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虽然想要挣钱，可是这位的自尊心那可是相当的强的。 要自己开口要，还真是不好意思的很。 “哎，后生，这是给你的酬劳。” 店老板先是从脏兮兮的钱匣子里拿出了三块钱，不过看着郝柏言淡淡的样子，又拿了一块出来，总共四块。 郝柏言虽然很想高风亮节一番，可是自己实在是很需要这钱，再三地谢过了店老板之后，便告辞离去了。 众人看着没好戏看了，也纷纷地散了。那斯文青年人显然地对郝柏言有些好奇，不过看着他步履匆匆，似乎没有要停下来和自己寒暄的意思，只好让郝柏言离开了。 郝柏言想到了自己可以做什么了，虽然是小本儿生意，不过对于他来说，还是首次尝试。 不管能不能成，可总归自己努力过了那就成了。到了供销社，郝柏言批发了各种地本子，都没敢多要，一种只要五本而已。 抱着小半箱儿的本子，郝柏言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只给自己留了一块五。下周自己的生活费就靠着一块五了，要是不挣钱，那么自己就只好饿肚子了。别说是菜包子了，就是杂面馒头，窝窝头，也混不饱了！ 至于那些本子，卖不出去也没关系，自己留着用就是了。 这要是在夏天的话该多好，夏天的话自己还能批发冰糕冰砖去卖。 看着远处的残阳，郝柏言如是想到。 冬天白天实在是太短，这样折腾了一番，太阳已经西斜了，当然地，越是越来越冷了。 郝柏言加快了脚步，回了学校。 不过这本子要怎么卖，还是要想想策略的，总不能大咧咧地就在学校做生意就是了。 要是让班主任老杨发现，自己只怕是有一顿批评要挨了。 郝柏言回了宿舍之后，郝柏言的两只手已经冻的通红，而且没有知觉了。不过，小胖子丁磊竟然是头一个回来的。 “郝柏言，我这儿有我妈烙的锅盔，你要来一块儿么？” 郝柏言放下了手上的箱子，到了半盆凉水，正在洗手，听了丁磊的话，这才觉得自己的肚子饿的难受。他似乎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几个杂面馒头。 “好呀，来一块儿吧。” 郝柏言也顾不上矜持了，对着看似在整理东西，实则关注郝柏言动作的小胖子说。 小胖子有些担心郝柏言会拒绝，听了这话之后，面上的忐忑便不见了。 郝柏言晾完毛巾之后，就从丁磊手中接过了半块儿半寸厚的锅盔。 这里头揉了猪油，闻着就很香。自己似乎很久没尝过这么好吃的锅盔了。 许是因为饿，许是因为怀念，总之巴掌大的锅盔尽管很厚，也不大禁吃。 很快地，就剩下手心里的碎屑了。郝柏言仔细地将碎屑放在嘴里，又灌下了一大杯的温水，这才觉得肚子半饱了。 “谢谢你，丁磊。” 郝柏言很是认真地道谢，不过小胖子的脸上有着明显地失落。 这在农村乡镇，这么客气代表的不是态度，不是你很礼貌，而是疏离。 郝柏言也是聪明人，很快地就发现了症结。于是，站起来，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说， “好兄弟，明儿请你吃炒面。” 炒面是食堂的门面，味道自然也很好。不过大家都是穷学生，就算家里情况不差的丁磊，也不能天天吃。 郝柏言要请自己吃炒面，丁磊咧着嘴笑了。 ☆、第7章 慢慢地，郝柏言卖本子的事儿便在住宿生中流传了出去，生意不好不坏，不过郝柏言也不大在意。 他卖的比供销社便宜五分，又不用跑去供销社，学生们自然是捧场的。 郝柏言还以为冯顺会去告发自己不务正业呢，可谁知，半点儿动静也没有。 既然他不多话，那么郝柏言自然也没有多事儿要挑衅他的意思。 都是些少年人罢了，郝柏言历经过沧桑，自认为很是成熟之人，自然是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的。 当然了，这和郝柏言现在的状态有关系。他的学习成绩进步的很快，而且还不藏私。 不管是谁来问，他都不吝指教。当然了，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男生，女生们才不会来问郝柏言呢。 现在这个年纪，尤其是早熟的农村孩子居多，男女关系非常地敏感。 就算是郝柏言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其他人不这么想啊。就算是老师，也关注非常。 要是有谁和女生多说两句话，第二天，保准儿地班主任杨春华就会请你喝茶了。 不过大家面上正经，私底下还是会讨论一下越发有曲线的女生们。 比如，高二年级的高岭之花马香梅。 马香梅的学习成绩好，又有那么点子的书卷气，又是个冷傲的脾气，男生们很自然地就奉她为女神了。 郝柏言现在成绩突飞猛进，尤其是英语，似乎比之前好了太多。 所以，偶然地，马香梅还是会和郝柏言聊上那么两句的，这一切，在其他男生眼中，就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儿了。 