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化险为夷

    刚吃过晚饭，顾未央就被程书墨强行拉到了钢琴前，“坐下。”

    “大哥，我们先休息一会儿行吗？饭后不宜剧烈运动，你又不是不知道。”顾未央很是憋屈的说道。

    “我又没让你现在弹。”程书墨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架上拿过来了一本书，“我们现在先来认识一下五线谱。”

    “什么？！五线谱？就是那个长的像蝌蚪一样的东西？”顾未央想到上次陪侄女去弹过一次钢琴，然后很是绝望的将头转向了旁边。

    “东西？那是音符。别瞎起名字，到时候别人还说是我给你乱教的。这个锅我可不背啊。”程书墨鄙夷的说道。

    看着程书墨那认真严肃的样子，顾未央突然来了兴趣，“不然你先给我弹一首？话说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你弹钢琴呢。”

    “我弹了你保证认真学吗一会儿？”程书墨的神色里是明显的不放心，不信任，以及不确定。

    顾未央则是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顾未央用我的美貌发誓，要是一会儿不好好学习弹钢琴，就让我从明天开始越来越……越来越……越来越美丽！”

    如此大的神反转，让程书墨顿时满脸黑线，只剩冷汗，但还是坐到琴凳上，翻开了钢琴改盖。

    “想听什么曲子？”

    “《雨的印记》，你会吗？”顾未央无比期待的坐到了程书墨的侧面，看着他，可惜此时是夜晚，没有阳光，不然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唯美画面顾未央此时此刻也能亲身经历了，光是想想，就觉得它足够美好。

    程书墨什么都没有说，但下一秒，悦耳熟悉的旋律就从琴键上传了出来，顾未央喜欢这首曲子其实完全是败周楠所赐，因为有一段时间周楠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连续单曲循环了一个月的这首钢琴曲，并且每天从早到晚的放，以至于后来顾未央一听到这个旋律就会莫名的头疼。但那段时间过了以后，顾未央也渐渐喜欢上了这首曲子，因为它蕴含了一股淡淡的忧伤，又装满了令人觉得浮想联翩的感情在里面，再浮躁的心随着那忧伤动情旋律的响起，也能逐渐的平静下来，对于一个月30天，就有31天不想写作业的顾未央来说，这首曲子拯救了她太多次。所以，她对于这首曲子是有种特殊情怀的。

    而且如果顾未央没有记错的话，在初三毕业的那场班级毕业会上，她的同班同学给喜欢了三年的一个男生当众表白的时候，读情书搭配的背景旋律就是这首曲子，当时男主角倒是没有哭，只是红了眼眶，但顾未央和班里的其他妹子都哭成了狗。现在想起来，也依旧觉得那会的感情可真是纯粹和令人印象深刻，莫名的暖心在此时将顾未央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

    随着顾未央的回忆，这首曲子也在程书墨敲下的最后一个音符里完美的落下了句号。

    “可以再弹一首吗？”

    “想听什么？”程书墨点了点头。

    “《月亮代表我的心》。”顾未央之所以选择这首歌，是觉得它的歌词直白而浪漫，用钢琴弹出来一定美妙极了。

    “你这跨度也太大了吧，一会儿《雨的印记》，一会儿又是老歌《月亮代表我的心》，唉，顾未央，我觉得你这思维完全就是跳跃性的，日后谁要是成了你的男朋友，心理素质要是不强大一点，肯定会因为猜你内心的想法而累死的。”程书墨笑了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要你管！”顾未央倒是很直接的就憝了回去。

    但随着曲子的流淌，顾未央情不自禁地就轻轻地跟着唱了出来，“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程书墨显然是没有想到深知自己走音的顾未央竟然会跟着哼唱，所以回过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温柔，而顾未央看着程书墨的双眸，再加上此时浪漫旋律的渲染，整个人立马就沉沦了。竟然发自肺腑的觉得——如果程书墨真是自己的男朋友，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呢！

    所以当曲子随着“你去想一想，你去看看，月亮代表我的心……”结束的时候，顾未央才会傻傻的看着程书墨，说出了脸皮极其厚的一句话，“程书墨，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现在的状态特别像在一起多年的情侣。”

    程书墨立马盖上琴盖，然后伸出手，认真的摸了摸顾未央的额头，“没有。你是发烧烧傻了吗？”

