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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路赛!大人回去之后一起聚一下吗?”

    被询问的男人摇了摇头,手下的队员便打闹着四散开来去寻找存活的资料,大多数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快要结束了,是时候思考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了。

    而站在坍塌中心的累却没有那么的乐观,不过还好,因为平时的他就没有什么表情,倒是不会引起手下的怀疑,男人知道现在不能够将这件事情告诉所有人,必须要赶紧报告当主,无惨子大人很可能会有危险。

    ‘希望一切都赶得及......’

    当晚下着倾盆大雨,但累还是准时的赶回了总部,还来不及去换衣服的他却发现这里一片严肃,完全没有因为抓到实验室的重要内部人员而高兴的气氛。

    他随手拉住了一位经过的隐部询问发生了什么。

    那位姑娘被十二鬼月的大人叫住先是一惊,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表示田中被那个带回来的实验室人欺骗了,甚至还被对方转化成了鬼在控制中心大开杀戒,还好嘴平大人即使赶到,才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田中的未婚妻是被实验室制造的鬼杀掉的啊!他没有理由投敌啊!而且那个实验室的也在事后自杀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据说嘴平大人在那之后就一直跪在当主的门口请求责罚,明明那段时间当主不在这里,而且大家也过劝他,但是都没有用,哝,您现在去的话应该还能看到他。”

    隐部没有说的是,因为嘴平大人平时的人气就不怎么高,再加上一直是一张忧郁的表情,都没多少人敢去劝他,也就同为十二鬼月的几位大人去说过几句,但是那位大人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意思,他们也就放弃了。

    ‘明明脸长的那么好看,但是据说成为十二鬼月前的经历很不好啊,真的是,长得好看的人命运一定要这样吗?’

    累道过谢后就加快了脚步,他现在必须要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隐部朝他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手也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嘴平君,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一动不动跪坐在当主纸门口的嘴平,累觉得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再联系上他发现的报告,明明是鬼的身子,但是冷汗还是浸湿了他的衣服。

    “产屋敷大人!十二鬼月,累,有事禀报!”

    “进来吧,嘴平君也是。”

    早已等候多时的耀哉就端坐在房间里,显然是等候多时了,累身上还在往下滴着水珠,道了一声‘失礼了。’累坐到了耀哉的对面。

    “大人,机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田中君被实验室的那位蛊惑了,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他支开了当晚值班的所有人,让那个负责人有机会开启了机器,因为我们还没有完全弄懂那台机器的机制,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此时跪在一边的嘴平突然将头重重的砸在榻榻米上,甚至因为力气太大而将竹质的榻榻米砸出了一个洞。

    即使这样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累不明白,这种时候解释一下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所有人都知道这不会是他的错,而且耀哉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上司。

    “嘴平君,你不解释一下吗?”

    累想要继续询问下去,但是被对面的耀哉制止了,一如既往温和的男人跪坐到了嘴平的身边,因为察觉到有人靠近,嘴平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当主的手抚上了男孩的头,完全说不上宽厚的手掌心里却有着炙热的温度,让嘴平混乱的大脑冷静了下来。

    ‘这里不是家里了,眼前的男人也不是父亲,没关系的,说出来好了,只要说出来......就好了......’

    但身体的记忆是可怕的,嘴平还记得自己身为人的那段时光,即使是一个小小的错误,甚至那个错误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父亲都可以用竹鞭抽上半天,自己的解释也只能换来更重的惩罚。

    小小的自己被母亲护在身下,满眼只有她那双装满了绝望的眼睛,满身伤痕的女人一边捂住自己的嘴,一边无声的哭泣,她只能够希望这样可以让来自丈夫的惩罚轻上那么一点。

    从那以后,他再也说不出解释的话语,连道歉都做不到,因为刻在记忆中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不管自己再怎么解释道歉都是没有用的。

    耀哉也是从珠世那里了解的一切,是她带回了这个孩子,而且还央求着无惨子将他变成鬼。

    想起那副即使是鬼杀队队员看过都要倒吸凉气的身子,耀哉叹了口气。

    “没关系的,孩子,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好。你已经不在那个家里了,没有人会再做那样过分的事情。而且现在的你,可是十二鬼月啊,我优秀的meimei无惨子最重视的部下啊,所以,抬起头来吧,不用再害怕了。”

    男人温柔的声音像是一道光划开了包围着嘴平的黑暗,记忆里那双只能带来伤痛的手离开了他的身边。

    虽然手仍然拽着衣角不放,但是嘴平终于能抬起头,他努力地压抑着恐惧直视着耀哉那双浸满了温柔的眼睛。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即使变成了鬼,但是真正的年龄仍然是孩子的嘴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出来,累在一边看呆了,他从来没有去了解过自己的这位同事,没想到居然是身在那样的家庭,想到即使自己重病在身仍然不放弃的父母,累的眼角也有一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