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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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我能再买一些平安符吗?” 平安符房间里多得是,司怀点头:“我去给你拿。” megan受宠若惊,立马给司怀打了一百万。 “司道长,平安符也是五万一张吗?” 看见手机的转账消息,司怀麻了:“一百一张。” megan愣了下:“一百万一张吗?” “您居然拿平安符当赠品,实在是太大方了。” “那再给我来五张。” 说完,又打了五百万。 悦耳的手机提示音响起,司怀飘飘然地起身,对她说:“稍等片刻。” 走进房间,司怀特地用洗手液洗了手,换了只新毛笔,拆封新朱砂。 他屏息凝神,缓缓抬手,认真地为富婆画了五张平安符。 没有偷工减料,符咒线条流畅清晰,一气呵成。 价值五百万的平安符,画成了。 司怀顺便拿了几张美容符,路过书房的时候,敲了敲门,喊道:“陆先生。” 片刻后,书房门打开。 陆修之撩起眼皮,目光落在司怀红扑扑的脸颊上。 司怀晕乎乎地说:“来了个富婆。” 陆修之:“嗯?” 对方清冽的阴气迎面拂来,司怀的脑子稍稍清楚了些。 他正了正神色,义正言辞地说:“富婆撞鬼了,我们得帮帮她。” “为民除害!” 陆修之:“……” 两人一起下楼,司怀将平安符郑重地交给megan。 megan指尖触碰到符箓的时候,似乎有股暖流沿着手指蔓延到四肢百骸,身体暖洋洋的,视线都似乎清明了几分。 这种神奇的感受她以前戴符的时候从未发生过。 megan小心翼翼地拿着平安符,问道:“司道长,接下来该做什么?” 司怀:“去酒店。” 费秀绣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嘴角一抽。 是真的,不是幻觉。 难道是幻听了吗? 费秀绣走到司怀身后,压低声音问:“小司,不用先送megan去医院吗?” 费秀绣如今作为道天观的一员,司怀还是挺乐意和她说话的,解释道:“她没事,就是撞鬼了。” “解决掉那个鬼就行了。” 费秀绣脚步猛地顿住,她拉住司怀的胳膊:“鬼?” “世界上真的有鬼?” 她最近才迈入相信道教的行列,暂时勉强接受符箓和道天天尊的存在,这么这会儿还来了鬼? 司怀疑惑:“你不是信美容符吗?” 为什么不信鬼的存在? 费秀绣恍恍惚惚地说:“我就觉得符箓是一种尚未完全研究出来的科学,祖师爷说不定是什么高等星球的外星人。” “……” 没想到她居然还挺科学地信教,司怀沉默片刻:“……鬼也可以是。” 费秀绣:“鬼不是人死了之后变的么。” “生是地球人,死是地球鬼。” 司怀:“那就把鬼也看成是一种科学,你rou眼看得到细胞么?” “看得到中子、质子、中微子吗?” 费秀绣茫然地摇头。 司怀继续说:“你看不见的这些是科学,同理,鬼也是科学。” 这就同理了? 费秀绣仔细想了想,还是有点道理的。 听到后半段对话的megan懵懵懂懂,她绞尽脑汁,想出一句俗语:“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听到完整对话的陆修之:“……” ………… 进入酒店,打开房门,megan还有点后怕,紧张地抓住费秀绣的手。 玄关处的鞋子歪歪扭扭,衣柜里的毛巾一半垂在地上,桌上的化妆包、首饰箱还打开着……所有东西东横西倒,乱七八糟。 费秀绣脸色一变,对megan说:“这房间都被那鬼祸害成这样了,幸好你跑得快。” 怕会影响司怀的判断,megan挤出笑容,说出事实真相:“就……本来就这么乱。” 费秀绣沉默了。 司怀在房间里逛了一圈,到处都是丝丝缕缕的阴气,连洗手间都有,但是他找不到源头。 陆修之走到他身旁,偏头问道:“看出什么了?” 司怀拧开一瓶矿泉水,感慨道:“总统套房就是大。” 陆修之:“……还有呢?” 司怀想了想,试探地问:“有一只鬼?” 陆修之:“具体是什么?” 司怀摇头,实话实说:“不知道。” 光看阴气,无法分辨是什么鬼,只能感受出是只厉鬼。 他仰头看陆修之,好奇地问:“你能从阴气分辨出是什么鬼吗?” 陆修之:“不能,但线索就在你眼下。” 司怀低头,眼皮子底下是他刚喝过的矿泉水。 他思索片刻,又喝了一口冰水。 “……” 陆修之屈起食指,叩了叩桌上打开着的首饰盒,继续提醒:“这是什么?” “首饰盒。” 陆修之:“……里面的。” 司怀眯起眼睛看了看,首饰盒最上面一层静静躺着一个纯金的小人,身上有几处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眉眼分明,嘴角带笑,双手抱着圆滚滚的肚子,看起来十分可爱。 小金人边上放着几套小衣服,蕾丝的、毛线的……甚至还有个小帽子。 看起来主人经常给它换衣服,非常爱护。 司怀清了清嗓子,斩钉截铁地说:“这是金子。” 陆修之指尖一顿:“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司怀试探地说:“是、是手办?” 陆修之:“……” megan本以为陆修之是司怀的徒弟或者师弟之类的,但见两人一问一答,明显和自己猜测的截然相反。 她盯着陆修之看了会儿,总觉得有点眼熟,心道难不成是哪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师? megan凑到费秀绣耳边小声问:“他们是师徒吗?” 费秀绣:“他们是夫夫。” megan愣了下,费秀绣没有否认他们是师徒,只说了夫夫。 就……又是师徒又是夫夫? “这么刺——” megan连忙把激字咽回去,改口道:“我们道天观真是不拘小节。” 