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苏洛，你干什么踢我爸？”李森嵘上前推开苏洛，脸色狠戾的瞪着他。 苏小少爷耸肩：“这不就得了，你看，就算你抛弃妻子了，你的儿子还是护着你。这个世界上……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就是父母对孩子的爱了，你不要让我发现我一直信仰的东西是个错误，否则……”苏洛眯起眼，“得罪了我，可比得罪地下钱庄更麻烦。”苏洛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过杀意，很浓，吓得李刚颤了颤身子。 车上 李刚坐在一边哭泣，大男人哭泣时件很丑的事情，老男人哭泣就更丑了，苏洛的眉头已经打了好几个结，这对父子自从上了车，就不再开口。 “你要去哪儿呢？”事实证明，苏小少爷今天的同情心很足，在今天发现苏志霖回来以后，他还能有这么足的同情心，可见三江桥上，李森嵘这个温暖，很带力。 “回家。”李森嵘吐出两个字，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李森嵘又接着道：“苏洛，谢谢你。” “都是同学，谢什么呢。”苏洛唇角勾起笑，心情好了。其实苏洛今天帮李森嵘，纯粹是举手之劳，加上少爷他发现世界还有温情在，可是事后，苏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欧阳林彦上辈子看上了李森嵘，也因此报复了上辈子把李森嵘强暴了的自己。那么现在呢，如果自己和李森嵘的关系好了，欧阳林彦，还会帮助苏志霖呢？ 想到这里，苏小少爷又哼起了歌，所有的郁闷，一扫而空了。 送着李森嵘和李刚到他家门口，苏洛原本想掉头回去的，可是他看见李森嵘家门口站着好几个人，就打消了立马回去的想法。 李森嵘家不在市中心，而是在正在开发的中州区，这边的房子都是一幢幢独立的楼房，一家挨着一家，相当于市区的连体别墅。又因为和中东区靠着很近，苏洛知道八年后，这边的房子都会拆迁，到时候，很多拆迁户因此成了千万富翁。 门口站着的都是些邻居，其实是看热闹的。瞧见李刚父子回来了，连忙让出一条道，苏洛见状，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种独立的小楼房都是有大门，大门口走进是个院子。此时，院子里坐着好几个男人，看男人的样子，有些冷酷，苏洛猜想，应该就是所谓的地下钱庄的人。 李刚当时为了让股票赚钱，又不想利息太贵，所以借的是两天，一进一抛，刚刚好，哪晓得两天过了，李刚还没去还钱，地下钱庄专门负责讨债的打手，就上门了。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衬衣，露着胸膛，看上去有几分黑道的气息，他瞧见李刚回来了，就直接站了起来，他这一站，身边跟着的人也站了起来。“哟李刚，听说你跑路了啊。”他哼笑了一声。 “跑路到也没事，你压着房产证，房子归我们了，可是你老婆不肯搬走，死活要等你回来，你说该肿么办？” “我……钱我会还的，请你们多宽容几天，我一定凑钱还你们。”李刚看着自家老婆靠着椅子上，哭的已经不像个人样了，顿时，愧疚极了。 他原本以为他跑了，地下钱庄不会那么残忍找他家人的麻烦，至少他以为，这个社会还是个法制的社会，看样子他错了。 “我靠，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不出就滚。”接着，那个黑色衬衣男就走进他们的厨房，把电饭煲从里面搬出来，狠狠地砸到地上。 砰……电饭煲砸碎了，把已经吓的失神的李mama惊醒了，她一睁眼就瞧见这情形，赶忙冲上去想去找对方拼命。 “妈，你干什么。”李森嵘眼明手快的拉住李mama。 李mama看着李森嵘：“小嵘。”