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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

    今日大公报.上忽然出现了一篇匿名发表的文章,称顾清仪并非顾家亲生女儿,而是顿家的养女。

    顾清仪本姓余,余家曾是南京的大家族,但在当年日本人入侵时不幸遭屠杀,余家全族人都遭了难,仅剩下这一棵独苗。幸而顾家与余家相交甚笃,顾老爷便将这女娃带回了顾家,也就成了现在的顾小姐。

    此文一出自然引来众人围观,有的说不过是顾家编的说辞,有的则觉得应该是真的,众说纷纭。但即便是养女,顾君励强占幼妹的恶名依然没法洗掉。

    “司长”高秘书把报纸小心翼翼的放在顾君励面前,小声说道:“还是需要老爷子出面才行,光这么说没多少说服力啊。”

    顾君励垂着眼睛似乎没听见,半晌才出声:“老爷子最近有什么动作”

    “他最近出门很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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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括曹家、金家在内的几个.上海世家都走动得很勤,此前还去了几趟报社,但是我们的人怕被他老人家发现,不敢跟太紧具体说些什么,目前还没有消息。”高秘书说完偷偷抬眼看他,见他没什么反应反而不知该怎么接话。

    “…嗯,知道了,他最近该有大动作了,让宅子里的人看紧一些。”顾君励把手上的笔丢到桌上,仰头靠到椅子上闭上眼睛没再说话。高秘书见他一脸疲累的样子没敢再打扰,悄悄出了办公室。

    是夜,一栋小洋楼前停了辆黑色的汽车,隐匿在黑色的夜幕里。

    高秘书从楼上下来快步走到汽车旁,打开后车门弯着腰向车里的人恭敬说道:“司长,都弄好了…”

    等了半晌,一只蹭亮的皮鞋从车里伸出,顾君励长腿一迈从车上下来,脚步称得上悠闲自在,仿佛散步一般慢慢踱到了房门前还停下抬起眼慢慢打量了一番。

    “房子不错…”他还有些闲心评论了一番别人家的房子。

    站在一旁的高秘书赶紧上前帮他开门,他气都不带喘一下,自顾自的上了楼。楼上一间屋子前站了几个人,一个男人手里提着个大箱子,见他上来眼前一亮,小步跑到他面前邀功道:“顾司长,都您办妥了。”

    顾君励瞥了他一眼,勾起嘴角:“赵先生辛苦,一会下去跟小高领赏罢。”

    那赵先生一听乐坏了,原本就已经给了不少酬劳,没想到还能有赏,当下乐不可支的连连道谢。

    一旁的高秘书笑道:“赵老板,拿了赏可要记得管好自己的嘴巴。”

    赵先生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哪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淡了笑容偷偷看向一旁的顾君励。见这顾司长好像没听到的样子,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他感觉自己后背仿若爬上几只蜈蚣,慎得厉害,慌忙点头称是,便提着箱子逃也似的下了楼。

    顾君励没在管身后的两人,抬腿进了屋。屋里亮着盏小灯,熏着香。就着灯光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大床,挂着几帘纱质的床缦,隐隐约约能看到床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睡得正香。

    男的浑身赤裸,女的衣衫不整,搂在一起,一看便是欢爱后的模样,加上那凌乱的床单,真是异常暧昧。

    顾君励视若无睹,跨着长腿在床对面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茶几上放着一瓶开过的葡萄酒,几个杯子。他随手拿过一个空杯子,高秘书识相的给他满了一小杯。

    顾君励翘着二郎腿靠到椅背上,轻酌了一口,皱了皱眉,把酒杯放回桌上,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条手帕擦了擦嘴角。

    “杜少品味这么差?”他皱着眉头讽刺道,接着转过头与高秘书说道:“改日给杜少送几瓶好酒过来。”

    “是,司长。”高秘书看了看桌上那瓶红酒,年份不低,也不知道哪里差了,听着司长的话倒是像是意有所指。但他也不敢多言,现在顾君励说什么都是对的,没得反驳。

    “把人叫起来罢,睡得够久的了。”

    高秘书得了吩咐,用酒杯倒了小半杯凉水,走上前掀开床帘。

    床上那个女人瓜子脸柳叶眉,不是柳微然还能是谁。高秘书也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直接将水泼在了她脸上…

    崩溃

    柳微然皱了皱眉,脸上的冰凉让她打了个寒颤,缩着身子抖了会才幽幽转醒。她捶了睡额头,只觉得头疼欲裂,意识还很混沌,只记得自己在北平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柳宅的老仆打来的,惊慌失措的与她说柳父突发急症危在旦夕,请她赶紧回.上海。

