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一、 牺牲
六艘船依次离开了他们暂时停泊的港湾，在船上，王华把刚刚的情况发报给了佛得角的中转站。 现在发报机每天都是定点发送信息的，大西洋的几个点的发报时间分别是东瀛岛8点整，蓬莱岛9点整，佛得角是10点整，而王华他们所在的船队是看情况随机发。 现在是当地时间的凌晨3点多，海上一片茫茫夜色，要不是天上的月色，根本看不清楚，这里是北方的夏季时间，和西京市的时间相差4个时区。 发报的内容是王华拟定的。 “已经离开马略卡岛，营救了法国人，前往法国马赛港途中，一切正常。收到请回话。” 因为需要测定和佛得角的通讯路程，所以，每次王华必加上“收到请回话”这几个字。 很快，收到了佛得角的消息。 “收到，收到，必将转达。” 看到这几个字，王华放心的点了点头。 “放心吧，你不是都说了能够达到5000公里的路程，这里距离马赛港应该没多少路了。”张峰在一边说。 “距离马赛港至少400多公里，还是有不少路的。不过，我不是担心通讯的距离，我是担心另外的事。”王华面有忧虑。 张峰不解问。“那是什么事？” “你真觉得西班牙会这样轻易放过我们？”王华问。 “那当然不会，他们看到抓了几个小兵，肯定会大肆搜捕。” “那会怎么搜？” “嗯。”张峰想了一下，回答道“会派出骑兵在岛上搜查，也会派出战船前来追击，不过，再快也不可能快过我们。好在现在没有电话，他们不能提前拦住我们。这样说，我发现，我们的电报真好，可以随时保持通讯。” “那当然好了。”因为电报是王华主持发明了，听到张峰夸奖，不禁心有荣耶。“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心惊rou跳的，不会那么容易离开。” “你别乌鸦嘴了。”张峰取笑说。 张峰这边刚说完，就看到夜空中突然闪过一片光芒，然后在海面上绽放。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放起了烟花？”张峰纳闷了。 “不，这不是烟花，这是讯号！”王华却面色严肃地说。 “讯号？” “你没看到吗，这烟花是一长两短的，分明就是通讯的含义。”王华指着天空中的烟花说。“而且，那个方向是我们来的方向，就是说发送讯号的是来自帕尔马。” “你的意思是他们追来了。”张峰站了起来。“估计距离我们有多远？会不会超过10公里。” 王华回答。“在海面上应该会更远一些。” “那就好，我们加快速度的话，他们应该追不上我们。” “追是追不上，可以有人拦截的话，那我们就危险。他们的烟花总不是集结的意思，我想，一定是通知前方拦截我们。”王华说出了心里头最担心的事情。 果然，前方贝特朗所在的船上打来了讯号，正是西班牙通知前方，派人拦截的意思。 烟花是欧洲战船除了旗语、灯语以外的第三种语言，其中旗语适合白天，灯语和烟花适合晚上，烟花的距离可以长达十五公里，最适合战船通讯用，只不过比较昂贵而已。 “那怎么办？”张峰也傻眼了。 “怎么办，只有加快速度了，希望前方的战船不会那么快出来拦截。”王华心里叹息。 他们现在的海域应该是巴塞罗那附近，再过一个小时，应该就可以到达法国领海，那个时候可选择性就多了，可以就近靠岸，可以沿路去马赛港，还可以却拿破仑的老家科西嘉岛，而且西班牙的战船也不敢有恃无恐的浸入法国的海域。 可是世事总难如意，还没半个小时，负责巡视的人员发出了警报，因为前方出现了数量众多的战船，正沿着这条路线包围过来。 想也不要想，肯定是西班牙的战船，否则的话，怎么天还没亮就出来了。 “怎么办？”王华问。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张峰面有难色。 两人正焦头烂额，有人进来了，是贝特朗。 “你来得正好，这个事情怎么办？”张峰大喜，因为贝特朗比他们更清楚西班牙的情况，上次在岛上的应对虽然有些冷血，但是很有作用，帮助他们顺利逃脱了骑兵的追捕。 “我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个事情！”