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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你若是有什么事儿就去倦勤殿找严五儿。”

    “哦。”穆清心想她会有什么事儿,只是为了避免麻烦下意识的一应。

    于是缉熙依旧臭着脸蹲了半天,过阵子便说也不说就那么下床离开了。穆清盯着锦被上两个硕大的脚印直眉头紧皱,这五皇子怎的这样不讲究,鞋也不脱就蹲床上。

    二日,五皇子率领一行人从德胜门出发,南下赈灾,穆清是知也不知的。

    五皇子将将出宫几天,穆清还奇怪这五皇子怎的不来昭阳宫,可是过没几日她就再想不起五皇子了,因为她没工夫,皇上又宣她侍寝。

    自上一次侍寝之后,皇上已经许久没进后宫了,这回头一次进宫,就招了昭阳宫静嫔。

    昭阳宫里,穆清坐立难安,今晚又要她侍寝,上一次的经历浮现在眼前,穆清觉得侍寝简直是要成为一种折磨,可是这种折磨她是逃不过,遂晚上时辰一到,她便赴死一般的准备侍寝。这次皇上不来昭阳宫,她须得准备好一应琐事去垂拱殿。

    当被敬事房太监卷着毯子背起来的时候穆清满心满眼都是羞耻和无地自容,她之前是决计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会光溜溜什么都不穿就这样趴在一个太监背上然后让皇上临幸。遂在去垂拱殿的路上穆清一度想要缩下去厥过去,只是理智还在,于是咬紧牙关忍耐着,在后宫生存,她得生个皇子。

    直筒筒连人带毯子放在床上,那敬事房太监就出去了,穆清抬眼看床帐,一片明黄,这是皇上的颜色,本能的就会让人心生畏惧,隔着床帏朝外看去,垂拱殿的一应摆设都不似昭阳宫,陌生的摆件儿和熏香简直让穆清的恐惧达到最顶峰。

    可是过了好一会子,皇上还未到,穆清绷着神经一刻也不能放松,只希望皇上赶紧能来临幸她,临幸完之后就着人送她回昭阳宫。然烛火噼啪中,后半夜的棒子响过之后皇上还没进来,长时间绷着神经其实是很劳人的,穆清一直绷着,待后半夜的时候终于绷不住了,迷迷糊糊中,听见珍珠帘子响过之后,有人进来了,穆清蓦地一激灵,瞬间醒了过来。

    带着龙涎香的身影上床了,穆清眼睛都不敢睁,察觉皇上已经掀开被子躺进去,正要顺着被筒往上钻,身子便被一只手搭上了。

    “睡吧。”咸平帝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穆清勉强睁开眼睛,边儿上咸平帝已经连眼睛都闭上了。

    “皇上?”穆清疑惑,皇上着她到垂拱殿,难不成只是叫她来睡觉?

    咸平帝拉过穆清的手放在胸前复又说话“睡吧。”于是穆清不再言语,也不敢将自己的手从咸平帝手里拉出来,不知皇上到底是何缘由,心惊胆战的躺在边儿上,天快亮时才合眼睡过去。

    往后紧接着好几天,皇上一连宣昭阳宫静嫔侍寝,连慈宁宫太后都知道穆清椒房专宠好几日,这天穆清到慈宁宫不久太后就道“后宫想要稳定,皇上须得雨露均沾,我近些时日听见宫里几位动辄打骂宫女太监,想是皇上近些时日一直宣昭阳宫侍寝的缘故。”

    穆清沉默,皇上不知何缘由连些时日宣她侍寝,这几日她的宫里串门的人实在不少。

    “眼下这个境地,你即已得皇帝宠*,肚皮争气些早日得了皇子也是好的,哪个都是生,你生了倒也是好的。”

    穆清闻言连声应了,只是心里叫苦,皇上连日宣她侍寝,只是每晚纯粹的睡觉,这样能怀上皇子?