    这老仆在柳家呆了大半辈子,还是从福州跟着起来的上海,柳微然对他很是信任,一听他这么说慌忙收拾行李,连夜赶回了上海。

    没想到才下火车就被人从身后蒙住了口鼻,一下便人事不省

    脑子逐渐清明,她抬眼一看,有个男人站在一旁正盯着她看。

    “高秘书”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眼前的人。

    高秘书眼睛闪了闪,沉默着转身回到顾君励身边。

    柳微然眼睛随着高秘书的身影移动,下便看到沙发上坐着个人,隔着帐子,隐隐约约透出那人倾长的身影。

    她心里一跳,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做的事,后背爬满了冷汗。她挣扎了一下坐起身,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身后似乎还有一个沉重的呼吸声。

    柳微然缓缓回头,映入眼脸的是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她方才竟是躺在他怀里!柳微然尖叫着,连滚带爬的想离那个男人远点,慌不择路一下子滚到了地上,还扯下了几张床缦。

    扯下的帘子缠到她身上,让她根本没办法站起来,只能趴在地上挣扎着哭喊,凌乱的头发随着她脸上的汗水和泪水粘在她脸上,看起来异常狼狈。

    “柳小姐,好久不见。”

    房间里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柳微然顿住了身〖爱吃rou的ベ小/仙/女.独.家.整.理:形,缓缓抬起头看向沙发上的男人。那无情又冷峻的表情,除了顾君励没人做得出来。

    见她终于消停了,顾君励站起身,手插在裤袋里,慢慢走到她面前。

    “好像还没能给你介绍…”他走到床前,长指撩开一张帘子,朝床上昏睡的男人扬了扬下巴:“这位…是杜家的二公子,柳小姐大概不知道,这杜家做船运生意的,最近混得不错,与你也算良配。”

    他说完顿了顿,转身走到柳微然面前,半蹲下身子迎上她怨恨的目光,笑道:“柳小姐可还满意?”

    “为什么这么对我?!”柳微然恨毒了他,这位杜家二少她此前虽未见过,但也早听过他的名号。

    杜家在上海家世不高不低,也还过得去,按说这样的人家声名一般不显,但拜这位二少爷所赐,杜家在上海也算“名声显赫”。

    这位二少花名在外,最是会玩,家里娶了好几房太太,仍是每天流连舞厅妓院。他的人生最喜欢就是三样东西:女人、大烟、还有赌博。

    前些时候还当街抢了个小姑娘回家,当时便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连巡捕房都上门逮人,杜家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人捞了出来。

    如今顾君励竟跟她说,这是良缘?

    “怎么?不满意?”顾君励沉了脸色,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没关系,这个消息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满意或是不满意都没有什么影响。”

    柳微然闻言全身僵硬,如置冰窟。她大睁着眼盯着眼前的顾君励,觉得他陌生得可怕,他先前虽然对人冷若冰霜,但绝对算得上是个谦谦君子,可眼前这个人倒像是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我爹不会放过你的!”她趴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瞪着面前那张英挺冷峻的面容,恨不得能扑上去将他撕碎。

    “哦…你说柳秘书长?”顾君励顿了顿,嘴里发出一声啧音:“不对,该叫柳秘书了…先等你想好法子把他保出来,在来计较怎么不放过我罢。”

    他说完站起身,弹了弹身上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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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在的褶皱,抬腿从柳微然身边跨过。

    “…你什么意思?你把我爹怎么了?!”柳微然听着他话里的意思不对,慌忙伸手抓住他的裤腿。

    顾君励皱了皱眉,低头嫌恶的盯着她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抬腿甩开她的手转头回到沙发上,从怀里掏出一盒雪茄,抽出一根自顾自的点了起来。

    “柳秘书参与暴乱组织,计划刺杀总统,这罪名够不够?”他一面吞云吐雾,一面慢悠悠的说道。

    “你胡说!我爹不可能做这种事!”柳微然蠕动着身子,撑着手臂向前爬。

    “柳小姐,证据确凿,想推卸责任恐怕不容易,不如想想怎么让他在牢里舒服些,毕竟一把年纪了。”

    顾君励的话让柳微然停住了动作,她终于发现现在自己的命,甚至整个柳家的命运全掌握在这个男人手里。她完全没有任何资格与他谈条件…

    “…为什么这么对我?”她哽咽着,满脸是泪,看起来甚是可怜。

    顾君励从沙发上俯下身子看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的让她的心隐隐的颤抖…

    “你做过什么自己不知道吗?”冰冷的声音像根利剑刺进她耳朵里,让她浑身冰凉,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嘴巴里蹦出来。

    顾君励用手帕把沾了她泪水的手指擦干净,将手帕丢到她脸上。

    “把自己收拾好,一会杜少醒了跟他撒个娇,说不定他能留下你。”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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