贝特朗不疾不徐地说。 “那说说你的想法吧！”王华说。既然贝特朗特意找上门来，肯定是有想法了。 “我们认为，我们需要分兵，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方便其他人离开。”贝特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还是这种办法？”张峰叫。 “对，虽然这个办法看着很落伍，但是很实用，特别是在晚上，阻碍敌人的视线，更容易掩护其他人离开。” 王华听了，明白了贝特朗的意思。诚然，他说得没错，因为茫茫大海上，看着都是通道，但是因为毫无阻隔，更容易被人发现，难以逃走。他们的木船速度没有站船快，而且因为是商船，技术也不成熟，他们没有在船上安装大炮，只带了几台小钢炮，距离肯定没有战船远的，所以海战是不明智的选择。 “那谁离开，谁掩护？”王华问出了这个问题。 “掩护是只需要一条船。不过，很抱歉，我们留下的人都是不精通船舶的，而且也只有二十来个人，对付一条船人口都嫌少，所以……”贝特朗望着两人。 所以，只好由他们的人掩护！ 王华明白贝特朗没有说的意思，因为这也是现实。 一船人，至少需要五十人，而且面对无数的战船，需要深入诱敌，是个十分危险的事情，估计是凶多吉少。 “要我们的人去牺牲？”张峰说出了心中的不满。 “我们也不想，可是不牺牲一些人的话，我们大家都无法跑出去。就算拼命的话，我们这些船应该没有多少的机会离开。所以，只有让你们做一个选择，要吗留下一船人，要么大家都留下来。”贝特朗扯掉了两人最后的念想。 两人感到了事情的紧迫性，沉默不语，因为不管是那个选择，都不是两人想面对。而且留下的船队最好还有人指挥，指挥的人选无疑是王华和张峰两人最适合。 “事情不多了，两位请抓紧时间考虑，因为一旦白天的话，所有的船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我们根本无法逃脱。”贝特朗继续说。 “好，我们可以同意。”王华断然抬起头。“不过，你最好说清楚你们的计划，你们准备在那里登陆。” “嗯。对方发现了我们，按照原计划在马赛登陆就存在很大的风险，很容易被西班牙的战船追上。现在西班牙和我们的傀儡政府已经结盟，他们一定会追过来。所以，我们的意思是就近登陆，在我国和西班牙两国交界附近登陆，那里距离我们这里只有100公里，是距离最近的地方。”贝特朗说，看到两人目光都关注他，就继续说。“那地方是山峰丛林，很方便我们掩藏，而且，我们船上正好有一个人是那里人，可以方便在那里组织我们的力量，反击西班牙对我们的追捕。” “行，没问题，我们会按照你的意思做，等我们分出一条船的时候，你们在前面指挥就行。”王华也不拖延，直接回答。 贝特朗赞赏的看着两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做出决断，不愧是派出的精英人物。 看到贝特朗离开后，两人相互看了看，异口同声的对着对方说。 “你离开，我留下！” “不行，这个任务太危险了，你水性没我好。所以你不能留下！”张峰立即说。 王华笑笑。“你地理情况没我熟悉，所以我更适合留下！” “这怎么可以！留下太危险了。” “你也知道危险，那还抢着留下！”王华问。 “方正，你留下就不行！”张峰不想这个时候争执，直接说。 “我知道，可是我们总得留下一个人，才有一点机会带他们逃离。要是我们两个人都走了，留下的五十人是必死无疑。”王华也明白危险，但是更在意那些人的性命。 那些人不辞辛苦跟随出来，王华希望能够安全保护他们回家。 整个房间陷入了安静中，两人相互看着，明白彼此的心意，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们两个走，我留下！” 门外突然传来了这句话，紧接着出现了两个人，两个王华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