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付春生要回了那少半张的床铺以后，便随东城老七去了他的包厢。

    东城老七挨个介绍道:“这位是高武君，我们叫他“大胡子小君”！

    高武君客气道:“您请多关照！我跟东城七哥是瓷器，我也是北京人儿。”

    付春生开玩笑的说:“哥们儿这胡子，可真够个性的哈！”

    大胡子笑着说:“个人的一点小爱好，见笑了您呐！”

    “这位是小迅子！上海人！”

    小迅子一脸乳嗅未干的婴儿味，但一看就是个机智过人的“婴儿”！

    只听小迅子cao着上海口音问候道:“你好！我是跟“大胡子君哥高武君”混的！”

    “这位是阿福和小迅子是铁哥们儿。我们北京话也叫“瓷器”！福建莆田人！”

    只见这位阿福大大的眼睛里，总暗藏着很多深髓不已的内容！

    阿福客套说:“兄弟，请多关照！请问你东北哪人阿？”

    付春生答道:“啊！哈尔滨春生！大家也请多多关照……”

    阿福:“哦！我曾经跟哈尔滨的一个制药厂做过一些业务，在那待过几年！有位叫“乔四”的，是个有名的大流氓！我亲眼见过他们大场面的群殴！东北人打架手太黑了，能整死的，决不给你留活口！”

    付春生哈哈大笑道:“哪有那么夸张啊！你还真以为我们那儿杀人不用偿命呢！不过确实有“桥四”这么个人，但已经不是流氓了，而是个牛逼的“流氓企业家”了。现在正如鱼得水，飞黄腾达地嚣张呢！”

    付春生接着转移话题地打听说:“唉！哥们儿，咱们这车什么时候出境呀？怎么个过关程续？”

    东城老七回道:“晚上8点多到达中国的边境检查站二连浩特，在这里护照会被盖上出境章，乘客需要填写行李物品海关申报单，同时还要更换车轮子，因为中国的铁轨与蒙古国，苏联的铁轨宽窄不同。换轨在“国际换轮库”里进行，车厢被一节一节地吊起，火车换上苏式铁轨的车轮，整个过程咱们乘客无须下车，也感觉不到任何震荡。因为换轨和边境检查……所以列车会在二连浩特停3个小时左右。

    晚上11点多火车离开二连浩特进入蒙古国，随即停在蒙方的边境检查站上，

    进行蒙方入过境签证检查，物品报关等手续，晚上9点左右再次到达蒙古国边境，进行蒙方的出境检查。乌兰巴托时间和北京时间大概是相同的，所以无须调整手表。乌兰巴托时间晚上10点多，出蒙古国进入苏联，由于莫斯科时间比北京时间晚4个小时，所以莫斯科时间下午6点左右进入苏联。然后列车在边境的纳乌什基（hayшkn）停车，进行苏联的入境签证检查，最后填写物品报关单，移民卡，这里的检查比较细致……至此繁琐的边境检查终于结束了，列车终于驰骋在辽阔的西伯利亚土地上了。”

    付春生听完这繁琐的过关程序后，一脸茫然道:“这麻烦呢？还真有点蒙圈了！”

    阿福安慰道:“别担心！我也是第一次跟小迅子后面初来乍到的，我陪你一起蒙圈！”

    于是小迅子连忙解释说:“你只要记住列车出中国需要1天，过蒙古也需要1天，其余4天都在广阔的老毛子领土上跑着呢！边检过关之类的……走一趟就全明白了！”

    接着付春生又好奇地问道:“我听说那边社会治安不太好，挺乱的，还都躲着警察？”

    这时大胡子高武君骂道:“cao他大爷的死老毛子！莫斯科的警察比黑社会还黑！”

    东城老七补充道:“是啊！毛子的黑社会比警察好打交道，最起码还能讲点道义！”

    小迅子补充道:“在莫斯科的中国人就是老毛子警察的外快来源，每个警察只要看到中国人几乎都要检查护照。还有那些外事警察，治安巡警，甚至交警都会查验你的护照，所谓查护照其实就是要钱。不管你有没有“合法身份”！你要是敢“铁公鸡”？他们就硬把你塞进警车了，然后把你的护照收走，甚至有把你护照撕掉的，再把你直接送到警察局关进铁笼子里，然后用高压水枪激励你交钱……所以大多数华人见到警察以后的第一反应就他妈一个字儿跑！”

