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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他也有错。 木剑亦被他用出剑气,震荡开空气。 而后狼崽子收起木剑,跑到他面前,用亮晶晶的小狗眼睛望着他。 池先秋拍拍他的肩:“很好,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吧,可以休息了。” “多谢师尊。”这下狼崽子才笑了,看了一眼李鹤,走到池先秋另一边,也紧紧地牵住他的手。 师徒三人进了门,越舟就在池先秋用来烤火的那个火炉上架起铁网,正靠鹿rou,见他来了,也起身唤了一声。 “师尊回来得正好,可以用晚饭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这天晚上,池先秋便同三个徒弟一起,围坐在火炉边上,一边烤rou,一边说些闲话。 吃到一半,池先秋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对越舟道:“对了,我和乔决明乔仙长说好了,让他过几天来看看你的脸和你的手。” 越舟却道:“其实我早已经习惯了,师尊不必麻烦。” “不麻烦,你修为高,我也帮不上你别的什么。乔仙长四处行医,难得来一次,等他下次来不知要等多久。”池先秋换了公筷给他夹rou,“这次看诊的机会还是我用好友的特权求来的,请他看诊的弟子太多了。” “师尊。” “嗯?”池先秋见他不是很高兴的模样,想了想,看见他面上的面具,便道,“你要是不愿意摘下面具,那就先让他看看手,这总可以了吧?” 越舟思忖着,最后还是点头应了:“好。” 池先秋笑着再给他夹了菜:“吃吧。” 一转眼,其余两个徒弟都不再有动作,只是抱着碗筷看着他,他将竹筷啪的一声放在桌上,佯怒道:“做什么?我不给你们夹,你们就不吃了?” 这两个徒弟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听了这话也都没有动作,只是眼巴巴地望着他,仿佛真是如他所说,一定要吃师尊夹的菜。 池先秋再瘪了瘪嘴,抬手给他们两个也夹了菜:“吃吧吃吧。” 这可怎么得了?池先秋暗自苦恼,等李眠云还有顾淮山那个狗崽子回来了——他是指万一,万一狗崽子回来了,有什么东西都得分成好几份,他做什么事情都得重复好几次。 到底哪个师尊能受得了? 次日,乔决明就拄着竹杖,提着药箱过来了。如果他身边没有跟着祝真的话,那就更好了。 池先秋瘪了瘪嘴,面对祝真实在是高兴不起来。身边三个徒弟察觉到他的情绪,再加上各自也都不太喜欢祝真太过造作的姿态,和他都是同一副表情。 祝真自己倒是不觉得,总是笑吟吟地凑上来和他们说话。 “小狼崽你的剑术练得怎么样了?也不要太辛苦,要注意休息呀。” “越舟哥哥不用担心,乔仙长的医术可好了,肯定会治好越舟哥哥的脸的。不过,想想今天就能看见越舟哥不戴面具的样子,又有点期待呢。” 池先秋避之不及,转头去扶乔决明,却不想就这样还是被他逮住了。 “池小仙长,你对小狼崽这么严厉,池掌门也对你这么严厉吗?池仙长也会来检查你的修行吗?” 他在那日初入玉京门时,一眼就看到了池风闲。紧跟着晚上的接风宴,他跟着乔决明坐在前面,将池风闲看得更清楚。 此人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仙气,冷漠孤高,令人心生敬意,也心生向往。 祝真瞧了他一夜,不安分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他想,既然身为妖魔后代的狼崽子可以拜入玉京门,他祝真自然可以。 既然池先秋这样迟钝、不解人意的人——那晚接风宴,在下边看着池先秋只顾着吃菜,连给池风闲斟酒都慢了半拍,祝真恨不能冲上去把他拽下来,让自己上——池先秋都可以拜池风闲为师,他祝真自然也可以。 无奈他轻易见不到池风闲,所以他只能跟着乔决明,以期借助太和宗的徐宗主或是池先秋,能见到他。 这时池先秋回答道:“我师尊对我很好。” 祝真靠得更近,要再问问有关池风闲的事情,但池先秋不愿意理他,扶着乔决明就进了门。 他接过乔决明的药箱与竹杖,扶他在桌前坐下,又唤了一声:“越舟。” 越舟在对面坐下,面无表情地伸出自己的左手。池先秋引着乔决明的手,去探他的脉:“麻烦你了。” 乔决明笑着摇摇头:“不打紧。” 而后他便不再言语,房中安静得很,都等他专心把脉。 诊完脉,他收回手,道:“越师侄灵力充沛,体内并无大碍,想来手上的伤都是皮外伤。我看不见,麻烦越师侄将左手手心朝下,好让我探探伤疤。” 越舟虽不愿,但既然是池先秋为他好,还是照做了。 池先秋扶着乔决明的手,还没让他把手放上去,祝真开了口:“诶?我还以为今天能看见越舟的脸的,看来是不行了,好可惜——其实池小仙长也很想看吧,不然……” 他一面说着,一面就朝越舟脸上的面具伸出手。 还没怎么靠近,他的嘴就被人用法术封起来了。池先秋淡淡道:“我不想看,你不要自说自话。我这个大徒弟脾气不好,你小心被他扭断脖子。” 越舟收回手,看起来正像池先秋所说,他要是迟一些动手,动手的就是越舟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