费秀绣点头:“我们道天观很科学的。” “何小姐。” 陆修之抬眸看向megan,他和megan的父亲有过几次生意上的往来。 听见陆修之准确地喊出了自己的姓氏,megan心里一惊,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没有说过中文名。 不愧是司观主的师父兼伴侣,太厉害了。 megan连忙走过去。 陆修之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小金人。 megan领会他的意思,开口说:“这个是我去年去泰国的时候,和朋友一起买的。” “听说叫金童子,买的话就要把他带回家当孩子养。” 说着,她拿起一件小衣服,直接给小金人套上。 听见这话,费秀绣也好奇地凑过来:“是男孩女孩啊?” “哎哟,还有小纹身呢,真潮。” 陆修之:“……” 他拉开椅子,缓缓坐下。 见三人开始给小金人换装打扮,陆修之沉默很久,抿唇道:“金童子,也叫古曼童。” 说到古曼童,大家就有点印象了。 megan吓得手一抖,小金人跌进首饰盒。 前两年有一阵时间泰国游十分热门,泰国又是个佛教大国,随处可见佛像庙宇,去旅游的人都会拜拜祈愿,买些纪念物回来。 古曼童便是当时非常流行的一种,分佛牌与塑像。 要求买方将其当孩子养,给予食物、饮料玩具等等,还要经常和他说话,不少人旅游的人都觉得好玩。 后来有新闻解释了古曼童的制作方法,是一种将孩童灵魂注入法相的偏门术法,供养人供养古曼童,为自己谋得利益、好运,引起轩然大波。 那会儿司怀正准备高考,没有关注也没空关注这个新闻。 费秀绣听说过一些,连忙放下手里的小帽子。 见司怀满脸懵逼,陆修之无声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古曼童,是将星期二或星期六胎死腹中的婴孩尸体用火烤干后下咒吊魂,分正阴,古曼童的正阴也与供养人的脾性有关……” megan连忙说:“我没做过坏事,也没有让他帮做什么。” “我就以为是个玩具,现在不都流行养娃么,我家里还有一堆bjd,因为不方便带出来,就只带了这个……” 司怀低头,仔细地打量小金人,上面的确附有阴气,但和小衣服上的差不多,根本看不出来这就是源头。 他小声问陆修之:“为什么上面的阴气那么淡啊?” 陆修之:“因为这本是天童,为主人带来好运。” megan松了口气。 陆修之瞥了她一眼:“但是你带回平安符,他感受到了危险。” “小孩善变,古曼童更甚。” megan一口气又提了上去。 “那、那怎么办?” 陆修之看向司怀。 司怀莫名有种被老师当堂抽问的感觉,试探地回答:“哄哄?” 第30章 金童子(下) “哄哄?” 陆修之:“……” 司怀摸摸鼻子,小声解释:“我不是故意吓唬它的。” 富婆们出手太大方了,他总得送点赠品,注意到megan身上有那么一点点阴气,身上又正好还有几张平安符…… megan听见司怀说的方法后,大为震惊。 神隐道观的驱邪方式真朴实无华。 她连忙问:“要怎么哄?” “给他买吃的?穿的?我连侄女都没有哄过……” “哄鬼有什么讲究吗?” 陆修之捏了捏鼻梁,半晌,开口道:“就按你平常和它交流的方式。” 观主就在身边,megan深呼吸几口,调整好心态。 她像以前一样,从冰箱里拿出零食饮料,放到金童子面前,小声念叨:“这个巧克力很好吃的,mama只吃一块,剩下的都给你吃,小朋友吃了不会长胖,你多吃一点,mama刚才不是故意的啊……” 见megan真的哄了起来,司怀还以为自己刚才瞎几把回答的答案是正确的,挺直了腰板。 陆修之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金童子不在屋内,需要何小姐将它召回。” 司怀干巴巴地哦了一声:“那召回后呢?” 陆修之反问:“你不准备超度?” 司怀顿了顿,用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富婆不是把金童子当孩子养的么,我们不得争取保留客户最大权益?” 陆修之摇头:“金童子并非正统佛学,天童转阴过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司怀陷入了沉思,这是不是代表他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的赚钱机会? 有点小心动。 陆修之继续说:“何小姐之前不清楚,现在知道了,不可能留下它。” 司怀愣了愣,看向桌边自称mama的megan,慢吞吞地说:“她、她看起来还是挺喜欢那个孩子……” 陆修之直接问:“何小姐,您想超度它还是继续留在身边。” megan想都没想:“当然超度,把它送去应该去的地方。” 她家里一房间的娃娃,全是她的孩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陆修之半阖着眸子,低声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些的。” 司怀小声问:“你是不是也不喜欢啊?” 陆修之眉眼淡漠,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喜欢。” 因为极阴体质,他自小被厉鬼冤魂纠缠,无法过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长居白龙寺后,才勉强可以松一口气。 他没有向司怀隐瞒过自己厌恶鬼怪,只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察觉过。 