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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南柯碎片

    1228812288花花世界,农历九月八日凌晨,子时。

    1228812288北京,二环路路东金融街,现代化高楼大厦环抱之中,有一段十分古怪老庙墙,庙墙内,有一方龟趺石碑基座。

    1228812288午夜时分,两位保安巡视到此,看到那方石碑基座上,蹲坐着个年轻男子。

    1228812288他穿一套整洁的西服,举着手机,抬头仰望着不远处的银行大楼,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1228812288“嘿!说你呢,这么晚了,呆这儿干嘛呢?”一个保安用手灯照过去。

    1228812288“我……你管我干嘛呢。”年轻人扭头看一眼,没理会他们。

    1228812288保安抬头,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银行大楼某层(实在是楼层太多,一时数不过来)依旧灯火通明,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

    1228812288“走吧,别呆这儿了。”另一个保安劝道;“没听说吗,这里不干净。以前是老城隍庙,大殿那里,出过事。”

    1228812288“好好,我这就走。”年轻人站起来,拍拍屁股向外走。

    1228812288“等等……你t的在那儿出恭?”

    1228812288年轻人撒腿就跑,边跑边提着腰带。两保安急起直追,很快就赶上了。

    1228812288一保安飞起一脚。凌空踹去。

    1228812288“让你小子随地大小便……咦!人呢!”

    1228812288此处灯光较好,有一组大型浮雕壁,名为《都城隍庙盛景图》。

    1228812288他那一脚,明明将那人踹到浮雕上了,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1228812288“果然不干净。”另一保安赶到,举着手灯四处照,在浮雕下找了一只手机。

    1228812288踹人的保安吓呆了,哭丧着着脸问“哥,他去哪了?”

    1228812288几个人从远处狂奔而来,呼啦一下把他们围住。

    1228812288“我们……”

    1228812288“说说吧,人怎么就不见了?”

    1228812288“你踹他干嘛?有话不会好好说?”

    1228812288“兄弟别怕,我们是警察。”

    1228812288“你刚才哪只脚踹的?踹到什么部位?他倒在什么位置?他的手机落……”

    1228812288“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1228812288“不是故意的都给踹没了,你故意踹我一下……”

    1228812288一个小个青年站到他面前,崛起屁股“是这个位置吧,来,快点踹!”

    1228812288乌拉乌拉的警笛声中,《都城隍庙盛景图》被包围了。数架探照灯,将这组雕塑伺候的纤毫毕现。雕塑上的人物,似乎也活了过来。

    1228812288一位身穿风衣的中年人,带着五位年轻的男女,并排站在浮雕前。

    1228812288“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1228812288“没什么啊?”“就是个雕塑。”“该看到什么?”“有鬼吗?”“好可怕,我看到个白胡子老爷爷……”

    1228812288中年人举起喇叭,对准《都城隍庙盛景图》开始喊话

    1228812288“南柯世界,江左酒榭。这里是北京,这里是花花世界!南柯世界,江左酒榭。这里是北京,这里是花花世界……”

    1228812288一位年轻的警官,远远地看着这出闹剧。

    1228812288听到“喊话”都摇摇头,坐上一辆黑色房车快速离开。

    1228812288至少半年内,这个坐标点,废了。

    1228812288花花世界,南京。

    1228812288九月八日凌晨三点。

    1228812288经过连续十个小时的狂飙,大卫与邦德乘坐的房车,驶入南京某医院。

    1228812288宋云迪昨天午夜醒来,果然回到了花花世界,

    1228812288他发现自己失业了。

    1228812288由于无故旷工八天,他被医院辞退了。

    1228812288宋云迪对于在南柯世界的经历,大部分都比较模糊,记得最清晰的,是他临回归花花世界前,与王奇山的那次谈话。

    1228812288“回去后,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找个安全的固定电话,向这个号码求救。他们,会尽量满足你的合理要求。如果,你还想再次进入南柯世界,一定要注意保密,除了接电话的人,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这几天的经历。”

    1228812288午后,宋云迪拨通了那个电话,对方给了他一个地址,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1228812288这是一间病房,宋云迪刚从浴室出来。

    1228812288作为一个医生,他对自己的身体有着异于常人的理解。现在的这具身体,变得有点不像他以前的那具了。

    1228812288他以前是个九十公斤的胖子,现在的体重,只有六十八公斤。消失的,大部分是皮下脂肪,还有一部分,是最难以减去的体内油脂。

    1228812288上午,宋云迪做了一次骨密度测试。他现在的骨骼年龄,是十七岁。他的身高,比八天前,增长了十三毫米。

    1228812288他的左臂刚动过手术,裹着纱布。

    1228812288房间里配备有网络电视,宋云迪搜索关键词“南柯世界”,发现了一个正在快速扩散的热点新闻。

    1228812288“南柯世界,江左酒榭。这里是北京,这里是花花世界!南柯世界,江左酒榭。这里是北京,这里是花花世界……”

