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小说 - 历史小说 - 回到2000年遇见你在线阅读 - 第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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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泽想成为有钱人的梦想没变,作文理所当然拿了不及格,还被语文老师点名批评,她说教书育人几十年了没见过这么物质的学生,她对苏泽很失望。

    华老师做了一辈子的思想文人,的确是有些食古不化了。她太看重苏泽,或者说每个人都太看重苏泽,就好像所有人都希望他能成为钱学森,而他一心只想做王健林。

    苏泽说,“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不觉得自己的梦想有什么问题。”

    华老师长叹一声,话里是道不尽的心酸,“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岁数,就知道梦想在现实面前有多不堪一击,你们现在不把梦做好做对,那以后真的只能一辈子活在梦里。”

    其实只是一篇作文而已,我觉得他俩都太较真了。但华老师这句话却说到我心坎里去了,都不用到她那个岁数,我现在就已经活在梦里。

    课后我劝苏泽,“钱这种东西啊,够用就行了。”

    “多少算够用?”

    多少都不够用啊!人要是想活到极致,“衣食住行,穿只穿私人订制量身打造,吃只吃米其林三星大厨出品,住要住山顶海景豪华别墅,开要开私人专用大飞机。你算算?”

    苏泽愣了会神,才自言自语道,“那真的要赚很多钱。”

    我看他那幅正经样,笑开了花,“我就随便一说,你还当真了。”

    秦江羽正好来发英语作业,看见苏泽的作文也忍不住调侃,“班长,你也有拿不及格的一天啊。”

    “哦,体验一下不及格的感觉。”他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前两天老爹买了辆摩托车,果不其然开回来的那个晚上就翻沟里了。老爹怕被老妈发现,电话只敢打到苏泽家。当时我正好在苏泽床上吃烘山芋,接了电话一听是我的声音,老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臭小子,你怎么一天到晚跟只老鼠一样,又钻阿泽家偷吃了?”

    心虚的我赶忙收了山芋,“没,做作业呢。”

    “算了,你赶紧来严巷前面的菜地里。”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爸,你买摩托车了?”

    “叫你来你就来,带你去吃烤鸡翅膀。”

    呵呵,他当年也是这么哄我的。

    算了,谁叫他是我亲爹呢。我正准备收拾下楼突然发现手里山芋不见了,再看苏泽的床单,简直惨不忍睹!我随手拿纸擦了擦结果越擦越黄。其间老爹又来了个电话催促,我只得先出去捞车了。

    二月多冷的天啊,我和老爹赤着脚在泥潭里捞了大半宿。最后鸡翅也没吃着,倒是啃了一嘴泥。等回到村子,家家户户灯都灭了,所以苏泽从巷口冒出来的时候吓得老爹车子差点又翻沟里去。

    “阿泽啊,这么晚还不回去。”

    “哦,”苏泽有些魂不守舍,“我找淼淼。”

    老爹放我下车就先回去了,我脚冻得走路都不利索,让苏泽有什么事回去说。

    可他盯着我欲言又止,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你在我床上拉屎了?”

    【作者有话说】:想笑就笑,千万别憋着

    第79章 2001年3月12日 2008年1月21日

    躺着一动不动,怎么叫都叫不醒的感觉,是一场噩梦。

    老爹去世那年南方闹雪灾,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雪,也是最心冷的一年。那时候我人还在学校里,因为雪灾校方通知提前放假,当时我考完试刚开机就接到老爹过世的噩耗。

    虽说同在一个城市,校区离我家却也不大近,又因为雪灾封路连公交车都没有。我在雪地里边哭边跑,怕是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完了才赶到家。后来的事我不愿多写,笔握不住了。

    当时老房子刚拆迁,我们搬进新公寓连个年都没来得及过。葬礼上苏泽他爸来了,苏泽却没来,那时他已经留学去了美国,他爸说因为雪灾飞机都停了,实在赶不回来。沉浸在悲痛中的我,根本不在意他能不能来。

    突然写到这是因为老爹的调派通知单下来了,下个月就动身。当看到工作城市连我都不禁懵了,这何止太远,接下来大半年我都别想被老爹打了。

    原本的跨市变成了跨省,我不知道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还是历史因我而起了波动。所以我要时刻提醒自己老爹出事故的时间地点细节,7年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悲剧发生。

    有那么一段时间,半夜村口的摩托车声是我和老爹的暗号。他快到家时总在巷口按喇叭,然后我就立马开铁门放踏板,动作一气呵成时间更是掐得分毫不差。他会变着花样给我带夜宵,那个年代一份炒面都要两个人分着吃,所以我到现在都记得那种得之不易的味道。

    然而这种味道只维持到我十六岁。

    老爹去世后的十几年里我都活在内疚之中,而这大部分都要归罪于我那该死的青春叛逆期。就像周董歌里唱的那样,在我的地盘你就得听我的。可老爹不理解我的地盘,我更不理解他的地盘。于是我开始嫌弃穿工作服给我送炒面的老爹,他在教室门口喊我小赤佬的时候,我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最后还是苏泽一声不吭把冷面送到我宿舍,你看,他总是在大人面前扮演成乖巧懂事的样子,而那时我最恶心的就是他这点。

    三月的天黑得越来越慢,我蹲在院子里盯着西边的晚霞做思想者。自从苏泽误会我在他床上拉屎,我们已经好久没怎么说过话了。这天他没去书店,在楼上喊了我几次,我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