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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符合苟玳宣扬的正能量守恒理论。 “我和你说过,我是在一个畸形的家庭里长大,我在做所有困兽之斗时,又何曾不被深渊所吞噬?” 苟玳看向远处渐渐黯淡的天色。 “直到我遇见你,我好像遇见了童年时候的自己。我还以为,我们可以互相救赎。你可以带我走出心魔……” 夜的厚缦遮住了霞光,苟玳眼里的一片华光也渐渐黯淡。 “只是没想到,你不过是深渊边看戏的人。戏耍我很有意思吗?” 苟玳的语调没有起伏。 梁君澈愈加慌乱,手掌企图想抓点什么,却只落了个空。 “不是……我没有……我最初不是故意的……一开始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但我却因为贪图你的温柔,眷念你的好,而无数次放弃了澄清的机会。 梁君澈也知道,自己的辩解苍白无力。 苟玳的一罐啤酒再次见底,看得梁君澈心底难受,蹭蹭跑回厨房,烧了杯热水,又拿了条毯子,这才像死刑犯留恋红尘般,慢慢踱步回阳台。 苟玳仍然再看天空,从白日流云,变成寂寥夜空。 又是无比漫长的沉默。 苟玳再次侧过头,盯着梁君澈,盯得梁君澈心慌意乱。 不同于平日的温柔,也无不经意的风情,那是一双寒气逼人的眼眸,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深不见底的绝望。 “你走吧……”苟玳的声音有气无力。 梁君澈没有动,对方的声音虽然轻飘飘,却透着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的决绝。他执拗的想争取一个被原谅的机会。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苟玳的神情里,已全然没有平日的温和。 梁君澈没动,因为他惊恐的发现,若不能求得原谅,他们两或许,真的会没有关系。 苟玳休学了,他们已经不再是学长学弟。 【无用忧品】售卖了,他们也不是投资人和创业者的关系。 “我累了。”苟玳淡淡道。 这三个字说得很轻,却压垮了梁君澈蹦了一天的神经。 “那你,先休息。”梁君澈想了想,又跑回厨房,热了一份简易便当,这才跑回阳台。“老喝酒不好,我热了份饭,你要记得吃。” 苟玳并没有感动,只是伸出手。 “钥匙。” 梁君澈喉咙酸涩,想说什么,终究说不出口,将家里的钥匙放在对方手心。 自己只拥有了这串钥匙两个月。 转身离开前,两只胖三花对铲屎官发出了挽留,喵叫着蹭着他的脚背。 梁君澈找出猫粮,装满食盒,看着两只猫你推我搡的窝在猫盆中,愈发心酸。 直到走到楼下,梁君澈都没从恍惚的情绪中回过神。 他走到小区楼下,看着苟玳的公寓。 那一层很好辨认,因为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亮起了橘黄或荧白的灯,唯有苟玳的窗台依旧昏暗,几只花木探出围栏,搭在年久失修的墙壁。 == 阳台。 苟玳手伸到一旁,才发现一打啤酒被自己尽数入腹。 他酒量尚可,却从来不酗酒。可是此刻,他只想着一醉解千愁。 阳台地板只剩下梁君澈开了瓶口却没动的酒,苟玳正要拿取,两只嬉闹的猫冲来阳台,一把踢翻了酒瓶。 剩余的啤酒汩汩而出,在瓷砖上淌出一大片水迹。 胖三花们自知闯祸,夹着猫尾躲回房间。 他站起身,回到客厅,打开了灯。 将充电到满格的手机开机,数百条信息一拥而入。苟玳挑了几条重要的信息回复,便将手机丢回茶几。 他躺在沙发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明亮的吊灯,并不能照亮他心中的一分一毫。他好像被关进了一个密封的屋子,没有门,没有窗,墙壁布满了湿漉漉的青苔。 他真的对梁君澈的一切,一无所知吗? 苟玳问自己。 答案是否定的。 梁君澈的谎言,从来不是无懈可击,甚至可以说破绽百出。 聪明如他,怎么会无所察觉? 他不过是做了让自己最舒服的选择。 就好像他对那些莫名而起的爱慕选择置若罔闻,并非情窦未开,并非心硬似铁,只是他认为,若对方不说,装作不知道,彼此都舒服。若对方表白,礼貌性拒绝,他既不被打扰,也能问心无愧。 他不过是一位,包装得很好的利己主义者。 只是比其他利己主义者更可悲的,是他连自己都骗。 他不愿意去确认所有会让自己感到恐惧、不安、甚至不舒服的事实,又怯懦,又可悲,需要有人站到他跟前,赤/裸裸的扯下所有谎言,告诉他别再骗自己了,他才愿意从包装里走出来。 看到满目疮痍。 看到筑好的小窝支离破碎。 看到自己落在深渊之下,只有荒凉和恶意。 或许比起梁君澈的欺骗,他更加憎恨的,是让他讨厌的自己。 二十多年时光里所有不美好的画面一幕幕涌现,如走马灯般在苟玳脑海轮番上映。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对于欢乐的愉悦总是转瞬即逝,对于痛苦的留恋却能在每一个想要回忆的时刻,一遍遍将结疤的伤口反复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