    1228812288那是一个模糊的场景,似乎是在远处用手机拍摄的短视频。只能大致看出,有一群人,站在一面被照亮的壁画前。背景,是数座高楼大厦。

    1228812288弹幕党显示出的信息是,这个视频拍摄于今天凌晨,地点是在北京金融城。

    1228812288文青党说明那是一个行为艺术,源自国外的先锋文化,表达的内涵是“现代与未来面向历史的呼喊”。

    1228812288内幕党解密了喊话人的身份信息,他是某文化公司的老板,已经在那个地方蹲守三年了。据说,三年前的某天,他在那个地方被“外星人”绑架了。

    1228812288他的朋友,是附近派出所的所长。那些警车和警车,都是他的朋友派来的。

    1228812288最厉害的数据党出杀招了,他们使用各种方法对模糊视频进行理性解构分析后,给出了一个理性的数据模型对比分析结果

    1228812288将核心人物变形模糊的身高、叫嚣的内容、生硬的声线、无品的衣着、标准化的姿态、风中凌乱的发型、霸气严谨的控场能力等信息等数据化,与某派出所所长同类数据进行严谨比对后,得出的相似度数据分别为

    1228812288身高6666666、内容233333333、声线99999999、衣着6666666、姿态9999999、发型55555555,场控5666666……

    1228812288南柯世界,江左酒榭……宋云迪自嘲地笑笑。

    1228812288喊话的那个人,没有去过南柯世界。

    1228812288“查房!查房!”一个十八、九岁的小青年,笑嘻嘻地推门进来。

    1228812288接着,进来一个老外,一位身着警服的年轻警官。

    1228812288小青年打个响指,道“介绍一下,我叫王大卫,你可以叫我大卫。他是邦德,邦德爱德华兹马丹。你也可以叫他邦德,也可以叫他妈蛋,都是一个意思。”

    1228812288年轻的警官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王大卫的警官证,邦德的护照,以及几页文件让宋云迪查看。

    1228812288大卫凑到电视前,仔细观看那个被反复播放的视频,一群貌似专家的人,正在以各种角度解释它。

    1228812288“这个人,是南柯七群的群主,在南柯疑民中,很有影响。”大卫指着其中一个“专家”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把他叫过来谈谈。”

    1228812288邦德在宋云迪对面坐下,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1228812288谈话,开始了。

    1228812288宋云迪将自己能记起来的所有东西,都陈述了一遍。大卫和邦德开始提问。

    1228812288天快亮了,整个过程才告一段落。

    1228812288“说说吧,你怎么打算?”大卫故作严肃地问,他忍不住眨眨眼,实在是太累了;“如果你想回到以前的生活,没问题,明天你就可以回去上班。”

    1228812288宋云迪指着电视道“那个人是谁?”

    1228812288“不知道。”大卫拿出手机,与远在天边的小女王调情。

    1228812288老外邦德收起笔记本,道

    1228812288“宋先生,请您认真回答一个问题。您的第一感觉,南柯世界是个真实的世界,还是某种幻境。我的意思是,您以为,您在南柯世界活动时,是整个人在那个世界的自主性活动,还是处于一种类似……类似身体被限制、意识被催眠,强制在某个特定场景中运行的状态?”

    1228812288“您的意思是,梦游?”宋云迪举起手臂,指着被包裹处“那不是幻境,我没有梦游。我曾在南柯世界遭遇过一次危险,这,就是证据。今天……昨天上午,我的师兄从这里取出了一小片植物碎片。它是一枚竹刺,嵌入了我的尺骨。”

    1228812288“竹刺……它在哪里?”穿警服的青年问道。

    1228812288“现在医院检验科的冰柜里。”宋云迪道。

    1228812288“卧槽!你怎么不早说!”大卫跳起来。

    1228812288“你们一直在问我在南柯世界的记忆,没问我回来都干什么了。”宋云迪争辩道。

    1228812288“也是啊。”大卫拍拍自己的脑门,拉着宋云迪就跑。

    1228812288邦德激动得浑身颤抖。

    1228812288第一次,有人将南柯世界真实、具体的物质,一小片植物碎片,带回到花花世界了。

    1228812288房间的电视里,又开始重播那个短视频。

    1228812288“南柯世界,江左酒榭。这里是北京,这里是花花世界!南柯世界,江左酒榭。这里是北京,这里是花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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