陆修之掀了掀眼皮,司怀表情有些惊讶。 看来不知道…… 司怀其实是有些惊讶佛门这种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地方,居然出了陆修之这么一个有个人偏好的大和尚。 和别的和尚不一样。 就还……挺特别的。 见陆修之静静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他说什么。 司怀眨了眨眼,侧身压在椅子扶手上,贴到陆修之耳边,小声说:“陆先生,你真好。” 陆修之怔住了。 “不喜欢鬼还让小青住下来,我替小青……” 温暖清香的气息拂过颈侧,泛起一阵痒意。 陆修之偏头,对上司怀小兽似的漆黑眼珠。 后面的话,他没有听清楚,耳畔充斥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司怀夸了半天,都没看到陆修之表情变化,以为自己的彩虹屁吹得不到位。 他仔细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陆先生,你就是新时代得道高僧。” 得道高僧四个字,成功地拉回了陆修之的神志。 陆修之:“……” megan对着金童子自言自语的时候,不小心听见司怀和陆修之说话。 听见他们说鬼、得道高僧什么的,以为是在商量如何超度婴灵。 观主都这么努力了…… 她正了正神色,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上的金童子,酝酿了一会儿,正要说话,灯光突然闪了闪,忽明忽暗。 门窗紧闭的房内刮起一阵阴风,吹落了megan放在桌上的零食。 零食砸到脚背上,不痛不痒,但megan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下。 门后响起了熟悉的呜咽声 ,若有若无。 “呜呜呜……” 随着灯光明灭,逐渐逼近,下一秒,呜咽声陡然在耳畔响起,还有一句尖细生涩的话。 “妈、妈——” megan吓得死死抓紧费秀绣的手臂,哆哆嗦嗦地扭头。 只见右侧椅子上多了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 灯光不再闪烁,黑影的形状映入眼帘。 是一个很小的婴儿,头很大,几乎有身体那么大,身体蜷缩着,似乎保持着在母亲肚子里的模样,双手放在身前,一只塞在嘴里,一只摸着肚子上的脐带。 他闭着眼睛,缓缓转头,面朝着megan: “妈、妈——” megan张着嘴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颤抖地伸手,碰了碰司怀。 司怀这才发现婴灵的方位,刚才灯光太闪了,影响视力,另一方面,婴灵身上的阴气很淡,和房内阴气融合,他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看见婴灵的刹那,司怀掏出镇鬼符扔了过去。 婴灵速度飞快,一瞬间便消失在椅子上,镇鬼符飘落到地上。 大概是意识到这帮人的目的,婴灵趴在水晶吊灯上,尖利地喊道:“妈、妈!” 它的叫声自上而下,尖锐入脑,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变。 司怀听得头都大了两圈,怒道:“你妈不在!” 他一跃跳到桌上,把镇鬼符扔过去。 婴灵再次躲开,水晶吊灯被司怀一掌拍的摇摇欲坠。 婴灵伏在天花板一角,察觉到司怀跟不上自己的速度,婴灵竟嘻嘻地笑了起来。 它飞快地在房间内乱窜,留下一道道残影,尖锐的笑声360度立体环绕。 杀伤性不强,侮辱性极大。 反正都追不上,司怀懒得追,一屁股坐下,拧开桌上的饮料喝了起来。 这一动作激怒了婴灵,它再次尖叫。 “我、的!!” 桌上的饮料零食是megan的供奉,见司怀动了自己的供奉,婴灵猛地窜到他面前。 司怀从兜里掏出一把镇鬼符,一起砸了过去。 十几张镇鬼符从各个角度飞去,婴灵闪躲不及,被其中一张碰到,定在桌上。 没了恼人的小孩子叫声,司怀脸色稍稍好转,他一口气喝完整瓶饮料,当着婴灵的面,拆开零食,大口大口地吃。 婴灵的小脸逐渐扭曲起来,但是因为符纸的存在,它不能动也无法发出声音。 司怀扬着嘴角,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对婴灵说:“速度快有什么用,战斗靠的是脑子。” 陆修之默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薯片清脆的喀嚓声在耳畔响起,megan和费秀绣逐渐回过神,看着桌上的婴灵,不知所措:“司、司道长……” 司怀擦擦手,对megan说:“没事了,念咒超度就行了。” “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 megan缓了会儿,磕磕绊绊地对婴灵说:“其实我、我不是你mama,这个大哥哥要、要送你找mama了,你不要害怕……” megan和它说了会儿话,神情狰狞的婴灵渐渐平静下来。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司怀看着婴灵,缓缓念诵往生咒。 婴灵身上的黑气逐渐变淡,神情趋于宁静,等往生咒最后一句咒语结束,魂魄周围萦绕的黑气全然消失。 但是婴灵依旧被镇鬼符镇在原地。 往生咒没能超度它。 司怀愣了愣,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陆修之:“金童子是用佛教秘法炼制的,道教往生咒无法超度。” 