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心之所想

    武欲大殿。

    众人散去后，唯万钧和无欢大师留了下来。两人均问向九阳道人道“九阳师兄，我门下弟子被你派遣去了何处？”

    万钧回来后，发现无欢大师都回来，却不见方源。虽然他以前可能有些不待见这小子，但是这小子的确没少给他长脸。

    问过门下弟子后，方才知晓原来是被九阳道人传唤到了主峰。可他来到主峰一问梦清寒，却说当日九阳道人留下了他和缥缈峰的林师妹，至于去了何处他也并不清楚。虽说九阳道人不可能会害门下之人，但是好歹也得问个清楚。不料这时无欢大师也前来询问自己门下的弟子，这倒好两人便一起问九阳道人究竟怎么回事。

    九阳道人微微一笑，说道“万师弟，无欢师妹，你们不必担心。两个孩子我都挺喜欢的，而且两人估计经常都在一块出生入死，我便想着先派遣他们去南蛮查看异动了。”

    这话让无欢大师颇为惊讶，明明自己刚告诫自己的弟子要以修道为重。这下子又安排两人前去出行任务，这无异于是在制造机会，让自己的弟子更加深陷。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不可能去责怪九阳道人吧。

    万钧心中倒是一愣，没想到这小子现在居然连九阳道人对其赞赏有加，看来自己以往对他的确是看走了眼。既然是九阳道人吩咐的，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说道“九阳师兄，既然如此，我便清楚了。”

    无欢大师却说道“九阳师兄，就这两孩子前去南蛮，我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九阳道人心中自然也是清楚的，南蛮之地鱼龙混杂，歹人更是多不胜数，若是遇到一些心狠手辣加卑鄙无耻之人，估计两人有可能真的会吃些亏。想到此处，便说道“万师弟，无欢师妹，你们暂且放心，我这就让清寒他们前去南蛮助他们一臂之力。”

    万钧和无欢大师一听，自然放心了不少，便点了点头，说道“九阳师兄，若没有其他事，我们便先下去了。”

    林小菁跟着这队族人也行走了几日了，可是这期间根本就没能遇到方源，或者说连人影都没有见到过半个。她发现这里面的人对沙漠有着极为丰富的生存之道，何时有沙尘暴，何处有水源和绿洲，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林小菁除了和那中年妇女说话外，其余之人都不怎么去搭理的。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人似乎也对林小菁的存在不排斥也不接受，相当于就是当她不存在。这样也比较好，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几日下来的相处，她知道了这中年妇女姓卓，便称她做卓大娘。也知晓她一直都在找自己的儿子，据说是十年前在这沙漠中走丢的。

    虽然都知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是十年前那孩子也就一两岁大，想在这茫茫荒芜的沙漠中生存下来谈何容易。可惜，这卓大娘便是一根筋的认定她的儿子还在人世。众人也拗不过她，反正众人也不会觉得她有什么多余的。

    林小菁见卓大娘如此坚定地要找寻自己的孩儿，心中也颇有些触动，也许自己也应该这样坚定下去，才能找到方源的。心中其实也和方源一般有着同样的想法，也会莫名其妙就在脑海中出现方源正遇到危险和无助的画面。

    甚至，是还处在昏迷之中，便被黄沙深深地埋进了地底。这番画面惊得林小菁犹如当头棒喝，吓得中心更是战战兢兢的。一下子就涌出了一种极度恐惧和着急的心情，并且有种想要即刻便冲出去找寻他下落的欲望。

    卓大娘和林小菁相处这几日自然也发现了她心中所想，毕竟还是少年时期，心中相思远方之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见她整日有些郁郁寡欢和忧心忡忡，便劝解道“林姑娘，你也不必着急，看你们都非一般人，应该也是无碍的吧。”

    林小菁虽然一直都克制住让自己不要乱想，因为方源让他们吃惊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每次都能出人意料，而且也有着不少的秘密。不过，主要是分开之时，他身受重伤更兼昏迷不清，这才是让他极为担忧的。便有些黯然道“大娘有所不知，他身受重伤又昏迷不醒，这才让我那么担忧的。”

