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分寸
整整一天下来，王法也着实累的不轻，等到县衙放工以后，王法便坐上马车往家走去。 来到家门口的时候，王法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穿过道路，来到另一边，那里便是尤春水和老孔相连的院子。 昨日带着沈云鹤给老孔看病以后，王法还没时间过来看看老孔怎么样了，所以趁着这个时候过来看望一下，尤春水自然也一起过去了。 来到院子里的时候，那对老俩口正在做晚饭，一看到王法来了，连忙跑出来见礼。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忙去吧，灶里还烧着火呢，小心为上！”王法指着厨房说道。 老两口一听，连忙又快步跑回去，要是别人来了，他们可不会同时跑出来，怎么也得等到将灶台的火弄得妥当了才会出来，不然的话，还真容易出现问题。 躺在床上的老孔精神头比昨天好多了，也不再是那个时候半睡半醒的状态，一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连忙起身下床，走到门口将王法尤春水二人迎了进来。 “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去躺着！”王法一愣，连忙说道。 “是啊，先生说的对，现在外面太冷了，你这病还没有好，要是再着凉了那可就麻烦了。”尤春水连忙扶着老孔的胳膊，将他扶到床上去。 “嗨，我都已经好了！”老孔边走边说道“你们还别说，那沈大夫还真是高，昨天他来过之后，将药方更改一下，我服了药后，立刻就觉得身子舒服不少，今天一大早起来的时候，人也精神了，身上也有力气了，你看看，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问题也得继续养着，等到完全好了才能起来。”王法看着急着解释的老孔，笑着说道。 “不用养了吗，真的好了，昨天那沈大夫不是说了吗，一天就能好，三天就完全恢复，所以我正打算去狗头那里知会一声，明天就去账房呢。” “你也说了，沈大夫说的是三天才好，你也别急着去做账，反正也不差这一天，这样吧，你明天再休养一天，若是真的没问题，后天再去做账吧。”现在欢乐坊那里的账目已经一个多月没人打理了，不过确实也不差这一天，对于这些得力的助手，王法当然希望他们健健康康的，这样才能更好的做事情。 老孔见执拗不过，只好答应下来。 双方坐下聊了一会后，王法这才起身回家，而尤春水也是归心似箭，因为他算了算时间，这个点吕春花应该已经到家了，回家和她聊聊天，也是辛苦一天之后最好的解乏方式了。 新年过去之后，白天便明显开始变长，等到王法回家之后换好衣服，准备开始吃饭的时候，外面的天才刚刚黑下来。 一顿热乎乎而又丰盛的晚饭过后，王法准备洗洗澡，早些上床休息。 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洗澡确实是个有挑战的事情，现在城内虽然也有澡堂子，比起在家里洗澡要暖和不少，但是那些澡堂子内的环境王法是知道的，偌大的池子中挤满了洗澡的人，水面上飘着一层厚厚的泥灰，让人望而却步。 若是澡堂子里有个单独的包间也就好了，不过一家澡堂都没有，所以，王法只能在家里洗了。 一想到洗澡的事情，王法便又想到在家里盖个小澡堂子，只不过这也要等着家里开始扩建的时候才能动工。 原本王法还打算过几天，出了正月之后再动工的，一想到每晚一天，自己就要多受一天的罪，再加上他家里也没有老人什么的，根本不讲究这些，便决定明天就开始找人动工。 找人的事情，当然就交给钱德宝去做了，王法刚想喊他，就听到门口的家丁说道“老爷，蒋公子来了。” 对于蒋秀才，王法早在昨天就带着他过来认门，同时也对门房说过了，他进来的时候是不需要在大门口等候通报的，可以直接带进来，此时，家丁正带着蒋秀才站在餐厅的门口。 “进来吧。”刚刚准备去找钱德宝的王法便又坐了下去，看看蒋秀才有什么事情。 “恩公，在下冒昧前来，不打扰吧？”蒋秀才彬彬有礼的说道。 “都是自己人，说什么文邹邹的话呢？有话直说就行。”王法是个爽快人，自己带的人也都是爽快的性格，唯有这蒋秀才，是个书生出声，性子与他手下的其他人有些不一样。 “今天过来，确实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恩公。”蒋秀才看到王法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便也直接做下，说道“今天是我接手消防局事情的第一天，上午恩公带着我们见面后，下午我便到处走访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是有些人，似乎对我有些意见啊。” “哦？对你有意见？”王法想了想，大概想到了什么，笑道“怎么个有意见了？” 在王法想来，那几处头人都是跟着王法的老人，现在忽然空降一个陌生人压他们一头，他们当然会有些意见。 此外，王法这帮人都是些能打能闯的莽汉，并没有几个识字的，读书人就更少了，在这个世道上，原本就是读书人和莽汉相互看不起，要让那些人服从一个文弱书生，确实有些问题。 “就是一种感觉吧，”蒋秀才回想一下，接着说道“我安排的事情，他们也都不会违抗，但是从他们的神态语气还有动作中，我能察觉出来他们对我有些意见。” “有意见就有吧，处理好不就行了？要是需要的话，明天我出面找他们谈谈。” “不用！”蒋秀才连忙说道“我自己能处理，只不过不知道这分寸该如何把握，所以想要请教一下恩公。” 对于管理自己下属的事情，蒋秀才要是今天让王法出面了，不仅会给王法留下不好的印象，在那些下属面前也便没了威望，所以，事情还得他亲自去做才行。 “分寸？”王法玩味的笑道“人都交给你了，自然看你心意了，只要不出人命，不弄个缺胳膊少腿的，随便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