司怀眨了眨眼,问道:“只有佛教的能超度吗?” 陆修之点头:“需要诵经。” 佛教分经文超度与咒术超度,经文超度复杂繁琐,只有在特殊情况才会用到。 司怀小声问:“那你要来超度吗?” “我……”陆修之抿了抿唇,低声说,“我无法超度。” “送去白龙寺。” megan立马在地图上搜白龙寺:“开车过去要两个小时,寺庙凌晨还开着吗?” 单程两个小时,来回四个小时。 天都要亮了。 司怀微微皱眉,这不是浪费了四个小时的画符赚钱时间吗? “送去白龙马寺的话,会诵什么经?” “……《地藏菩萨本愿经》。” 司怀上网搜索,点开经文,食指在桌上轻点,照着文字念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 陆修之沉默片刻,正要开口,桌上婴灵的魂体逐渐变浅,趋于透明,房内萦绕着的阴气也渐渐消失。 几分钟过后,婴灵缓缓睁开眼睛,双眸清澈,它露出婴儿天真的笑脸,消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 超度成功了。 司怀一直低着头念经,念完半篇,嗓子都哑了。 一抬头,婴灵不在了,其他几人愣愣地看着自己。 司怀茫然:“超度好了吗?” 陆修之沉默地点头。 司怀松了口气:“还好不用全部念完,这经文也太长了吧。” 他按摩手指,小声嘀咕:“又要念又要敲木鱼,和尚不好当啊……” 陆修之低头,看着他泛红的手指,忽然明白刚刚为什么司怀要敲桌子了。 假装在敲木鱼? ??? “司道长,你刚才念得是、是佛经?”megan一脸迷茫地问。 道士念佛经超度婴灵? 司怀解释:“我就试试,这不给咱们省点时间么?” “不行的话再送去白龙马寺超度。” 他说的一脸淡定,仿佛刚刚做道士念佛经超度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的。 megan神情恍惚,喃喃道:“道士也能念佛经的吗?” 司怀纳闷:“谁都可以念经啊,有嘴就行。” 陆修之:“……” megan:“……” 费秀绣也恍惚了会儿:“小司,那婴灵是、是被你超度了吧?” 司怀点头:“对的,咱们可以撤了。” 费秀绣陷入了沉思:“佛教道教,竟是同一种科学吗……” 司怀慢吞吞反应过来大家在惊讶什么了。 他随口解释:“咱们祖师爷和佛祖关系很好的。” ………… 金童子是megan和朋友一起在泰国买的,朋友还在港城,司怀等人不可能过去处理。 陆修之说了港城一所寺庙的名字,megan连连道谢,又给司怀包了个大红包,连夜回港城。 第二天是周日,司怀特地把闹钟掐了,想睡个懒觉,结果天蒙蒙亮,就被陆修之从被窝里挖了起来。 洗漱完,他坐在书房打了个一个又一个地哈欠。 陆修之将厚厚两叠书放到他面前。 《抱朴子》、《云笈七签》、《华国神秘文化书系》…… 看着这堆加起来能有自己半人高的书,司怀揉揉眼睛:“什么?” 陆修之:“看书。” 司怀的困意一下子都没了,震惊地看着陆修之。 “我哪里对不起你吗?” 陆修之:??? 司怀:“为什么让我学习?!” 多大仇?! 陆修之:“……” 沉默片刻,他讲了一遍司怀如何无视金童子的事情。 “如果我不在呢?” “你需要补充理论知识。” 司怀趴在桌上,一脸不情愿:“我觉得实践出真知。” 陆修之淡淡地看着他。 司怀继续说:“你想想神农尝百草、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司马光砸缸……” “……” 陆修之神情不变,随手翻开一本书,放到他眼下。 司怀幽幽地叹了口气,瞥了眼书。 【抱朴子曰:“玄者,自然之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 好家伙,还是文言文。 脑壳疼。 司怀托着腮,大脑放空。 他刚拜入道天观的时候,师兄也是这样逼他的,让他画符、看书…… 几秒钟后,陆修之缓缓抬手,叩了叩桌面:“醒醒。” 司怀勉强看了眼第二行,片刻后,书房门被敲响。 “先生,费女士来了。” 司怀嗖得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嘀咕道:“肯定是来找我的,不是也得是。” 费秀绣的确是来找他的。 司怀底气十足地开始玩手机。 费秀绣把笔记本电脑放到桌上,点开文件: “小司,这是我昨晚赶出来的ppt,你看看。” “关于美容符的,我有朋友在开护肤品公司,咱们可以和他合作,打造出道天观旗下的品牌……” “这是昨天megan金童子的照片,我觉得咱们可以用这个当实例营销平安符……” 司怀一边听一边吃水果,抽空还回了淘宝消息。 刚回完,一本书啪地扔到他面前,手机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走。 “既然可以一心二用,那就看书。” 司怀惊了,这是什么魔鬼? 见他们俩说起看书的事情,费秀绣愣了下:“小司,你要准备考试吗?”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话未说完,陈管家领着司弘业进来了。 司弘业是来找费秀绣的,这两天周末,按理说费秀绣都和小姐妹去商场买买买,可是司弘业没有收到消费的提示短信。 昨晚费秀绣深夜才回来,今天一大早又抱着电脑走进陆家。 司弘业这个老脑袋瓜子想不通,索性直接进来看看。 一进门便看到三人整整齐齐地坐着电脑前,电脑屏幕上映着熟悉的商务ppt模板。 “这是在做什么?” 费秀绣直接说:“我在和小司聊道观的生意,准备好好发展一下。” 司弘业怔了怔,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就你们俩?