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一旁一直跟着他们俩人的韩雪在空气静止了几秒钟后冷不丁娇笑了出来：“桃子，这大早上的你能不能别制造这恶心巴拉死人的画面？” 原本表情有些僵硬的桃子在听了韩雪的话后迅速变换表情，甩了个万年小受的白眼给韩雪之后道：“大龄单身女，你这是嫉妒。” 话音刚落，韩雪还没反应，我和徐淑的脸就同时黑了下来。 大龄？ 一旁的周文拍了拍桃子的脑袋，幽幽的开口道：“我看你的腰还是不疼，听着语气满满的力量等着跟人家斗嘴。” 桃子回头斜睨了周文一眼后，又转回头瞧向了我们几个，清了清嗓子道：“我和周文要去外面小公园里转转，你们一起么？” “可是…”韩雪指了指沈风的屋子。 周文顺着看了过去，瞄了两眼之后道：“不是什么事都能安慰，有些只能靠自己熬过去。” 韩雪还在犹豫些什么，我站起身拍了拍她说：“沈风现在不比以前，等过段时间他缓过来神了，再介绍你们认识，那时你想咋安慰咋安慰。” 韩雪闻言嘟了嘟嘴，想了会后只能不甘愿的点了点头说：“那好吧。”随即转过脸看向周文桃子，三两步冲了过去，一通死气白咧的将两人挤开站到了中间，一边挽了一个神气的说：“走！出去溜达溜达。” 我瞧着一脸无奈的周文，和不停翻白眼的桃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有种预感，这仨活宝，指定能给以后的生活带来无尽的笑点。 他们仨下楼以后没多久，后知后觉的嘎子叔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找孙女，在门口看到正和我和徐淑说话的停云后哈哈一笑立即就恢复了精神：“呦，几个丫头大早上开什么会呢。” 徐淑和嘎子叔不太熟悉，我简单介绍了之后，就笑着回应嘎子叔的话：“这不是正研究怎么撺掇着您孙女趁你睡着把你胡子给拔了么？” 嘎子叔一听，立即哈哈哈得笑的更大声了，同时还伸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个下巴上的花白胡子。 这两天的日子过的着实有些压抑，心情一直处于低迷到极点的状态，这会听嘎子叔那么畅快豪放的笑声，心情不由得好了许多。 又和嘎子叔瞎扯了几句后，停云就闹腾着要去公园里玩，我原想一会去看看郑荣荣的情况，也就干脆扯着徐淑先行离开了。 就像周文说的，不是任何事情都能用旁人安慰，我们谁也没法安慰沈风，在离开五楼的时候，脑中冷不丁的又想起了昨夜里梦中小雪说的话‘让哥哥不要难过。’深深叹了口气后，我忍不住苦笑了下，怎么可能不难过？现在除非小雪还能活过来像个正常人一样，不然的话沈风的难过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消失。 我和徐淑到二楼的时候，猛然发现关押着郑荣荣的房间门竟然是打开着的，门前守了两位持枪的黑衣人，屋子里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郑荣荣的哭泣声。 我和徐淑对视了一眼，忙就上前想要进到屋子里看看情况。 第一百零七章 正常还是不正常？ 门口守着的两人原本想伸出拦住我和徐淑，但是被刚好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大胡子撞见了，瞅了我们俩一眼之后，挥手道：“让她俩进去。” 我和徐淑忙道了声谢谢之后，就朝着屋子里走了进去。 刚一进到客厅里，立即就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味道，接着徐淑嘴里猛抽了一口气后朝后快速的退了两步。 我顺着她的视线朝前看了一眼，瞬间一股子恶心感涌了上来。 一大滩的黄褐色呕吐物扑在地上，粘巴巴的糊成一团，刚刚大概是徐淑不小心一脚踩了上去，这会边缘的地方以一种恶心的方式澎溅到了四周。 一阵恶心之后，我也后退了两步后，别过脸绕过一边朝着卧室里走了进去。 郑荣荣的哭声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屋里脏乱的地板上横七竖八的丢了许多的东西，此刻锁天正坐在地板上，郑荣荣窝在他怀里，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抱着锁天的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中年人蹲在一旁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郑荣荣，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站在门旁看了一会，心里有些奇怪，之前将荣荣狂性大发咬伤了小雪，被这么关了两天也没见有谁进去管过她，怎么着这会瞧着似乎又正常了起来。 不过有了小雪的教训，这会我瞧着郑荣荣的脸埋在锁天的脖颈处心里依旧是突突的跳着，有些担心她会不会下一秒就会疯狂的咬上去。 注意到了我的脚步声，锁天微微侧头朝我看了过来，我跟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惊动郑荣荣之后，放轻步子走了过去。 蹲在郑荣荣身旁的时候，一股子酸涩的臭味扑鼻而来，我仔细将她扫了一圈，发现衣服胸前的位置留下了一些呕吐过后的痕迹，那股酸臭味应该就是这些残留散发出来的了。 外面客厅的那些秽物，应该也是她吐的了。 锁天似乎全然没在意这些，任由郑荣荣紧紧的抱着他，小家伙完全是扯着嗓子哭的，嘶声力竭的好像是在释放宣泄着什么。 我叹了口气，伸手上前想将荣荣从锁天怀里接过来，毕竟有些时候在劝慰孩子的时候，女性本身带着的母性会发挥一定得安抚作用。 