    出了慈宁宫,半道上又遇着敬事房的太监,穆清一见那架势就知今晚她又要去垂拱殿睡一晚,连忙悄没声儿的止了那太监的唱喏,抬眼看看四周,打赏太监之后就往回走。她连日侍寝已经在后宫弄出了一场风波,若是还这样在四下里都是眼睛的地方张扬侍寝一事,不知又能惹出多少事。

    却不料将将走出御花园,就遇上不知哪个宫的太监犯事被杖责的场景。穆清老远就听见前面有喧哗声,着绿竹前去打探,回来就说不知哪里的个小太监犯事正要被行宫杖。穆清听后也不当回事,继续往前行。

    将将行了几步,就见一个小太监模样的被摁在御花园一角宫杖,穆清一打眼就看见那太监的身子,一时着急就要往回退。将转身,身后那小太监许是认出了静嫔一行,扯了嗓子喊“静嫔娘娘救命,静嫔娘娘救命。”

    穆清连那小太监是谁都不知,被叫住还当是她宫里当值的,指了尔兰过去看就要走,谁知原先还僻静的苑子里呼啦啦就来了一群人,那边厢贵嫔领着宫女太监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半盘子鱼食。

    那头的小太监还在一声声的喊着静嫔娘娘救命,这头穆清的几个宫女已经变了脸色,穆清脸色也很是难看,也不看那头一团乱的情况,尔兰已经过去,过不长时间那小太监便没了声音。

    “哟,meimei真是好兴致。”贵嫔开口道。

    “静嫔参见jiejie。”穆清和贵嫔的位分一样,念着不想生事便自动做小。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快要破c的时间到了。。。。。我发现一件事  最近的留言要创新高了 快要成为个位数了  眼下码字真的一点点动力都没有了 码字已经成为痛苦了 ~~~~(>_<)~~~~  姑且把这些当做我更文不及时的借口吧 ╮(╯▽╰)╭

    ☆、41秘密

    今日穆清依旧穿着一身儿素雅青缎子红绫裳,站的笔直筒条,宽大裙秀中间露出的身条和腕子纤细美好,连那一弯脖子都是极动人的一个弧度,问好之后就站好等着贵嫔先过去她再走,那头的小太监被堵了嘴,这时只听见闷闷的杖子拍在rou上的声音再听不见那太监的叫声。

    可是她站在边儿上给人让路,被让路的那个却是不急着走,贵嫔好整以暇的端着半盘子鱼食,捏着帕子笑吟吟站着,显然是不准备现在要走。

    穆清身后跟着付荣生绿竹明月尔兰统共连主子算上是五个人,静嫔身后宫女太监却是一大堆约莫有个七八人,那御花园的径也就数尺来宽,非得两方人得一方让路,可是穆清一行让了路人家不过去,遂她们也走不得。返身回去就是杖责小太监的情景,回头又有人堵着,穆清不愿意和贵嫔有过节,遂整整衣服打算转身继续往前走。

    “meimei可是瞧见前面那奴才了?”穆清还未转身,贵嫔就出声儿了,穆清看看眼下境地,不动声色站定,看来这贵嫔今儿在这路上一直等着她呢,她且就瞧瞧这贵嫔今儿等她要生出什么事儿,她虽说不愿与人为敌,可是也不是非得没脑子软弱成什么样子,十几年的教养是让她当主母的,岂能遇事就慌里慌张懦懦弱弱。

    遂道“嫔妾自是看见了,jiejie可是识得那奴才?”

    “识得,怎么能不识得,那奴才是我宫里当差的,今儿坏了规矩,倚着宫规要仗毙,我且赏了他一个好儿,五十杖,能活得下来那就继续作奴才,活不下来那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贵嫔边说话边还觉着今儿她真是格外开恩的很了。

    穆清说话做事素来讲究,说话须得依理有个讲头儿,学着古人之风,最是听不得谁说话腔里带着油调子,拐音儿拖得长长唱戏一样,可是这贵嫔说话偏生就这样儿,还特意不知收那股子味儿,跟谁人不知她是京里长大的般,穆清心下很是厌烦这股子味儿,可是面儿上还是沉沉静静,只说“既是坏了规矩,理应是要重责的。”

    话罢那贵嫔就上下看了穆清一眼,走了两步上前就要拖着穆清的手“meimei真是懂规矩的很,倒不像是小门户出来的,嗨,你看我这记性,meimei是那第一皇商家里出来的,能不是个懂规矩的么,哎哟,在宫里住的久了人都要住坏了。”

    穆清脸色未变,身后跟着的绿竹明月等人脸色已经沉下来了,贵嫔这是讥讽她们娘娘出生商户之家呢。

    “走吧,昭阳宫和文扬宫是一个道儿,meimei和我一道走吧。”说着已经要往前走,穆清回身一看,不远处那角上趴着的小太监已经没了动静儿,只□血rou模糊。一时喉头翻滚,脸色自是要变,她何曾见过这样血淋淋的场面,隔着老远能闻见一股子血腥味儿,苑子里的花香都掩不住能股子味儿。然那太监已经一动都不动了,行刑的侍卫还在往下敲杖子。

    别过眼不再看,穆清跟着贵嫔一道往过走,初初进宫,她不便与人为敌,眼下她就跟着贵嫔一道走吧,横竖都是要回宫的。

    “嗨,这奴才真是不经打,meimei看那奴才可还活着?”