做生意?” 费秀绣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我们不能做生意了?” 司弘业没注意到她表情变了,扫了几眼电脑屏幕,没看清具体内容就说:“你们打算卖这个金娃娃?” “什么孩子养,有人会把玩具当孩子养吗?” “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 说完,司弘业想起司怀和陆修之。 他扭头对他们说:“现在不用着急,可以以后去领养一个,最近这方面的政策宽松了些。” 司怀瞥了眼陆修之,见他没有再说起看书的事情,瞬间觉得司弘业这张老脸看起来都有些眉清目秀了。 司弘业滔滔不绝地讲着:“娃娃哪比得上人,孩子养大了可以养老……” 司怀轻飘飘地说:“你只要死得够快,谁都别想照顾你。” 司弘业:“……” 费秀绣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小司你这笑话真好笑。” 司弘业冷着脸,碍于陆修之的面子没有发火:“哪里好笑了?” “哪里都好笑。” 费秀绣皮笑rou不笑地说:“等我继承你遗产的时候,会和老公讲这个笑话的。” 言下之意,等司弘业死了她就改嫁。 司弘业还想说什么,忽然拿起手机,打着电话往外走。 费秀绣往外望了两眼,那抹身影走出院子,走向对面的别墅。 她皱了皱眉,扭头看司怀。 “小司,我、他、这个……” 费秀绣吞吞吐吐地说:“我刚才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 司怀:“没有,你做的很好。” 费秀绣:“……” 知道她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司怀懒洋洋地开口:“你放心,你夫妻宫美满,不会有什么问题。” 生活中再怎么闹腾,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费秀绣呼出一口气,听懂了。 “意思就是我可以使劲作了吧。” 说完,她抱着电脑,高高兴兴地离开。 陆家再次安静下来,静到可以听见书页翻动、书本摩擦桌面的声音。 司怀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陆修之翻开书,推到他面前。 司怀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一本正经地说:“学习似乎会对我们的婚姻产生影响。” 陆修之淡淡提醒:“不就是为了你的学分,才结的婚吗?” “影响的确很大。” “……” 司怀早把这茬给忘了,他垂死挣扎:“可以不看吗?” “不行。” 陆修之抿了口茶:“就当是你住下的房租。” 司怀品了品这话,不看书就不让他住吗? “看完一本,免道天观一个月租金。” 司怀沉默了,上次的租金是一袋元宝。 陆修之是个生意人。 宁愿叠元宝,他也不想看书。 “如果这里看不下去的话,回书房。” “那还是这里吧。” 司怀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不定等会儿有个什么客人来了呢? 手边的书和书房的不是同一本,介绍的是一些鬼怪。 司怀勉强看完一篇,忽然想到什么,抬头对陆修之说:“陆先生,前几天在余镇和麻辣烫打架的时候,他用的法器是小孩骨头做的。” 陆修之很快就反应过来说的麻辣烫是指张亮。 描述了一遍万鬼幡的形状,司怀问道:“他也是在驱使小孩子的魂瓶吗?” 陆修之点头。 司怀有些纳闷:“为什么都是小孩?” 陆修之:“比起成人,孩童更易祭炼、驱使。” 司怀想想也是,像小青,给点吃的就能骗走了。 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陆修之看了眼书的目录,对他说:“看完前十篇,休息一个小时。” 司怀眼睛一亮,不再废话,低头认真看书。 他翻页翻的很快,短短几分钟便看到了第十篇。 司怀把书一推:“看完了。” 陆修之:“第一篇是?” 司怀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背了全文:“宫亭庙神,南康宫亭庙,殊有神验……” “第二篇?” “厕鬼……” 陆修之十篇逐一问过去,司怀逐一背下去。 一字不漏,只有个别几个多音字读错了。 陆修之抬眸,深深地望着司怀。 天赋不拘于道学,难怪佛经可以超度婴灵…… 司怀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啧啧称奇:“陆先生,这十篇里有三篇讲厕鬼。” “厕鬼、白衣厕鬼、厕神(鬼)。” “厕所都只有男女两种,这个厕鬼居然还分三种?” 谁编的书?出来挨打! ………… 被迫看了一整天的书,司怀突然有些庆幸周末只有两天,工作日陆修之要上班。 周一不止司怀要上课,陈福鸿也要授课。 上完课,司怀搭着陈福鸿的便车,一起去余镇。 因为白骨的事情,民警在挨家挨户调查古墓发掘站周围的几个村子,停车的时候,不远处的民警还望了过来,见是陈福鸿,远远地打了声招呼。 陈福鸿对司怀说:“这几天查的比较严,记得带上工作证。” 司怀点头,发掘站院子入口设了打卡的机器,没有工作证无法进入。 刚走进院子,孟淳从休息间急吼吼地跑出来,气喘吁吁地问:“看、看见新闻了吗?” “上、上次抓到的那个通缉犯……” 司怀眼睛亮了亮:“又跑了吗?” 又给他送钱了? “不是,他、他死了。” 第31章 厕鬼(上) “不是,他、他死了。” 司怀愣了愣:“怎么死的?” “这我不清楚,就是刚刚看见警方发了条通知,里面没细说。” 