说实话，这会我内心里对郑荣荣还是有些抗拒的，毕竟经历过她和赵秋婷两次突然的癫狂之后，心里不留下那么一点的阴影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会瞧着她的哭法，几乎快要喘不上气，心里又涌起一股子矛盾的不忍和心疼。 郑荣荣在我刚碰到她时候，身子猛地一颤，随即哭声中立即夹杂上了尖叫，快速的转过头满脸惊慌的瞧了过来，在看清是我之后，小脸愣了愣，随即立即又扯出了更大的一声哭声，模模糊糊的喊了声阿姨后，就伸出两只手朝我伸着等着我去抱她。 我瞧得又是一阵心疼，伸手将她抱到了怀里。 荣荣之前跟着我们的时候吃的一直是挺肥的，这几天这么一通折腾下来，这会抱着觉得似乎瘦了老大一圈，仔细一回想，我才发现之前的两天，好像没人给她送过任何吃的。 抱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心里有些后悔这两天怎么就没想到她在这关着吃不着东西。 “陈炀？”就在我心里暗自后悔的时候，徐淑的声音从门旁传了过来，我循声看了过去，才发现阳阳陈璞和俊迪也都站在卧室的门边。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十分的古怪，盯着郑荣荣的眼神也都多了一丝奇怪和戒备。 阳阳刚见着我的时候还特地问了荣荣的情况，但大概是谁已经和他说起了这中间的事情，得知小雪被荣荣咬死的之后，这会似乎还有些接受不了，瞧着荣荣的目光里，甚至带着些厌恶。 心里一紧，我又将抱着郑荣荣的胳膊紧了些，说到底她还只是个孩子，虽然小雪的死跟她有直接的关系，可是毕竟这不是她想的，她还那么小，经历了这么多大人都难以承受的事情后又被独自一人丢在了那黑漆漆的大箱子里，失控后做出了的错事又因为一些悲剧的巧合而导致了小雪的死亡。 想到这里我低头看了看荣荣，她还记不记得自己咬了小雪的事情？ “姐，你抱着她干嘛？快放开。”门口站了好一会，阳阳大概是回过了神，三两步的走上前想要扯开郑荣荣，却被锁天站起身一把拦住了。 “锁天哥？”阳阳瞧向了他，眼神带着询问。 锁天对着阳阳摇了摇头后低声说：“她还只是个孩子。” 听了锁天的话，阳阳回过头瞧了瞧郑荣荣，皱起了眉头不再说话，但是从他表情就能看出来，他根本就没因为锁天一句她还是孩子就改变了对荣荣的看法。 门口的几人在阳阳进来后，也都跟了进来，徐淑大概也是这会被郑荣荣哭的有些心软，蹲在我身边，帮着拍了拍荣荣的后背。 陈璞年纪小，干脆挂着探寻的疑惑神情不停的盯着郑荣荣瞅。 俊迪站在相对较远的地方，我特地多注意了下他的神情，因为毕竟之前他跟小雪之间的暧昧情愫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这会他对荣荣如果有什么大的反感表现的话，那么以后就得多注意一下他和荣荣之间的相处了。 不过还好，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注意到我打量过去的目光后也只是僵硬的扯了下嘴角，示意自己没事。 “锁天哥，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她…咳咳，现在瞧着也不像有事啊。”盯着荣荣瞧了两眼后，阳阳转回头看向了锁天。 闻言，我看向了阳阳，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总觉得他这次和我失散开这几天之后，似乎一下子成长了不少。 锁天瞄了哭的依旧欢畅无比的郑荣荣一眼，应道：“不清楚。”说完后看向了一直站在一边的中年人问道：“郑叔，有什么看法？”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锁天对别人用了尊称，忍不住多瞧了中年人两眼。 中年人似乎也没想到锁天会突然这么称呼他，愣了一下后，忙应道：“依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精神有所恢复，具体的情况实在是瞧不出来，只能慢慢观察。” “嗯。”锁天点了点头。 “那以后还会不会突然…变的像之前那样，…咬人？”徐淑在问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瞧向了郑荣荣。 “这个不太清楚，精神上的问题反复无常的厉害，得等会本部的时候找…”说到这里中年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止住了声音朝着锁天看了过去。 我耳尖的抓住了他刚刚说出的本部两个字，快速的将视线顺着投到了锁天的身上，但锁天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中年人后，接着他的话说道：“精神上的问题就算是之前也完全无法彻底治愈，荣荣如果是突发性刺激到以后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如果不是突发，那么以后会无休止的反复无常。” “那怎么才能知道到底是不是突发性的？”阳阳接腔问道。 一旁的中年人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清了清嗓子后才回答阳阳：“没法知道，只能慢慢观察。” 我脑中不停的思索着中年人刚刚说的本部到底是指什么，但瞧着锁天的态度明显是不准备回答，没办法我也只好满腹犹疑的不停猜测。 “那按你这样讲，也就是说短时间内，荣荣的情况只能这样不确定着？”阳阳又瞄了一眼荣荣，接着问道。 “对。” “那还是要把她一个人关在这屋子里？”