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小说 - 历史小说 - 媚行深宫在线阅读 - 第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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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qíng则乱。任柳三公子医术通天,也不敢赌上他唯一侄女xing命。

    忙命人请出文浩。

    文浩也被我模样唬住,不等三叔开口,早一把将我抢入怀中。他茄紫色长袍袖口的纯白兔毛风毛扫上我面双眼亦红如雪兔,低头连声嘶声问道:你怎么会跑来?!出什么事qíng?!你哪里疼痛,快些告诉我!

    见我呻吟不语,文浩更急。抬眼望向三叔,切切道:柳前辈,小王知道您痛恨母后。但荷烟还小,无论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求您不要降罪于她。她身子弱,又怀着孩子,经不起这种折磨。

    三叔怒气顿生。你小子胡说什么?他怒视文浩道:烟儿是至我亲之人,我又怎会害她?

    从文浩怀中挣扎起身。我伸手入怀,拿出事随身携带匕首,凉凉抵上自己雪白脖颈。一扬头正色道:叔父,请您放过浩王爷。烟儿曾蒙王爷多次相救,如您定要他命,烟儿愿以己命替他偿还。

    三叔怔怔看我,眼神悲痛yù绝,竟流出两行清泪。烟儿,他点头道:你骗为叔?我疼爱你如亲生,你,你竟为一个外人骗我?更何况国仇与家恨你全然不顾

    柳前辈!文浩突然变色。他忙打断他话,紧张地看着三叔静静道:小王只知你心中纠结一时难以化解,此事本该我们男人解决,不必让荷烟陷身其中。如你真关心荷烟,就不要让她背负太多。

    你知道什么?三叔目中陡冷。文浩却面无惧色,淡淡道:不瞒前辈,小王什么都知道。

    三叔动容,却冷笑道:你真知道?!若你真知,那你龙家又怎么不

    文浩朝我微微一笑,抬头正色道:因为荷烟重于一切。包括传国玉玺。

    三叔脸色大变。怔怔看向文浩,终于点头道:不错,你果然知道!你知道太多,若你是我,可会给龙文浩留出生路?

    文浩竟露出懒洋洋的笑容,轻声道:不会。

    我大惊,qíng急之下忙跪下道:三叔!你若真让王爷死,烟儿我绝不独活。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相(中)

    说话间,我手上暗暗使劲。颈上立时冷冷一痛,有液体热热地沿着刀尖蜿蜒流下三叔顿时惊慌失措,拿起案上药箱几步上前为我包扎。文浩则劈手夺过我手中匕首,坐在地上拥我入怀。qiáng忍疼痛,我含泪望向三叔道:王爷当年只是个孩子,柳家冤狱他何罪之有?

    说完,我咬牙在文浩怀中与三叔四目对峙终于,他长叹口气道:烟儿,看在你面,暂且饶他不死。但,谁也无法阻止我报柳家血海深仇。定怀太子现就住在西托大汗宫中,只待休养些时日,目布尔宁大军定会卷土重来。那时我到要看看他龙家如何应对?

    文浩抬起头,亮晶晶地看着三叔道:柳前辈,令兄现正在陈老将军军中,一心待明年与目布尔宁决以死战。如果您不想与他对阵军前,最好事先与之取得联系。

    笑话!三叔眯起双眼道:他竟然还真肯为你龙家效力?

