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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光下,宋乐舒的面庞更加柔和,恰似故人。 阿清摇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个真心的喜悦:“日后我的宋jiejie就是皇后了。” 宋乐舒托腮看着他,道:“日后有事一定要说出来,只要你不杀人放火,宋jiejie一定帮你。” 原本只是她一句无心的话,听者却是一怔,他的目光凝视着跳跃的火光,双瞳缥缈无神:“倒还真有一件。” 宋乐舒怔然,表情一肃,已然察觉到了阿清情绪上的变化,正欲等待着他细细说下去。 阿清不语地添着柴火,宋乐舒轻轻唤了一下他的名字:“阿清?” 阿清回神,释然笑了笑:“今天新年,下次见到宋jiejie再说这些。” 察觉到他话中的回避,宋乐舒心颤了颤。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阿清如此难过,竟一而再再而三的避而不谈。 圆滚滚的饺子下了锅,不过多时便浮了上来,宋乐舒和阿清将饺子盛进盘子中,端回了屋子里。 杨同差人去酒楼点了些饭菜,满桌的珍馐美食令人食指大动,红彤彤的灯笼装点着一片热闹祥和的气氛。 “新年快乐。” 举杯共祝,众人的杯子里装着元启带来的酒,醇香的气息飘荡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屋内烧着炭,暖烘烘的极为舒适。宋乐舒小口品着饺子,眼前一切的一起都像是梦一般。 去年的新年她一家还在为生计而发愁,新年时满屋愁云惨淡,就差相拥而泣。这一年来磨难倒是经历了不少,可好在他们都一一过来了。 父亲的身体在好转,哥哥成了知黎的护卫,自己成了女官。 未来还会有元启与自己执手相伴一生。 她今年十七岁。 拨云见日的十七岁。 辞旧迎新,万事大吉。 ** 南都使节于正月初二折返。 在此之前,两国签订协议,两国结为秦晋之好,互通有无。 元启封了元家一个宗室出女为和亲公主,又备了许多嫁妆,浩浩荡荡送往南都去了。 南都使节走后,朝内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还没缓和多久,便又将眼睛盯在了一处。 礼部已经开始筹备陛下的婚事了。 这日,宋乐舒在蓬莱殿中为元启绣着寝衣,两个人相识这么久,她还没亲自送过元启什么。 这女红的手艺生疏许多,宋乐舒一边跟宫人学着,一边不紧不慢绣着。 元启亲自来到了蓬莱殿,那宫人知趣退下,他坐在宋乐舒的对面,得意笑道:“这几日我就会派人到你家提亲。” 宋乐舒将寝衣放在一边,给元启倒了杯茶,歪头笑笑:“那我是不是要先回家待几天?” 元启脸一僵,眼眸中的不舍明显至极,他干脆岔开话题。 “咳,这几日我会派人去,让你父亲收拾收拾,搬去新的宅子里,毕竟成亲那日,那还是要从宋府出门的,旁人看了去,一定会说些乱七八糟的闲话诋毁你。” 宋乐舒神色微异,外人的闲言碎语对自己来说不打紧,可她不想父兄也遭人闲话。 “还是你考虑周全,我真是想不到当皇后还有这许多的好处。” 元启笑着握住宋乐舒的手:“义学我也会让专门的人接手,这样你们家的压力会小一些。往后你家人只要安逸生活便好,而你,只要陪着我。” 宋乐舒怔了怔,不知为何眼前浮现了自己话本中的剧情。 陈氏女在深宫之中日复一日等待着帝王的恩宠,可后宫之中,但闻新人笑,她的生活越来越灰暗。 宋乐舒忽然打了个抖,元启一瞬握紧了她的手,温暖包围着她,而元启眼眸中的爱意和关怀不像是作假。 “怎么了?可是这蓬莱殿太冷了?” 宋乐舒摇头,慢慢靠在了元启的怀里。时至今日,元启的种种誓言不是作假,而她,已经决定陪在这个人身侧了。 “元启,我方才忽然想到了一种不好的可能,如果有一天你厌烦了我,那你就对外宣称我暴毙而亡,让我出宫去吧。” 元启眸光一暗,他未曾想到宋乐舒这般缺乏安全感。誓言再多也不过是能让她甜蜜一时,真正能给予她安全感的便是未来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会的,真有那么一天也是你厌烦了我,还记得我给你的匕首么?到时候你便手刃负心汉吧。” 宋乐舒忽地一笑。 元启见状,岔开话题,不再让她多想。 “你与郑岩的妻子卢氏认识?” 宋乐舒一愣,隐隐觉得这两个人都极为耳熟,可却是想不起这两个人是谁。 卢氏······ 元启解释道:“郑岩——尚书左司郎中。” 宋乐舒回神,这才知道了所谓的卢氏就是卢凝安,忙点点头:“对,我教过卢凝安一段时间,也算是亲眼看着她出嫁的。” 元启点点头:“那好办了,我明日便封郑岩为执事官。” 自古帝王结婚大多无法亲自登门下聘,便会选择朝中官员为执事官,登门cao办一切事宜。 不过宋勤现今乃一介白身,封何人为执事官也是有些难处,现在有宋乐舒和卢凝安的关系在,一切便好办得多。 “说起来,我进宫之后还没有机会去看卢凝安。” 看着宋乐舒眼底的几分渴求,元启心软的不成样子,当即许诺:“这还不好说?你直接差人将她请进来,陪你待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