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娘，怎么今日会这般？”辛洁从未见过辛娘子这么失过态，于是小心翼翼的上前说道：“不是说这程管彤不学无术吗？” “不学无术？今个她可是在太子眼前画出来的人像！”辛娘子喊了出来，她这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陆腾扬那句徒有虚名到现在都在她耳边响着呢！如若这事传了出去，那她辛娘子怕是以后在京城难以立足了。 “这...怎么会太子也在？”辛洁也是吃了一惊：“那这程管彤不是又出尽了风头？” “哼！！这也是赶了巧，不知道今日太子为何也跑到了朝霞苑！今儿程管彤倒是当着太子的面出尽了风头！”辛娘子又想到了程老太太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更是烦躁了起来。 “真是出尽了风头？”辛洁不由的恨恨的说道。 辛娘子只得将事情细细的讲给了辛洁听，虽然将她自己的那段给隐了去，但是辛洁仍是能想像到当时的情形。 “娘，这事怎么感觉有些奇怪？”辛洁虽然不过六岁，但是在辛娘子的教导下，也是聪慧过人。 “这？”辛娘子略一沉吟，她也是一个能隐忍的人，不然从一个和离的女子到有如此名望女西席，靠的可不是运气。而且现在细细想来，这陆腾扬怕是对程管彤有意，而程管彤反倒是对陆腾扬避犹不及，生怕扯上关系一般，这还真是透着奇怪。 “娘，这程管彤跟资料上的完全不同”辛洁想了想，虽然她只跟程管彤见过一次面，但是程管彤礼貌中带着疏离，并不是资料里那般，喜欢听奉承的话，又什么都不会的女子，就七岁女子而言，程管彤无疑是特别的。 “是的，今日她在我面前做的画，不足一刻钟，就洋洋洒洒的画好了，竟是如此传神！”辛娘子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虽然入程府时间不长，但是跟程管彤接触起来，她并不是一个浮躁的女子，但辛娘子仍是想不通，为何只不过学画数日，她竟然能把画像画的如此传神？做为优秀的画师，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毕竟让她画到那般，不难，难的是在那么短的时间，而且廖廖数笔就画出来，她不愿承认也不行，她是做不到的！难道？程管彤一直在藏拙？ “娘，你说会不会是那位骗了我们？”辛洁看着辛娘子脸上变幻的表情，终是将心底的怀疑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只见辛娘子跳了起来，马上拿手紧紧捂住辛洁的嘴，小声喝道：“你乱说什么！！娘怎么教你的！！” “嗯！嗯！！”辛洁被捂住嘴说不了话，只得赶紧用力的点着头。 “下次再胡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辛娘子将手从辛洁嘴上拿开，忍不住轻轻的小声的再喝了一句：“当着廖嬷嬷的面，更是绷紧了你的皮！！” “我知道了！”辛洁苍白着小脸点着头，看着辛娘子也是一副苍白的模样，终是没有忍不住：“娘，那接下去怎么办？” “你接着跟程秀交好，其它的你别管了。”辛娘子拿手抚了抚额，有些无力的说道：“现在是离不了程府的，这程管彤已经拿话堵死我了，要是真能离了这程府，现在倒也是好事了！”这是实话，本身只是向程秀投诚的一件事，顺便让程管彤在老太太心里落下根刺，现在竟变成了这般，当着面太子被奚落倒也能忍，怕的是这程府的老太太会已经起了疑心。 “嗯，知道了”辛洁明白的点了点头：“那娘你休息下，我去练琴了！”辛洁也如程管彤一般，每日里都安排着课业。 “去吧”辛娘子无力的摆了摆手，但接着想起了什么一般又喊道：“等等，那程秀可对陆腾扬势在必得？” “娘，如您安排那般，那程秀对陆腾扬现下倒是芳心暗许，而且府内流言已经传了开去。”辛洁转过身，对着辛娘子说道，因着辛洁现下是六七岁的小女娃，行事倒是比一般人方便不少。 “这段时间，你除了交好程秀之外，其余的事都不要再说再做了！”辛娘子稳了稳心神，终是恢复了往日身上的淡然气质。 “那需不需要告知....”辛洁有些犹豫的问道。现下程秀已经对陆腾扬有所求，且对程管彤相当不满了，她只要再加上一把火，必然能烧到程管彤身上。哼，要知道，她辛洁从来没有受过哪个的气，而她程管彤竟然敢给她气受？ “你不用管，听娘的便可！切不可随心行事！”辛娘子拿眼看向辛洁，认真的说道：“现在程府的老夫人怕是注意到我们的行事了，现在必须有所收敛，不然可能会坏了大事，你可明白？” “是，明白了，娘亲放心！”辛洁点了点头，对着辛娘子说道：“那女儿去练琴了！” “去吧”辛娘子笑着点了点，整个人都恢复了精气神，不若刚才那般灰败。 相比起辛娘子那里的一室狼藉，清风苑的正房子里可是一片欢声笑语。 “娘，就是这般，您可要记住了！”程管彤将跟程老太太的对话，细细的讲给了程氏听，这万一对不上嘴，不就是露了馅了吗？ “我的管彤果真是大姑娘了！”程氏笑着点着头，她不在乎得不得程老太太表扬，她激动于程管彤的这份拳拳之心。 “那是，我已经是大姑娘了！”程管彤带着骄傲的表情扬起了头，靠着程氏依了过来。 “哟，说你胖还就喘上了？”程氏点头程管彤的额头，不由的笑出了声。 “哪里胖，哪里胖？”程管彤不依的故意扭着身躯，更是引得程氏一阵阵发笑。 看着程氏笑得灿烂的样子，程管彤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她就是怕程氏发问，她是如何看穿这其中的利弊的。毕竟是每日见面的母女，哪能不了解对方的性子？这不管是原主还是上世的程管彤，都是个没心机的，反观现在的自己，经过上一世，倒是心思颇重了。 母女两人正笑着，青柳在外打起帘子，朝着程氏喊道：“青若jiejie来了！” 这圆脸大眼的和气女子青若是程老太太跟前的大丫头，但凡是程老太太重视的事儿，都是派她跑腿，程氏也不敢怠慢，于是赶紧起身。 青若笑吟吟的给程氏见了礼，方才说道：“老太太吩咐奴婢将去年的帐本拿给太太，让奴婢传句话，太太仔细的把这帐本瞧瞧。过几日老太太要问话！” “帐本？”程氏有些不解重复了一次，心下有些奇怪，虽然她是长房媳妇，但是嫁进程府后，当时程府婚嫁的兄妹有几个人，程老太太就并没有将掌家的权放了下来，现下大房虽然没有掌家，但也算家宅平静，毕竟老太太处事还算公正，加上其它几房定是不愿大房程氏将管家的权力拿了过去，所以也就没有再提这杆子事了。 “是的，老太太说让您先瞧瞧去年府里添置衣物的帐本。”青若边说着，边把手中的蓝子提了起来，交给了程氏。 看着程氏脸上惊喜的样子，青若也轻轻的笑了起来，又添了一句话：“如若太太有什么问题可以派人寻了钱嬷嬷来问话！” 程氏闻言赶紧道了谢，又喊门外的青柳送青若出苑门后，方才将蓝里子的帐本拿了出来，一共接近十几册，已经按月份别好分类了。 “恭喜娘了！”程管彤看着帐本，又看看程氏，于是上前道喜。 这程老太太来的这出，倒是提醒了程管彤，现下老太太仍在，处事待人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程府上下倒是齐心，但是老太太走了之后，这程府不光是人心散了，这几个房也是闹着分了家，外人对付着程府也是更容易多了，很简单的道理，一根筷子容易被折断，那十根呢？现在程氏在老太太的帮助下，顺利的接管着权力，那十几年之后，程府有可能完全是另一番局面了。 “这不就是你嘴甜给诳回来的结果？”程氏抬眼看向程管彤，面上带着笑意。说实话，她也是高兴的，做为高门嫡女，哪能不知道这个好处？本想着老太太身体好着呢，这天怕是会晚个十年八年呢，现在正好，有着老太太培养，也能顺顺利利的把这个长房媳妇做好。 “娘，这可不是我诳回来的！”程管彤笑着上前扶着程氏坐在凳子上：“老太太眼光好着呢，您若素日里表现不好，哪能有此结果？” “哪能这样说话，娘尽的都是本份！”程氏也笑着点点头，虽是这般说，但确实她也觉得自己做的不错，这没有啥好谦虚的，因着同姓不通婚，程老太太压根就不满意这们亲事，她素日一直兢兢业业的把媳妇的本份做到位了，比其它的几个房子媳妇都小心伺候着的。就连大房，都没有出现几它几个房子的那些个遭心事。 看着程氏高兴的样子，程管彤本想把她跟杜明辉合伙搞绣品的事先给程氏说说，但又想着杜明辉那里还没有传回话来，虽是七拿八稳的事，但是总归传话过来再商量比较好。如此一想，程管彤便收了心思，见程氏跃跃欲试的想看帐本，便告了礼之后，去书房练隶书去了。 第31章 嫡庶有别（上） 杜明辉那里还没有传回消息，程管彤倒也不心急，每日仍旧去着辛娘子那里学习，辛娘子如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照旧如常的行事，程管彤心下虽是暗赞这辛娘子的心理素质，但也没有特别的再关注辛娘子了，而程秀因选秀马上就要开始了，竟也收起了往日的棱角，显得很安静，除了每日也仍在辛娘子那里学琴画外，就是在自儿房里绣着女红，这倒是让程管彤意外了一把。 这日，程管彤正跟程氏熙姨娘等在房里正说着绣样，忽的听到了一阵喧闹。 正想吩咐青梅出去瞧瞧怎么回事，就见青柳快步走了进来，朝着程氏说道：“二太太带着大姑娘来了！” 程氏一惊，赶紧放下了绣样，快步走了出去，程管彤也微一皱眉，这程秀这不是安静了几天，怎么会闹上门来了？如此想着，脚步也不停，跟着程氏也赶紧走了出去。 “大嫂，你过来看看，这合适吗？”于氏看到程氏走了出来，也没有见礼，只是将后面举的托盘的小丫头推到了前面，指着盘里的东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