    “jiejie倒是说笑了,嫔妾又不是太医,哪里能看得出来。”已经走了几步,快要经过那行刑的地儿了,穆清脸色越发难看,知道这贵嫔今儿存了心的和她过不去。

    可是谁知刚走了两步,将将要经过那小太监的时候,穆清只觉脸上蓦地有东西落上,再看衣服,一溜血点子夹着些碎rou溅到她身上了,立时绷不住面皮发白,惊呼一声就要捂嘴呕上来,那可是人rou溅到脸上了,哪个不要色变?

    “没看见娘娘们要过去么……”身后跟着的一行人也都惊呼出声,只有尔兰还稍稍有些理智,呵斥那行刑侍卫。

    贵嫔也跟着骂那侍卫,穆清只想快步离开这个地方,遂拿了帕子抹着脸往前走,只心里要做呕。

    “真是一帮子蠢货……”贵嫔跟在后面拿身边的宫女儿撒气,她身上倒是没有血点子溅上,她跟穆清并排走在里侧,穆清恰好是靠了外侧,遂挡住了那些个腌臜东西。

    “估计那奴才是不行了,meimei看看,这就是坏了规矩的下场,可惜了儿的,那么个活人说没就没了,但是宫里的规矩那是不能坏的呀,meimei你说是不是。”

    穆清哪里还能说得出话,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她眼前被打了个血rou模糊一命呜呼,死也就死了,偏生叫她看见,看见也就罢了,还溅了她一脸一身,这简直是晦气都没法说的,这是触大霉头破命格的事,往后很长时间她是要不顺意的。顺意不顺意暂且不说,这贵嫔口口声声的坏规矩,俨然是在跟她说,那小太监只不过是死得冤枉罢了,这是在跟她说她坏了宫里规矩的,显是皇上夜夜招她侍寝惹了宫里的一些人,今儿贵嫔只不过是打杀个奴才给她教规矩。穆清心下清楚的很,只嘴上不说,紧了步子往前走。

    “我看meimei脸色不很好,要不请太医来瞧瞧,别是怀了龙子meimei还不知,这要是龙子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是好。”

    “jiejie不必挂心,嫔妾许是见了血气有些个不适,回去休息会子也就好了。”穆清只恨不能上去堵住这贵嫔的嘴,她心里气血翻滚的厉害正是难受的时候,偏偏这贵嫔还跟在身边一路聒噪,油腔调子拖上,难听的比之那老鸹子更甚。

    远远就看见昭阳宫的飞檐角,昭阳宫一行人只恨不能拿眼皮子夹死文扬宫里的主子奴才们,这时扶着自家娘娘飞也似的往回走。

    穆清跟那贵嫔道了个别,转身往昭阳宫走,远远听见贵嫔说赶紧找个太医瞧瞧,万一方才惊着皇子就不好了,穆清听在耳里也只沉默往回走,只心想这宫里果真能将个正常人关成疯子,那贵嫔眼也不眨就能着人打死个大活人,仅仅就只为了给她个警醒儿,这宫里当真是人命不值钱的很,人心也险恶的很。

    “哼,黄毛小丫头子,往后你就感谢我给你教规矩吧,小家子出来的就是小模小样,瞧那落荒而逃的样儿,没见过世面,不就是打死个奴才么,瞧那作样儿。”看着被宫女扶进昭阳宫的人贵嫔随手倒了那半盘子鱼食,啐了昭阳宫方向一口,转身走了。

    “娘娘,这贵嫔简直是欺人太甚,存了心的教您看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东西,话里话外的那些个当谁是聋子么?她本事大的很,守规矩的很,这样半道子上堵了您是懂规矩的很?本事那大怎的不教皇上去文扬宫,在您这儿撒气算什么本事?……”绿竹看穆清脸色发白的样儿只气得恨不能上前要撕了那贵嫔,平白的教人看了那样一出还溅了一身脏东西,这是欺负昭阳宫上下没人。

