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什么事？不会是……”从熙看了欧海一眼，眼神里带上了一丝谴责。 从姗赶紧捧着从熙的脸将他的视线转过来：“你看我就好，别乱看。” 从姗从岚那儿得到了从熙和欧海的谈话内容，因此她一看从熙的动作，就知道他把两人被老师叫去谈话这事归咎到了欧海身上。欧海这简直就是躺枪了好嘛，他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的。 从熙脸一红，强行将从姗的手扒拉下来，不高兴地说：“别乱摸我的脸！” 刚刚从姗其实是想故意骗从熙说自己和欧海被李老师狠狠骂了一顿的，但一看情况不对，她就老老实实把情况给说了一遍。 柳馨在一旁捂嘴惊讶道：“你们竟然出去玩了？” 从姗：“……”你的关注点不对呀！ 严峻道：“谁拍照的啊？有点吓人啊，跟踪狂啊这是！” “对啊。”从姗赞同地点头，“确实吓死人了。” 严峻又道：“李老师也不知道是谁拍的照片吗？” “不知道。”从姗摇头。 柳馨道：“李老师对你们真的好宽容。”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从姗脸一红道。刚才在李老师办公室，她都没有机会为自己辩护一声，现在总算给她找着机会了。 “哦。”柳馨应了一声，可她的表情却明明白白地表示了不信。 从姗有点心虚地别开视线，反正她和欧海就算再暧昧，也不会说确立情侣关系什么的……如果一直到高三结束两人的关系还是这么好，那么或许那时候，他们可以成为男女朋友，但现在嘛，还是保持纯洁的同学关系就好。 “从姗，你这样说，也不怕欧海伤心。”严峻调侃道。 从姗看了欧海一眼，他表情平和，见她看过来，甚至对她弯了弯眉眼，并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她就知道欧海跟她是类似的想法，挑衅地看向严峻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严峻切了一声，一脸怜悯地看向欧海：“欧海，虽然你各个方面都很棒，但我并不羡慕你。我觉得你真是太可怜了……” 欧海表情无奈：“别闹了。” 严峻耸耸肩，想起刚才说的正经事，便道：“不知道那个偷拍你们照片是谁，总觉得心里很不安啊。谁知道下回他还会做出什么事。” 从姗皱眉，表情烦恼。谁说不是呢？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又没有摄像头记录下到底是谁干的。 “我们以后多注意吧。”从熙道。 最后几人讨论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来，最后只能得出个平日里多注意可疑人士的结论。 那之后，从姗就觉得自己变得疑神疑鬼起来，跟同学打交道，就会想对方那笑容底下是不是藏着一颗想咬死她的心。这样当然不好，从姗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点，她决定暂时将那事抛之脑后，免得影响她和同学们的正常交往。 唯一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是，这次的事件也被系统算在了“被老师发现恋情”这个积分任务里面。也就是说，她这一次的技能使用，并没有白白浪费。 之后好几天都没再有什么动静，从姗也就渐渐不当一回事，继续她的积分任务。可是没想到的是，过了一个周末回到学校之后，关于从姗的一些流言，竟然到处都是了。而且，那些流言不是学校里的事情，而是从姗在补习班的事。除了流言，居然还有照片。 因为积分任务的要求，从姗在补习班里还得继续送情书和约会的任务。没想到就是跟补习班的男生约会吃东西的照片，竟然在学校里到处流传了。之前从姗跟欧海去书店那天的照片，以及从姗和补习班男生约会的照片都被放在了同一张照片里，被进行了比对，而流言的内容，大致上就是说从姗脚踏两只船，勾搭欧海还不够，在校外还要四处勾搭男生。 因为有照片做证据，从姗还真的很难辩解。不过从照片来看，这次事情跟上次的是同一个人的手笔，并且那人果真是冲着她来的，欧海不过是被牵连的。 拿到那比对照片的时候，从姗的心情无比糟糕。将约会对象定在补习班上，就是因为她不想让班里的同学，特别是欧海知道她跟别的男生约会的事。她知道那些事是假的，可别人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做，自然会将她想象得水性杨花。