徐淑的话刚问出口，一直伏在我身上哭泣的荣荣突然抬起了头，满脸泪痕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嘴瘪着看上去委屈极了，抽噎了好一会才顿顿的说出一句不连贯的话：“我…我不应该咬小雪jiejie…呜呜呜，你们别把我关黑屋子了，呜呜呜，我跟…小雪jiejie…说对不起…” 我心里猛地一惊，她竟然还记得？ 大概是边哭边说，最后的时候荣荣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立即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夹杂着干呕的咳嗽没几下就憋得她整张脸都红了。 我和徐淑又忙伸手拍后背给她顺气，好一会之后，才又从荣荣嘴里顺利的再次发出哭声，表示气息终于通畅。 第一百零八章 复杂的情况 包括锁天和中年人在内明显都没想到荣荣回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此刻纷纷都盯着刚缓过气的郑荣荣瞧了过来。 我扫了众人一圈，边顺着荣荣的后背，边观察她的神情，确定相对正常之后我低声问道：“荣荣，为什么要咬小雪jiejie呢？”说完，我抬头扫了一眼锁天和中年人，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就应该比我们懂得东西要多一些。 注意到我看过去的视线，中年人对我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荣荣用口型和我说，继续问。 我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又摸了摸郑荣荣的脑袋再次轻声问道：“为什么要咬小雪姐…”这句话刚问到一办就被突然抬起头的郑荣荣给惊得噎回了一半，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抱着她的手，猛地朝后退了过去，但无奈一直是蹲着的，这一退重心没有把持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在咬伤小雪之前，赵秋婷在咬我之前，就是做的就是这个动作。 锁天和徐淑之前是亲眼见到荣荣咬人画面的，这会也都纷纷一惊，脸色变了变，徐淑犹疑着还没反应过来，郑荣荣就已经被锁天一把抓住了身子。 本以为接下来荣荣会发狂大叫，结果她被锁天禁锢住身子也只是怔怔的仰头愣了好一会，刚刚瞬间失去焦距的眼睛，也逐渐回笼，最后定格到了我身上。 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原本平静的小脸逐渐开始有了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我看了众人一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刚准备从地上站起身去把荣荣再接到怀里，结果就在我撑住身子的瞬间，荣荣的脸瞬间变的狰狞了起来。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吱呀咧嘴的就猛烈的挣扎着身子大张着嘴尖叫着试图朝我冲过来。 我立即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得愣在了原地，好在锁天之前就控制住了她，这会荣荣虽然突然发狂但也没挣脱他。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徐淑明显反应快了起来，在其他人还在发愣的时候，跑过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扯了起来。 站起身子后，阳阳他们几个才后知后觉的跟着跑到我身旁。 “姐？” 我冲阳阳摆了摆手说：“没事，我没事。” “她怎么会突然这样？”一旁的陈璞之前没见过荣荣发狂，这会瞧见了，满脸不敢相信的盯着郑荣荣来回看了好几圈。 荣荣依旧张着嘴挣扎着想要挣开锁天的控制，最后大概是知道挣不开了，干脆转过脑袋想去咬锁天的胳膊，一旁早在她刚变了表情时就进入戒备状态的中年，快步上前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张帕子，猛地捂到郑荣荣的脸上，郑荣荣立即就变的更加癫狂起来，甚至发出了那天那样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可仅仅就是几秒钟过去后，声音就逐渐低了下来，没多大会，身子一软，瘫倒在了锁天的怀里。 我盯着安静下来的郑荣荣看了好一会后，才瞧向中年人问道：“这…是不是意味着荣荣很大可能不是突发性的精神问题？” 中年人皱眉道：“不确定，暂时还是先关着她吧。” 锁天抬头瞧了一眼中年人后，将软在他怀里的荣荣横抱起来放到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之后又盯着瞧了一会，才转身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我瞧了一眼郑荣荣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们全部都出来之后，大门又被嘭的一声给关上了，那两个持枪的黑衣人不知是因为锁天在这，还是因为什么，表情明显比之前守在这的要严肃的多。 我们一行人回到了六楼，我和锁天的房间里满满的坐了一屋子的人，中途回来的嘎子叔也顺着大溜抱着停云一起来到了我们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