    大娘一愣，虽然她不明白什么修道或者道途的，但是还是安慰道“林姑娘，你也先别着急，你的小情人说不定这会子也在找你呢？”

    林小菁脸上微微一红，但是不知为何她在这大娘的前面就是不想隐瞒，也许也应该要人明白自己的内心才行吧。总不能一直都深埋在心中，那样挺折磨自己的。

    便小声地说道“大娘，你能不能想想如果他在找我，应该回去什么地方？”话语是越说越低，应该是羞涩所致。

    大娘毕竟是过来人了，况对林小菁也比较喜爱，思索了一会儿便说道“我们不久后要去一个地方，哪里应该会有不少人聚集，到时候就去碰碰运气吧。”

    现在似乎也别无它法了，连日来林小菁也可谓是茶不思饭不想，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如何会这般牵肠挂肚。

    方源和那少年一直都在不停地行走着，虽然是头顶是炎炎的烈日，身边都是滚滚的热浪连日来的行走已经让二人都有些麻木不仁了，根本就没有在意太多。

    还好这少年的本事高超，总能意外的找到水源和小小的绿洲地带。途中倒也在那小小的绿洲中采集了不少充满水分的花果，这倒让二人不至于感到饥饿和口渴。

    在中原，明明已经进入了深秋，不料到了南蛮之地居然还如三伏热天。好像常年四季都是这般，几十年见不到一滴雨水。不过，晚上却又冷得有些异常。这等极端气候之下，才会令方源百里都荒芜一片，甚至连活物都非常稀少。

    方源和那少年也不知走了多少日，期间也远远地就碰到过一大队的驼队，应该是在沙漠中寻宝的队伍。其实，越是极端的地方越是能有奇花异草的出现。

    在修道界，不少的丹药不仅可以疗伤，更有帮助提升修为的功效。正因如此，那些炼丹所需要的花草方才会受到青睐，但是那生长在极地的奇花异草更是奇货可居，这才有不少人会深处沙漠甚至是北极冰地还有西域鬼都甚至是东海荒岛。

    如果猜得不错，估计在这沙漠之中，大部分人倒都是为了找寻那黑曼莎花而来的。黑曼莎花在《天地志》一书中有着极高的评价，而且属于比较难以找寻到的异草之一。连那四方灵物都没有那么高的评价，无怪会有如此多的人前赴后继。

    每次远远见到有人，两人都会先躲藏起来。一来是为了不被发现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二来这是看看是否有林小菁的身影。可惜，一直都未能发现，这让他大为的失望。

    越是脚印在沙子上有留下越多，那希望便越是有些渺茫，方源现在根本遏制不住那些胡思乱想。林小菁孤立无援的画面像是虎踞在脑海中的磐石，根本挥之不去。这让他只能越发的焦虑，暴躁，甚至还有戾气产生。

    像是无意之中，他突然轻轻地说道“她到底在何方？”这下子他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想了，其实他不禁暗暗发问道“其实，是在意的，不是吗？”

    那个落寞的少年只有这几日方才体会到了人情冷暖，好像这才明白了原来世间也有人会保护和关心自己。虽然和方源不过相识几日，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的生命中并无第二个人曾经这么好的对待过自己。

    像是突然就明白了人生的喜怒一般，他既然懂得如何观察方源的表情呢。甚至自己也有了一定的情绪显露出来。方源刚开始见到他时，发现他就是一副麻木不仁，目光呆滞的表情。或者说，根本就没了情绪可言。经过这几日方源的细心教导，倒还激发了人内心深处的本性。还好以往在蛮族之中，也多多少少和人接触，虽然都是被当做怪物隔离，但是多少还是有过一些接触的。

    现在有了人带给他温暖，这让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人是要有感情的，而并不是一味的无知无觉。自然也就发现了方源最近的情况不是很好，现在又听到他的叹息和无助之声，便也小心翼翼地说道“恩公，你很关心那个人吗？”