看着郝柏言一副淡然的样子，大家都在心里狠狠地诅咒这个装/逼的小子。 不过许是他的态度太过正常，马香梅对他的态度更好了。私下两人偶然地还能开两句玩笑。 等一周过去之后，郝柏言发现，自己批发来的那半箱本子，竟然见底了。 实在是大喜过望！ 数了数，除过成本外，竟然赚了五块多。加上他原本的成本，郝柏言竟然有十多块了。 这可真是，真是什么。 情绪十分地激荡，不过郝柏言也知道见好就收。学校的购买力就是这样罢了。想要更进一步，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不过有了这些钱，总之自己是有了积蓄的人了。十块钱能过个好年的年代里，你还有什么强求的呢？ 郝柏言虽然有些不满意，可他也晓得，一步登天，一下子成为大富豪，对于自己来说，是不大可能的。 这周过去了，也该是到回家的时候了，不仅是因为郝mama的发话，也是到了郝柏言去拿生活费的时候了。 虽然自己手头上有钱足够撑到自己这学期结束了，可是郝柏言还想着多些本钱，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怎么地，总归心底不慌不是。 自然地，这周六也是逢集的日子，郝柏言和丁磊两个收拾了两套衣裳，就背着洗的发白的书包往镇东头去了。 一般村里的手扶拖拉机会停留在哪儿，能和郝柏言一起回村里，实在是让丁磊有些小兴奋。 郝柏言成绩好，可是对于自己那是一点儿也不藏私。这一段时间，丁磊明显地进步了不少。 让各科地老师赞了又赞，实在是头一回啊。丁磊很高兴，能教到郝柏言这个好朋友，那简直就是自己的荣幸。 两人背着单肩包，慢悠悠地往外走去。等到了手扶拖拉机的地方时，已经坐的满当当的了。 不过对于村里的两个高材生，大家还是很照顾的，妇女们往一起挤挤，让郝柏言和丁磊俩站了上去。大家都是站着的，虽然拥挤，可也暖和不是。 “郝柏言，丁磊，回家啊？” 有热心的妇女们自然而然地就搭讪起来了，两人点点头，笑着寒暄了几句。 “郝柏言，寒假的时候你能不能再给我儿子补补课啊？他马上要考高中了，自己觉得有些吃力……” “没问题，婶子，到时候让他带着功课来找我就是了。” 郝柏言的成绩不错，又是唯二的高中生，大家自然是看重许多。 郝妈陈翠翠也是因为儿子的关系，在一干妇女中很是得脸。 “哎，你放心，不会耽误你的功课的，每天指点他一下就行了。” 那大妈听着郝柏言一点儿也没有推辞，立时就应下了，很是高兴。 咧着嘴，很是欢喜。不过还有那么几个想要开口的，这会儿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不停地看着郝柏言。 “唔，要补课的等我放假了再说，到时候安排个统一的时间，这样能成吗？” 郝柏言主动提出了替大家补课，这让车上的村民们很高兴。 说起孩子的功课，气氛更加地融洽了。 等到了村口，拖拉机便停在了大队部的门口，众人纷纷地下去，去交了五分钱的车费。 郝柏言和丁磊俩自然也不例外，他现在手上有钱，也不在意这一毛钱五分的，很是阔绰地替丁磊也交了车费。 司机看着郝柏言，还想推辞一二，他家小子也要考中专呢，要是能得了正儿八经的高中生的指点，是不是把握更大些呢？ 不过郝柏言可不知道司机师傅的心思，将一毛钱放到了师傅装钱的铁皮盒子里，然后就和丁磊俩走了。 丁磊家很快就到了，郝柏言婉拒了小胖子的邀请，加快了脚步，往家赶去。 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有些纠结，总之，心绪不稳就是了。 等远远儿地看着自家的青砖红门时，郝柏言长舒一口气，他回家了。 就算日后这是个伤心地儿，可这会儿，郝柏言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对于这个家，还是有眷恋的。 “呀，大哥你回来了!” 郝柏雅背上背着一大捆地干柴，弓腰趴背地，脸蛋儿红扑扑的，额头上还带着几滴汗珠子，不过十分地欢喜就是了。 郝柏言几步上前，将妹子背上的柴禾拎了下来，对着郝柏雅温和地点点头， “嗯，大哥回来了。” 虽然郝柏雅觉得大哥有些变化，语气中似乎表达了许多的东西，不过她年纪还小，只顾着欢喜了，并没有深思。 “大哥，快点回家吧，这天儿，只怕是要下雪了，越来越冷了。” 郝柏雅使劲儿地晃晃有些发酸的胳膊，欢快地说。 “好呀，咱们回家。” 农村是不会锁门儿的，兄妹俩推开了大门，郝柏言熟门熟路地就把那一捆柴禾放到了右手边儿的杂物房里。 左手边儿是茅房，他家大黄听着动静儿，欢快地摇着尾巴，就扑了上来。 大黄是郝柏言家里养的土狗，不过十分地机灵就是了。郝柏言抱着大黄，摸摸它的背，算是安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