怎么开始, 怎么施行呢?

    她大脑一团浆糊, 在心里预演了好几种情节, 几乎要把自己人生里看的屈指可数的几部偶像剧翻遍了, cpu烧得guntang, 到最后罢工停机。

    不言不语地跟着他进去,到了屋里他就放开了手。

    傅居年弯身从鞋柜里给她找了一双拖鞋,男式的,上面还有标签,是新的,他把标签剪开,放到她脚边,期间一句话都没说,也怕自己说了什么吓到她。

    实际上他只是为了给余爱民打掩护,刚才在车上,他收到余爱民的消息,说他今天在医院治疗,暂时回不了家,所以拜托他用什么办法拖住余漾。

    于是那句话就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了。

    他当然是没有别的心思,只是这样的话很难不让人误会。

    刚才在门口笑,是笑她平时行为大胆举止放肆,结果事到临头变乖了,像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纸老虎本虎安安静静地换好鞋,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得给爷爷报个平安。”

    傅居年动作一顿,刚要说什么,就听她继续嘀咕道:“就跟爷爷说我在闺蜜家里住一晚好了。”

    傅居年:“……”

    差点忘了,她说谎向来不打草稿的。

    余漾边打电话边往里走,傅居年家她来过一次,也不算完全陌生,走到阳台,电话接通,那头爷爷没有起疑,嘱咐她别熬夜早点睡后就把电话挂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爷爷语气有些疲惫。

    转念一想,大概是爷爷睡着了又被她吵醒了才会这样,她记得刚才路过家门时,家里也没开灯……

    阳台的落地窗被推开,余漾回过神,看到傅居年握着把手站在那里,突兀的声音吓得她一激灵。

    “怎么了?”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试图问清楚傅居年每一个动作的目的。

    傅居年神色揪不出错处,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你还吃饭吗?”

    余漾愣了愣,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么正经的问题。

    她摸了摸肚子,说不饿也不饿,说饿好像胃也有点空,刚才在饭店根本没吃两口,这会儿不吃估计一会儿也该饿了,她点了点头。

    傅居年放开窗框把手,转身往里走,余漾跟着他进去,在他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要点外卖吗?你也饿了吗?你想吃什么?我还想吃鸭血粉丝汤!”

    耳边像是有小蜜蜂嗡嗡嗡,家里平时都很冷清,很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傅居年被她缠得无奈,停下脚步,余漾正好追到他身前来。

    他微垂视线,看着她:“没有鸭血粉丝汤。”

    “那有什么?”

    “一般的家常菜。”

    余漾看他这架势,瞪大双眼:“你做?”

    傅居年一脸镇定:“不行?”

    说完,他绕过余漾,走到厨房,将墙上挂得方方正正的围裙取下来套上,然后挽起袖子,将腕表摘下放到一旁,余漾看他熟练的样子,震惊地合不拢嘴,她快步跑过去,趴到厨房外的防水台上,充满好奇地盯着他。

    “啧啧啧,大名鼎鼎的傅家二少,传闻中的高岭之花,竟然会自己做饭。不愧是封睿集团掌权人,不仅掌权还掌勺。”

    傅居年斜他一眼,从冰箱里拿出食材,转身开始洗蔬菜,冷淡的声线伴着水声传来:“这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余漾也觉得没有必然的联系,但还是觉得傅居年会下厨这点跟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他背对着她,围裙的带子系在腰间,贴合身材的西裤勾勒出完美的弧线,宽肩窄腰,秀色可餐,余漾托着下巴,心满意足地趴在水台上,眼睛一瞬不瞬地跟随他。

    傅居年切好菜,回头看到她还在那里,赶她离开:“去沙发上等,在这站着干什么。”

    余漾笑眯眯:“不用,我就在这里等。”

    傅居年不知道她此时心里都在想什么,开火下锅,他大概是那种做什么事都能做到最好,让人挑不出错处的人,就连做个饭都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余漾在那里很是羡慕,脱口而出:“要不你以后就给我做饭得了。”

    傅居年拿盘子的手一顿,余漾也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的,好像那些个大直男子。

    以为傅居年必不会应承这句话,谁知隔了十几秒,他的声音伴随着滋啦的油响传来:“你喜欢吃什么?”

    余漾愣了下,顿感受宠若惊,大冰块这是默认她那句话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多少是脸皮有点厚了,挠了挠头,却口嫌体正地把自己喜欢的菜都说了出来。

    傅居年很坦诚:“有的不会,但可以学。”

    余漾看着他的背影,眸光有一瞬的愣怔。

    他的每一个回答都有些出乎意料,余漾被他一句接着一句的回答弄得满心罪恶感,事实上,他比她成熟太多,对她的无理取闹,永远是包容的态度。

    他已经万事顺从到这个地步,要是哪天她突然翻脸不认人,他还会这么让着她吗?

    余漾摇了摇头,把纷乱繁杂的心思全都赶跑,目标还没达到,现在说什么都太早。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拒绝再打退堂鼓,傅居年的饭很快做好了,余漾到餐桌上等着,丝毫没有要帮忙的自觉——她是客人,只等着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