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大家又商量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去附近一家ktv。 在座的人大多都已经工作几年，有不少如今也混得不错，说好地方就各自开车离开。陆芸自然是如来时一样坐上了林园的车，上车时无意匆匆往后面的本田车一瞥，刚好瞧见身姿婀娜的陈雨涵躬身上了沈初辰的车。 陆芸很快收回视线，竟对刚才同学的玩笑信了几分。 ☆、第六回 进入ktv包厢，一大群人开始疯玩起来，唱歌的唱歌，划拳的划拳，喝酒的喝酒，一个女生五音不全却手拿两个话筒声嘶力竭的吼着：“死了都要爱——”惹得包厢里众人纷纷绷不住大笑起来，尤其是林园，直接笑得摊在了陆芸怀里。可始作俑者仍旧面不改色的唱完了整首歌，似乎压根儿没发现她的歌声对周围所有人都是魔音穿耳。 一边唱歌一边笑闹了一阵，转眼就到了晚上十点过，陆芸有点想先走，可看着林园和别人划拳玩得正开心，陆芸也只能忍着再等等。 这时候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生大吼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不愿意回答的人就脱衣服，有人说他太重口味，男的脱衣服还好，女的可不行。争执不下时，有人便提议说男的脱衣服，女的喝酒，但是酒是度数很高的二锅头。 林园这时来了劲儿，忙说就这样就这样。 一大群人围了一圈坐着，酒瓶第一个转到了陈雨涵，几个男的立刻叽叽喳喳的问道：“陈雨涵，你是不是喜欢沈初辰？”明明年纪都不小了，却还像孩子一样八卦。 陈雨涵面露羞涩，却十分坦荡的点了点头，立时包厢里又是尖叫欢呼声不断。 陆芸下意识的看向沈初辰，却见他面无表情一双薄唇抿的很紧，看起来并不太高兴。 第二轮开始，也不知道是不是人故意的，竟然刚好又转到了坐在陈雨涵身边的沈初辰。 一阵叫好声过后，立刻有人问沈初辰：“沈初辰，你是不是也喜欢陈雨涵？” 沈初辰沉默了一阵，突然站起身来脱掉了身上的外套，面上仍旧不好看。他当然不喜欢陈雨涵，要是喜欢早就在一起了，不会等到今天，可骨子里的风度让他不好直接回答让陈雨涵没了脸。 好几人都嘲笑沈初辰还不如陈雨涵一个女的有魄力，这点小事都不敢承认。沈初辰没想过要多做解释，只是抬头看了看陆芸的方向，刚好瞧见她也看过来，两人视线一对上，陆芸却立刻移开了视线，在和身旁的林园说着什么。 第三轮开始，林园手机响起来，包厢里太闹，她只能起身到外面去接。 林园出去了也就几分钟，再进来的时候脸上血色全无，失了魂一般走到陆芸身边，“陆芸，我先走了，你待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吧。”说完拿起包就走。 她们俩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不少分见林园的阵仗都纷纷问着怎么突然要走，林园充耳不闻，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陆芸紧跟在林园身后，拉住她手十分不放心的问道：“林园，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 林园皱眉看着陆芸，有口难言一般，“陆芸，家里出了点事，mama让我立刻回去，有什么我们下次再说吧。” 林园心急如焚，刚好看见沈初辰也站在了门外，看着他拜托道：“待会儿你送陆芸回去吧。”说完又看了陆芸一眼转身便走。 沈初辰这时走到了陆芸身边，也关切的问道：“林园怎么了？” 陆芸摇头：“我也不知道。”心里却还是很担心。 陆芸也想走，可没了林园，她似乎更找不到理由了，又见着大家都玩的高兴，怕自己第一次参加高中同学会就扫了大家的兴，只能逼着自己继续留在这里玩。 几轮过后，转到了陆芸。 刚才林园的突然离去都让大家好奇不已，林园平时是个爱玩的，人也像男孩子一样豪气耿直，人际关系一直处理的不错，这是大家都开始问林园刚才怎么了。 陆芸苦着脸回道：“我不知道。” 不知谁说了一句不信，接着就有人说：“不知道就要喝酒哦。” 陆芸自认酒量不差倒也无所谓，正要拿酒喝，却听沈初辰突然起身道：“我帮她喝吧。”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立刻有人恶趣味的道：“女的才喝酒，男的都要脱衣服哦。”沈初辰现在身上只剩一件打底的毛衫，脱了上半身就裸了。 又有人故意问道：“沈总，请问你和陆芸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帮她喝酒啊？” 陆芸这时已经拿起酒，一饮而尽，不想再听别人有意无意刁难的话。 