她抱着儿子，呜的一声哭了。“你爸他不是人，他就这样把烂摊子留给我们跑了，他不是人。” “对不起……老婆，对不起。”李刚跪倒在李mama面前。他们夫妻本来很恩爱，家里条件更是不错。他有好的工作，李mama又是初中老师，家里算的上有点闲钱。否则，李森嵘也不会去w大学音乐，可是这股票……害人啊。 “哭什么哭，赶紧搬东西走人。”黑色衬衣看了看时间，他妈的再磨下去，天黑了。 “我只听说高利贷的利息贵了些，可从来没有听说高利贷不要钱的。”苏洛开口，他有了自己的主意。 可他这一出声，别说外面看热闹的，就连李森嵘一家，也全都看着他，更何况高利贷几个人。 “你说什么？”黑色衬衣男眯起眼。 “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可是李叔叔已经说了，请你宽限两天，大不了加上这两天的利息，但是你却不要还钱，宁愿要这房子，我有些不明白。”苏洛双手怀胸，高傲的看着黑色衬衣男。 黑色衬衣男，也就是杨威名，走到苏洛面前：“小朋友，这里没你的事。” 苏洛的双手依旧插在裤袋里，用一副痞痞的样子看着对方：“我有名字，我叫苏洛。” 68 苏洛？这个名字是陌生的，可是少年拽拽的语气和傲慢的神情，让杨威名意识到了这个名字的陌生。不陌生在哪里，苏这个姓。“苏家人？”虽然是疑问，可是看着苏洛那态度，杨威名是肯定了。 苏洛没有解释，只是微笑道：“大哥，你买我苏家一个面子，他们的钱我替他们还了，来日方长，就当我们交个朋友。”苏洛伸出手，白嫩细长的手指，媲美音乐家的手指，十分漂亮。 杨威名的眼镜眯成了一条线，眼前长相精致的少年，在和煦晚风的吹拂下，那倒肩膀的长发，正在微微飘动。 久久，杨威名也伸出了手。和苏洛极好的手感不同，杨威名的手感很粗糙，可是真正做活做出来的手。 “杨威名。”杨威名留下名字，带着打手离开了。 “苏洛？”李森嵘上前，感激的看着他。 苏洛又是笑笑，然而转身对邻居们道：“这热闹，请问看够了吗？看够的话……”眼睛射出凌厉的光芒，“就滚。” 邻居们心一颤，赶忙散开。开玩笑，能让地下钱庄打手都害怕的人，尽管看上去无害，可是那眼神，还是吓人的。 “不客气，你爸欠地下钱庄的钱，我先借给你，明天来学校的时候我把支票给你。”回头，苏洛又是好同学的摸样。 “可是数目这么大？” “没事，这点钱对我而言算不了什么。” “我不可能马上就还你，也许需要一段不算短的年数。”李森嵘直到，苏洛竟然肯借钱给他们家，也肯定没有马上要还的意思。可是，凭着他和苏洛的关系，李森嵘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理由会让这个高高在上的苏家小少爷这么帮忙。 苏洛漆黑的双眸看着李森嵘，李森嵘的眼中有着苏洛很熟悉的光芒，骄傲的，绝强，那就像他自己。命名没有办法，却不肯认输。“我说了没事，不过，你可以帮我个忙吗？”苏洛不想在李森嵘的自尊心上撒盐，所以他知道怎么让李森嵘放下这件事了。 “别说一个忙，十个百个，我也帮。”少年的心，总是容易被感动的，不过如此简单的一件事，他们的友情，慢慢的开始发芽了。 “你知道我们音乐系组织演出团体的事情吗？”苏洛问。 “知道，我们大一有两个名额，其中一个是你。”这件事，音乐系甚至整个w大，都传开了。特别是苏洛的身份又那么显眼，也有不少人说学校是为了给苏家的面子才选的苏洛。说句实话，在最初，李森嵘也是这么觉得。可是经过今天这件事，李森嵘对苏洛的看法改变了，苏洛，应该是有本事的。 “那有没有兴趣跟我组乐团？”苏洛想明白了，上辈子的队员，这辈子没必要再去寻找，一切，顺其自然吧。如果把他们强行拉进自己的世界里，万一又碰到什么事情，这辈子又会愧对他们。 而关于这个李森嵘，苏洛记得，上辈子在自己强暴他不久，这个人就退学了，那个时候他以为，是因为李森嵘羞愧于被自己强暴，现在想来，也许那个时候，就是因为他爸爸跑路，他么呢家没有条件支撑他上学，所以他才退学的。 