    穆清摆手让绿竹不要说话,喝了一口热茶悄悄缓了那股子恶心劲儿,着人准备东西去汤池子里清洗,一身的死人血,晦气不吉利的很。

    “明月,将我今儿穿的那一身衣服烧了,再烧些纸钱给那公公。”穆清说话间已经进了浴间,眼前老是现着那年龄不大小太监的的样子,一忽儿是脸朝她求救的样子,一忽儿是血rou模糊的样子,只觉得泡在水里都有些发冷,一时间感觉自己都有些热起来,真是受了些惊吓。只不过穆清着实是恼了,这贵嫔无白的将个人命就那么葬送了,希冀着能吓住她还是怎的,那她真是想错了,倘若她真是那养在深闺连见个陌生人都脸红的女子,何苦还要进来这吃人的后宫。今次权且就这样,若那贵嫔往后再来招惹她,休怪她也不讲情面。

    心下是这样想,可是穆清知道她这算是招了事儿,今儿贵嫔能冒出来,不定后面还有多少人想要教训她一通呢,往后可是要小心再小心。

    晚些时候,穆清如常来了垂拱殿,殿里咸平帝还在批折子,往日里穆清来按理是要上床等着皇上来的,只是今日因受了些惊吓总感觉额头有些发热,心下也想着些事儿,遂坐在凳子上好半晌没动弹。

    咸平帝偶尔抬头,就见那头的凳子上坐着个娇俏的女子,垂眼侧头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眼下的一抹投影当真是很美,咸平帝心里一动“静嫔。”

    穆清一惊,抬眼看过去就见咸平帝正望着她,再一看自己身上衣服都还未脱,一时真是要吓死,茫茫跪地就要认罪。

    “过来。”不及叩头,咸平帝招手,穆清木愣愣的起身走过去,只觉得要大祸临头,皇帝招寝,她却在垂拱殿里愣神,还当是自己的寝殿昂?

    “坐下吧,时辰还早,陪朕坐会子。”咸平帝说罢就不再理会穆清,只低头看折子。那案几边儿上就有个檀木云纹太师椅,穆清直愣愣坐着,只在李自中端上来一杯茶的时候接过来就不敢再动作。

    只等了一会子不见皇上说话动作,穆清才知道这还真是只要她陪着坐会子,慢慢也就放松了些,偌大的宫殿安静无声,只有皇上翻阅折子的声音,穆清无意识的将目光放在那折子上,见各种琐事都要上报皇上,心下想着皇上着实是辛苦的很,难怪这么清瘦。

    “哦,我倒是忘了*妃自小博览群书。”正无意识的看着,咸平帝说话,穆清抬眼见皇上脸色如常才缓了些惊慌,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训制,她是不能看朝堂折子的,只是不知皇上今晚怎的让她坐这里,不可避免的她是能看见折子内容,这时候装不识字不理文也是不能的,遂静默。

    “正好朕也是乏得很了,*妃替朕念念折子。”

    咸平帝此话一出,穆清大惊,就连站着的李自中都忍不住抬眼看咸平帝,这差事若是教浸yin后宫许久的老人儿干这常见的很,可是叫个新进宫的新人念折子,这……

    “皇上?”穆清犹疑看皇上,见皇上脸上没有说笑的意思,忐忑不安的凑近案几,拿起正摊开的那道折子开始念。

    念了好一会子,都是些大臣的请安折子,穆清不时抬眼看皇上,见皇上脸色并无异常,只继续念下去。却是不想,她在那一堆折子里看见五皇子缉熙的上奏,折子中上书灾民都已安置妥当,只是瘟疫还需些时日研究,带去的太医也正在想方子,河道也着人开始修建云云,总的来说赈灾状况良好,末了照旧是给皇上问安,落款是儿臣缉熙。

    穆清念完,见皇上脸色稍霁,合上折子心想,这五皇子的字当真是不如人的很,看着好看倒是好看,只是笔画过于中规中矩,显得少了些活气,倒有些畏畏缩缩的不洒脱。

    灯花噼里啪啦燃了大半晚上,终于一案子的折都已处理妥当,穆清伺候皇上更衣,躺在龙床的时候咸平帝说话了“你道我为何叫你替朕念折子么?”

    穆清不解,静静听着。

    “你们刘家一心在买卖上,朝堂是不沾一丝,我这一些时间都在看着你,你本分,且聪明,朕这些年小心翼翼终是没个知心人,朕真是乏透了。”

    穆清侧头看见咸平帝两颊的几根白发,心下也有些涟漪,这是皇上跟她说心里话?

