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钟元元始终没把和男友发生的事告诉她妈，但范楚璇的一番话让钟元元更迫切想决定两人的关系去留。她看到周术豪发来的一条又一条短信，他告诉她新住处他告诉她和另一个女人已经断绝关系他央求她晚上一起吃饭。钟元元怔怔地看着他的短信，好几次打了一行字又被她删了。最后，她扔掉手机在床上，重重躺在床上。可是，手机铃声响了。她想都没想，一定是周术豪，但她不想接。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想手机响了一阵后发现主人不接肯定会挂掉的。然而，手机铃声一直没断过。过了好久，钟元元知道来电的主人不被接誓不罢休，她深吸一口气去拿手机，但内心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周术豪。

    她拿起手机，没想到来电显示却是李菡茤。钟元元马上接了，电话那头却是始料未及传来李菡茤的哭泣声。

    钟元元有点惊慌失措，问：“菡茤，怎么了？怎么在哭啊？”

    李菡茤愤恨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钟元元，我要见你，你给我马上过来！”

    “啪”地一声通话就结束了，钟元元听得一头雾水，但她明显感觉到好友的情绪比她还不稳定。她再给李菡茤回拨电话却都是“您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钟元元焦急地给王馨婂打电话，没想到王馨婂说正在李菡茤家安慰李菡茤，同时她说郑羽娴也在，竟然还让钟元元现在别来李菡茤家，李菡茤现在的状态很差。

    钟元元完全摸不着头脑，问：“菡茤情绪不好，和我有关系吗？为什么让我别去？”

    王馨婂说：“元元，菡茤和她男朋友分手了。你这两天别和菡茤一般见识，我和羽娴在开导她。”

    钟元元听得更一头雾水，问：“不是，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说得来好像我是罪魁祸首，我自己还。”说到这，钟元元没再说下去，因为她心里还爱着周术豪，不想把两人的事告诉任何人。

    王馨婂说：“小傻瓜，你忘了吗？菡茤是在你的生日派对上认识梁裴川的。”

    钟元元恍然大悟，对了，是通过她，他们两人相识相爱的。钟元元说：“但这怎么能怪我呢？他们自己坠入爱河的呀？也不是我撮合的。”

    王馨婂说：“对呀，我和羽娴都知道，这根本错不在你，但菡茤性格就那样，她现在闹得很厉害，你别往心里去，过几天她就会后悔迁怒于你。你别来，你就好好待在家里，我和羽娴会劝她的。”

    钟元元一脸失落地挂了电话，但微信里嘀嘀嘀的一堆短消息声。钟元元打开微信全是李菡茤发来的，她让钟元元现在就去她家。钟元元的眼神有点空洞，木然地站起身拿过车钥匙转身下楼。

    路上，迎面而来的风打在钟元元的脸上。她仍是开着昨天那辆兰博基尼敞篷车，她一向不喜欢开跑车，可这两天，她突然喜欢这种被风狠狠打在脸上的感觉。她整个脑子有点呆滞，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很快，深蓝的跑车停在一个小区院里。钟元元迅速下车上楼。

    钟元元站在深红色公寓大门前按了按铃，良久，三个吵闹的声音向门口传来，门被李菡茤打开，王馨婂和郑羽娴一人一边拉着李菡茤的胳膊。李菡茤的表情很狰狞，家里没一个大人。她扑向钟元元，这是钟元元始料未及的。

    钟元元脸上很吃惊，幸亏闪开及时，不然怕是被李菡茤长长的指甲刮伤。

    郑羽娴生气地说：“菡茤，你在干嘛呀？你对元元有点太过分了！还有元元，馨婂不是和你说了嘛，不管菡茤说什么你都别来呀！”

    王馨婂亦是蹙眉看着两人，手拉着李菡茤不肯放。

    钟元元眼神悲伤，刚才一路上想了很多的话等真的到了这里却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李菡茤一把把钟元元拽进屋里，恶狠狠地说：“钟元元，你给我进来，别让邻居看我笑话！”