之前到处送情书的行为，她上回说是送温暖，不管大家信不信，勉勉强强也算是个借口了，毕竟之后她确实没有跟她送过情书的人有进一步发展。 然而真刀真枪地约会却是不同的。现在的高中生毕竟还是很纯良的，她那种跟好几个人约会的行为，必定无法被人谅解，而且她也拿不出合理的理由。说什么只当人家是普通朋友，这种借口放在大学或者工作中之后或许还有用，但在高中……男女生单独出去玩肯定会被认为是那种关系！ 从姗最怕的是欧海看到照片，可她知道，这照片流传得那么广，欧海肯定会看到。他看到了，会怎么想她呢？觉得看错她了，认为之前她都是在伪装，其实她就是个脚踏两条船的坏女人？ 从姗有点不敢去想欧海是怎么想的，她甚至都不敢跟欧海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不敢转头向后看。她是能想出借口，不怎么合理，但如果对方想相信，也够用了，可她怕面对欧海，面对他说出那样的谎言，她觉得她做不到。 照片出现后，自然是身为一家人的从熙先找到了从姗，从姗表情恹恹：“只是一起吃点东西的普通朋友。” “真的吗？”从熙疑惑道。 从姗点头：“你觉得有欧海在，我还能看上别的男生吗？” 从熙嘴角一抽，心里莫名的有些嫉妒欧海在从姗心中的位置。他忽然发现，一直以来从姗都说对了，当她有了喜欢的人，他这个弟弟的位置，可能就要往后靠了。 从欧海那次事情之后，从熙是相信从姗话的，既然她澄清了，他就不会再追问。 从熙是不会问了，看到照片的李月萍却不可能不追问。跟欧海有似是而非的暧昧关系是一回事，跟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男生搞暧昧，这问题就大了，特别是照片传得到处都是的时候，影响真的很不好。不论真相如何，她总要将从姗叫来问清楚的。 这一回，李月萍就叫了从姗一个人，将那照片放在从姗面前，和颜悦色地问她情况。 从姗把跟从熙说的话跟李月萍再说了一遍。 照片上的男生是补习班的，而且还不是华阳一中的，李月萍总不能把那男生叫过来问情况。她个人还是倾向于从姗，倒是对于暗地里发了这么多照片的那个学生有些厌恶。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个人这么做都太过了。可那些照片副本多，整个学校都是，也不知道源头到底在哪儿，想查都查不出来。 上回从姗来表情很是轻松，但这次她的神情一直有些恹恹的，李月萍也看了出来，她说道：“从姗，你先别担心，这件事我们会处理的。” “谢谢老师。”从姗道。她还要感谢李老师相信她，虽然说……她跟那男生确实是以约会的名义出来吃东西的。 从教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从姗发现欧海竟然等在外头，正是在等她。 这里毕竟是教室办公室，时不时会有老师进出，她忙跟欧海一起走到了楼梯间。 “李老师怎么说？”欧海先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能找出是谁做的吗？” 从姗没看他，低声道：“估计没办法了。” 因为学渣系统的存在，她不得不做那些事，从前还没什么，但现在，就在欧海面前，她不得不做的那些事就此暴露，她不由得觉得有些鼻酸。有些事没办法更合理地解释，她不想让欧海误会她，但关于系统的事，她什么都不能说。 她并不后悔为了让系统升级做的那些事，为了从熙，她觉得一切都值得。从前从熙只是读到高一就辍学了，可现在，他顺顺利利地读了高二，还当了班长，当得那么好，一班的学生都爱戴他。有时候睡觉梦到那个颓废的从熙，再想想现在这个活泼开朗的从熙，从姗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从熙就该这样，就算付出更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可当她看到欧海那带着浅浅笑意的面容，她还是会觉得难过。 “你……别担心，学校会处理好的。”从姗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欧海的眼神柔和下来，轻声道。 从姗飞快地抬头看了欧海一眼，低头极轻地应了一声：“嗯。” 刚才她还只是想哭而已，现在她就是真的要哭出来了。