    有时候，秘密埋藏得太深容易产生压抑敢。说到底，方源对林小菁多少还是有过一丝丝的幻想的。但是，一想到对方是如此的惊为天人，心中便有些自卑。继而，又想到对方贵为武欲娇子，是如此的高高在上，好像容不得有半分的亵渎。心中便更是犹如被一盆凉水浇了透心凉，幻想也就在一瞬间就灰飞烟灭。

    但是，却又抑制不住的想要去关心对方，虽然对方的态度有有所转变，但到底不如冰凝以及宫黎珊甚至是东方了了来得亲切。总有种让人望而却步的感觉，让他无论如何都有些不敢去靠近。

    然而，不知是为何，两人却一直都纠葛不清。他是不知道那次在密林中所救之人乃是林小菁，只记得当初到武欲之时出了大殿看到栏杆上站立的女子就是后来武欲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武欲比试之时，她不仅技压群雄，长相更是犹如九天下凡的玄女直接就惊艳了那些年轻一辈的男弟子。定力不好的，险些酥倒在地。

    后来西域之行，两人方才稍微有了些接触。不过，虽然是同行一处，不过却有些貌合神离的。一路上说不过三句话，险些让方源误认为她是不会说话的。

    偶有两句出口，亦是冰冰冷冷，眼神中更是目无下尘，让人怎么看都是难以接近，还好没有人会自讨没趣。可是，不知为何两人居然多次同时遇险。

    这之后，林小菁对他的态度便稍微转变了几分，虽然不会像和师姐那般亲密，但是在旁人看来已经是足够被羡慕的了。这冷美人，可能除了师门众人，几乎不会和其他人说上三句话。

    也许正是这些变化，让他多多少少产生了几分自以为是的幻想，以为好像可以有那么几丝的情愫产生。可惜，正当他得意之时，发现林小菁态度又有转变，便也大为的心灰意冷。

    可如今，只有当她从自己身边不见踪影，并且还可能深处危机之时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关心既然一点儿也不低于自己的师姐。

    思及到此，像是默许了少年的话语，只说道“对啊，那么重要的人，也能把她丢了。”

    少年像是听懂了一般，只说道“恩公，你放心，那人一定会没事的。”

    方源知晓他这是在宽慰自己，但是心中也舒畅了许多，便说道“我们快走吧，黑曼莎花能摘采到最好，不能摘采到也无关紧要，主要是她会去哪个地方吗？”

    少年这时候却说道“恩公，据我所知，自从这猛兽来到沙漠地带食黑曼莎花后，不少人便已经知晓有些地方常年会长出黑曼莎花的。”

    这倒让方源一愣，连忙问道“那沙漠五鹰为何还要带着你？”

    少年顿了顿说道“应该是此去路径遥远，而且沙漠中的气象千变万化，没人带路，可谓是凶险异常。我又刚好熟悉，自然带着我比较保险。”

    方源自然是清楚的，他这几日得益于这少年对沙漠的了如指掌，这才避开了不少的沙尘天气。其实，这沙漠中不仅仅只是那沙尘暴让人畏惧，还有就是那流动的沙漠以及那成千上百的沙丘蝼蚁。

    流动的沙漠他是暂时未见过，但是那沙丘蝼蚁却是影响深刻。就在昨日，一队人不小心便碰上了这些蝼蚁，结果人是逃出来了，但是那些骆驼却是被黑色的蝼蚁团团围住，继而爬便了周身。黑压压的一大群，顷刻间便把小山一般的骆驼给啃死了个赶紧。

    但是方源看得是有些惊心动魄的，倒是那少年无动于衷，事后方源询问了下这些蝼蚁。少年告诉他，这乃是沙丘蚁，具有极大的危险性。别看是蝼蚁，但是若是成群结队而来，很快便会被啃食的只剩白骨。

    那触目惊心的场景让方源觉得这些沙丘蚁一点也不亚于那些上古的凶兽残暴，那吞噬的场面当真犹如一场无情的屠戮，看来这荒漠中看似平静地底下却是存在这不少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