    钟元元被李菡茤拉着踉踉跄跄地走进屋里。

    李菡茤使命挣脱王馨婂和郑羽娴的桎梏，愤愤地说：“都怪你，钟元元，都怪你，钟元元，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遇见那个渣男！”

    钟元元的身子再次颤抖，双腿发麻，怎么身边一个又一个亲密的人都在怪她。

    李菡茤狰狞的脸上没施一点粉末，平日里四人中李菡茤是最爱打扮的，钟元元看着曾经熟悉的李菡茤现在却变得如此狼藉，心下一片凄凉。

    李菡茤终于挣开王馨婂和郑羽娴的桎梏，跑上前拉住钟元元的衣领说：“都怪你！都怪你！钟元元，要不是你，我不会认识他的！我那时好多追求者呢，若没遇见他，我本该很幸福地被其他人宠爱着，29岁的我今年都可以结婚了！都是因为你！”

    钟元元早上没吃早饭，加上昨晚也滴水未进，整个人也好不到哪去。她眼里再次泪水打转，说：“李菡茤，你讲点道理好吗？你是通过我认识梁裴川的，但我根本没撮合过你们，是你们自己决定在一起的，凭什么分手了就来怪我？”

    李菡茤和钟元元的脸挨得很近，说：“就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

    钟元元吸了吸鼻子，说：“李菡茤，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你们怎么分手的。”

    李菡茤一听这话，眼睛更加通红，说：“好好好，我让你知道你身边都是什么狐朋狗友。梁裴川向我借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王馨婂插嘴道：“所以，那时我就说了，你不该撒谎向元元借她的玛莎拉蒂和法拉利跑车跑去见他！你故意塑造白富美的形象，梁裴川那时只是看上你的钱！”

    李菡茤恶狠狠地说：“你闭嘴！你们以为我想啊？我就是太爱他，我想让他更爱我啊！”

    钟元元表情难过地问：“他向你借了多少钱？”

    李菡茤说：“他前前后后拿了我20多万，一会儿说是做生意资金周转不灵一会儿说是家中老人生病。”

    钟元元环视了李菡茤家公寓一圈，问：“你爸妈不知道这事吧？”

    李菡茤说：“我当然不会让他们知道，还有，梁裴川小到话费大到生活费都向我借。”

    钟元元声音哽咽地大声质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郑羽娴也说：“就是啊，菡茤，你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那么傻啊？男人爱你的话怎么可能伸手向你要钱？男人都是爱面子的，不可能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展现自己弱的一面。他明摆着在利用你！你怎么都不和我们讲啊？而且20多万，你哪来那么多钱借给他？”

    李菡茤捂住脸，哭了。

    王馨婂抱住她问：“菡茤，你向他追债了吗？他怎么说？”

    李菡茤大声哭嚎，说：“他还能怎么说啊！总是说一有钱就还我，我催的次数多了还嫌我烦。”

    郑羽娴说：“渣男当然会反咬你一口！你怎么那么傻啊？借钱这种事，你竟然等到今天才告诉我们！以前读大学时我们法律课上分析得那些经典案例你都忘了啊？就算是再亲密关系的人和你牵扯到金钱，你都要留个心。”

    钟元元已经镇定不少，了然地看了眼李菡茤又看向郑羽娴说：“读书时，我们4人里你和馨婂是学霸，我和菡茤是学渣，我俩根本就没好好上课过。”钟元元深吸一口气，还是看向李菡茤问：“那他怎么跟你提分手的？”

    李菡茤说：“从昨晚开始不接我电话，我今早去他那出租屋竟然发现有个女人和他睡在一起。”

    钟元元的身子一颤，郑羽娴扶住她，但郑羽娴不会明白钟元元为什么听到这话后整个人失神。而只有钟元元自己知道她好怕离开周术豪的那一周也有其他女人爬上他的床！

    郑羽娴说：“我听着来气，我们不能就这样让那混账渣男欺负我们女人。”