陆芸放下酒杯时一阵欢呼声，都说她看着文静没想到也这么豪气，还有人玩笑说果然是林园的闺蜜，骨子里还是一样的。 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商量好了，只要一转到陆芸还是问她同样的问题，显见大家都不相信陆芸不知道。陆芸庆幸自己酒量还算不错，喝了几轮也只是脑子有点晕倒是没醉。 又转到陈雨涵的时候，有人立刻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的问道：“雨涵，高中时候你就是我的女神，我想知道你的第一次还在不在？” 有人骂这个男生重口味，眼睛却闪着晶亮的光明显也很好奇，这里面熟悉的几个人平日里说话本来也荤素不论，又都是年轻人，问出来也觉得没什么。 陈雨涵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沈雨辰，面上带着小心翼翼。 有人看到陈雨涵的动作，兴奋的吹了声口哨道：“沈初辰，沈总，看来这件衣服你必须脱了。”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误会了，陈雨涵面上更红，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好。 沈初辰也是骑虎难下，他知道这时候多说什么才是欲盖弥彰，而且他刚才才想帮陆芸，现在陈雨涵主动求助，他要是放任她去喝酒，确实太不君子了，只能默默的一把脱了身上最后一件毛衫。沈初辰看着瘦，衣下实则有料，腹肌不夸张，线条紧致流畅。几乎包厢内所有的女生在沈初辰脱掉衣服后都开始疯狂的尖叫。 角落里的陆芸头更疼了，可却清楚的听见了那个男生的玩笑话，由不得她不多想，还提醒自己以后在地铁公司再见到沈初辰时要稍微注意点距离。 差不多到了凌晨，有人闹着换场子玩通宵，也有人说时间太晚要告别回家。陆芸听着大家吵闹，猛地站起身来，眼前黑了一下，接着就感觉一条结实的胳膊揽住了她，见她能够站稳后，又立刻放开了。 陆芸这一睁眼才发现面前站着已经穿好衣服的沈初辰，对方问她：“现在要回家吗？” 陆芸点点头。 沈初辰又解释道：“刚才林园叫我送你回去。” 这时已经和其他人走出门的陈雨涵又开门回来寻沈初辰，见他正在和陆芸说话，立刻笑道：“初辰，你是要叫上陆芸和我们一起吗？” 沈初辰回头说道：“你们先走吧，我待会儿再过来，我先送陆芸回家。” 陈雨涵面上笑容滞了一下，很快又面色如常的笑道：“那你开车小心一点，快点过来。” 陆芸其实刚才就想说她可以自己打车回去，可包厢里如今只剩下两人，沈初辰对她道：“我们走吧。” 陆芸无声叹了口气，只能跟在他身后。 晚上喝了几杯白酒，白酒的后劲大，陆芸这时非但没有清醒，脑子更加晕晕沉沉，脚下一双高跟鞋，她竟觉得走起路来都像踩在云上一般。 走在前面的沈初辰察觉到她没跟上，刻意慢下步子等她。陆芸实在晕的慌，干脆靠在墙上歇一下。沈初辰一看到，连忙过来问道：“很难受吗？” 陆芸这时也不矫情，开口道：“你扶我一下吧。”不然她根本没办法走到停车场。想来也好笑，在北京时经常被她那个所谓的师父拉出去喝酒也没真的醉过，只是每次事后都吐得厉害，这么醉的晕乎乎的还真是很久没有过。 沈初辰却恪守礼节，只是扶住她一只胳膊。所幸上了电梯就能直达地下停车场，很快就到了沈初辰的本田车边上。 沈初辰一开始以为陆芸要回郊区的家，却还是问了一句：“回哪边？” 陆芸可不想父母看到她这样担心，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回道：“回地铁公司附近的枫林小区。”说完就不再开口，实在难受得紧。 沈初辰看她的样子还想问两句，嘴唇阖动了两下还是算了。 半夜的路上车辆稀少，只余路灯灯光昏暗，经过地铁工地时，大龙门吊轰隆隆的响着，尘土飞扬，绕过一个工地很快就到了陆芸说的地方。 这时候陆芸昏沉的更厉害了，沈初辰先下车绕过车头打开了她这边的门，俯首将她的安全带打开，呼吸间满是她身上清淡的香气还有淡淡的酒味。 沈初辰摇了她肩膀两下，陆芸缓缓睁开眼，这才迷迷糊糊的意识到已经到地方了，她被沈初辰扶着下了车，才走了一步又是一个踉跄。 沈初辰倒是也够耐心，扶着她慢慢走。 终于到地方，陆芸拿着钥匙却打不开门，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一手虚扶住她，一手从她手中抢过钥匙，一打开门就玩笑道：“虽然你醉得厉害，还好自己家还能找到。” 沈初辰打开灯，扶着陆芸靠到了沙发上。 陆芸意识模糊，但还知道身边的是谁，虚软无力的说道：“沈初辰，你先回去吧，我已经到家了。”她还记得陈雨涵还叫上他到外面继续玩。 沈初辰猜想这处就她一个人住，到了地方才证实了他的猜测，不放心的说道：“我扶你去睡觉吧，你一个人这样我不太放心。” 