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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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心里纳罕,遭到拒绝也不再腆着脸追上去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纠结于福伯的怪异了。她转过身,继续走了起来。 而这时,福伯却在掩映的矮木丛里探出了脑袋。 福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对不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把潜水的你们都炸出来,我的节cao都掉了一地了。 ☆、风平浪静藏杀机 (二十九) 红玉到达掌药房的时候,东方宇正拿着药水在那里思索什么。红玉见他那样专心,心里便起了一个坏主意。 她走到东方宇的边上,使劲往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这一下,可把东方宇吓了一跳。东方宇转过身体来,一见是红玉,当即一个毛栗子就打了上去。 “你这混丫头,把我吓着了,看你和世子以后怎么办?” 东方宇这话里有话,红玉一下子便对他手上的药水好奇了起来。她凑过去闻了闻味道,辨不出这是什么药。因此,她指着药水问:“这个是什么?” 东方宇把药水拿起来,就着阳光摇晃了两下。 蓝紫色的药水透过琉璃瓶子,在日光下闪出耀眼夺目的光。 “百药典上说,这种药,没准能让你的血恢复正常。”说完这句,东方宇分出一只手,把红玉按到凳子上,他甩出一脸极为不负责任的表情继续说:“不过,我这也是胡乱配配的,还不知你吃下去是什么效果,要不,现在试试?” 红玉听了,立马摇头摆手,严词拒绝。她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又死了。 “那好。”东方宇见红玉不肯试验,便坐了下来,自顾去研究那药水了。红玉一个人无聊,便在掌药房里东走走,西看看。 到中午的时候,她觉得耳边有些嗡嗡嗡的声音,当时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便没大在意。等到了晚间,东方宇找她一同吃饭的时候,她竟然觉得头有些发晕,看人也看得不大清楚了。 她摇摇晃晃的走向东方宇,脚下忽然无力一软,整个人直接跌在了地上。 “东方大夫……我这是……怎么了。”她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可手刚撑了一会儿,便立马无力的软了下去。 东方宇跑过去,扶住红玉,他伸出手在红玉面前晃了晃,“能看清楚这是什么么?” 红玉傻笑着摇了摇头,她忽然扑进东方宇的怀里,一双小手揪住东方宇的领子。 她笑道:“世子……你怎么来了呀?你不是去参加赏宴了么?” 还不等东方宇说什么,红玉又忽然使劲把他推开,她胡乱的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地上打起了滚。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用一种极其害怕的声音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伤害我。” 又过了一会儿,红玉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她开始自己给自己脱衣裳。 外袍的带子缠得很紧,她低着头胡乱的扯着。 东方宇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他趁机探了探红玉的脉。紊乱的脉象,让东方宇眉头深锁。为了防止红玉再出什么幺蛾子,他的手绕道了红玉的脖颈后面,给红玉使劲来了一下。 红玉果然身子一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东方宇把红玉抱到床榻之上,伸手探了探红玉的额头。 