什么都变了，苏洛忍不住想，这辈子他不会再走上上辈子的路了吧。 “你要组乐团？”李森嵘不能说没有兴奋，毕竟是学音乐的，谁对这个没有兴趣，可是现在…… “嗯，这件事明天再说，你先安抚你父母吧，我先回去了。”拍了拍李森嵘的肩膀，苏洛也没看李父李母，就离开了李森嵘的家。 上了宝马车，刚才的刺激过后，配合着安静的车厢，苏洛才刚刚温暖的心，又减减冷却了下来。不过，冷的不算糟糕，至少苏洛知道，那以前那么惶恐了。特别是在……看着对面停着的保时捷，保时捷车门旁靠着一个男人，男人正含笑的看着自己，眼中，一片温情。 苏洛挑眉看了男人一眼，然后打开车门，进了自己的 车内。还没等车启动，副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了，男人走了进来：“可以搭便车吗？” “你怎么找到我的？”苏洛不敢忽视，当他看见静寂的夜空下，那个男人靠在车门边，微笑的看着自己时，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什么都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一刻，他很幸福。 “苏小少爷逆向行驶的光荣行迹，恐怕已经传遍整个n市了。”安尔祺戏虐道。 “这个世界太和平了，就是来点动荡的。”苏洛听了，反而不以为然，“奇怪了，我老爹怎么没打电话给我？”拿出手机，“没电了。” “你不是一向喜欢低调的吗？下班高峰期逆向行驶这种高调的事情也敢做？”安尔祺没戴眼镜，几分邪魅的眼神看着苏洛，简单的米色tt恤和休闲裤，不同于平日的斯文赫干练，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些危险。 “人生偶尔也要颠覆习惯的，倒是你……”苏洛开车的同时，不忘又打量了安尔祺一番，“竟然没戴眼镜。” “还不是你害的。”安尔祺抱怨一声，在家里洗好澡出来，习惯性的看新闻时，竟然看到了这少年逆向行驶的报道，安尔祺当时的心就悬到喉咙上了，好在这少年平安无事。安尔祺想，如果他是那些行驶的人，看到有人逆向朝自己冲过来，他一定用十分优雅的方式，和对方相撞。 苏洛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丰皇集团总裁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了？” “认识你之后，我的胆子开始缩水了。”安尔祺回答，理所当然。 苏洛一顿，脸上的笑容，慢慢的灿烂了。他说：“安尔祺，我现在想讲故事了，你要听吗？”这个男人，认识不久，却用他独特的方式，在对自己好。苏洛不去怀疑安尔祺的用意，就像安尔祺说的，他喜欢自己。就算有一天，他不喜欢自己了，他也不会做出背叛伤害自己的事情，仅仅是不喜欢自己了而已。 安尔祺沉默，可眼中闪烁的，是想的讯息。 苏洛从小到大的资料，苏家和肖家的资料，他又叫人重新了一遍，也重新看了一遍。他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地方能让不同，可是有一个发现，苏家小少爷苏洛的性格，变了。 以前的苏洛是个傲慢无礼的小子，现在的苏洛，举手投注之间，有股成熟和深吸的吸引力。安尔祺在看到资料的时候，甚至想怀疑，也许这个人，不是苏洛，可是他更加确定，这个人是苏洛。 到底是以前的苏洛掩饰的太好，还是现在的苏洛改变的太快。这个结果，安尔祺不去分析，也不去猜测。他只是很确定，苏洛这个人，他动心了。 车，又一次开到三江口，看着夜晚的n市，那五彩十色的霓虹，苏洛趴在栏杆上。江面上，水光在荡漾，苏洛看着一艘艘的游轮。他转过身，侧看着安尔祺。安尔祺也刚巧侧靠着苏洛，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靠在了一起。 