孟淳看向陈福鸿,问道:“陈老师,你警局的朋友有说什么吗?” 陈福鸿皱了皱眉:“我去打个电话。” 午休时间已经过了,司怀跟着孟淳走进工作间,方道长和元玉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看见司怀来了,方道长连忙喊道:“司观主,你看看这两张符文是否相同?” 电脑屏幕上映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放大的白骨,一张是从书的某一页拍下来的,都是复杂繁琐的符文。 司怀瞥了眼,点头。 方道长脸色变了变,半晌,缓缓说:“司观主,你上次在张亮身上捡到的旧书,里面写着道教各派的禁术符咒,恶毒无比,绝大部分我都闻所未闻。” 司怀懂了:“白骨上的也是禁术么?” 方道长点头:“白骨上的禁术是一种用活人炼鬼的方法,在人活着的时候,生生地在将符咒刻入骨头,用生魂的怨气炼制鬼王。” 他叹了口气:“张亮对御鬼之术一直有执念,万鬼幡的作用也是炼鬼。” “禁术和万鬼幡叠加,后果不堪设想,幸好我们那天及时赶到,阻止他炼出鬼王。” “以张亮的天赋,禁术不可能一次成功,或许还有其他人遇害,得好好盘问张亮……” 听见最后一句话,孟淳开口道:“方道长,那个通缉犯死了。” “好像就在今天早上。” 话音刚落,陈福鸿神色严肃地走进来:“我问过了,张亮是在拘留所突然暴毙的,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法医没有鉴定任何毒素和外伤。” “上次一起抓捕的男人是个盗墓贼,可是他们俩是分开关着的……” “方道长,司观主,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司怀摇头,他连正经咒术都懒得学几个,更别说害人的邪术了。 邪术可比正经咒术麻烦多了。 方道长:“或许是禁术的反噬,那日我们破了他的阵法,毁了他的法器,还超度了那些厉鬼冤魂……” 司怀不清楚反噬,问道:“他驱使的鬼被超度就会反噬吗?” “如果是魂飞魄散呢?” 方道长解释:“御鬼之术一般和施术者心血相关,魂飞魄散的话反噬应当会更加严重。” 司怀懵懂地点了点头,心想上次在古镇和麻辣烫斗法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还能越狱给他送钱,为国家gdp献出一份力。 “还会有其他可能吗?” 方道长问道:“司观主有何高见?” 司怀摸摸鼻子:“商阳最近不是冒出了个邪教么,我就在——” 话还没有说完,方道长大惊失色:“什么邪教?” “你不知道吗?” 司怀怔了下,把姚前的消息一字不漏地告诉他们。 “不是说麻辣烫在炼制鬼王么,说不定他就是邪教的一员。” “商阳道协目前没有收到这个消息。” 方道长眉头紧皱,张亮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怎么又冒出了个邪教? “我先回道协一趟,元玉,你暂时留在这儿。” 说完,方道长匆匆离开。 张亮的事情暂时搁置,考古研究还要继续。 司怀两天没来,工作间的东西更多了。 他不懂文物,陈福鸿便让他负责整理word文档。 因为之前讨论的事情有些沉重,众人埋头苦干,各做各的事情,工作间内的气氛沉闷。 孟淳憋得慌,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连着在陪葬器上发现好几个关于羽化成仙的图文,终于找到了话题。 他凑到司怀边上,小声问:“司老师,你们修道的是不是都追求成仙啊?” 司怀实话实说:“我们观不追求这个,比较实际。” 孟淳一脸好奇:“那追求什么?” 司怀淡定地吐出一个字:“钱。” 一旁不小心听见的元玉:“……” 孟淳:“……是挺实际的。” 他扭头看向元玉:“元道长,那白云观呢?” 元玉认真地解释:“白云观隶属灵宝派,比起追求个人成仙,更在乎帮助他人行善得道,普度众生。” 普度众生? 司怀愣了下,和佛道抢生意吗? 他看着元玉,叹了口气:“元宝,你这是愧对你的名字。” “……” 元玉:“上清派强调人体精气神的修炼,相对而言追求长生不老,飞登上清。” 听见长生不老,孟淳更好奇了:“元宝道长,真的有长生不老这种事情吗?” 元玉:“……我不清楚,师兄大概会知道。” 司怀敲完一行字,发现元玉和孟淳盯着自己,看起来是在等他的答案。 司怀想了想,对两人说:“要想健康又长寿,抽烟喝酒吃肥rou。” 元宝:“……” 孟淳:“……司老师你别这样,我刚戒了烟。” ………… 下午的工作一眨眼就结束了,司怀和孟淳刚走出院子,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个老奶奶,抓住孟淳的手臂问道:“后生仔,你知不知道道长在哪儿?” 老奶奶急得眼圈通红,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声音哽咽:“我们家毛毛也出事了,和之前的女娃儿一样。” 孟淳呆了会儿,指指身边的司怀:“这位就是。” 老奶奶看了看司怀身上的t恤短裤,有些不敢相信:“道长这么年轻的吗?” “我听村里的说是个三十多岁的道长。” 司怀从兜里掏出一团纸巾递给奶奶,面不改色地说:“我都四十多岁了。” “咱们修道的人不显老。” 老奶奶愣愣地看着他,不知是信了,还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带着他们去自己家。 “毛毛昨天下午和村里的其他小孩出去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晕倒在茅厕前,被人送去医院。” “医生没有检查出毛病,说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要先住院观察,不然就送去大医院。” 老奶奶擦了把眼泪,推开简陋平房的小木门:“检查费已经花了好几千,住院一天又要好几百,毛毛爸妈早就去世了,我一个老婆子没有那么多钱……” “隔壁王妈说发掘站有个女娃儿症状和毛毛一样,被道长治好了……” 平房里面比外面看起来还要简陋,灰白色的墙面布满裂纹,电视是还是老款大屁股电视。 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躺在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平稳,看起来似乎只是睡着了。 老奶奶给两人泡了杯糖水,怕他们拒绝,小心翼翼递过去:“道长。” 司怀抿了口guntang的糖水,回忆方道长施过的术法,让老奶奶去准备东西。 老奶奶一走,孟淳连忙凑到他耳边,小声问:“司老师,你不是不会招魂吗?” “元宝可能还没走远,不然我们把他喊回来?” 司怀应道:“你先通知一声元宝,我试试看招魂。” 小男孩是昨天下午出事的,已经超过24小时了。 司怀怕拖久了,方道长赶过来也没用。 老奶奶年纪虽然大了,但手脚非常利索,很快就把东西准备齐全。 司怀回忆方道长做过的事情,点燃冥纸、举起衣服、挥洒迷离:“茫茫余镇中,灵宝无量光……” 孟淳一声卧槽差点脱口而出,这丫的咒语都没记清楚啊! 他站到司怀背后,压低声音说:“是酆都,不是余镇。” 司怀正专心施咒,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念完咒语,他对着空喊道:“毛毛,你奶奶喊你回家吃饭。” 见状,孟淳连忙给元玉发消息:【元宝道长!你催催司机,让他开的快点!】 消息刚发出去,前方的木床吱呀两声,床上的小男孩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们。 老奶奶抹了把眼泪,一个劲儿给司怀鞠躬,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 孟淳怔住了,手机震动两下,跳出元玉的消息: 【再过五分钟就到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孟淳麻木地打字:【没事了。】 司怀坐到床边,低声问小男孩:“小朋友,你睡觉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男孩魂魄刚刚归体,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慢吞吞地看向司怀。 司怀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小男孩:“在村口的厕所尿尿。” “然后就、就去天上玩了。” “真厉害。” 司怀摸了把他的脑袋,起身对孟淳说:“我们去村口看看。” 见两人要走,老奶奶连忙从电视柜里翻出两包方便面,塞到他们手里,又从身上掏出几张小额纸币:“道长,我现在身上就这么多钱了。” “您先拿着,我等会儿去借一点,明天送到你们院子里去。” 司怀接过方便面,没有拿钱:“奶奶,这钱你留着给孙子买点吃的补身体。” “我们修道的不看重钱的,您知道灵宝派么,咱们是靠做好事修道的,我还得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呢……” 司怀一通话,把老奶奶和孟淳都说懵了。 老奶奶又道了几声谢,送他们离开。 出了平房,孟淳依然怔怔地看着司怀。 下午还说追求的是钱,这会儿又…… 司怀拆开方便面,洒了辣粉,嘎嘣嘎嘣地干吃起来。 见孟淳还在发呆,他挑了挑眉:“你不吃么?” 孟淳低头,看着手里的康帅傅,都不是个正经牌子。 他犹豫地说:“我不怎么喜欢吃方便面。” 司怀两三口解决自己这包,接过孟淳手里的方便面,含糊不清地说:“康帅傅都不吃,我小时候可喜欢吃了。” 对小时候的他来说,方便面就是人间美味。 沿着老奶奶描述的路走到村口,一股粪便的恶臭扑面而来。 公共厕所虽小,但分男女厕所,由一堵墙分隔,墙上用红漆写着一行大字:严禁随地大小便,违者没收作案工具。 孟淳有点懵:“我们来公共厕所干嘛?” 司怀解释:“有种鬼叫厕鬼,出没在厕所里。” 孟淳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啊对,上次学姐也是上了厕所后出事的。” 他纳闷道:“有鬼就算了,为什么连厕所里都有鬼啊?” 还让不让人好好上厕所了。 司怀昨天看的几篇并没有解释厕鬼的由来,只是描述了一下厕鬼的外貌,以及撞到厕鬼会生病、离魂之类的话。 他思索片刻,想到当初在吉祥家遇到的一目五,斩钉截铁地说:“因为是个变态。” “就像那些有露阴癖的变态一样,一个喜欢露,一个喜欢看。” 听起来很有道理,孟淳小声问:“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司怀垂眸,视线渐渐往下挪,停在孟淳脐下三寸: “你勾引一下?” 第32章 厕鬼(下) “你勾引一下?” 孟淳:??? 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司怀眨了眨眼,淡定地重复了一遍。 孟淳:“……司观主,这不太合适吧。” “我、我还是个黄花大男孩呢。” 司怀看着他,叹了口气:“我是有夫之夫呢。” “而且我上的话,那就是不是勾引,是驱鬼了。” 