她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东方宇见着这样的红玉,他的额头也不自觉的冒出冷汗。他抹掉头上的汗珠,着手给红玉做了一个简单的凝神治疗。 如果他没有判断错的话,红玉应当是中了蛊。 这种名为幽冥的蛊虫一旦进入人的血脉,很难出来。它会与中蛊的人融合,蚕食受蛊者的血脉,最后中蛊的人全身精血会被吸干。 东方宇盯着晕倒的红玉,他的眼神变得幽深。唯今之计,只有找出下蛊的人,红玉才可能得到解救。 但这下蛊的人…… 东方宇有些想不通。卫城上下,知道红玉是药质的人并不多。按照他这些日子的推算,弟弟东方谷这么些年来应当是在为赵玉茹办事。那赵玉茹苦心培养出这么个药质,定然是要去救治那个常年躺在病榻上的女儿。 如果一切如他所料,那赵玉茹在得到红玉的血之前,应当要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至少不能死掉。可如今,这幽冥蛊根本就是夺命的。 半个月内,若无解药,红玉必死无疑。 下蛊之人,东方宇觉得靠自己的力量,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红玉的蛊毒是一定不能等的。东方宇无奈之下,只能再一次的遗憾自己技拙。 他搬了张椅子,坐在红玉的身边,时时关注着红玉的状况。同时,他也在努力的思索,到底能有什么法子救红玉。 这时,他忽的茅塞顿开。 他想起,在百药典上曾经记载过治疗药质的法子。因为药质与常人不同,所以治疗的法子也有很大的不同。药质因其长年喝各种精心调配的药水,早就对平常的药有了些抵抗作用。比如蒙汗药,用在常人身上也许能有五个时辰的功效,但到了药质这儿就不一定了。 皇宫里有一盆养在冰雕里的雪莲。据说五十年不化,那个雪莲,正是百药典上提及的那样,能治疗红玉的药引子。 但皇宫那样一个威严的地方,别说是他,就连将军大人也不一定能得到那颗雪莲。东方宇想到这里,不由得心里一凉。 —— 舞姬长袖一甩,粉色的袖摆碰得一声打在那半人高的锣鼓上。一声锣鼓未停,舞姬脚下一转,裙摆如桃花艳艳,向外飞扬。她弯下腰,脸上带着醉人的笑容,手上的长袖更是以极为快的频率打在一个又一个的锣鼓上。 就在众人看得仔细的时候,那舞姬忽的直腰一跃,双手拽住一根不知从哪里放下的细线,整个人升腾到半空中。众人仰头看向舞姬,只觉得如似天人下凡。舞姬被细线勾着,径自在空中起舞。 她口咬着细线,落到一个准备好的梅花桩上,单脚点桩,张手若蝶。这时,掌声尽响。众人忽的把目光从舞姬的身上转向了圣上的右手下。 可无论众人怎么仔细看,愣是没看出许陌年那张冰块一样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动容。好像那位漂亮舞姬手上的对联,不是夸奖他似的。 圣炎的君主赵亦霆看惯了许陌年这副死样子,他并不在意。他喊了一声许卿家,又让人给许陌年添上了些许酒。 赵亦霆举起酒杯邀众卿一同饮酒。彼时,月光溶溶。杯盏过后,赵亦霆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今年的武举考试,并十分随意的问了许陌年对于圣炎实行的武举制度的看法。 许陌年施施然站起,对着赵亦霆行了个礼,而后十分严肃的回道:“圣上英明,如今天下看似平静实则内有诡谲。武举一事,内可使民强身健体,外可加强我朝军势。” 赵亦霆眼里闪过一丝得逞。他要的正是许陌年的夸赞。他当即说了一句许卿家说的不错。而后,又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十分悠闲的问许陌年,“既然外患已平,不如今年的武举由许卿家主持吧。武举一事,到这会儿正是最后一个将试,朕相信,凭借许将军的能力完全能胜任这件事。” 许陌年张了张嘴,终究头一低,道了一声好。 武举一事,从赵亦霆登基以来便大加实行。这种考试,没有什么硬性规定,即使是个平头百姓,也可以来参加。它不像文人科考,时间死,考题死。它最大的特点就是灵活。每一处的考试点都有数百上千的教员,你若是觉得自己的水平比他们高完全可以不用与其他考试者比赛。