陆芸理智的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也感觉到现在光靠自己可能还真是没办法躺上床去。 她靠在沙发上不说话，沈初辰已经自作主张将她扶了起来，找到陆芸的卧室打开门，小心翼翼的扶她上床，脱掉她的鞋后，又仔细的给她盖上被子。 陆芸很快就完全昏睡了过去，却老觉得不太舒服。沈初辰看她面色潮红，又到卫生间拿热毛巾到陆芸卧室帮她擦了擦脸，陆芸似乎这样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哼唧了一声继续睡觉。 沈初辰这才打量起这间一看就是女生住的房间，呼吸里似乎也全是她清甜的气息。窗外夜色沉沉，月亮和星星都躲到了云层后。沈初辰放在身侧的一双手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后，他俯下身子凑到了陆芸面前，一呼一吸间的气息全是她的，咬了咬唇，终还是在她的唇上印下，一触即离，像是梦境一般。 ☆、第七回 陆芸睡得昏昏沉沉时，沈初辰又在她床头坐了会儿才起身离开，刚下楼上了车，陈雨涵就打了电话过来。 “初辰，你现在在哪里？怎么这么久还没有过来？”陈雨涵的声音很甜腻但又不给人造作的感觉。 沈初辰发动汽车打开车灯，揉了揉眉心疲惫的回道：“白天忙了一天，我现在想回家睡觉，待会儿就不过来了。” 陈雨涵有些失望的劝道：“你还是过来吧，毕竟同学会一年一次，大家也都在等着你。” 沈初辰有一阵没说话，沉吟了一下才道：“雨涵，我知道你对我的那点心思，但是我真的……” 陈雨涵笑了笑，“你别再说那种话，多说一次伤人一次。” 沈初辰却还是觉得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我顾及着你的颜面，有些话不好说，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做些让人误会的事。” 陈雨涵又笑了笑，却带着讥讽：“你是怕别人误会还是陆芸误会？你别忘了你和她高中毕业后七年没见，这么几年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远。就算你喜欢她，但你们现在终究没在一起，你追求她也好，我追求你也好，我们都有这样做的权利。” 沈初辰自觉多说无益，晚上也喝了不少酒，脑子疼得很，唇上却还似乎残留着陆芸嘴上的温度，和陈雨涵说了声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沈初辰又在陆芸家楼下坐了一阵，这才开车离开。 有些隐秘的心事被人戳穿以后只会更痛，可都是红尘中的俗人，逃不开爱与被爱，偏偏相爱很难。 * 陆芸这一觉睡醒都快中午了，外面天光大亮，难得的艳阳高照，隔着一层窗帘都能感受到外面刺眼的阳光。 陆芸是被陆母的电话吵醒的，电话一被接通，陆母就忙问道：“芸芸，不是今天让你回家吃午饭吗？怎么现在都还没回家？” 陆芸脑袋仍旧很疼，宿醉后的感觉十分不好，但她一下子如梦初醒一般回道：“mama，我马上就回来，要是错过了饭点你们先吃饭。” 陆母一听她这话就猜到了原因，没好气的问道：“是不是睡过头了？” 陆芸干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陆母又催促她快点回家，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陆芸忙掀被起身，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全身都是刺鼻的酒味，她三两下脱掉衣服走进了浴室。直到站在花洒下被热水淋湿，陆芸这才稍微清醒了点，想起昨晚上林园的突然离开，以及沈初辰坚持送她回家。 一想起林园，陆芸就想着待会儿马上给她打给电话问问情况，她和林园相识多年，还真是没见她那样失态过。至于沈初辰，她实在对自己懊恼不已，明明昨晚还想着以后要和他稍微保持点距离，没想到当晚就被别人送回了家，可是又一想，她昨晚那状况要是单靠自己恐怕还真是回不来。这样自我安慰后，心里好过了不少。 陆芸洗漱完后，换了身衣服就走，只是回家也没想着怎么打扮。 依照陆芸对家里人的了解，她虽然已经说了让他们别等自己，可肯定还是会等的，她走出小区就忙叫了出租车。 上了车后，陆芸又赶快拿出手机给林园打电话。 电话好一阵才被接通，林园的声音一听就无精打采：“陆芸，有什么事吗？” 陆芸关切的回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昨晚上我一直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