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法收场

    袁中虎手中拿出一个竹筒，一拉尾部的引线，只听得嘭一声巨响，一串耀眼的火光瞬间升空。

    那火光窜到半空，轰一声巨响，爆炸开来。万千闪烁的火星，在空中汇聚成一条金色大鱼。

    这金色大鱼，正是绣在镶龙卫衣服上的金鱼。镶龙卫称之为东海龙鱼，传说为护佑神龙的神兵。

    一旁的顾春，赶紧从腰间摘下一面盘子大的小锣，拿了锤柄，哐啷哐啷敲了起来。

    皇宫重地，今天又是镶龙卫第一天守卫皇宫，来不得半点懈怠马虎。

    片刻之后，一大群镶龙卫，拥着陶擎和童宜山，朝这边急奔过来。

    等到人群聚拢，陶擎一看到葛岩，顿时脸色铁青。

    这镶龙卫第一天当差，就出了大事，偏偏还落在了右卫所，陶擎怎么能不愁呢？

    童宜山看了一眼地上的死者。

    他身后两名得力的镶龙卫，赶紧上前打着灯，照亮了死者的脸。

    “咦！”童宜山一声惊叫，喊道“是谁把内务府的凃谌给杀了？”

    陶擎顿时冷汗直冒，问道“童大人，您可看清楚了！这黑衣人当真是内务府凃谌？”

    “此人经常跟在内务府总管梁公公身边，本官见过多次，绝对错不了。”童宜山一甩衣袖道“陶大人，现在内务府的人，死在了你们右卫所管辖的区域。只怕你难以向梁公公解释了。梁公公可是个记仇的人。你若是还说凃谌是黑衣人，岂不是想和梁公公对立？”

    童宜山这一声质问，顿时让陶擎醍醐灌顶。陶擎赶紧让身后的镶龙卫上前将凃谌身上的夜行衣扒了。

    葛岩看着一幕，顿感不妙。

    如果这夜闯寒月宫的凃谌脱掉了这身夜行衣，那么他就摆脱了罪名，内务府梁成自然不会受到牵连。可是内务府的太监突然被人杀死在了寒月宫，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轻易遮掩过去，必定需要人来扛。

    此时最好的背锅侠替罪羊就是葛岩自己了。

    葛岩分清了形势，直接上前几步，一把按住了想要脱衣服的两名镶龙卫。

    “各位且慢。凃公公既然是内务府的人，穿着夜行衣在寒月宫晃悠，本来就有悖常理。现在又被人杀死在寒月宫门口。这种大事，岂能随便遮掩？怎么也要报备大理寺，下官觉得，在大理寺没来之前，谁也不适合乱动现场，损毁证据。”

    葛岩手上暗暗用力，两名镶龙卫顿时犹如受了千钧重担，根本无法动弹。

    “陶大人！瞧瞧你的小旗官。还才第一天，居然敢公开阻拦您这位副指挥使。如此目中无人的家伙，难道还有必要留着吗？”

    童宜山冷冰冰的话语，让陶擎顿时脸就挂不住了。

    “葛岩！还不滚一边去。”

    陶擎上前伸腿就是一脚，朝着葛岩踹了过来。

    葛岩并未闪躲，结实的胸膛直接受了这一脚。

    陶擎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反冲力袭来，下盘顿时不稳，整个身子连续后退了十几步。

    童宜山哈哈笑道“看来我们左卫所，今天是不该来看陶大人的笑话了。”

    陶擎嘶吼道“葛岩，你想干什么？莫非想要谋逆不成？”

    葛岩毫不退缩的回道“明明看到有人身穿夜行衣，在皇宫乱闯，居然想要毁灭证据。如此视真相于不顾，视皇宫秩序于不顾，视皇上安危于不顾，到底谁才是想要掩盖真相的人？究竟谁才是幕后主使？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谋逆？这些问题还请陶大人三思啊！千万不要受了某些人的挑唆和欺骗，最后被人利用，反而成了别人的替罪羊。”

    葛岩一连串的疑问，循循善诱之下，已经将这件事情提高到了大逆不道的程度。

    即便是童宜山和陶擎，这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葛岩不光让众人不敢再动，还成功挑拨了陶擎和童宜山。让陶擎开始怀疑童宜山的动机。

    陶擎思索一番，带着右卫所的人，朝旁边站了站。顿时双方已成对峙之势。

    “伶牙俐齿！好一个小旗官。”童宜山一声冷笑，继续道“既然这位小旗官说了需要彻查此事，那陶大人还等什么？直接报备大理寺啊。”

    陶擎朝着身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朝宫门外疾奔而去。

    四大机构虽然经常出入皇宫外城，可实际的衙门都在皇宫南门之外。除了四大机构的负责人之外，其余的番子档头可不敢随意入宫。除非皇宫里面出了大案子，需要四大机构协助，才可以特许入宫。

    半个时辰之后，大理寺一群人乌央乌央赶了过来。

    为首一人，看起来四十出头，留着小山羊胡须，尖嘴猴腮，看起来极为滑头。

    他远远的看到陶擎和童宜山，甩着衣袖，直接躬身道“两位镶龙卫副指挥使大人都在呢！下官大理寺少卿崔诚秀，见过两位大人。”

    其实论起官品来，大理寺少卿是从五品，镶龙卫的副指挥使，为正五品。自称下官并无不妥，可是陶擎和童宜山为武官，崔诚秀是文官，依照大魏官制，文官比武官高两级。依照常理，陶擎和童宜山应该向崔诚秀行礼才对。

    可是谁让童宜山和陶擎都是背靠大树的人呢。崔诚秀这下算是给足了两人面子。

    “崔大人客气了！”陶擎客气的一番回礼，赶紧将来龙去脉讲了一番。

    童宜山此时开口道“皇宫大内，居然有人被杀，如此大事，必须严查。寒月宫所有相关人等，必须全部收监严审。还望崔大人不要让皇上失望，早日找出凶手！”

    童宜山这话，摆明了将矛头指向了葛岩和寒月宫内的人。

    崔诚秀笑道“既然此事两位已经报备了大理寺，事关镶龙卫和寒月宫，都是棘手的事情。寒月宫的人是不可能带出宫去审讯的。那只有委屈镶龙卫的几位兄弟，去我们大理寺走一遭了。”

    听到这句话，袁中虎等人顿时嚎了起来。

    原本还指望着呆在寒月宫可以安生一些，没想到第一天就要入大理寺的大狱。

    传说中，四大机构的大狱，随便进了哪一所，不脱成皮，都别想出来。

    就在这时，葛岩提气沉声道“崔大人！未曾验尸，也未曾验明死者身份，直接收监一群旁观的镶龙卫，大理寺如此办案，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当今圣上都要为大理寺蒙羞了。看来这大理寺要员纷纷离京，崔大人是没这个本事坐镇大理寺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