欧海都没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照片上她跟那补习班的男生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毕竟两人单独在外头吃东西，在纯纯的高中生看来，这就代表了某些关系。可欧海他不问她。他不但不问她，他还安慰她，一副全然相信她的模样。欧海的这种体贴，让她觉得高兴，也更难过了。 她现在是真心希望，她的这个学渣系统，在下一次升级之后，能变成个学霸系统什么的，别再让她继续做那些事了。 ☆、62 难过之后，从姗还是要继续她的各种任务。 李月萍说，学校会处理好这事的，让她别担心，她也只能暂且不去管这事。也确实如李月萍所说，学校在处理这件事上很是及时。先是各班班主任尽可能地将散落在班级里的照片回收，紧接着在学校的晨会上，教导主任说了这事，严厉批评了做出这事的人，那人的跟踪和偷拍行为，都已经超过道德底线了。不过，因为根本查不到到底是谁干的，教导主任也没办法点名批评，说这事的时候，也把从姗的名字给略去了。但从姗在学校里一向出名，就算教导主任不说，大家也都知道那是谁。教导主任隔空批评提醒了那人一通，这件事在学校这里也就暂时算完了。 从姗自己也稍微收敛了一些。在没找到那个针对她做出这种事的人之前，她再继续做积分任务，有点危险。对方都跟到补习班去了，总觉得在学校里也不够安全……等等！ 不知所措之时，从姗忽然想到些什么。 从这次这件事的结果来看，对方就是冲着她来的，应该就是学校里的学生。她之前觉得是一班的同学，是因为纸条的事。可那天她传纸条就只是为了躲开从熙，要是那时候恰好有别的班级的同学经过，看到了纸条的事，完全能事后来翻找一班的垃圾。翻别的班级垃圾的事，她之前也做过，并不难。 如果说对方只是学生，感觉不太可能跟踪她回家，再第二天跟踪她去补习班。一个学生如此全程盯梢，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她倒是觉得，或许对方是恰巧在补习班看到她了，这才能发现她约男生出去吃饭，然后将照片拍下来。 如果说她的推测没错，那么那幕后黑手的可能人员，将缩小到一个可以排查的范围内。 从姗查了下她约欧海那天的值日生是谁，去问了一下他倒垃圾那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比如说有人撞了他一下之后就道歉帮他把垃圾倒了啊。可惜的是，值日生并不记得什么奇怪的事。从姗想，对方也可能是在值日生倒了垃圾之后才去翻找的，这边这条线索只能作罢。 期中考试很快就到了，因此从姗暂时收回了自己的心思，继续为了她的考试成绩而努力。其他的积分任务都要暂停，考试成绩这块倒是不用，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的，她平常的考试成绩总那几分。 期中考试的时间定在了五一长假之前，成绩照旧要到回来后才公布。考试那两条，从姗专注心神，考完后对于最后33分和59分的要求，还是挺有信心的。 五一长假刚开始两天，从姗的补习课没有拉下。从照片事件之后，她一直就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就像是已经忘记了那回事，实则只是蛰伏，等待出击的机会。 其实照片的事，学校说就这么过去了，她也可以接受。但一想到暗地里藏着这么一个随时可能盯梢她的人，她就没办法冷静了。她的积分任务必须继续往下做，有那么一个人守候着，她就没办法好好做任务了。所以在重新开始任务之前，她必须把那个人揪出来。 从姗照常去上补习班，也照旧找了个男生勾搭。不过这一回，她勾搭的时候，更多的心思却放在了四周，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特别关注她。不过她有点失望的是，不知道是她猜测错误，还是对方伪装得太好，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补习班的人她也都看过一遍，只是华阳一中的学生那么多，她熟悉的才几个？自然是没办法认出哪些是华阳一中的。 课间，从姗跑去找任课老师，笑问道：“老师，咱们班有没有华阳一中的？” 任课老师道：“有的吧。怎么了？” “我是华阳一中的，我就有点好奇，咱们班有多少我的校友。”从姗笑容甜甜的。她之前选择补习班的时候，特意选择离华阳一中远的，但总有些漏网之鱼，因此她现在才会来找老师确认。 