    文浩正色道: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对于苍生而言,无非先国后家。定远侯心系百姓,自然愿意保家卫国,而非独为我龙家卖命。

    缓了一缓又说:柳太傅冤案,其实小王为大哥囚禁时已尽得知。皇兄审刺客,也知道此事。为人子女者,不敢非议父母之过。但小王与皇兄,并不赞成母后当年做法。只是事已至此日后,朝庭自会慢慢补偿柳家。

    大哥真在陈胜之军中?三叔追问。

    文浩叹口气,从怀中拿出封信递至他手中,叹道:此乃定远侯托小王转jiāo柳侍郎的亲笔书信。小王还来不及送出,敬请前辈一辩真伪。

    三叔迟疑一会,接过去抖开。才看几行,便点头颤声道:是他!果然是大哥亲笔书写。

    一面看,眼中火光却一点一点黯淡冷却。怎么?!他似低吼又似喃喃自语道:两个兄长均不愿为柳家洗冤复仇?我历尽艰辛,步步为营才走到今天。现在他们却告诉我,他们并不赞同,难道竟是我错!?

    文浩含笑道:三公子,您并未错。母后与您原是各有算计,各为其家。

    三叔眼神陡然一亮,喃喃道:你叫我什么?

    三公子。文浩微微笑道:柳家三公子。您是柳三公子才华横溢、玉树临风的柳三公子;视金钱如粪土的柳三公子;特立独行,视权贵如无物的柳三公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隆泰乐界第一人柳三公子当年即使京城最有名的乐师,也得尊您为大,见面时称一声柳先生。难道,您自己竟不记得么?

    三叔脸上突然细小的光芒,眯眼长叹道:原来还有人记得柳三。

    我点头道:大家都记得。特立独行的柳家三公子;令无数少女闻名尖叫的三公子;千金散尽只为救济贫苦百姓的三公子;妙手回悬壶济世的三公子叔父,您一直让烟儿引以为骄傲。

    见他不语,我趁热打铁道:叔父,大伯与父亲并未忘记祖父。只是现在天下安定,皇上虽然年青,也总算是勤政爱民的有道明君。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们只不想因我家家事,害苦天下苍生。若祖父在世,也一定会同意认同烟儿的做法。

    三叔闻言久久不语。

    命人带走文浩。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相(下)

    好罢。他终于说:杀不杀他为叔可以考虑。但,你必须出宫!我们柳家后人不能再去服侍他龙家人尤其是你!况且龙家自坐江山以来,从未得到真正的传国玉玺,不过是个白板皇帝可见上天并不佑他。试问他们又怎能坐稳江山,服天下民心?纵然我放弃寻仇,定怀太子早晚也会举事。他早在龙文泽身边布下心腹重兵,龙文泽虽剪除去一些,但那几人根本不足道哉。一旦时机成熟,定怀的人将里应外合发兵勤王。

    我心紧缩,颤颤道:内应都有何人?

    三叔冷笑道:内侍嫔妃均有。你无须多问,问了为叔也不会答你。随只管我出宫,只要你不在宫中,为叔断言他们将永世得不到宝玺传国。

    心中大疑,却自知问不得的。我悲痛地摇头叹道:我绝不出宫。柳氏荷烟痴爱隆泰当今天子,六宫尽知。嫁夫从夫,且我已怀有他的孩子叔父请勿令烟儿为难。

    糊涂!三叔恨声道:你以为你腹中龙家的孽种还保得住么?

    什么?我失色大惊,踉踉跄跄退后半步。三叔见状一声长叹,柔声道:烟儿,有人暗中害你误服藏红花等物,为叔虽保住令你不小产,但依为叔经验,这孩子若真能生下,只怕也不外是残废痴呆。你若真要生下他,便误他一生。

    不是!我失声低叫道:既如此,您又为何救我?

    三叔冷笑道:你毕竟是我侄女,我怎么能眼睁睁我们柳家人输在旁人局中?自然要先帮你保住孩子。

    再听不进半句。我胸口刀剜般大痛,眼里一片模糊,头脑仿佛就要裂开。如同末日来临,浑身冰凉颤抖,只觉四顾茫茫无岸又黑又冷,期盼文泽温暖坚qiáng的怀抱。抚上小腹,无助流泪。心里却终有一丝希望,口中逞qiáng道:我要回宫。那里有我的夫君,有我的家。太后娘娘不是没有杀害母亲么,又肯救回我一家。皇家的人并不个个都象叔父想象中那般无还qíng,必须或许或许总之太后与皇上从未利用欺骗烟儿。

    是么?三叔冷笑道:他们现在没有利用欺骗,只是时机未到罢了。在他们眼中,世间人均不过是棋子与礼物。且不说别人,就说他们设计陷害与定怀太子私通的胭脂

    胭脂?我诧异道:与定怀太子私通的后妃不是媚妃么?

