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对了，学长。”绯渊看了看雍容的情况，确定他不会在意这边的情况后，朝他招招手，音调也可以的降低了，“快过来，有个好玩的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情？” “就是上次来这里吃凤凰蛋的那个女生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 “那个女生我特地去问了食堂的老客人，她说那个客人在x大的非人类圈很出名的。” “然后呢？” “我们学校有一个科目就是辨别各种非人类的，我这么课学的还不错，但是无论我怎么看也没看出来，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看不出来？难道他有伪装？”唐且猜测道，他从小到大一直看了不少和绯渊他们这个圈子相关的小说漫画什么的，所以接受他们的存在非常的轻松。 轻松正常到绯渊一开始还有点怀疑，唐且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什么非人类混在人间把他丢到儿童医院产房去的。 说到底还是唐且的中二病的问题，相信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在这个大前提下，一切情况都有了原因可以解释，有妖怪？有吸血鬼？肯定是从二周目来的嘛。 “伪装？”绯渊瞪大了双眼，一脸“你不脑抽，我们还是好朋友”的表情，“学长，这个是伪装不来的，我们和你们其实身上都有一股“气”，这个是教科书上的说法，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们可以感知这些“气”，我们和你们的区别就是我们的气要比你们充沛的多，如果你们某些人类身上的气要相对多一点的话，那么他的各方面素质必然也是高于普通人的，我在那个客人身上感受到“气”的持有量真的只和普通人差不多。” 她指着唐且：“就和你身上的持有量差不多。” “欢迎光临。”这边刚说完，那边就听见雍容说出了欢迎语，两个人一起回头朝那边看，习惯性的说欢迎语。 “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 说完唐且就觉得不好了，他看到雍容一脸微笑的问要吃点什么，关键是他没有看到说话的人，柜台那边都是空的。 他刚想回头问绯渊这是不是老板抽疯的结果，但绯渊却是兴奋的朝着大门招手：“花花，这里这里。你今天你要吃灵芝草炖雪精啊，我帮你拿。” 一个转身，再回来绯渊就端了一个青花小盅放在台上。 “学长，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我们食堂的忠实客人，从食堂刚开的时候就在的花花，你可以叫她拈花。” 唐且只觉得一阵微风涌来，然后他身边的温度就忽然降了十几度，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这到底什么鬼？！ “诶？学长你怎么能背对客人了，很不礼貌的哟！” 唐且一脸沉着，“你说的客人我看不见。” “啥？”绯渊立刻扯着嗓子叫雍容：“老板，学长看不见客人怎么办？” 雍容又拿起了镜子，舍不得放手。“去花园给他拿开目草吃。” “知道啦，花花你等我一下哈。”绯渊一咧嘴，甩着双马尾就往后面跑，不到三分钟她就拿了一株白色的植物回来了。 “学长，这个就是开目草，吃了你的眼睛应该就能看见了。” “什么都能看见？” “没那么夸张了，但是所有的非人类的形态你都能看到，除了他们隐身了。” ☆、红糖炖凤凰蛋06 开目草通体洁白，叶子十分的小，边缘带有锯齿，叶子表面还附着着一层绒毛，唐且接过开目草时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青草味，沁人心脾，“直接生吃吗？” “嗯，吃了就行了。” 唐且尝试性的咬了一片叶子，一股淡淡的苦涩味在嘴里散开，有些像苦瓜，唐且并不反感，他吃下了其余的部分。 绯渊一脸期待，“学长，感觉怎么样？”绯渊在课上也学习过开目草的功效，但是他们大部分都不需要这种草，本身能够看到其他生物的人吃了开目草会有副作用，所以她也没尝试过。 她一直很想知道吃了开目草到底会出现什么情况。 “没什么感觉，就是嘴里有些苦。”唐且老实回答。 绯渊摸摸下巴，“老师说开目草的功效是一吃就有效的，学长你再看看花花？看能不能看见她，她就在我边上。” 唐且只觉眼睛一酸，快速的眨了几下排除不适感，此时再看窗口果然是多了一个人。 绯渊所说的拈花，是一个梳着发髻，身穿飘逸古装，环佩玎珰的女子。 虽然梳着妇人发髻，但拈花十分的年轻，乍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而已。拈花也不知道唐且能不能看到自己，也是好奇的望着唐且。 “能看见了。你好，欢迎光临第二食堂。” 拈花一怔，随即微笑，矜持的朝唐且点点头，“你好。” “这就生效了？真的和老师说的一样，一进嘴里就有效啊。”绯渊扭头，对着雍容：“老板，学长已经吃了，现在没事了。” “嗯。”雍容忙着自己的事情，随意的说：“开目草的钱从他工资里慢慢扣。” 开目草实际上是一种十分名贵的植物，对外的售价也是不菲的。 绯渊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jian商，然后跟唐且说：“学长，这个开目草的价格挺贵的……老板他……做事比较喜欢分清楚……不过店里的福利很好的。” “没事。”唐且想的倒是很开，“来上班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工资。” 绯渊干笑两声，唐且这是在某种程度上真相了，要知道雍容最大的两个特质，一是自恋狂，二是jian商，绯渊在他手上已经被坑了无数回了。 都说吃一见长一智，但是在绯渊这里，这个道理根本行不通，她完全就是越坑越惨。原本和雍容定的合同上的工期其实也是上学期间，可是绯渊毛手毛脚的，经常破坏食堂里的设备，从扣工资到加工期，祸越闯越多，工期自然也是越加越长了。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拈花已经端着托盘找了位子坐下，唐且看拈花虽然穿着宽袖长裙，但活动起来却很灵活，一举一动都韵味十足，觉得拈花可能就是古代人。 “你朋友是古人？” “古人？算吧，拈花应该活了很久很久了，反正听她说是见证了很多很多东西了。” “她来这里吃饭是因为她在学校活动？”唐且想通过这点判断一下第二食堂的销售范围到底是多大。 “对啊，她的根据地就在这里哟，而且这地方你不会很陌生哟。怎么样，要不要猜一猜？” 唐且看着拈花忽然想起什么，脱口而出一个地点。“图书馆？” “诶？”绯渊没想到唐且一猜就猜中了。 “学长为什么你这么快就猜到了？” “因为我会去的地方也不多，而且我觉得她看起来有些眼熟。”一开始并不觉得，看就之后，唐且就觉得自己应该是对拈花有印象的，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绯渊听了，捂嘴直笑。“眼熟就对了。学长，你去图书馆喜欢去几楼？” “三楼。” “那三楼外面有什么呢？” 学校图书馆每一层楼的公共区墙壁都被诗情画意的画上了各种各样的人物肖像，或者是风景画之类的。 比如一楼期刊阅览室外面就是各种伟人的头像。 唐且常去的三楼是文史类，外面绘制的是各种古代图，比如仕女图，或者出巡图等等。 “壁画？” “没错，就是壁画！”绯渊打了一个响指，指了指远处慢条斯理在吃东西的拈花，“拈花就是那壁画上的其中一个。” “壁画？” “你是说她是壁画上的人物？她吃完饭回去又会变成壁画？” “对啊，拈花就是壁画里的人，壁画才是她生活的地方呀，这里都算是她觅食地点而已。” 之前说一些非人类生物，例如妖怪再或者其他世界的人，唐且理解的速度还能特别快，但是这种直接身边最平凡的东西发生异变…… 不过当唐且想起食堂都成精了，壁画里的人物能出来下馆子，这也不是多奇怪的事情吧？ 说到壁画，他还记得《聊斋志异》中就有一个关于壁画的故事。 故事大致内容是说男主角在欣赏壁画的时候，发现画中的少女竟然从壁画中走出来，男主角在不知不觉中就跟随少女进入了壁画，还和人家好上了，壁画里也是一个完整的世界，画中其他的人物也生活在那里，最后男主角被得道高人叫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和壁画中的女子有过一段情缘。 “原来如此，每个壁画都是这样的吗？” 唐且忽然想起了老家自然博物馆里的巨大霸王龙壁画…… “那怎么可能。”绯渊笑了起来，“万物成灵也是要机缘的，这都是万中无一的事情，要不然怎么说食堂只会有一个呢，就算你把隔壁师范的第二食堂拆掉了，过十几年也不会出现我们这样的。” “明白了，你之前说问朋友，是她？” 绯渊翻了个白眼，一脸无奈：“终于明白老板说的你是有多聪明了，学长不带这样的啊，这样跟你聊天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啊。”绯渊沮丧的叹了口气。 学长虽然才刚来几天，但是做事什么样样表现的都比绯渊要好得多。 和唐且比起来，绯渊大概就只有不是人类这一个优点（其实还不确定是优点还是缺点）了。 “既然你那么好奇，就吧事情问清楚吧。”唐且看起来比较随便，吃什么也行，穿什么也行，买东西也不太挑，但是实际上他做事只要下定决心就一定要做完。（当然前提是不是在做蠢事。） 绯渊就这么跟着唐且转话题，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花花好像有一些顾虑，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她叹了口气，真相放在自己面前，但是上面盖着一层布，自己只能坐在那里，那种感觉，简直是心痒难耐，有万千只爪子在胸口挠一般。 两个一直聊到拈花把菜吃饭，对方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轻轻的擦拭嘴，和绯渊打了声招呼，然后准备离开。 雍容热情的送客：“下次再来啊。” 唐且听到雍容出声，想到雍容的存在，他问绯渊：“你为什么不问老板，他应该知道很多事情吧？” 绯渊撇撇嘴：“老板不是知道很多事情，是他什么都知道，但是老板这个人脑筋很死的，他会跟你说不要管客人的闲事，我们要做的就是客人在店里时好好地招待他们，等到客人出了食堂，那他就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个客人走了，总会有新的客人来。” 她说的这些话，就是当初自己担心唐且的时候，雍容跟她说的。“我不是说老板坏话，老板的确人很好，但是他只对两种人好，一是客人，二是员工，学长你别看现在这样，之前我以为你被莱顿盯上的时候……”说着说着，绯渊就要说脱了，一向不怎么用的智商君忽然紧急上线，绯渊悬崖勒马、迅速收住。 “咳咳，我觉得把花花不跟我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女生也是壁画里的？” 同样是简单粗暴的转话题，但唐且不是绯渊，他不会随便带着跑，“老板怎么了？” “咳咳咳……没……没什么……”绯渊看唐且目光炯炯，自己一时也找不到借口避开，只好拼命的咳嗽，最后把嗓子都咳哑了。 结果一天到头，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雍容当时到底说了什么，这一切都还是个问号。 不过这些答案对唐且并不重要，所以就留给绯渊继续纠结吧。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上课，整个班级，乃至整个x大都弥漫着蠢蠢欲动的气氛，所有人上课时就在数下课还有多长时间。 当然也有不少同学忍受不了回家的诱惑，提前翘课走了。 唐且他们班因为温辅导员之前的杀鸡儆猴，全班都规规矩矩的撑到了最后一秒。 当下课铃响起，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收拾东西朝教室外走去，唐且随着人流除了教学楼，他看见顾樊樊站在教学楼外面，身边有一个男生神情激动的在说些什么。 顾樊樊脸上挂着笑，但是眼里却是满满的无奈，在一瞬间她和唐且的视线进行了交汇。 唐且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结果就看见顾樊樊朝着唐且招手，嘴里娇嗔饿说道：“老公，你怎么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