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选择
抄经书的时间，度时如度一日，手腕手指全都疼痛，佛经里的内容对别人来说或许能静心，对李韶华来说，是双重考验，一则要不断想七哥如今跪着感觉如何，是否会放弃，二则，手臂僵硬疼痛，是否坚持。 跪祖祠的痛苦，超过两盏茶时间后，多跪一个呼吸，膝盖都如同有小针在扎，初时只是麻，越往后，变化越大，从麻到僵硬，再到疼痛。 但对于李贤谕来说，不单单只是跪着。 还有李韶华一直没有过来观看，以及李贤武一开始便已经开口说过的，即便跪着也不会有结果的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一日。 李韶华被桃红继续看着抄经书，不得离开秋竹院。 想吩咐翠屏去打探一下情况都不行。 “三少爷说了，五姑娘不能去打探七少爷的情况，如果您去打探，便也算您放弃了。”桃红开口。 李韶华直接闭嘴：“这三日，我不会打探七哥任何消息。” 祖祠 李贤武走到祖祠，对着跪在祖宗牌位前的李贤谕开口：“七弟，你已经跪了一天了，这般跪下去，不一定会有结果，还不如放弃，放弃后也不是不能回京，父亲只会让你外放一年，这一年内，肯定会给五妹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大哥不必废言，这天底下，能让我愿意娶华儿的人，只有我自己。” 李贤武只能转身离开，将祖祠这边的消息告诉苏氏和定远侯。 当然，桃红也将李韶华这边的情况告诉苏氏和定远侯。 苏氏心疼坏了：“侯爷，都已经惩罚这么久了，即便本身就是想惩罚两人的同时，也看看两人的想法，如今这些时间也就够了，不必继续罚下去了，华儿自小不喜欢诗书，咱们一直宠着惯着，也没让华儿多去做这些事情，不说这个，就说谕儿，虽然自小习文练武，但是咱们也从来没让他这么跪过，万一将人跪伤着了呢。” 定远侯也有些心疼，但是想到这件事情之后，他要给李贤谕和李韶华一个在一起的机会，便又坚定起来：“贤谕的身世特殊，若不是真心实意，无论怎么都不想分开外，两个孩子还是不要在一起的好。” 苏氏沉默：“你不是说过谕儿的身世不会暴露吗，以后也不会有人提及，有人知道吗？” 定远侯叹一口气：“之前我一直这么觉得的，但大约是谕儿太喜欢华儿了，竟派了两支人手分别从不同方向去查自己的身世，虽然谕儿还是没有查到自己的身世，但是他查身世的举动，引起了人注意。” 定远侯微微一顿：“如今这是出现变数了，而这变数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说不定别人只是注意一下，不会有什么猜测，也说不定，有人改变了主意，要将谕儿的身世闹出来，当然，暂时肯定没事情的，就怕以后出问题。” “所以，如今都安好的时候，还是让两个人都受一下惩罚的好，一是惩罚两个孩子，动了彼此本身就不该动的念头，另一点则是无法坚持一起，还不如早点放弃。” 这些也是定远侯，惩罚两个人之后，想到的。 苏氏本来还想再帮李韶华和李贤谕求情，她是最疼爱孩子的人，这会听到定远侯的话，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倒是李贤文的院子里。 李贤武忍不住询问李贤文：“贤文，你不是说，父亲只要看到七弟和五妹认真惩罚，以及不放弃的想法，应该就会更早的结束惩罚，给两人一个机会的吗，怎么到现在，父亲都听到我说七弟坚持的状况，父亲还没有结束惩罚呢？” 李贤文也是皱眉：“你说的这个，我也觉得有些奇怪，照理说不会如此，父亲母亲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不说咱们四个兄弟里，向来更疼七弟一些，就说咱们四兄弟都比不上的五妹，父亲母亲也是舍不得多让五妹难受的，可就是这样，竟然都没有提前结束惩罚，我那日开口时，感觉父亲不愿意七弟五妹还有旁的原因这件事情看来是正确的。” 李贤武有些疑惑：“什么时候，什么状况，我怎么没有感觉？” 李贤文：“……” “这件事情我回来去查查。”李贤文最后开口。 李韶华并不知道父亲母亲，以及几位兄长那边的状况，倒是李贤安借口过来看李韶华的时候，看到李韶华写抄了十遍金刚经后，手指出现一丝红肿后，心疼李韶华，活脱脱一个不喜欢学习上书院的人，都想帮李韶华抄书了。 眼见李韶华拒绝，变成各种暗示李韶华别太辛苦，父亲母亲最终会同意的。 李韶华：“……” 知道六哥是好心，李韶华让六哥帮忙照顾七哥，然后继续努力抄书。 半天过去。 两天过去。 两天半过去。 整整三天过去，到得定远侯早就说定的惩罚，需要人坚持的时限。 李韶华抄书没有放弃。 她已经抄了五十遍金刚经，距离三百遍还很远，但这么多字抄的李韶华抬手腕都有些疼，只能疼一会，然后揉一揉，再继续抄。 不得不说抄书的用处，五千多字的金刚经，她已经能熟练的背下，到现在，完全不需要抄，变成了默写。 几乎是刚刚默出第五十一遍最后几个字，三哥来了。 “五妹，可要一起去看看，家中对七弟最后的考验？”李贤文看着李韶华开口。 李韶华想了想，点头。 李贤文带着李韶华前往祠堂。 祖祠 李贤谕依旧跪再祖宗牌位前，在第二日，他的脸色已经从红润变得苍白，整个人已经不若刚进入祖祠时的精神，胡须拉茬，而这第三日，状态就更糟了，即便如此，李贤谕还是跪着。 就在这个时候，李贤武又来了。 几乎是每天，李贤武都会来一次，先是半天，后是一天，这次间隔一天半。 “七弟，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来的。”李贤武看向李贤谕：“父亲让我最后问你一次，承认不承认心悦五妹这件事情错了，只要你承认了，就可以起来了，父亲会原谅你，然后给你找圣上奏请外放的机会，一年后你就能回来。” 李贤武说着微微一顿：“若是你还死不悔改，接下来，你再后悔说悔改了，都没有机会了，到时候父亲说不得会将你赶出府，你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