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表明身份
“官，您睡了吗？” 这话音刚落，李遗尘几人便听出了门外说话之人就是之前招呼他们的店小二！ 这店小二遇事不慌，显然是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再加上这店小二之前看李遗尘的眼神，李遗尘心中便知道这家栈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此时已入了夜，这店小二莫名上来询问他睡了没睡，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遗尘与楚云风二人对视了一眼，对着那个刚刚苏醒的小和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李遗尘脚尖轻点走到门前淡淡道了声：“睡了，有什么事吗？” 门外那人爽朗一笑，开口道：“官您别误会，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我家掌柜的让小的问问您，您是‘过路子’还是‘蹚水’？若是‘蹚水’的话我家掌柜的愿意跟您做这笔买卖，价格绝对比市面上来的公道！” 李遗尘心中一震，这栈果然不是善茬！所谓‘过路子’和‘蹚水’乃是捞偏门行当里的行话！‘过路子’的意思便是已经找到了买家，只是在此借过罢了；而‘蹚水’便是没找到买家，急于出手，价钱上可以压低许多。这些捞偏门的行话一般的江湖人根本听不懂，更别说普通老百姓了，至于李遗尘为何知道也多亏了苏老汉！当时李遗尘与苏老汉住在天权宗的那个小院子里，苏老汉没事便说两句捞偏门的行话，久而久之李遗尘便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李遗尘想了想，沉声道：“替我谢过掌柜的，在下这两个‘匣子’已经被人订了，这笔买卖是‘过路子’，来日方才，下次在下若是再搞到‘匣子’，必然先来贵栈，这次实在是恕难从命了！” 门外那人沉默了片刻，这才笑着说道：“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家掌柜的爱交朋友，刚才掌柜的还吩咐了小的，若是官您不愿意卖的话，这房钱就免了，掌柜的说就当是见面礼了！” 李遗尘冷冷一笑，不动声色的说道：“兄台说笑了不是？这点规矩我还是懂得，这房钱乃是拜山门的银子，若是免了岂不是坏了规矩？劳烦兄台替我转告掌柜的，拜山头的银子不能面，若是掌柜的真想交我这个朋友，便不要带着我坏了规矩！” 门外那人听到李遗尘这么说，笑道：“好，那小的这就去转达，打扰官您休息了，小的告退！”说完便不再理会李遗尘，转身离去。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李遗尘这才送了口气。 楚云风一脸钦佩的对李遗尘数了个大拇指，感慨道：“李兄啊，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懂我们这些捞偏门的行话！这些行话就算是行内人都没多少懂得，不愧是李遗尘，佩服，佩服！” “捞偏门的行话？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些什么‘过路子’‘匣子’啊？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边雨霏一脸疑惑道。 李遗尘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幽幽的说道：“这个栈不简单，恐怕有些见不得光的营生！刚才那个伙计见咱们扛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来住店，他还以为咱们是人贩子，专门做人口买卖的偏门营生。方才那个店小二是专门来试探咱们的，他故意说了一些偏门行话，看我能不能听懂，若是听不懂，那便证明咱们压根就不是捞偏门的！这样他们就算是插手截胡也不算坏了规矩！反之，如果咱们听得懂，那他们就不敢随意插手了，捞偏门的行当虽然不光彩，但这里面的规矩却是远胜于江湖规矩！” 楚云风面露苦涩，缓缓道：“是啊，这偏门虽然来银子快，这也就注定偏门中人会新生贪念！起初偏门没规矩的时候，父子相残，兄弟相杀！简直比帝王家还要薄情寡义！” 边雨霏看着楚云风一脸苦涩，突然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二人怎么会知道偏门的行话，莫非....” 李遗尘直接接过了边雨霏的话，看着床上一直默默无语和尚轻淡的说道：“莫要装聋作哑，你若再不交代来历，我有能力治你便也有能力杀你！” 小和尚深深的看了李遗尘一眼，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救命之恩，小僧无以为报，只能替施主诵经祈福！” “你先别诵经祈福，你先告诉我们你的来历，不知根不知底，你替我祈福，我可受不起！”李遗尘淡淡道。 小和尚低头道：“小僧慧能，乃是禅宗弟子，下山历练路遇歹人，所以才受伤。幸得施主出手相救，这才幸免于难，善哉善哉。” 李遗尘与楚云风点了点头，听到这和尚果然是禅宗弟子后，态度倒是好了不少。李遗尘指着床上那个依旧昏迷的女子打趣道：“这女扮男装的姑娘，莫不是小师傅的红颜知己？” 慧能看了一眼女子，哑然失笑道：“施主说笑了，小僧是出家人，不近女色，何来红颜知己之说？这位女施主名叫婉柔，乃是小僧顺手而救，之后小僧见她无依无靠，便将她带在了身边，并无他意。” 李遗尘点了点头，对着慧能拱手道：“在下李遗尘，无门无派，江湖散人一个。这位是楚云风，盗义门弟子。” “李遗尘？久仰大名！李兄的名号小僧早有耳闻，没想到今日能见到本尊！幸哉！”慧能满脸喜色道。 李遗尘微微一笑，轻声道：“慧能小师傅的名号在下也早有耳闻！慧光大师的转世传人，这等身份令在下敬仰啊！” 慧能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对这转世传人的身份并不喜欢。李遗尘见状也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指着床上的姑娘疑惑道：“方才我在给这个姑娘疗伤的时候，见她的心脏受损，本是必死之局，可莫名竟然撑了这么久还仍有一口气在，可是慧能小师傅动用了佛家本领吊住了这位姑娘的气？” 慧能听到李遗尘的话后一脸失落道：“说来惭愧，婉柔乃是因我而伤！这一刀本应插在贫僧的胸膛内，可婉柔姑娘却替贫僧挡了这一刀，这份恩情贫僧实在是无以为报啊！” “无以为报？那就以身相许呗！”楚云风嬉皮笑脸道。 李遗尘见楚云风又是这么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当即便呵斥道：“云风！不得无礼！这位慧能小师傅乃是佛教高僧，辈分高的可怕，你就算称呼一声前辈都不为过！莫要打趣慧能小师傅，赶紧跟小师傅赔礼道歉！” 楚云风撇了撇嘴，嘟囔道：“本来就是嘛，人家姑娘都不惜性命相救了，定然是对他有情啊，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我要是他，二话不说就还俗娶了这位姑娘了！成佛成道什么的太过遥远，倒不如先珍惜眼前人再说，人生短短几十载，何不及时行乐，随心所欲？” 小和尚微微一笑，双手合十低头道：“这位楚施主的豁达令小僧敬佩，只不过人各有志，小僧立志成佛普度众生，今生注定与姻缘二字无缘了。小僧在此恭祝楚施主早日找到娇妻美眷，白头偕老，共度余生！” 楚云风刚要说话，李遗尘突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慧能也是神情剧变，脸色不善。李遗尘缓缓的松开了楚云风的嘴，拔出了伸手的魂殇剑。楚云风如临大敌，他终于知道李遗尘和慧能为什么警惕起来，因为他此时也听到了他们的屋檐上传来了脚踏瓦片的声音！ 有人，躲在了他们的房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