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及笄宴
掌柜把酒放到桌上，大夫刚想动手，掌柜说道：“我怀疑你与醉仙楼事先串通好了，让别人来验。” 大夫有些犹豫，看了一眼妖，又看了看身边的小药童。 “那就让别人验，我醉仙楼问心无愧。” 妖很是冷静，众人的言论都倾向与她。 “好，去请馆长来。” 医馆最有资质的大夫，年纪很大却神采奕奕，并不想个花甲老人。 “你们呐，真会闹事。”馆长指着大夫，斥责的语气像是管教自己的孩子。 众人不语，看着馆长先把酒倒在宣纸上，又把微黄的水倒在上头，把宣纸放在太阳下晾干，很快就有了变化，一个一个黑点出现在宣纸上，黑点很小，小到像是一层土，很细小的土粒。 “你们家的酒不干净啊，酿酒最讲究的就是卫生。” 馆长不管不顾的说了一通就回里屋了，事情真相大白，掌柜心灰意冷，他花了这么多银子，就烙下这么个下场。 大家对醉仙楼有所改观，生意竟然比从前更火了，刘小乐的闭不上嘴，赶紧把扩建的事办了。 “小姐，今晚是全家人用膳，相爷让您早些回府。” 玉暖看天色渐晚，想起了相爷嘱咐的话。 “那快些回去吧。”全家人用膳，也就是说她可以见到武馨，不知是怎样的人。 相府的膳厅很大，右侧是两排椅子，人没到齐时都要坐在这里等，左侧是长桌，专门按照相府人口打造的。 妖进门的时候正巧撞见一女子，她体型丰满，容貌却不敢让人退避三舍。 一双三角眼，眉毛厚重，唇瓣厚大，穿着鲜艳的绿色，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有着风尘气息。 相府的小姐怎么会有风尘味？看她浑身上下也只有身材吸引人。 “祖父，叔父，叔母，爹爹，娘亲，馨儿给您请安。” 武相爷点点头，让武馨坐了，妖站在门口发愣，她也要像武馨一样请安吗？ “凝依快来，我给你一一介绍。” 没等妖说什么，武相爷亲自迎上来，拉着她的手为她介绍再坐的各位。 一一见礼才入席，分长幼次序坐了，大家的规矩多，丫鬟呈上手盆，各自洗了手才能动筷。 食不言寝不语，是多年的老规矩，没人会追究这规矩的出处，都在遵从。 妖看着桌上的大鱼大rou只觉得没什么食欲，可其他人不放筷，她也不好先停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武相爷先放下筷子，一旁丫鬟递过来一杯温茶漱了口，这才看到其他人陆续放下手中的筷子。 玉暖知道妖不喜茶，只端来一杯清水，晚膳过后，丫鬟们撤了桌子，武馨摇着手中的绢扇目光时不时的打量着妖。 “表姐这是吃不惯我们相府的粗茶淡饭吗？没见你吃几口。” 话里话外带足了讽刺，妖笑了笑回道：“食不饱腹，这是我从前的状态，也将是我今后的态度，人一旦贪图眼前的美好，将来就很难承受苦难，所以我要时刻警醒自己不要被眼前的利益所迷惑。” “说的好，这才是你们应该学习的地方。”武相爷拍手叫好，心中对妖的期盼与喜爱更深了几分。 “meimei精神可嘉，却也不可饿坏了自己，还是身子要紧。”武慧在一旁抹泪，似乎很是心疼妖的遭遇。 “村野丫头，永远上不得台面。”武馨与武慧的性格是一种极大的反差，温言软语，一个话中带刺，妖已经决定了她任务的人选。 天色已晚，各自散去，躺在床上，妖开始计划着如何进一步完成自己的任务。 不得不说，妖的运气很好，太尉府里的小姐尉迟芊染及笄，成年宴是必须为女儿举办的。 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尉迟芊染的黑历史，果然人还是要有个好位子，位子越高越可肆无忌惮。 今日的主角是芊染，她一袭白衣从天而降，花瓣伴随着她翩翩起舞，美得不似人类，而像九天上的仙女一般。 “小女感谢各位的到来，特准备一舞表示感谢。” 在美妙的琴音中翩翩起舞，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让人为之倾心。 “她才是真正的妖孽。”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身边的玉暖才听得见。 “传言这尉迟芊染曾经想过自尽，当时正巧被她的哥哥尉迟凌源救下，从此就再也没听说过她的任何事情。” 那件事放在谁身上都会想死，莫名其妙失身，出嫁前未婚夫惨死，只能说她命大，老天不让她死，否则她也活不到今日。 “表妹，原来躲在这里。”武慧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准确的找到妖。 坐在她身边，武慧温柔的看着尉迟芊染，她的表情很是僵硬，似乎微笑凝固了一样。 “尉迟小姐无愧是京都一美，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完美无缺。”妖很羡慕的夸赞一番，然后默默观察身边的武慧。 果然，武慧温柔的表情崩塌，露出微微怒色，秀眉皱起，很是不甘心。 “跟我出去走走吧，这里有些闷。”拉着武慧的手，武慧这才回过神，对妖笑了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这太尉府我来过几次，相比之前没什么变化。” 武慧带着妖在长廊里坐下，看着富丽堂皇的府邸，与她说起往事。 “我要去下茅房。”突然，妖捂着肚子跑开，剩下武慧和玉暖愣在原地。 “瓶儿，去拿些点心和玉暖吃。”瓶儿转身走进宴厅。 武慧大方的打量着玉暖说道：“你是何时跟着凝依的？” “有些日子了，算起来半月已有了。”不明白她为何问，也只有如实回答。 “之前的丫头好像不是你。”武慧当做是闲聊，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 “之前的丫头叫莺漓，因小姐入狱就跑了。” 武慧想了想又问：“她对你怎么样？” “小姐……待我极好。”玉暖犹豫片刻才答道。 “怎么？她可有苛待你？” 这次玉暖没有回答，反而很是为难，不愿再说。 “看你也是个灵巧的，她竟不知珍惜，若是再有苛待之处尽管来找我，这个赏你。”武慧从手腕上摘下一个玉镯，成色乃上品。 “奴婢不敢收。”玉暖吓得慌忙跪下，低着头不敢去看武慧。 “拿着吧，原本以为她带你好我就打消了那个念头，如今细问才知道她待你不好，让我又……你可愿意过来服侍我？”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玉暖笑了笑回道：“能得小姐青睐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可奴婢不敢。” 武慧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又劝道：“收下镯子，以后你就是我的人，谁也不能欺负你。 玉暖双手微微颤抖，同时又紧紧的握住镯子。 此时武慧又说道：“但是……目前我没办法要你过来，你暂且先在她这委屈委屈，我会想办法和祖父要你过来。” 这是给了玉暖一个希望，玉暖叩谢道：“谢小姐救玉暖脱离苦海，从今以后玉暖的命就是小姐的。” 武慧微笑着扶起她，亲自为她擦拭脸上的眼泪。 这时瓶儿已经取了点心回来，两个丫头去一旁吃点心，有说有笑如同亲姐妹一般。 武慧见妖迟迟不回，顺着她走的方向去找，路过一间房前，听见里面有细微的说话声。 走近了听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美人，快来给我亲亲。” “你真是调皮，不过本公子喜欢。” 听了许久，她只听见男声，并未有其他声音传出。 此时妖已经从房间里出来，本想回去引武慧过来，没想到她自己找上门了。 算了算时间，也该药效发作了。 果然，武慧只觉得喉咙干痒，身体发热，心中烦躁，索性不听。 刚要离开便听见里面说道：“哎？我的美人怎么没了？美人！” 门开了，男子一副醉醺醺的样子，面色异常红润，见了武慧一把将她拽进房中。 被他人碰触，武慧竟然没有反抗，而是顺从了他。 房间内弥漫着温热的气息，妖笑了笑，此时应该把人都引过来了。 四处看了看，选定了一处，在房外引起火，浓烟滚滚，伴随着令人羞耻的声音飘出院子。 有人看见有浓烟飘出慌了神，赶紧叫人救火。 “老爷不好了，公子的院子冒烟了，走火了。”丫鬟急得说不清话，在场所有人都跑过去看。 妖看见有人过来，赶紧将火星儿踩灭，浓烟遮住视线，分辨不出是哪里失火，没人敢进来，都在外面泼水。 妖用一大块布包裹着燃烧过的湿柴离开，所有人都朝这里聚过来，方便了她出府。 丢了柴才回到玉暖的身边，装作肚子疼弓着身子。 “玉暖这是怎么了？” 玉暖当然知道这一切是何人所为，却仍然装作一副无知的样子说：“好像是失火了，小姐您怎么去了这么久，身体可还挺得住？” 妖点了点头，一旁的瓶儿也担心的过来扶着她。 “你家小姐呢？”妖看了看四周，没看到武慧的人影。 瓶儿摇了摇头，她只顾着与玉暖吃点心，并没有注意她家小姐的去向。 “没有火！”一个胆大的家丁进去查看，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火光，倒是听到了一些暧昧的声音。 “公子在房间里，快来人。”怕是自家公子出事，赶紧叫人去撞门，只是这门无需撞轻轻一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