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r
当苏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快亮了。灰白色的微光从窗户透进房间，酒吧里的音乐早已被关掉，一切都很安静。她茫 然地环顾四周，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她的身体有些酸疼。她觉得有些意外——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地睡着 了，而且还是好几个小时的安眠。 她不知道现在是五点，还是六点。回去的航班10点起飞，但是这个房间很温暖，莫名地让她感到安全。 房门一声轻响，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是沈辰。 他站在她面前：“刚才助理告诉我，你的回程航班在今天上午。” 沈辰确实很高，但现在他站着，俯视她，而她坐着，要和他对话只能抬起头——这样的角度让她感觉面前的这个 男人格外高大，而且有种权威的气势。她尽量收拾起全身的尖锐对视着他：“不错，而你，把我绑在这里一个晚 上。” “是吗？”他走到她身后，用手指勾住她手臂上的缎带，轻轻一抽，缎带软绵绵地落在地上。 对上她脸上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平静地说：“你看，它根本就没有打结，起不到固定作用。房门也没有上锁，所以 昨天晚上只要你稍微挣扎一下，走出去叫辆车就可以回到酒店，而你直到今天早上也没有发现这些小细节。” 他的语气是陈述事实，但这些话像锐器在苏心里最敏感的部位狠狠划过。她开口分辨：“不，不是你想象的那 样……”说到一半却又说不下去了，因为她自己都觉得所有的分辨都那么软弱无力。她不得不承认，她并不排斥沈 辰的做法，甚至对于这种层面上的关系有着隐秘的期待和喜悦。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似乎明了她内心的所有想法：“苏，我们每个人都有秘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感受到你 身上不同于他人的特点。我这么做并无恶意，如果你觉得我有意冒犯，我们可以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你就当 它是来自我这里的一次试探而已。” “哦，当然。”苏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像是在掩饰自己的不安。 “至少，你得到了几个小时的安眠，不是吗？”沈辰微笑着说。 她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是的。” “好。那么现在去盥洗室洗个脸吧。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这里吃一点儿早餐。车在外面等你，送你去机场。但 是——”他停顿了一下，“就我个人的态度，我希望你不要再沉迷于服用抗抑郁药物了。虽然这算是一种较为安 全的药物，但从第一粒药入口到完全停药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而且它也有相应的副作用。” 苏低下头：“好吧。我会尝试从现在开始停掉它。谢谢你。” “另外，如果你觉得在事业上有所限制，可以考虑换一个平台。在某个平台中所处的位置固然有相应的作用，但如 果整个平台的位置提高可以给人带来更多的资源。而更多的资源意味着更大的自由度。” “你这是……”roU r0uwu1点c(rourou屋1)0m 他笑了笑：“这只是个人的建议，不作为公事上的立场。” 两周后，苏的公司拿到了SANCO的订单。林女士非常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的公司在相当一段时间都会获得较 为稳定的收益。而就在公司取得订单的第二天，苏递交了自己的辞呈。她的理由是身体不适，并给出了一份医生提 供的轻度神经衰弱证明。 辞职的当天晚上，她买了红酒，水果和重芝士蛋糕，独自坐在公寓的客厅里，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她拿出手机， 拨了沈辰的号码。在此之前她从未私下联系过他，她不确定他是否会接她的电话。但出乎她意料，他接得很 快。“你好，苏。” 听见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她觉得心还是加速跳了一下。“你好，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辞职了。” 他的语气并没有那种敷衍客套的意外，就像听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好的。你需要我给你写一封推荐信 吗？或者别的什么帮助。”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语气急促地解释，“我并不想去SANCO。我也不需要你的推荐信，我会去N市找一 家合适的公司，这段时间我已经有了选择范围。我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仅此而已。” “我知道，你的行动力很强。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点。”他的语气很温和，“如果你已经有了合适的选 择，那么，祝贺你。也希望你来N市的时候能很快见到你。” 苏的新公司提供了和她之前同等的工作位置和高出之前公司30%的薪水。她把这多余的30%用在租赁新的公寓上。 公寓在靠近市郊的位置，卧室宽敞，装修雅致，还有一个小阳台。虽然花在交通上的时间要长些，但这是个不错的 开端。而且，她的公司离SANCO很近。她站在办公室的窗边喝咖啡时可以看见对面SANCO大楼亮闪闪的玻璃。 第一个月她非常忙。每天都会加班到很晚。她的睡眠仍然不是很好，但充实的工作和接受新东西的迫切感冲淡了她 每晚梦中的恐惧。 再次见到沈辰时，那是一个周五的下午。那天N市的气温降至零度以下，路沿积水的地方结了一层薄冰。淡淡的橘 色阳光从西边斜射过来，给每座大楼都镀上一层暖意。她走出公司的时候看见了乔时，这个年轻人在车里热情地向 她打招呼。 “你换工作了？新公司感觉怎么样啊？” 不一会儿沈辰也从SANCO的前门出来。他穿了件灰黑色的羊绒大衣，围着深红和铁灰两色方格的围巾。看见她时 他温和地笑了：“苏，看看你，现在状态很好啊。” “是的，还不错。” “我们现在去酒庄去挑些红酒，你没有安排的话，想一起去吗？”他问。 苏见乔时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略一思索，回答道：“真遗憾，我确实很想去，但我晚上要拜访一位客户，也预 约了餐厅。” “那么，只好留待下次有机会再聚吧。”沈辰朝她客气地点点头，然后坐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