你只要打过相应程度的教员便可以去更高程度的地方去参加考试。 但这种机会不是任何平头百姓都可以得到的。这些越过府各县武试的人,必须有专人推荐才能有这个机会。而这专人,还必须得是参加过实际战争的三品以上的将士才可。 从踏入皇宫的那一刻起,长安便料到皇上会分派一些事情给他那位功绩显卓的父亲做。因此听到武举一事,他一点也不吃惊。他的目光一直都有意无意的看向安阳候府的席案处。 赵玉茹这一整个晚上,都很闲适的看着表演。长安看见,赵玉茹的身边还站着一位灰色长衫的男子,即使那名男子刻意扮成了仆人的样子,长安还是敏锐的察觉出了不对劲。 当众人都关注舞姬的时候,长安更是看见,赵玉茹与那男子低声交谈了几句。在那些交谈过后,赵玉的脸上,总是露出一种得意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铺垫。 ☆、那一条纯洁的鱼 (三十) “为何把她绑起来?”蚕丝薄毯上头的红玉,双腿蜷缩,瘦弱的身体被麻绳缠紧,嘴巴也被一个布团塞紧。此刻,她正耷拉着脑袋,似乎是睡着了。 东方宇伸手扯掉红玉嘴里的布团,抬眼回答长安:“世子自己看就明白了。” 布团落地,红玉砸吧了两下嘴巴,动了两下,似乎是想往里挪一点。可她越努力的往后挪,麻绳就缠得越紧,到最后,她生生的疼醒了。 她疼的叫了几声。 长安因为红玉这几声叫唤,加快了解麻绳的速度。很快,麻绳就从红玉的身上松下。摞在了地上。 “你究竟……”怎么得罪了东方?长安的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了下来。他慌忙扼住红玉解衣带的手,沉声说:“你在做什么?” 红玉扬起脸,指了指自己的衣裳,“诶,你没看见么,我在脱它,我要把它脱掉。” “脱掉做什么?这里还有人,你不羞么?”长安指着东方宇。 “才不会害羞,害羞的应当是你。作为一条鲤鱼,你皮糙rou厚,没脸没皮,那个怪物给了你好处,你就把鲤鱼皮丢了。你这一身太难看,我帮你脱掉吧。”红玉皱紧了眉头,好像真的十分嫌弃长安的这身衣裳。 长安抓住她一双乱动的手,扶住她的腰肢,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以为自己是一条鲤鱼?大约,还是条有气节的鲤鱼?” 东方宇面色沉重的点了个头。他补充道:“昨日,她以为自己是一只羊。” “前日,以为自己是一只兔子。” “她以为你是什么?”长安挑眉,“一个怪物?” “不。”东方宇哑然,“昨日以为我是一只羚羊,撒欢着要同我在一起。” 话说到这里,东方宇觉得信息量有些大,他扶住额头,总结道:“她中了蛊毒,离死不远了。” —— 长安踱出掌药房,脸色有些发黑。 他抱着红玉,而红玉仍旧不遗余力的解他胸襟上的带子。扯不下来,此刻,换成了嘴咬。 消息很快传到了许陌年那里,未过半个时辰,他就来了佑康苑。他睨了一眼被捆在床上的红玉,冷着脸问自己的儿子。 “这是何人?他犯了什么罪要被大绑,又立了什么功劳,被你抱来这里?” 苑内穿堂风猎猎,长安袍衫褶皱,他跪在许陌年的跟前,叩了三个响头。 “爹。”他望向许陌年,径自回避了红玉的身份,他转口道:“孩儿想参加将试。” 将试是武举最高一级的考核,但凡通过将士的人不仅能率军出征,卫国保家,更能向君王求一个愿望。一个不背离圣炎道法的愿望。 许陌年凝视了自己儿子许久,最后眼光瞟过红玉,问向长安“说说为什么?” 红玉咬着布团,吃力的翻了一个身,碰的一声掉到了床底下,撞到了一个矮柜,矮柜一晃,上头的花瓶跟着摇晃,晃了几下,落地,碎了。 她费力的昂起头,湿漉漉的眼睛好奇的看向长安。而后又努力滚了起来。 滚了一会儿,忽然被人按住。她抬头,看到长安的一只手上正嵌了一个青花瓷片,鲜红的血正顺着他的伤口滴落。 她听到长安轻呼一声,“还好没事。” 她又被长安抱了起来,这回她有点愧疚。因为那条穿的很难看的鱼因为救她受了伤。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往长安怀里缩了缩。 长安把她放到塌上,又跪向了许陌年,这一回他直截了当道:“因为她,阿爹,娘和你说过了么?她能治我的胎生之病,她是女子,我喜欢她。” 许陌年轻咳一声,“最后一条没说。” 长安尴尬的轻咳一声,“最后一条娘不知道。” ——