孟淳沉默良久,压低声音问道:“要怎么勾引啊?” “前面还是后面?” 司怀也不知道这只厕鬼的癖好,试探地说:“一起?” 孟淳:“……” “太羞耻了,我不配。”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司观主,孟淳。” 元玉出现在两人身后,见两人堵在公共厕所门口,皱了皱眉:“这个厕所不能用吗?” “那我去趟发掘站。” 收到孟淳没事了的消息时,他已经到了村口的小道,索性下车,准备上个厕所。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见元玉想上厕所,孟淳连忙拉住他:“可以的可以的,你进去吧。” “我和司老师在这儿等你。” 元玉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 司怀实话实说:“村子里有厕鬼,最近失魂事情可能都是因为它。” 厕鬼,是一种喜欢偷偷摸摸出现在厕所里的鬼类,如果人类遇见它,会有坏事发生。 厕鬼不是什么法力高强的鬼,元玉身上还带着桃木剑,再者说了,村子里的厕所这么多,未必会进这个公共厕所。 元玉没有犹豫,迈腿走向男厕所:“既然如此,我进去看看。”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孟淳忍不住问:“司老师,万一那厕鬼去了女厕怎么办?” 司怀一脸赞赏:“你有很道根,竟然能想的这么深,想必与厕鬼有缘,女厕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吧。” 孟淳:“……” 什么道根,就是想哄他去女厕吧! 两人在门口干等着,孟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元玉的电话。 他连忙问:“元宝道长,出事了吗!” 电话那端安静片刻,元玉吞吞吐吐地开口:“你们……有纸吗?” 孟淳摸了摸兜:“有的,我给你送进来。” 说完,他挂掉电话,走上台阶前,脚步顿了顿。 孟淳有些犹豫,万一厕鬼真的来了呢? 转念一想,就算来了,元宝道长在里面,司老师在外面,里应外合,也出不了什么事。 反正就送个纸的功夫。 做完心理工作,孟淳呼出一口气,走进男厕所。 厕所的坑是一长条的,分成窄小的三个隔间,还没有门。 孟淳一进去就看见有抹白影在第一个蹲坑,他偏头挪开视线,侧着身递过去纸:“元宝道长。” “孟淳同学,我叫元玉。” 元玉的声音缓缓响起,孟淳吓得心脏瞬间飙到嗓子眼。 这个声音……是从、从别的蹲坑传过来的。 哒、哒、哒—— 手边的蹲坑响起水滴落下的滴答声。 一股比粪便更臭的味道飘了过来。 孟淳双腿微微打颤,眼睛被熏得生疼。 他僵硬地转了转脑袋,只见第一个蹲坑里那抹东西竟然是站着的。 它身体滚圆,披着件白衣,长相丑陋不堪,嘴巴滴滴答答往下留着口水。 孟淳迟迟没有递过来纸,后面的元玉忍不住喊道:“孟淳,你还在吗?” 元玉的声音唤回了孟淳的神志,他尖叫一声,头也不回地冲出厕所。 司怀在听见孟淳叫的时候便冲了进去,掏出一把镇鬼符砸向厕鬼。 厕鬼的动作不快,被定在第一个蹲坑中,血红的眼睛惊恐地看着司怀。 隔着几米,它能都感受到对方身上灼热的阳气,烤得它全身上下发疼,连口水都被烤干了。 司怀怒斥:“你个丑八怪,居然男女老少一个都不放过!” 说完,他先踹了一脚厕鬼为元宝出气,接着扭头问仍然蹲着的元宝:“元宝,你要来踹几脚么?” 元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可以先给我纸么?” 他脚都快蹲麻了。 司怀身上没纸,只好先出去找孟淳拿纸。 两个道长都在里面,还制服了厕鬼。 孟淳拽着司怀的衣角,一步三回头地跟进男厕。 等元玉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司怀给他让了个位置,方便揍厕鬼。 元宝:“……超度吧,交给地府处置。” 司怀瞥了他一眼:“你不打两拳?刺两剑?” “不用。” 元宝摇头,他脚还麻着,走不动。 “我来超度吧。” 元宝拿出一张符纸,扔向厕鬼,缓缓念出道教往生咒。 看着这一幕,司怀若有所思。 这厕鬼会被镇鬼符镇、被道教往生咒超度…… 其实就是只普通的鬼。 普通到有没有名字都无所谓…… 厕鬼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孟淳第一次看到这种神奇的电视剧版的场面。 他缓了好一会儿,扭头对司怀说:“司老师,您说的太对了。” 司怀回过神,一脸茫然。 他说什么了? “给元宝道长送个纸都能送到厕鬼手里,我和他是的确挺有缘的。” “相比您说我有道根的事情,也是真的吧,哎,是我误会您了……” 司怀沉默地点点头,他其实就是瞎几把说的。 道根这东西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 孟淳念叨了一会儿,幽幽道:“可惜我的心里只有考古,道教就要失去我这么一颗明日之星了。” 司怀:“……” 回到商阳市区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但市区车水马龙,霓虹灯光照亮了一小片天空。 晚饭时间,几人便一起吃了顿饭,接着才各回各家。 等司怀回到陆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 平常这个时间点,陆修之不是在书房就是已经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