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五、 本性难移
古朴深幽的养心殿，道光坐在正中间，两边是清王朝的高官，人数不多，只有七个人，但都是掌控这个巨大王朝的大人物。 道光把怎么处理英国的事情抛了出来后，两边已经吵翻了天。 因为道光个性相对随和，能够听取别人的意见，所以，所有的人都极力把自己表现出来。 其实，归纳起来只有两种，一种主战，一种主和。 主战的认为，英国但敢冒犯堂堂上朝，必须予以还击，以儆效尤，威慑其他宵小。而且，广州一战打出了清王朝的气势，南国还可以帮助，正好趁机反击，一定要给英国予以颜色。 主和的认为，英国的目的是为了贸易，万万不可和英国发生对抗，因为事实已经摆明清王朝抵挡不住英国的军舰。既然英国是为了贸易，和气生财，打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两派各抒己见，各不相让，吵得那是一个不可开交，吵得道光脑袋疼。道光本来就是生性多疑，做事犹豫不决，这样一来，他更不不知道如何才好。想到英国和南国的军舰是如此强大，生生击溃了他前半生的认知和勇气。 他在此之前，还认为他们中央之国的强大和威严，居然经不起别人军舰的几下攻击，还被人打到了家门口。要不是南国的王华出手，首都都没有任何的安全。 想到这里，道光甚为恼火和不满，不由大声地说“行了，别吵了。” 所有大臣看到了道光的不悦，立即闭嘴。 道光看到底下一个个老实窝囊的样子，叹了口气，无力摆摆手说“众位卿家先回去吧，这个事情明日再议。” “渣！”大臣整齐的应声着，一个个都小心退了出去。 道光揉揉脑门，抬头看到居然还有一人在，是直隶总督琦善。“你怎么还在这里？” “臣看圣上上火，特别吩咐了太监给圣上倒了一杯降火茶。圣上你先喝口茶，润润身子。”琦善忙端了一杯茶，靠了过来。 道光满意的点点头，因为看得出琦善真的很贴心。道光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茶水下肚，人果然舒服多了。 道光却是突然想到了王华的提醒，他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什么王华会如此看待琦善，正好试探下，看看是不是琦善和王华有矛盾。 “爱卿啊，你对南国的王主席是如何看待的？”道光突然问。 琦善还想着和道光私底下说说处置英国来犯之事，他是主和的意见，却不知道，道光突然问起王华这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个，这个，我还真不知如何说起！因为，我们接触也不深。”琦善微笑着，仔细的看着道光的表情，试图找出道光如此询问的原因，他才可以做出最适合的应答。 道光却是淡淡地说“随便说，有什么就说什么！” “渣。”琦善忙点头，然后才说。“王主席什么样的人，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的身份，我知道，他是南国的主席。所以，臣认为，他做什么事情，都应该是从他们南国的利益出发。” 琦善其实对于王华抱有很大的成见，他是当时最主动联络王华的一个人，但是王华却是最不卖他面子，居然只见了一面，没超过三句话。看那个样子，应该是很讨厌琦善，要不然怎么会那个态度。 琦善立即对王华展开调查，因为最近道光和王华接触密切，琦善必须重视王华会不会影响道光。现在看起来，王华应该对道光说过什么，要不然，道光不会突然如此之问。 琦善揣测人心的本事，还是相当的厉害，所以，他立即说出了对王华不利的话语。 “从南国的利益出发？你什么意思？”道光果然有兴趣了。 “圣上，您看，王主席虽然帮我们拦阻了英国的军舰，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而且，臣还听说，南国和英国一向关系良好。”琦善小心翼翼地说。 “你的意思的，他别有所图。”道光的怀疑的本性立即暴露出来了。 “他是不是别有所图，臣不知道。但是，总没有白白的好事。所以，臣不知道，王主席是不是对圣上提过什么要求。臣听说，他和林则徐关系默契，两人在广州的时候，天天朝夕相处。”琦善开始往王华身上泼脏水，而且还是点到为止，因为，他知道道光自己会自行想象，这才是最高的挑拨级别。 “原来王主席和林则徐有背后勾当。我说，他怎么会特别慎重推荐林则徐，原来如此！”果然，道光自己说了出来。“你觉得他们的勾当是什么？”道光接着问。 “这个，臣就不清楚了，不过，可以去调查一下。”琦善忙说。 “嗯，你马上去调查林则徐和王主席之间的关系，好了，立即汇报。”道光说。 “渣！”琦善马上恭敬的低头，然后告辞离开，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 因为主战派，林则徐是最大的代表，因为他身居高位，还有他立下了抵挡英国军舰的大功。 琦善是主和的，他自然会拿林则徐下手，而今天就是他最好的机会。功夫不负有心人，琦善还是抓住了机会。 第二天，琦善私自向道光再次汇报，汇报林则徐和王华之间的关系。其实，他没有多少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他可以根据情况来编排，剩下的道光自己会自行想象而补充。 “圣上，情况是这样的。”琦善恭敬地说。接着，他把一些消息综合编排起来，告诉了道光。 他的口中，林则徐和王华之前就已经认识，是通过军舰采购认识的，两人之间有经济往来。林则徐希望加强军舰采购，维持对王华的关系，他自己也能获得经济利益，所以，才会大肆对英国主战，因为战争才能维持和激发军舰的贸易。 而王华会对英国强硬，就是看上了清王朝的内部利益，企图自己独占这片利益。 “你的意思是说，南国想独吞我们的经济贸易！”道光惊讶地坐在椅子上。 “没错。其实，南国和英国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想独吞我们的经济贸易，只不过采取的手段不一样。英国采取了战争，而南国却是采取了隐蔽阴险的合作。”琦善低声地说。 “原来都是一丘之貉。”道光是又恼又气，因为，他差点就上了王华的当，他还真把他当做救世主，原来人家早下了套让他钻。 南国就是利用和林则徐交好的关系，挑动了和英国的战争，然后他们借机出面，一边推销军舰，一边示好道光，进而全面进入清王朝的经济市场，控制贸易。难怪，王华还推销什么电报机和电灯，原来是早有企图。 道光把王华的意图一下了理了清楚，结合王华这几日的表现，算是看明白了南国的险恶用心。 “原来他们和英国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一个是真小人，一个是伪君子的区别而已。”道光斥骂道。 “对。所以，臣才会建议立即和英国展开谈判，不要为南国利用。我们需要和英国立即修好，然后让他们两国斗上一番。”琦善说。 “你的意思是坐山观虎斗。”道光马上明白了。 “没错。因为南国和英国两国实力相当，军舰都相当的厉害，我们正好让他们两国狗咬狗，相互牵制，我们才能从中得利。”琦善不愧是阴谋家，立即想出了一个绝对的好办法。 “行，就按照你说的办。立即下令撤换林则徐的职务，你全权代表去和英国人谈判。但是，切记也不要得罪南国，王主席一看是不是好惹的主，我们两方都不能得罪。”道光告诫说。 “臣明白！”琦善毕恭毕敬的回答。 王华万万没想到，他的一番好意，居然成为了别人的别有用心。 王华在外使馆等了几天时间，却不知道刻意被别人闲置起来，等到最后被别人客气的告知，可以结束这次的访问了。 这什么情况？王华立即猜到出问题了，可是，他又不能直接找道光问个清楚，他连见都见不到。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王华长叹一声。虽然，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估计是清王朝内部发生了点什么，或者说道光还是追随历史的脚步，义无反顾的走了下去。 既然清王朝已经发出了客气的逐客令，王华自然不会再留下去，也没有值得留下去的东西和理由。 王华经过一番的礼节和仪式，终于离开了京师，踏上了天津的军舰。 他回头看看这一片美丽的山河，因为，他知道，这次是最后一次看这片国土了，有生之年，他不会再来，因为，他已心死。 历史到底是历史，他个人螳臂当车般的想法显得有些渺小和愚蠢。或许，他能够做的就是在澳门，把澳门成为收编流民最后的窗口，保持中华民族最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