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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碗酒酿圆子,吃的腮帮圆滚:“这个团圆的象征我替你多吃点,等我回去你也就团圆啦。” 歪理。 秦桁靠着椅背,低低一声笑在安静的办公室环绕:傻姑娘。 一声呢喃慢慢散去,他才回复到:“好。” 元宵后,唐宋夫妇开始收拾行李,打算带着小唐小宋返程北上。唐颂还没开学,夫妻两以为她和往年一样,要在外公外婆这多赖几天,就没为她买票。直到出发那天清晨,她也打包着行李站在门口时,宋辞才尴尬的问:“茴茴,你不多玩几天吗?” “不啦,考古队那边催我交图,我得回去整理。”一个文物出土,就需要工作人员拍照画图记录。唐颂不会唱歌,但她能作画。也凭着这点长处,她在大三就进入了考古队,以助理的身份和一些前辈们一起进行文物的发掘和保护工作。 “可是我们没有买你的票诶。” 唐颂呆了片刻,稍后说道:“噢,那我现在买。”毕竟她也心虚,没有底气抱怨爹妈重心不再是自己。考古队的工作固然重要,可不着急呀。领队早早给她发过消息,让她开学再把图稿带到学校交给研究生师兄师姐做和照片最后的确认定稿。 她啊,是要去找秦桁。 唐颂晚家人一班航班抵达,落地的时候这个城市飘起了新春的第一场雪。不到半个小时,地面已有积雪。她在小区草坪旁驻足停留,同样是白茫茫,阿尔卑斯山上的一帧帧画面是那么清晰,那么让人想念。 她还在路边站着,回忆那么好,她不想走。直到电话响起,是唐桢:“Lostgirl.” 她忙抬头,往自己家的方向看。唐桢站在窗台和她通话:“爸爸。” “怎么不上楼?” “看雪。” “我让小唐下去和你一起玩?”唐桢知道她虽生在北方,长在北方,但对玩雪仍旧是不知倦怠。 “不啦,我就回来。” 父女俩结束通话的下一分钟,唐颂就拖着行李箱站在了家门口。宋辞正在点外卖,看到她就招呼道:“茴茴你要吃什么?” “妈咪别管我。”她扔下行李箱,在众人的困惑中跑回自己的房间,没过一会儿就换了一身新打扮重新出现在客厅,细看脸上还挂着些许水滴,“我约人啦。” 宋辞根本没有再次开口的机会。只待一阵过堂风后,她把目光投向唐桢,怎奈他也是一脸茫然。 宋辞只好继续点外卖,嘴上嘀咕道:“风尘仆仆的,见谁呀,这么着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唐桢脑里一根弦突然紧绷,他的目光透过唐颂没来得及掩上的门,停留在她为了找衣服弄的乱糟糟的大床上,思索着开口:“阿辞,我有危机感了。” 跑到快车司机所在的位置,唐颂累的气喘吁吁。司机师傅见她小脸通红,调侃道:“我又不会跑,小姑娘着啥急呀。” 唐颂向对方报以微笑,“麻烦您了,定位上那个地址,您跟导航走就行了。” “好勒。” 秦桁约她在一家一天只营业三小时的面馆吃饭,她得抓紧时间。秦桁原先提议说来接她,但她拒绝了。一是她不想出什么意外,比如被家人撞见;二则是她不想在他态度还模糊的时候就表露太多在意。 她是胆大敢爱,可她也同样害怕失败害怕失去。而失败,必然意味着失去。失去两人原有的关系,无论是可有可无的友谊还是似有若无的暧昧。 甫一走近,店里浓汤的香味便涌入鼻腔。唐颂忍不住深深吸气,试想佳肴可口。 “来了?”秦桁坐在窗边,大老远就看见她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起身,领她入座:“看看想吃什么?” “野山椒牛柳面吧,看起来很好吃。”唐颂三两下浏览完菜单,指着一张广告图对他说。 “好,我去前台点菜。”这家店像是苍蝇馆子,店小人多还没有服务。店家夫妇一人煮面一人炒菜,要吃什么全得自己去告诉。 “那我去拿碗筷。”她见这家店面给的足,她要分成小碗吃。 两人互相示意,分头行动。 唐颂站在消毒柜前,一边拿着餐具一边想一会儿上桌要和秦桁聊天的话题。约莫是太过入迷,因此忽略了店里的嘈杂与提醒。 身后一个男人端着两碗面正往里走,他的“借过”二字在店内的人声中犹如蚊蝇。唐颂没听见,拿着东西转身准备和秦桁入座聊天。 前后走进的两人,自然相撞,猝不及防。热气腾腾的面汤倾倒而下,唐颂先是下意识出声接着一脸复杂看向对方。对方也是,低头看着自己洒了一地只剩空碗的手,神色郁闷又有口难言。 手里的碗筷举在空中,她扭头找秦桁,无措的表情将秦桁带回了那个看似宁静却不平常的一天。雪地里的她,也是如此。一双鹿眼大睁,对着他窘迫又希冀。 “跟我来。”秦桁在听到她的惊呼声就已经往这走了,和她的眼神对上更是着急的加快脚步来到了她的身边。 这小姑娘乖巧,身上的rou比她的脑袋还多了几分聪慧——全都长对地方了。此刻她的胸前,牛rou面的红油香气弥漫,颜色亦是灼眼,印的那两团隐有夺去她美颜之势。可她呢? 这个笨蛋。 竟还有心盯着由他牵着的,两人交叠的手,脸上藏不住的是痴痴傻傻的笑。气人得很。 “旁边有个商场,我带你过去?” 她终于不傻笑了,抬头看他:“好呀。” 脆生生的一声,秦桁硬是听出了几分俏皮。这姑娘,又要来事儿? 两人在商场一楼随便找了家快消店,唐颂先进门:“这么多人?” 秦桁站在她身后,扫视了一圈,看见“sale”广告牌挂满墙,小小的店铺里挤的寸步难行后才笑着感叹:“节后促销,清库存上新,折扣大,人多。” “但这人也太多了吧……”唐颂咬咬牙,转身把抱在怀里的羽绒服塞给他:“你等等我啊,我马上就好。” “等等。”秦桁拉住她的胳膊,抬着脖子看向卖场,“人多,我陪你。” 女装区根本没有唐颂能下手挑衣服的地方,她试了几次伸手拿衣服却都被挤开了。想着秦桁还跟在身后受罪,自己的身上面汤渐渐冷却,红油固在针织上,恶心得很。她退出前后夹击的女战士们,拉着秦桁就往店内扶梯跑:“买件男装吧,反正都能穿。” 二楼男装区挑选衣服的人明显比一楼女装少,唐颂松了一口气,大步走向展示台:“这个怎么样?” 男式条纹衬衫,规规矩矩,秦桁没意见。 “那我去换了。”唐颂把手里的东西都塞给他,转身询问店员试衣间。而下一秒,她往店员手指的方向一瞅,就傻眼了:男士试衣间外,依然是条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