    东城老七骂道:“其实这事儿吧，也他妈不能全怪人家毛子。是中国人太他妈贱皮子了！刚开始的时候，主动给警察钱，他们都不敢要，但后来老有中国人跟毛子警察拉关系，慢慢地他们花惯了，你丫不给还不行了呢！发展到现在改成警察主动打劫你了，全世界最他妈孙子的警察，就是老毛子的。要不是为了挣俩逼钱儿，谁他妈往这破地方跑啊！”听完后付春生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这时阿福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货物来……突然他掏出了几盒“大大口香糖”放在了桌子上！

    这时稚嫩的付春生好奇地问:“阿福，兄弟！你带这么多的泡泡糖干嘛呀？”

    东城老七笑道:“这你就老外了不是，我一哥们儿，拿一瓶二锅头，一袋方便面，外加一片大大泡泡糖换回来一辆白色的拉达车，你信吗？等到了莫斯科，我带你去看看那辆车！”

    付春生听后惊讶道:“那么大个苏联，连口香糖和方便面都没有呀？”

    大胡子高武君说道:“嗨！他们还真没有。现在老毛子把嚼口香糖当做一种时髦的东西！尤其是那些妓女，你只要给她5片口香糖外加一瓶二锅头，就能陪你睡一宿！”

    付春生不信地说道:“净瞎扯淡！我们哈尔滨以前就是老毛子给建设的，啥样的毛子，我没见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胡子高武君:“嗨！他还不信！你知道老毛子因为贪酒喝多了，睡在大马路上被冻死的，每年有多少吗？足足有20多万人呢！为此毛子还有句自黑的顺口溜:你不醉，我不醉，宽阔的马路谁来睡；你不倒，我不倒，飘亮的姑娘谁来搞，给瓶酒喝高兴了，他命都敢给你！”

    这时东城老七打趣着说:“据说在戈尔巴乔夫禁酒期间，米格战斗机，被称为“会飞的酒吧”！因为毛子飞行员把含有酒精的防冻液从飞机里抽出来，当伏特加给喝了，但是每个星期只能喝五杯，再多喝就有瞎狗眼的危险！据说还有种特别的计算方法，每喝一杯，就把腰带系紧一格，一旦肚子勒得疼了，就不能再喝了！”哈哈…大家都在笑！

    坐井观天的付春生听后赞叹道:“外面跑的，是真有见识呀！”

    东城老七问阿福:“听说南方的钱挺好赚的，至于也往北边跑跟我们抢饭吃吗？”

    阿福诉苦说:“南方性开放，北方打麻将，喝酒吹牛逼，全国都一样。像我们这些家底子薄的南方人，还不如你们在北方的好混呢，南方竟争更激烈！家家都在做生意，家家都只想着赚别人的钱，人就那么多，市场又只有那么大，谁又都不想赔，可能吗？所以只能不断地去开拓新市场，出去寻找新的机会……这样你才能做得比别人强，比别人好。”

    付春生羡慕道:“这点，我们北方人确实没法跟你们南方人比！你们南方人为了赚钱可以随处安家，哪能赚钱，哪就是家。我们北方人，尤其是东北人，忒他妈恋家！我们就得意这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谁都不愿意出去闯事业，全他妈喜欢替别人守家业。再说你们南方人爷爷的爷爷那辈可能就已经在做生意了，而我们北方人爷爷的爷爷那辈可能还在种地呢，之后终于狠下心来闯了一回吧，还闯得是关东，然后我爷爷从农民进步到了工人……”

    这时小迅子对付春生开玩笑说:“那你已经从东北闯又回来了！这说明你日后，很有可能成为东北第一批先富起来的人呐！以后还得多多关照啊！”

    付春生哈哈笑道:“借兄弟你吉言啦！就算我真成为东北先富起来的那批人。那我们跟你们南方先富起来的那批人，也整整差上了10年的光景呢！这十年的差距，日后很有可能变成百年的天壤之别，所以怎么也是追不上你们喽。”

    这时阿福替他的南方同胞谦让说:“嗨！俗话说十里不同雨，百里不同风。我们这样也全是被逼的。因为我们南方:人多地少又他妈没有什么资源！不像你们北方有煤有石油有各种矿……我们不经商干嘛去？你们好歹还能靠个国企之类的混吃口饭，而我们呢，只能靠自己。”

    付春生开玩笑道:“也对。这人都是被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