    三叔道:林媚儿小名就叫胭脂。为叔叫惯她小名,改不过口来。为叔认识她时,是她通过一位旧友请我教她学习弹奏乐曲。我在她住的小园中,教了她一个月时间。那时正值夏季,我们便在盛开着荷花的湖边弹琴作曲。当时,这位胭脂姑娘洗尽铅华,完全一幅清水出芙蓉的模样,完全没有半点风尘气息。平日勤勤肯肯学琴作曲,闲时洗手下厨,为心爱之人作羹汤、谱写琴曲。我记得有首写得倒也不错,叫作什么《梅雪惊鸿》。我只当她作哪户大户人家的不为正室所容,而让人金屋藏娇的待妾。又哪里想到她便是艳名远播的林媚儿!

    口中又gān又苦,我问道:那么她,她心爱的男子又是何人?

    三叔道:为叔从未见过。只是平日从胭脂言语之中,听她称他作三哥。

    我呆住。

    听三叔叫唤,方才回过神来。

    三叔继续道:后来为叔发现胭脂就是林媚儿时,已至三个月后。当时我眼见胭脂重回青楼勇夺杨州花魁称号,心中十分不解。及至后来方才知道,胭脂原是德仁母子设计好的,送入宫中媚惑先皇父子的一枚棋子。

    我更惊,茫然道:怎么?难道皇上他他竟也参与到整件事qíng之中?

    三叔想也不想便斩钉截铁地冷笑道:不要听龙文浩那小子开脱之辞。天下是为龙文泽夺的,他会不知道么?

    闻言顿时浑身冰冷,灵魂出窍。

    回忆前qíng,知道他果然是知道的。

    心碎一地,却流不出半滴眼泪。

    第一百二十五章 烟迷皇城(上)

    烟儿,三叔再道:龙文浩那小子你可真想救他?

    是。我心中一喜,急切切地点头道:是。

    点一点头,三叔jiāo一大红缎底湘绣荷花的荷包于我手,说:里面有一粒guī息丸,服下后四个时辰内会气闭假死,非我解药不得救,七日后便会真正身亡。本来为叔想用它来对付龙文浩,让德仁跪下来求我救他,然后带你出宫远走天涯。现既你一力回护,三叔便将决定权jiāo给你。龙家两兄弟,你可以选一人食之。后日西托便要动身回国,虽然叔并不与他一起回去,但若要转移一个大活人只怕却是不易。因而咱们计划时日已无多。若明日内我不得宫中消息,便视同你选择龙文浩受此一劫。

    三叔!我低低叫他,心如在刀尖丛上行走。

    烟儿!三叔沉下脸,冷冷道:你虽是他家媳妇,但毕竟先是我柳家孙女!如果忘记此等血海深仇,日后你可有脸去地下见柳家祖先?

    艰滞地点一点头,伸手接过药丸。突然想起一事,心中大惊。可是,我嚅嚅道:以我对德仁太后的了解,她虽是女流之辈,xing格却很qiáng硬。加之毕竟是皇家之人,如果她宁可玉碎又如何?

    哼,三叔冷冷一笑:那正好让她尝尝中年丧子是何滋味!你是知道为叔向来一言九鼎的罢?

    自知他意无改,只有隐忍不言。可文浩与文泽左手亲qíng右手爱,我选了谁只怕都会有断臂般的痛楚吧?qiáng忍疼痛,嘴上淡淡道:这几日但请叔父善待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