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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的人,是西城海阔天身旁的祁笙,如今张弩在荆门城的势力只能攀附,他劝说海阔天将夜明珠送给张弩以表诚意,海阔天对他没有防备,思前想后同意了他的提议,他来北城就是给张弩送夜明珠的。 看张弩见到夜明珠的态度,甚是欢喜,果然改不了贼心,钱财能笼络人心,可张弩的那颗心,恐怕是金山银山都无法笼络,毕竟不是一个贼窝的,都各怀心思,正因为这一点,祁笙才能利用夜明珠来挑拨这三个贼头之间的合作关系。 前些日子,因为海阔天将夜明珠带到了张弩的北城府邸进行观赏,而并未拿去给东城的沈维观赏,沈维知道后很是恼怒,他本就怀疑海阔天与那位烈火将军有私下透露消息,却未调查出什么来。 海阔天将夜明珠带给张弩观赏,都未请他一同前去,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何不去提醒提醒张弩,海阔天或许对他们不忠,是除去还是留下,只要张弩一点头,他立刻就将海阔天的人头给取了。 沈维单独去见了张弩,说出了他心中的猜想,张弩未吭声,只说看看海阔天的态度,见对话无果,沈维心中含着愤意离去。 张弩自然见到了沈维眼中的怒意,他对沈维和海阔天二人的态度,算是看两条狗那般简单,这两条狗他随时想杀就杀,心情好就多留几日,如今还不是时候,还需要他们守着东城和西城。 这事直到今日,祁笙送去了夜明珠以表海阔天的衷心,张弩开心了,自然多留他几日,而沈维却毫无动作,似乎还在盘算着怎么一口吞一个胖子。 这两人都还不知道张弩如今有洛九的帮助,拿下荆门城或许指日可待。 祁笙送完夜明珠,转头就去了东城,见到沈维后跪拜行礼,沈维眯着眼打量着祁笙,他从一开始就看祁笙不顺眼,或许是因为那张脸? “你来此有何事”沈维问道。 祁笙紧蹙眉头,脸上几分伤感,一抬头,从眼角滑落几滴泪来,泪眼朦胧的看着沈维,哭诉道“沈大人救救祁笙,祁笙不想死...” 沈维眉眼一沉,也不知祁笙到底是何意,心中疑心又起,笑着问道“你说你不想死,你现在跟着海阔天不完好无损的吗?” 祁笙垂下头,苦笑道“我知道大人看我不顺眼,可听我一言,海阔天肆意妄为,我留在他身边也是迫不得已,你见哪个男子愿意沦为行乐的工具,可我认为,沈大人就不同,没有张弩那般心狠手辣,也不像海阔天那般只顾花天酒地,此二人,祁笙跟着哪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祁笙愿意跟着沈大人,只要沈大人救祁笙一命!” 祁笙哭得梨花带雨,这词本不该来形容一名男子,可沈维脑海中就蹦出了这词来,顿时也是一惊,他莫不是将面前的人当作了女子看待,深吸一口气道“就算你这样说了,我又怎么知道你所说是否为真?” 祁笙抬眼看着沈维,声音沉了几分道“今日海阔天将夜明珠送给了张弩以表诚意,我本劝戒海阔天将夜明珠送给沈大人,可他不听,执意要送给张弩,张弩十恶不赦,又怎会保海阔天活命,想有一日,张弩将海阔天的头颅挂在北门示众,西城便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张弩的,而海阔天身旁的我也只有死路一条...” 沈维听着此话,眉眼越来越沉,看着祁笙眼中的悲痛也不像是假的,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也如祁笙所说,若是张弩要杀了海阔天,那么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他。 “你且起来,坐到我旁边来。” 沈维拍了拍身旁的座位微笑的看着祁笙。 “是,沈大人。” 祁笙站起身来走到沈维身旁的座位坐下,却不料刚才腿跪麻了,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沈维赶紧扶了一把,摸到祁笙纤细的手臂,暗叹一声奇了。 当初根本也不是因为看祁笙不顺眼,而是因为得不到所以嫉妒。 “你让我如何信你?”沈维看着祁笙的脸庞问道,声音倒是柔和几分。 祁笙抹了抹眼角的泪,沉声道“沈大人,明日就是海阔天的祭日,若是我明日没来见沈大人,那说明祁笙没能杀得了海阔天,反而丢了性命。” 沈维轻轻点了点头,蹙眉道“我姑且信你的话,那我就等明日的消息。” 祁笙站起身来,施礼道“沈大人,我不便久留,先告辞了。” “嗯,小心行事。”沈维提醒道。 祁笙点了点头离开了沈维的府邸,一路上,他的情绪无比低沉,几日前荆门城南城被张弩带人突袭,士卒死伤无数,抵抗艰难,而烈火将军也不知所踪,他心中的希望早就没了,打算自己亲手杀了海阔天。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军营的主帐中,云天辰盘坐在床榻上,帐内燃着炭火,他只披了一件薄衣在身上,蹙眉看着手中的一封信。 这封信是不寒让陈卓拿给他的,是来自白乌关,他爹写给他的信,信上所写白乌关战事如今得到控制,他爹也准备回去坐镇寒阳,留下二哥云天宏坐镇白乌关。 “平安就好...” 云天辰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终于多了一丝微笑。 这次大难不死,也让他深切感受到了这乱世的不易,他写了一封信,准备找人送给阿呜,在三角地域的煎熬,生死难料,若是真的哪一日遭遇不测,他就无法再给阿呜诉相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