两人仅仅是微笑，却有着说不出的默契。 苏洛说：“安尔祺，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嗯？”安尔祺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问，却是耐性的等着。他其实不急着想知道苏洛的那个梦，他等的，是苏洛的心。 “梦中有我，有n市，有苏家，但是没有你安尔祺。”苏洛笑的很而已，仿佛是为了刺激安尔祺。 “放心，你今后一定有我，也只有我。”安尔祺不屑去在乎苏洛的梦，他是个活在现实里的人，只要苏洛的现实中有他，这就足够了。 “你真霸道。”苏洛抗议，这男人，真是一点也不懂得谦虚。 安尔祺莞尔：“做苏家小少爷的男人，怎能不霸道？”反问，丢给了苏洛。 苏洛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很温暖。真是奇怪，从认识安尔祺之后，似乎他尝试到了很多温暖。从了李森嵘在三江桥上抱住了以为要自杀的他时，苏洛才猛然醒悟，这辈子醒来之后，他一味的在接触的别人的好。 这使得苏洛相信，也确定，这辈子，真的不一样了。也许是确信了这辈子的不一样，苏洛对于上辈子的心结，突然没有那么纠结了。 “喂，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苏洛一脚踢过去，什么叫苏家小少爷的男人，感情这混蛋是把他当女人了。 “不说，我可以用做的。”安尔祺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苏洛赶忙后退几步，保持到安全的距离。他相信，议案二期享受生活的态度看来，总目睽睽之下，他真的会做出对自己很过分的事情。“滚。”清晰带笑的声音，出自苏小少爷的口。“你再这么下流，我就不说了。” “ok，我认错。”安尔祺举起双手投降，认错之后，再扳回来，当然，他不准备让苏洛知道。承诺，并不是所有的都要遵守。 “那个梦很长很长，直到……我死。” 心，突然被揪痛了，安尔祺握着栏杆的手，用了十分的力道，黑夜下，苏洛没看清，那手背上，泛起一根根的青筋，可见当时的安尔祺，有多么担心他。 “只是梦。”一把揉住身边的苏洛，并将他带进怀里。安尔祺不屑去在意旁边有没有人会看见，他只是按住少年的头，让他趴在自己的胸口。苏洛不挣扎，安尔祺的聪明也足够让他明白苏洛话中的意思，尽管是个梦，可是苏洛被套住了。“亲爱的。”月光下，安尔祺挑起苏洛的下颚，柔和如银华般的目光，紧紧的注视着苏洛的脸，“你说，那是个没有我的梦？” “嗯。” “没有我的梦，不开心？” “什么？” “那么，我们来创造一个，有我的梦，有的，能让苏洛开心的梦。”低下头，吻住苏洛的唇，霸道，却又温柔。 苏洛回神，用力的推开安尔祺：“你神经斌。”他骂了一声，拔腿就跑。 废话，能不跑吗？三江口散步的人，整个n市最多的，他可不想明白上报或者新闻报道。其实，苏洛多心了，凭着他有些长的发，和纤瘦的身影，根本不需要担心，因为在通常人的眼里，长发是女生的代表。 加上苏洛那过分精致的长相，所以在别人眼里，充其量也只是个长的有些高的美人。 安尔祺笑着追了上去。没几步，就把苏洛追到了，他拉着苏洛的手：“要吗？” “你真下流。”苏洛瞪了他一眼，想抽回手，可是安尔祺不让。 “我说，创造一个有我的梦，你要吗？亲爱的小洛，是的想法下流了。”安尔祺戏谑道。 “滚。”苏洛憋着通红的脸，只发出冷冷的一个字。 “晚上住我那？”安尔祺乘胜追击。 “不要。”住他那？他还有命吗？每晚会被做死。 “我们同居吧？”安尔祺假装没听到他的发对。 “我说不要，你听不见吗？” “我最近听力不好，没有带助听器。” “滚。” 一路上，江边，两道人影，留给过路的人，无限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