    王馨婂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郑羽娴说：“渣男管不住下半身，我们得想个法子整整他。”

    李菡茤呜呜大哭。

    郑羽娴抱住李菡茤，说：“还有那钱，菡茤，你把转账给他的所有记录整理下，我们得报案，这钱必须讨回来。”

    王馨婂看了眼钟元元，说：“元元，你的状态好像也很差。眼睛怎么回事？”

    钟元元心里更加委屈了，王馨婂不问钟元元的话，钟元元会努力克制自己，但现在好友一提，她悲从心来，但她内心下定决心这事先不能说，她要和周术豪再沟通过决定两人的未来关系。

    钟元元强撑起一片笑容，说：“昨晚睡不着，胃疼了一天。”

    郑羽娴心疼地看向钟元元说：“傻瓜，叫你别来那你还来！”

    李菡茤情绪比刚才稳了不少，但还是埋怨地说：“钟元元，我以为你的朋友都是那种家教良好的，没想到还有这种老鼠屎。”

    钟元元说：“我记得你们是去年认识的吧？那时我的生日宴开的是露天宴，我们那一片小区的人都过来院子里玩。所以，很多人真不是我邀请而来的。你们知道我爸妈从没什么门第观念。那时，梁裴川还住在我们那一带，现在不知道搬哪里去了。他竟然敢欠你20多万不还真是让我太震惊了。”

    郑羽娴说：“本以为邻里街坊的会要点脸，我们几个的住所左不过方圆百里，梁裴川竟然敢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真是绝了！”

    王馨婂说：“元元，他之前住你们那一带，是自己家有房还是租房？你知道吗？”

    没等钟元元回答，李菡茤说：“那个渣男之前说住在元元那一带，其实那是他外公外婆家，他家实际上在我们市边缘地带，所以，他在市中心租房上班。”

    郑羽娴说：“那他完全就是刚好来元元生日宴蹭吃蹭喝的，菡茤，那你就更不该怪元元啊。渣男追你时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也是你自己一头陷进去的，这事若怪到元元头上，元元真的是冤大头啊！我们不能被渣男毁了我们4人从小的友谊。你现在能和元元道歉吗？刚才你说的话听着有多让人心寒知道吗？换做是我，才没元元脾气这么好呢，我肯定直接和你绝交！”

    李菡茤羞红了脸，钟元元感激地看向郑羽娴。郑羽娴也拍了拍钟元元的肩膀，说：“菡茤这人啊急性子，都29了还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你别把她刚才的话放心上。”

    李菡茤傲娇地扭过脸，跑回里屋。

    郑羽娴低声呢喃：“她这人不知道要吃多少亏才能记得长记性，这么急的性子，什么都表现在脸上肯定吃亏。”

    王馨婂说：“所以才会着了那渣男的当，看元元，就对梁裴川冷冷的，根本不着他的道。”

    郑羽娴想起什么，问：“对了，元元，明天20号你生日，今年打算怎么过啊？去年你男朋友不在这你是在家办露天宴，今年他在而且正式毕业了，你们怎么打算？是要见家长了吧？”

    王馨婂也说：“对了，周术豪刚博士毕业，我不能和他当面说就和你说声恭喜吧。他是就留在我们家乡了吧？”

    钟元元的脸色苍白，嘴唇干涩。

    郑羽娴看向钟元元说：“光顾着那疯丫头，都忘记关心你了。是啊，你那宝贝男朋友是在我们这找好工作了吧？”

    钟元元强撑起笑容说今年29岁就不办了，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王馨婂朝郑羽娴眨了眨眼睛，郑羽娴也笑了，说：“说曹cao曹cao到，肯定你家honey的，小元元，你去煲电话粥吧。走吧走吧，这个疯丫头我们看着就行，这两天你是该忙着给你‘老公’庆祝呢。”

    钟元元欲言又止，还是选择没说什么，掉头下楼，同时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