    “皇上,臣妾,臣妾愿意当皇上的知心人。”穆清静静说道,一则真是咸平帝此刻现了老态的样子叫人心软,二则她心里清楚,这天下是皇上的,后宫更是皇上的,只要她在后宫生活一日,皇上就是永远的依靠。

    然才觉得她找见了依靠的穆清,几天后便知晓了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让她一瞬间绝望极了,她知道了咸平帝已经不育,也就是说她是永远不能有个皇子了。

    这日,穆清因了晚些时候给皇上念折子念得有些晚,过了睡觉的劲头,加之总是睡不惯那龙床,遂早早就醒了。

    朦胧间感觉皇上起身,兴许是以为她还睡着,皇上在殿内说话虽小声但是没拘着她在,穆清隐约听见太医院的字眼,正自朦胧间就听见了那惊天大秘密,皇上每日早上空腹要吃一些汤药她原本是不知的,今日恰是清丰来再请脉的时辰,两人对话虽小声,但是清丰所问症状简直叫穆清魂儿都飞出出来。

    ☆、42封妃位

    “皇上您是真阳不足,这事急不得,须得慢慢调养,臣早早跟您说过禁劳累,倘若您再修养不好,不要说周公之礼不行,怕是连泾溲都要不利,眼下……”

    外间还在说些什么,穆清大脑空白,皇上不能行周公之礼,那这么说前些时日皇上临幸昭阳宫也是不能的?也就是说她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后妃?

    如此一想,穆清后背一身汗,依仗皇子成活是宫里女人们亘古不变的活法,她未曾被皇上临幸过,那皇子哪里来?

    惶惶之际,手一抖却是翻了一下被子弄出了个响通儿,龙床上简直能听见她的心跳声,外间的谈话声戛然而止,穆清直觉大祸临头,知晓了不该知晓的秘密。

    然一会之后皇上进来了,却是如常的着人更衣洗漱准备上早朝之事,穆清确信皇上知道她知晓了这件事,只是不知为何却是没有处置了她。

    只皇上在经过更衣洗漱在穆清看来有好一段漫长时光之后站在帐子外面说“睡不着就起来罢,晓得将人给憋坏了。”话罢就穿衣上朝去了,留下穆清满脸惨白。

    一时身子都软了,平躺在床上只觉今日怕是她的期限,可是家里怎么办,父母都还健在,她这些年未曾尽过一天的孝道,本想着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回却是要这样不明不白死掉,还有那五皇子,这五皇子像是将她当成个什么一样,赖着她小孩儿般仿佛在找寻些依恋,她若是这样叫处死了可怎么是好。一时又暗啐自己,都这个时候还能想起那五皇子,真是。

    可是躺了好半天也得起来,想了那许多也无济于事,照着往常,穆清起身之后垂拱殿的宫女尽心伺候好着人送她回昭阳宫。

    回去之后穆清也没言声,只悄悄叫了绿竹进去叮嘱了一番,绿竹出来就红着眼睛侯在殿外。然昭阳宫主子奴才都准备好要大祸临头的时候,晌午时分李自中身后跟着三五个太监宫女到了昭阳宫,老远时候就有人问李总管这是一脸喜气要去哪里。

    碰上各位宫里的娘娘们,李自中自然不敢不回话,遂老老实实回话,这是昭阳宫里的喜儿,昭阳宫里的静嫔娘娘晋了位分,成了静妃。

    说罢也不管各个娘娘们的脸上颜色如何,李自中低首塌腰往昭阳宫走,一路走一路给给为主子们请安,人还未到昭阳宫,初初进宫还未多长时间的静嫔封妃的消息已经满天飞,这消息自然也是传动了昭阳宫。

    “怎么可能,一定是奴才们搞错了。”穆清听罢付荣生的回话喃喃自语,皇上明明知道她知晓了他不能尽人事的事儿,还能给她晋升,这不合逻辑。

    “娘娘,李公公正朝咱宫里走着呢,走了一路这就说了一路。”付荣生躬身说道,他不知其中缘由,可还是觉得自家主子晋升的也太快了点,这样的晋升速度,这宫里可是未曾见过,他家娘娘可是头一个。

    穆清不说话,正沉吟着,李自中到了。

    “昭阳宫静嫔接旨。”李自中站在宫门口拉长了调子喜气洋洋喊了一声儿,穆清连忙迎出去跪地,知道她封妃的消息是真的了。

    “朕惟五典慎徽、妫汭重嫔虞之化。二南正始、关雎资佐姒之贤。遐稽历代之彝章。式进宸闱之位序。咨尔静嫔刘氏,温惠宅心,端良着德。凛芳规于图史、夙夜维勤,表懿范于珩璜、言容有度。兹仰承太皇太后慈谕、以册宝、进封尔为静嫔,钦哉。”

    穆清叩首谢恩,谢走了李自中之后心里并无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