任课老师道：“我只负责教课，至于学生都哪来的，我也不知道啊。你要真想知道，可以去问问前台，她可能会知道。” “谢谢老师！”从姗感激一笑。 听着任课老师的建议，从姗还真的跑去找了前台，但可惜的是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虽然补习班的学生确实会登记一些资料，但现在在哪所学校上学，却不是必须要登记的。而且就算登记了，前台也不肯让从姗看。 从姗没办法，还是只能坚持原先的猜测，准备将那人引出来。 照片的事学校出面平息了，可她猜想，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之前她和欧海买书的那次就是同一个人的手笔，估计是看到没对她造成什么伤害，所以心急了，加大了动作。可那人估计没想到，学校居然会“包庇”她——在那人看来，估计就是这么回事。 所以说，从姗相信对方肯定还会继续跟踪她，还会有第三次行动。 补习班一天时间里，从姗又送了几封情书，还成功约到了一个男生一起喝杯奶茶。从离开补习班，从姗就开始高度戒备起来，随时准备将那个可能正在偷拍偷看她的人抓出来。 路上人多，她背后也没长眼睛，因此并没发现什么。 等到了一家奶茶店，从姗便坐在了面对店门的位置，假装不经意地向外瞥去，同时敷衍着对面的男生。 从姗敷衍的行为并没有太掩饰，她对面的男生就有些受伤。明明是从姗邀请他出来的，怎么现在她就这么心不在焉的？从姗现在专注于要将那人找出来，自然就没空关注人家的委屈。 “那个……我觉得……”男生刚说了几个词，从姗忽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向外跑去。 男生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姗的动作，半天回不过神来。 从姗此刻自然无暇他顾，刚才在里面，她看到了外头有个人拿着照相机在拍照，她立刻就带着兴奋跑了出来。 当她一把抓住那人的时候，对方还一脸迷茫：“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从姗反问，但随即她就发现不太对。她抓住的这个人，岁数是不是有点大了……根本不像是高中生。 “怎么了，欢欢？”还没等从姗开口，旁边就走过来一个男的，一脸敌意地看着从姗，“你抓我女朋友的手干什么？”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从姗慌忙松开那女孩的手，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这人虽然是女的，但她看上去有二十来岁，而且还有男朋友了，肯定不是她要找的人。 见从姗还只是个小女孩而已，再加上她道歉诚恳，对方也没说再追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就双双离开了。 被留下的从姗心情有些沮丧，枉费她还以为这次能抓住那个人了，心里忍不住的兴奋，没想到只是白高兴一场。 从姗心情糟糕地往奶茶店走，快走到店内时，她忽然若有所觉，猛然间转身向后望去。她看到街对面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正看着她。那女孩似乎没想到她会忽然回头，愣了愣才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 从姗正想收回视线，忽然意识到，这女孩看着很是眼熟，像是……像是补习班里曾经见过的！ 出现在补习班中，又在这里出现……从姗也没多想，又转身向那女孩跑去。那女孩一见从姗追来，脸上一慌，竟然转身就跑。她这一跑，从姗就更加确信，心中兴奋，追得就更快了。 两个年轻的女孩一前一后在街道上跑着，很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不过两人并未没喊叫，因此周围的人也只是多看了两眼，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从姗毕竟是跑过长跑的人，速度又还行，两人间的距离很快拉近，越来越近……那女孩跑得气喘吁吁，很快就支撑不住慢了下来，被从姗一把抓住。 “你、你抓我干什么？”虽然被从姗抓住了，但女孩还在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