    顾未央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里还没有走出来，“我没有发烧。你看我们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做什么都在一起，你每天做了什么我都熟悉，我每天怎么过的你也清楚，要不是情侣怎么可能一点儿隐私都没有。难道不是吗？”

    程书墨似乎是被顾未央给问住了，所以楞了楞才回答道，“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就说像情侣。”

    “我当然知道了。张小娴在微博上这样写道：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应该就是我爱的那个人的样子吧？他长什么样子，爱情就是那个样子，不多不少。假如他身高一米七八，近视眼，大鼻子，天然卷毛。那么，爱情就是一米七八，近视眼，大鼻子和天生卷毛。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子。”顾未央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无比的真诚和执着。

    程书墨浅浅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我知道了。不过别转移话题了，来，认五线谱吧。”

    “我不要，除非，除非你再给我弹一首！”顾未央傲娇的说道。

    “顾未央！别人是卖唱，你当我卖弹的呢？！”程书墨拿着书对着顾未央的脑袋就是一敲。

    “真是一点情趣也没有！”顾未央白了一眼他，但还是乖巧的坐到了程书墨的旁边。

    “你看这一共有五根线吧。这第一根线正中央的这个音符就是3，然后依次往上就是4，5，6，7，高音1。在3下面则是2，1。”程书墨一边说，一边拿着笔认真的给顾未央标注着。

    顾未央点着头，指着琴谱，“可是这些音符怎么有的是空心的，有的又多了一个小尾巴，有的还多了三个小尾巴，可是有的又什么都没有呢。”

    “现在你看这儿，这个空心的o就是全音符，它下面多了一条竖线，就是二分音符，空心里面填满了就是四分音符，然后多一个小尾巴是八分音符，多两个是十六分音符，这个多三个的就是三十六分音符了。”

    “那它们的作用是干嘛啊？”就不能长得一样吗？这样多难辨认啊。顾未央郁闷的说道，这十五天她要是能把这些基础的乐理知识了解清楚，她怕是都已经很牛掰了吧？！

    “它们代表了音符的时值，在乐谱中用来表达各音符之间的相对持续时间。不然每个音符出来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就没有都是一个节奏，就产生不出我们听到的那种起伏了。这么说，明白了吗？”

    顾未央一只手枕着自己的头，一只手拿着笔在嘴巴里咬着，“明白了。但是你一次性给我说这么多，我觉得太复杂了。我连五线谱都记不住好吗？还有那个多软米法索拉西朵，我都不能流畅的连起来好吗？这会儿你还要让我去一根一根的数它们到底是1，还是2，还是4，这个也太难了吧？”

    “我相信你可以的。”程书墨看着顾未央的眼睛，两人就那么直直的对视着，一分钟之后，顾未央还是败下针来，“这个我真不行。不然你去弹吧。反正李老师要的是帮她完成一个节目就行了，又不是非得是我。”

    “你觉得李老师会给我这个上台的机会吗？如果我现在跟你换回去。不然，没戏！”

    “程书墨求求你嘛，想想办法，我是真的不行，这个太难了。你要是让我干点别的倒还是可以，弹琴这种技术活，我实在是解锁不了嘛。”顾未央是真的委屈的都要哭了。

    “别的？你还会别的吗？”

    “不会。”顾未央已经知道错了，时光如果能倒退到十年之前，那么那时的她一定好好学钢琴！学古筝！学二胡！

    可惜，成长是踏上了就回不了头的路。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眼神，程书墨的心竟然不受控制的软了下来，“行吧，我给许长歌打个电话问问。”

    “对啊！许长歌弹钢琴那么6！我怎么忘了这件事！”顾未央惊呼出声，苏十一第一次被许长歌打动不就是因为他弹钢琴时认真而美好的样子吗？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就忘了呢！

    只是这也是顾未央打过的最艰难的一场电话了，全程免提，然后程书墨在纸上写什么，她就照着念什么，谁让她现在的声音是别人程书墨的呢，关键是程书墨用的一些专业型术语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于是念出来的时候别提多别扭了，尴尬的都快死了，好在许长歌没有拒绝她，两人约定表演的当天合练一下午，然后晚上演出正好合适。

    只是不知道到了那一天，许长歌得知和他表演四手连弹的是竟然是顾未央，会不会记得摔琴就走？顾未央已经不想去了，这会儿的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因为绝望中的她终于成功的化险为夷了！

    钢琴！bye bye……

    寒假！她顾未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